雙目滯愣的她,一直看向著穿遠處,根本不知他是如何離開。
此時這個時辰,天色早已將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一處,宛若如一絲光線都無法密透出去。
在他臨走時,她依稀還記得,他曾說淮王的人埋伏在此處。若非他跟著前來,定然不會知曉此處是與赫連燁的藏身的棲息之地。
她不知,該不該信他這番話。
身子卻是不由自主地挪移,卻依然也無法阻擋著她想離開之意。
剛一下床,卻是見得身上的衣裳如此凌亂,稍事撫平了些許後,才慌忙下樓。其實,她根本便無需如此緊張,就怕他看出任何事端罷了。
站在門外的她,猶豫的手一直未曾敲響著眼前這扇門。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該用何等說辭將他騙之。
也不知為何,在他的面前終究無法欺瞞。一旦有人對她極好,她都會一直牢記於心。
緊閉著雙眸,冷靜之後才敲響著這扇門。
"誰?"
這個時辰,卻依稀還能聽得極其清楚的聲音,原以為他早已入睡,卻不曾想到這屋內的燈火還如此的通明。
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敢貿然的進去。
抿咬著唇瓣,緩緩蠕動著唇一道:"王爺可要休息了?"
"進來吧。"
聽屋裡的他回應後,才輕緩地推開門。
"王爺,這是..."
她這一進屋內,便見得他穿著衣裳,見這灑落的要藥粉,一看便是他令別人伺候慣了,自己動手倒是手忙腳亂。
強顏歡笑的他,一番解釋道:"方才傷口裂開了,本王不小心將藥落,不過稍事的止血還是有的。"
"王爺應該喚奴婢前來才是。"
他這傷口早已包紮,倒是瞧著這灑落的藥粉,無奈地亦只能長嘆收拾這殘渣。
赫連燁柔情一笑:"本王,怕打擾你休息。"
打擾?
確實,如若他在梓桐時前來,那這一幕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直欲言又止的她,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將他徹底的支開,話蠕動著唇瓣,緩緩一道:"王爺,奴婢有一事不曾向王爺說起。"
"何事?"
君歌見他想倒水,即刻便是奪過他手中的茶壺,娓娓道來:"當時,王爺受傷,奴婢身上毫無銀兩,便是將母親給的簪子給了大夫,奴婢一時無法開口,不知王爺可否..."
"你讓本王前去?"她這番話,根本便不用多想,她此時前來究竟為何了。
他雖一語道破,可對***歌而言,一直在找機會將他支開。
抿然著唇瓣,淺然一笑之:"我知曉王爺受傷不便,可每一次大夫前來把脈,對奴婢都是避而不見。與其如此,奴婢..."
赫連燁見她一直在倒茶,站起著身子的他,輕柔的從她手中放下茶壺。
她這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樣,差一點兒這杯中的水早已淹沒。
她想要那簪子,他自當會取之。如若那日換做是他,身上毫無銀兩時,定會拿取身上的物件抵債。
"你是不是想把本王支開?"
雙目下意識地躲避,故作淡然一道:"王爺這話何意?"
何意?
柔和一笑的他,雙目中滿眼都是如星辰般閃耀著。
"你讓本王前去,就是因你拉不下面子,是不是?"
"是。"
此事,她根本便是不知該如何一道,反而他這一道,倒也是合乎情理。
方才他所說的支開之意,著實將她心中微然一震,生怕他看出端倪。可偏偏,她並無任何說錯任何話,可讓他聽出此事有絲毫的端倪。
聽之,赫連燁緩然地直起著身子,默許地點頭道:"好,本王這便幫你去換取。"
"王爺,可是有銀兩?"見他笑而不語的模樣,想必定然有之。"王爺,可會因此事埋怨奴婢?"
"如若不是你,本王怎會活著。"
這一刻的眸光中,君歌卻是看到了那一抹深情款款地目光。也不知為何,這一揚起的目光,著實令她逃避著。
這目光,看似根本便是男歡女愛之意。可是,對於他們而言,這本不該出現才是。
目光久久凝眸,溫情一笑是他,則是輕聲道來:"本王,這便為你取之。"
"王爺——"在他走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卻猶豫了些許。只是她不知,有些事該不該如此做?
