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董，配樂做好了。”　　用了五天時間，把配樂做好的蔡雨澤，聲音沙啞地給方既明打了個電話。　　是的，為了精益求精，蔡雨澤在錄音棚裡除了吃喝睡，其餘時間都在琢磨怎麼弄好配樂。幸好錄音棚的人都認識他，沒有趕他走。最關鍵的是，方既明給的錢足夠。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這個道理。　　方既明大手一揮，包了錄音棚一週，蔡雨澤這都做完了，還剩兩天時間。錄音棚的人都得感謝他才是，因為這相當於放了兩天假。　　方既明也有點詫異，他都打算沒做完，再包多幾天錄音棚的。　　“這麼快？質量怎麼樣？”　　關鍵是質量，方既明倒是不在乎時間，因為這還沒到十二月。　　至於復剪和精剪，花的時間都不多，幾天就行。　　只要趕在一月份之前弄好，遞交給有（廣）關部（電）門去稽核，就能開始定下院線上映了。但方既明的工作也不少，首先，他得剪片，然後遞交稽核。　　最要命的就是這個內容稽核，有（廣）關部（電）門能決定一部電影的生死。　　內容稽核，顧名思義就是有（廣）關部（電）門要審查電影拍了什麼。一般來說，影片的內容審查要在拍攝剪輯之後進行。這對於所有導演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拍攝好的影片是刪是改都在內容審查這一關被確定下來。　　而時間，是幾天到幾年都不等的。　　這就讓人很抓狂了，因為你剪輯之後，遞交上去了，人家叫你修改。　　修改好了，再遞交上去，還有修改意見。　　如此循環往復，能拖你好幾年都有。　　當然了，這大概是因為一些影片題材過於敏感，才如此。要不然，中國也不會有那麼多無法播出的禁止放映的片子了。這就是所說的禁（jin）片。　　而方既明也把控不了這有（廣）關部（電）門的稽核速度，只能追求質量了。　　“方董，我拿過去給你，現場給配上樂，你就知道質量了。”蔡雨澤還是有信心的。　　方既明想了想，說道：“行，那今晚吧，你過來北電剪片室這裡。”　　掛了電話之後，方既明聯絡了胡橦老師，再次開啟了復剪。　　胡橦一聽配樂做好了，也是急不可耐地到了剪片室：“怎麼配樂做得那麼快？是買的配樂嗎？”　　方既明笑道：“有幾首是買的，有幾首是我寫的，到錄音棚那裡用電子音樂合成一下，自然就快了。”　　胡橦嘆了口氣：“年輕人做事就是高效率，要是誰像你這樣拍電影，這一年能拍多少部啊！”他也不過是感慨一番而已，然而胡橦沒出去過，不知道其實這是用錢砸出來的。單單是錄音棚，方既明又投入了兩萬多塊錢。加上蔡雨澤的報酬，這可是三萬多了。　　林林總總算下來，這部電影已經花掉了近十七萬。　　方既明心道：“美麗間佬用了兩萬美刀拍好了，我也用了兩萬美刀……”　　從匯率上看，十七萬的軟妹幣確實等同於兩萬多美刀，這說法也不算錯。　　剛剛開始剪片，蔡雨澤就趕過來了。他已經拿到了方既明首先給的三成報酬，現在是動力十足。　　但方既明看著他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的樣子，微微皺眉。　　“你這是……”方既明聞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味道。　　蔡雨澤有點尷尬，說道：“我撲在配樂上，忘了洗澡了。”　　方既明說道：“你先把母帶放下，去收拾收拾自己再過來吧。我們先剪著，你過來再提意見。”　　“嗯！”　　蔡雨澤也知道自己的事，剛剛坐公交車的時候，所有人都避著他。　　胡橦倒是有點欣賞他了：“是個肯用心做事的年青人！”　　方既明：“……”　　三十多歲了還年青人？！胡橦老師你也才不到五十啊！　　行吧，方既明也無力吐槽了。　　蔡雨澤離開之後，胡橦也開始認真復剪了起來。是的，這一下要加入配樂和字幕，這是一個需要細心的工作。如果做得慢的，一週都未必能行。好在，方既明加字幕的速度夠快。畢竟是程式設計師出身，這盲打速度，不是胡橦能比擬的。　　先把字幕敲進去了，還配上英文字幕。　　而胡橦，則在一旁挑選配樂。　　“嘖嘖，質量還行啊，那個小蔡基礎夠紮實的。”胡橦感慨道，“如果能有機會，他可以一份沖天了。”　　“咳咳，那是我寫的。”　　方既明雖然“抄了”，但也不想胡橦表揚錯人啊！　　胡橦驚訝地抬頭看了看他：“你寫的？”　　“包括主題曲和插曲。”方既明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胡橦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配樂不錯，這歌嘛，太過流行了點，沒有沉澱的基礎。算了算了，歌曲要是經典的，想必你這個年紀也做不出來。這個水平也算可以了，再接再厲吧。”　　方既明：“……”　　這老師也是夠託大的，萬一被市場反饋打了臉，是不是又要說“流行歌曲而已，又不是經典歌曲”這套說辭？　　算了算了，好歹人家也是要臉的，沒必要再趕著去打。這影片，還需要胡橦剪輯呢。萬一他老臉擱不住，撂挑子咋辦？　　影片的剪輯，是一個考驗耐心的時候。　　當一部電影，被你揉碎了，再重組，再仔細反覆觀看，多好的電影你都覺得索然無味了。但在這索然無味的工作裡，還能堅持，還能熱愛的，那必定是真正的電影人無疑。　　有時候，藝術很不純粹，沾惹了銅臭等等其他東西。但在這時候，藝術又是很純粹的，因為藝術就是藝術。　　時間在流逝，當蔡雨澤再次加進來的時候，剪輯工作還在繼續進行中。　　有時候，三人的理念有分歧，爭論不下。　　有時候，三人又有驚人相似的觀點。　　但更多的，是三人互相妥協，以方既明的感覺為準。畢竟，他才是導演，擁有終剪權。　　就這樣，五天時間過去了，趕在十二月前的一週，復剪的片子出來了。　　方既明知道，說是復剪，其實就等於是精剪了，因為沒有更多可以修改的地方。讓許歆韻把複製拿去給有（廣）關部（電）門做內容審查，方既明則更加緊張了。能不能趕在兩月份上映，就看內容審查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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