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美人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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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去了後面的園子?!這該死的張陽,定是去與那狐媚子們做那苟且之事去了!!”辛梓眉恨得咬牙切齒,連拳頭都攥緊了。

“小姐,什麼是苟且之事啊?”杏兒有些好奇地問自家小姐。

“苟且之事……呃……總之苟且之事就是一個不要臉的男人和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做一些不要臉的事兒。”辛梓眉有些臉紅的給杏兒解釋道。

“哦……那小姐,不要臉的男人和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做什麼不要臉的事兒啊?”杏兒有很強的求知精神,繼續打破沙鍋問到底。

“啊?!不要臉的事兒……總之就是不要臉的事兒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問什麼問啊?難道你還想跟誰做不要臉的事兒不成?!”辛梓眉的臉更紅了,其實辛梓眉具體也不清楚男女之間的不要臉的事兒究竟是什麼事兒,不過她卻在父親的書房裡偷偷地找出過基本唐伯虎版本的春宮繡像,只知道每次偷偷看到那些她似懂非懂的畫面,都會臉紅紅的,小小的心臟跳得飛快,甚至連那裡都有些奇特的,說不上來的,羞人的感覺。

特別是自從萊州一路上來到京城之後,辛梓眉經常做夢夢見那些春宮繡像,只不過繡像上不要臉的男人的臉會變成張陽,而那不要臉的女人……

“那我們這次是去偷看張陽跟不要臉的女人做不要臉的事兒嗎?”杏兒的話打斷了辛梓眉羞人的回憶。

“嗯,杏兒你去不去?!”辛梓眉點了點頭。

“去!”杏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叫我什麼?”辛梓眉繼續問道。

“少爺!”原來杏兒也能叫對。

“兩位公子……”正在這時,老鴇子已經帶著兩個姑娘來到了辛梓眉和杏兒所在的雅間,老鴇子自然也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次來的兩位是雌兒,所以也特意準備了兩個擅長“磨鏡子”的姑娘……

“呃……好……你們先在這裡等著吧,那茅廁在何處?”辛梓眉還沒等老鴇子說完,便立即打斷道。

“茅廁就在……哦,兩位公子請隨我來,後園的茅廁更加清淨。”老鴇子剛要指給兩個西貝貨茅廁的所在,但立馬就想起來了,這兩位可不是一般的公子,要帶辛梓眉和杏兒往後院去如廁,這倒正遂了辛梓眉的意,便點了點頭……

…………

張陽跟在玉堂春的丫鬟後面,穿過假山、迴廊、九曲橋,又走過一道圓形拱門,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蒔花館後園西北角上一棟三層八角小閣樓。

這就是蒔花館的頭牌,玉堂春的玉堂閣。

其實,在漢代皇宮便有“玉堂院”,其職司大概與這會兒的翰林院相差彷彿,後世便以“玉堂”指翰林院,俗話說“歷金門,上玉堂有日矣”,自古以來,狀元郎一般都會進入翰林院擔任修撰一職,所以這玉堂閣的意思,自然是暗指玉堂春是花中翰林、花中魁首。

從小閣外面的樓梯上至二樓陽臺。

“小姐,王公子已經來了。”玉堂春的小丫鬟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說道。

“嗯……進來吧。”一個帶著彷彿剛剛海棠春睡過後的慵懶愜意,帶著一股魅惑與磁性的聲音,從門中傳出。

“王公子,小姐就等在裡面,你進去吧。”吱呦一聲,丫鬟輕輕推開門,輕聲對張陽說道。

“哦……好……對了,等等,還沒問姑娘你的名字呢?”張陽看到小丫鬟轉身要下樓,拉住了她問道。

被眼前這位英俊、帥氣、陽光,對了還有高大、英武的“王公子”拽住胳膊,小丫頭立即漲紅了臉,用更加小聲的聲音說道:“我……我叫……琳琅……”

“名字真好聽,謝謝你了琳琅。”張陽衝著小丫鬟展顏一笑。

“嗯……”小丫鬟轉身跑下了閣樓。

進入小閣之中,整個房間都是由名貴的紫檀木構成,散發出一種木質的淡淡清香和各種香料的味道,鼻子很靈的張陽,還在其中夾雜著一絲女子所特有的體香味道,讓人心馳神往。

整個房間中都掛著許多粉紅色的輕紗帷幔,讓整個房間的光線顯得柔和曖昧,輕風從開啟的窗戶吹進閣中,帷幔輕揚,一個曼妙的身影坐在窗邊,正拿著一根綠**簫。

悠遠,帶著些古風的簫音,隨著風聲,迴盪在這間小閣之中。

終於,最後一片紗質的帷幔被風吹起,張陽終於看到了那叫做玉堂春的女子。

玉堂春只是穿著一身杏黃色的沒有什麼裝飾的長裙,髮髻只是松散地挽在腦後,精緻的側臉,被從視窗照射進來的午後陽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彷彿可以看到那健康的臉上的細細絨毛——單只是說這個側臉,玉堂春便已經無愧於花魁之名了。

“姑娘,招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雖然不忍心打破這如唯美油畫一般的景緻,可張陽畢竟不是王公子,他並不認識眼前這位**女子,而且萬一人家一轉過頭,看見自己不是她的情郎,豈不是白費了感情,浪費了這麼好的poss?!