這一喚後,她便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後悔。
強顏歡笑地一道:"走得慢些,不然傷口又要裂開。"
"正巧,今早出門的時候,本王知曉在那兒。"
看著他離去的之時,君歌的心一直都未曾放下。讓他離開,究竟是好是壞?
她最怕,這便是調虎離山之計。"
親自看著他不再回頭,眉宇微緊,將屋內的所有燭火吹滅。故作將窗戶敞半,深邃地眸光看向著窗外,此時倒是還無任何的舉止,也無任何詭異的跡象。
不知,他所得到是訊息可是真的?
半柱香後...
"不好了,走水了——"
"哪裡走水了?"
慌亂的人,只是聽得有人喊走水,茫然地卻不知在何處有火光。
漸然而然地,遠遠眺望而看向,燃起火煙之處正是那座別苑。
正往此處而來的赫連燁,卻是見得所有人都紛紛往前跑之,茫然的雙目中卻有著慌亂的神色。
見這煙火之處,正是他們二人所棲息之地。
匆慌地將手中的簪子放於懷中,腳下的步伐走的是越發地急步了些。
"赫公子原來在外頭,幸好只是走水,人沒事便好。"張大嫂一回眸便是見得赫連燁,見他倒是相安無事,心中甚是寬慰了些許。
"君歌,君歌——"他的心中,一直惦記著一人,而她便是在屋內。可他站在屋外,無法知曉在火中的她究竟如何,可否安然無恙。
手足無措的雙手,足以將他膽怯地維護著。
邁出第一步起,他絲毫無任何的退卻。可偏偏,反被一人所阻止著。
"赫公子,這火勢如此猛,不可進去。"
赫連燁看著這火勢,確實兇猛。如若裡面毫無一人,他自當不會前去。可偏偏,他心中還惦記著一人,又怎能將之遺棄在大火之中。
冷意的目光中,早已毫無方才的鬱郁似深的眸光。
"赫某的夫人若是出了任何意外,這裡所有的人都難逃罪責。"
"娘,讓鄉親們趕緊救人要緊。"
"都已經在滅火了,還能怎麼救。"見這火勢,她哪能知曉裡面還有個赫夫人的身影。這火勢雖說蔓延在屋內,自始至終都未曾聽到屋內的人有人呼喚一二。也不知,是生是死罷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走水了。"
躲在屋內的她,看著屋外那一層層火煙,她確實有機會逃出去。可這火,早已蔓延進屋,她根本便是毫無生還的機會。
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的她,下意識地捂著耳朵。眼前所見的這場火,房屋早已崩塌,她亦只能躲在這角落,眼睜睜地看著這場火漸漸地逼近著她。
無數人的屍身都在這場大火中,熊熊火焰燃燒著他們的身軀。
隱隱約約之中,她聽到有人在呼喚著她,如今的她早已分不清夢境與夢外。
將門狠狠推開的赫連燁,雙眸遠眺,一眼便可知曉她在何處。
蜷縮著身子,一觸碰她卻是如此的害怕。他不曾知曉,她還有如此膽怯的心性。
"我帶你出去。"
'帶你出去。';
熟悉的聲音,一直都因繞在耳畔。
君歌微然地抬起雙眸,眼前所見之人熟悉卻又模糊。他們二人,可曾有見過。
溫婉的眸久久地注目著赫連燁,害怕的則是往他懷中緊緊依偎著。
見況,手足無措這雙手他卻不知該如何,她這一擁入懷中,一句都未語,也不知如今她...
可他依然能感受到懷中之人的害怕,此事定然是有與這場大火息息相關,卻不知此處大火是何人而引起。
雙手不知該如何放於何處的他,將她身子抱入懷中的那一刻,早已不顧及男女有別。
反而是她,如今這般模樣像極了幼時的一人。
兩日後
微落楚笛音,嫋嫋煙縷絲,妾如盤如石。
沁悠悠,心悠悠,黃粱一夢。
夢中合目的人兒,隱隱約約聽得一聲珠簾的聲響。清脆之音,宛若笛聲悠悠。
床榻中的人兒,那修長的眼睫微微一動,擰緊著眉宇。被夢魘中的一切景物,漸漸地所吸引,根本便無法走出那困住她的囚籠。
此時,她自己都不知究竟是誰的人。
緩緩睜開雙目的她,微側這頭,看向紗簾外暈染的燭光卻是如此是刺眼。
將此處全數映入眼簾中,富麗堂皇之地,想必定然不是別苑。
可是,這裡究竟是何處?而她,又為何唯有那一晚的記憶,其餘的一切又該去了何處?
空洞的雙目中,倏然坐起著身子。一時,她竟然忘卻了赫連燁身在何處。
未曾多番凝思,直接便是掀開簾子,卻見一人手持著書冊,極為寧靜地坐著。此人如若不是赫連燁,便再無第二人。
"這裡是那兒?"
赫連燁抬眸凝望她的身影,能見到她醒來站在面前時,他的心瞬然安心了許多。
"這裡是南啟。"
南啟?
何時,竟然如此之快便到達了此處?
似乎,這一切都是疑點重重。
"我們明明在那個村莊,怎麼就..."
"你可曾忘了,那一晚失火,你卻暈倒在本王的懷中。若非趙宇哲尋到我們,本王便是馬不停蹄的趕到南啟。"
見她滿臉疑惑的神色,他怎能忘卻那一晚她竟然會暈倒在自己的懷中。無論,大夫如何診脈都無法查出病因。
若非,趙宇哲尋得此處,他又極為擔憂她的身子,斷然不會貿然帶著她連夜回到南啟。
暈倒?
自從七年前後,她怕及了火。而那一晚,她怎麼也無法想到,淮王竟然想要一把火燒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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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真如梓桐所言,他想除去自己?
心,早已深深的墜入深淵之中。
故作鎮定徐徐道來:"我這是昏睡了多久?"
"兩日。"
"我怎麼會昏睡兩日?"
兩日?
就算是昏迷,她斷然也不會足足睡了兩日之久。除非,她受了重傷才會如此。
對於此事,她自當是無解。也不知自己的身子究竟為何變得如此。
"那你,可還記得,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又為何突然起火。"
為何起火?
如若,她說察覺有人想要謀殺他,怕會牽扯更多的事。
可偏偏,她卻是在猶豫,此事該不該開口。
"是有人想要謀害王爺,可他們並不知王爺並不在屋內。"
"你是不是,提早就是知曉了?"
君歌並無否認地點頭著:"奴婢也是無意中發現周圍被人擺放了木柴,特意讓王爺離開。"
離開?
聽得她這句話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根本便是將自己性命置身事外。
她既然有所察覺,定然是做足了準備。反而是他自己,明知這一切有問題,她所言的每一句話都有著漏洞,他明明可以揭穿,卻還是信以為真。畢竟,為她取得簪子是真,她所言的每一句都是假的罷了。
"你明明知曉,為何冒這個險。如若你出了意外..."
無心責備的他,終究狠不下心。
"奴婢是奉旨前來伺候王爺,自然不得有任何的閃失。"
聽之,對於此事他亦不知該如何說起,默然嘆息一道:"幸好,你安然無恙。"
安然無恙?
其實,若要無恙之人,是他並非自己罷了。
她既然已經選擇護著他,便不會讓他受傷。她還想親眼見見,他們兄弟之間還有何等的陰謀詭計。
眸光漸然而然地看向著他,卻見他將簪子展落於手心的那一刻,她早已忘卻還有此物一事。
此物不過是梓桐所贈,當時她只是隨手一摘便是抵債罷了。只因她想過,總有一日還會回到她的手中。
"奴婢,還真是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會為了奴婢去拿此物。"
"如此重要的物件,若再丟了,便沒有機會了。"
赫連燁見她如此喜歡這簪子,嘴角亦是與她一同不由自主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