“小女子冒昧請來王公子一晤,確實有些唐突了。只是總收到王公子送來的詩箋,文由心生、睹物思人,便想著怎麼也要見上公子一面,否則,過了今晚,小女子怕是再也配不上公子的詩了……”玉堂春將那翠玉的洞簫放在腿上,轉過臉來,語調有些低沉,淡淡對張陽說道,那如水的眼眸,顧盼生姿,生動異常——不過玉堂春的這番做派倒是讓張陽放下了心來,原來這位姑娘跟那倒黴的王公子玩的是“筆友”啊,那自己只要少說點話,看來今日矇混過關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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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陽看著玉堂春,這女子跟他認識的其他女孩完全都不是一個風格,橢圓形的鵝蛋臉略顯豐腴,鼻子俏挺,嘴唇略厚,眼睛細長還微微眯著,臉上的妝扮也只是淡淡地描了描眉,略沾了些唇紅,一副倦起懶梳妝的風韻,極具中國古典美女的韻味,就好像敦煌石窟中那飛天的女神突然出現在了現實中一般。

正看著,張陽皺了皺眉,這女子的眉眼之間讓張陽覺得有些面熟……突然,張陽的腦海中蹦出了那一晚,在小山鎮的那次突襲,那位騎著白馬的匪軍女將軍,這玉堂春,竟與那叫做崔燕子的女子有著三分神似。

“公子?公子?你看我這不知禮數的,竟忘了招呼公子坐下,來來,公子這邊坐,小女子我攢了些江南那邊今年新摘的綠茶,雖說不上什麼名貴的品種,倒也勝在新鮮自在,帶我烹於公子品嚐。”張陽看著玉堂春,玉堂春也在看著張陽,只不過在這玉堂春心裡,這“王公子”的形象倒是有些令她覺得意外。

原本在她的印象中,那王景隆雖然是個世家公子哥,可是因為他老爹的緣故,應該也有很多酸儒的習氣,這一點只從他送來的那些雖然有些文采,卻多了很多脂粉氣的詩詞小令中就可以看出來。

而且如這樣的公子哥,即便是生了個好相貌,也應該是四體不勤、手無縛雞之力,臉色蒼白、形容消瘦才是……

然而站在玉堂春面前的這位“王公子”,身材高大健壯,猿臂蜂腰,充滿了活力,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生命力。

而且他劍眉星目,眼神中透出一股堅毅和煞味兒,彷彿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武將。

可說他是武將,那雍容的氣態,自信而又溫和的笑容,包括那細長又穩定的雙手,卻讓人覺得他彷彿是那博學的大儒。

矛盾的感覺糅合在這樣一個男子身上,形成了一份獨特魅力。

玉堂春下意識地就覺得眼前這位絕不是那王景隆王公子,不過隨即,玉堂春淡淡一笑,“理智”地丟掉了那份直覺,因為無論眼前這位男子如何出色,那也絕不值得自己傾心,自己也早過了那少女懷春的年紀……

玉堂春將張陽引到小閣中間,那裡擺放著一張方形的茶几,茶几兩側各放著一塊坐墊,待張陽坐下之後,玉堂春便嫋嫋婷婷地走到一旁,提來一個紅泥小火爐,跪坐到墊子上,從一旁將新的木炭填入小火爐,又將小水壺放在小火爐上,便開始燒水烹茶。

雖然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可是這玉堂春烹茶的動作卻彷彿帶著獨特的美感,充滿了有些玄妙的節奏和韻律,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不得不說,這**楚館培養出來的花魁,確實不是那一般的良家女子可比的,舉手投足之間便有那些惑人心神的手段。

不一會兒,新茶的清香便瀰漫在整個小閣之中。

“觥船一棹百分空,十歲青春不負公。今日鬢絲禪榻畔,茶煙輕颺落花風。”一邊為張陽倒茶,玉堂春一邊輕輕地念著一首古詩,她那美妙的嗓音,更給這原本就很有意境的詩,添了八分的空靈。

這首詩是唐代的大詩人杜牧所做的七言絕句《題禪院》,此詩首二句寫往昔漫遊酣飲之豪興,後二句寫如今參禪品茶之悠閒,對比鮮明而出語平淡,對於消逝的年華不露惋惜之情,對於如今的寂寞不露辛酸之意。只是“茶煙”與前面的“觥船”相應,“落花”與“青春”相應,卻是暗喻著一生自許甚高的詩人已經步入衰老之境,不僅施展抱負無從說起,就連酣飲漫遊也不復可能,只有靠參禪品茗來消磨剩餘的歲月,表達出一種失落、不甘的情緒,而這樣一種深深的痛苦,卻只能用最平淡的語調來表達,更顯得人生的無奈。

顯然,玉堂春想要藉著這首杜牧烹茶的詩,隱晦的來表達自己對於今天就要掛牌接客的不甘與無奈,想要眼前這位“王公子”能夠衝冠一怒為紅顏,避免自己落入那些不堪的人手中……而這一手,恰恰就是對付王景隆這樣的酸腐文人的殺手鐧。

只可惜,玉堂春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的這一番俏眉眼終究只是做給了瞎子看,除了聽到個“茶”字,知道這首詩跟茶有關,張陽壓根就沒聽明白玉堂春念的那首詩是什麼意思,而詩中隱晦的含義更是無從理解。

“好茶,好茶。”張陽細細地品著杯中的清茶,根本不接玉堂春的茬兒,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玉堂春一陣摸不清眼前這“王公子”的深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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