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真心是個意外。

但意外之中也有必然。

關鍵李敬完全沒想到。

曾經一腦袋只能磕出一條細小的裂縫出來，連她自己鑽出去都費勁的靈靈如今一腦袋竟能磕出那麼大一個窟窿。

這青天白日的。

龍宇國都上空碎裂出一個大窟窿。

只要不瞎，方圓百里以內都能瞧見。

這善後，必然得廢不少事。

藍星不比仙域。

某一勢力範圍內發生了某些變故，只要你夠強就沒必要向生活在勢力範圍裡的人解釋，也沒必要給誰一個交代。

擱在藍星。

這麼大的事，龍宇官方必然要給公眾一個足以令公眾信服且能平定民心的合理解釋。

不然不超出兩個小時，網上就能冒出各種陰謀論，無良媒體大肆渲染把事情越搞越大。

說不準，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其他國度順勢捅你幾刀，暗中興風作浪攪亂你國的民心。

李敬相信。

即便是在當前藍星堪堪發生巨變人心惶惶的當口上，行事果決霸道的陳靖可以處理好這種事。

不過開熘是必須的。

不然才剛分別的陳靖雖不至於真抽出七匹狼，但他挨批一頓在所難免。

拉上江旖旎進入靈靈撞出的窟窿，兩人很快迎來空間置換。

為避免有腦子不好使又或者膽大包天的藍星人跟進空間通道，他順勢反手拍了一巴掌，動用空間的規則將通道堵上。

……

神域與仙域，都是相應修行者達到界限後會飛昇去往的地方。

不同的是。

神域不只有一個。

不同的信仰，最終飛昇去往的將是自身信仰所在的神族文明棲身之地。

然後就是神域與昔日的古仙域一樣，是獨立在大世界以外自然存在的天地方圓。

由於是跨空間層次，空間置換的過程相對冗長。

約是三五分鍾的樣子。

李敬與江旖旎眼前才豁然開朗。

至高神域。

到了。

抬眼。

首先映入兩人眼簾是一片明媚的七色花海。

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再往遠處看，花海中央是一株頂天立地的參天巨木。

李敬與江旖旎凌空而立著瞧不見樹冠在哪，但透過高空中濃厚的雲層隱約映出的陰影不難判斷，巨木的樹冠覆蓋了整個花海。

再仔細看去。

映出巨木樹冠的哪是什麼雲層？

那。

是凝練到肉眼可見的磅礴生機！

入目此景，江旖旎驚疑。

“這是……一株生命樹！？”

“嗯。”

李敬點頭，由衷驚歎。

“這個頭甚是驚人，不過是生命樹沒錯。”

說著，他定睛看了看這株“塊頭”比小乾坤界裡四株生命樹大上無數個版本的巨木，嘴角泛起一起笑意。

“這株生命樹並沒有向不死神藥發生轉變的趨勢，但長成這樣子年代絕對久遠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如果不出意外，這裡應該是靈靈誕生的地方，她這是帶我們到家裡來了。”

話音未落，巨木方向一個小不點費勁地拎著一片明顯包裹著什麼的好大樹葉從樹根位置冒了出來。

這小不點。

正是先兩人一步回來了的靈靈。

要說小家夥動作是真快。

三者也就是前腳跟後腳到來至高神域。

李敬與江旖旎才剛到，她卻已是搞來了什麼東西。

瞅著靈靈擱那飛得搖搖晃晃很是費勁，好似她拎著的東西異常沉重，兩人莞爾著對視一眼，主動迎了上去。

靈靈見兩人過來，乾脆落地原地開擺。

很快。

李敬與江旖旎來到近前。

隨之兩人也是看清了靈靈包裹在碩大樹葉裡的是什麼。

是三顆晶瑩剔透完全透明的碩大果實。

若非透明的表皮下果肉相對深色一些，你甚至沒法判斷這是果實。

靈靈瞧見二人靠近，則是嬉笑出聲。

“李敬！旖旎！你倆來嚐嚐！這是我家的特產，很脆很甜所以叫卡察果，百萬年才一開花一結果。這一茬是我老早以前留下沒舍得吃想讓它們再長長的，你倆來了，剛好拿出來招待你們。”

聽靈靈伊伊呀呀說招待兩人，李敬與江旖旎失笑之餘，略微動容。

這果子。

瞧一眼就知道不同尋常。

卡察果。

這名字大概是靈靈自己取的。

再看周邊。

這片花海像極了是西方神話裡的理想鄉，除卻鳥語花香不見有任何人出入的痕跡宛若與世隔絕。

回首垂眼，李敬眼底綻放金色光彩。

真視之眼開啟。

生韻果。

天生奇物。

食用可感悟一次生命真諦，體會生命大道。

得此反饋，李敬稍許愣神。

天生奇物？

這啥品質？

奇物他倒是知道。

在藍星的標準裡，奇物是指有奇特效果又非靈物、靈材等資源性質的事物。

硬要說。

藍星標準裡的奇物近似是洪荒天寶。

奇物不是拿來吃或者作為材料煉製使用的，而是與生俱來就擁有特殊功能的物件。

顯然。

這天生奇物與藍星標準裡的奇物沒有半點關聯。

再看其功效。

李敬直接天啦擼。

感悟生命真諦。

體會生命大道。

這TM……

還能再逆天一點？

這玩意要是扔一顆到仙域……

不。

就算是上三界。

但凡有一顆生韻果流入為人所知，整個上三界保準分分鐘打破頭，三神皇五聖帝乃至更強大的隱藏巨老二話不說下場開撕。

生命真諦是什麼。

李敬不懂。

但他知道生命大道。

人們常說。

修行有三千大道。

其實不盡然。

層次到了，你就會明白天地間有明確指向的大道數量甚至無法進行明確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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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修行之道所涉獵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很大一部分大道，無門可入。

生命大道。

即是其中之一。

且這一道是天地間無數大道中最原始也最基礎的一道。

其所關聯的。

是“生命”這種存在形式。

相比生命大道。

同樣比較獨特也比較原始且基礎的空間大道，只是難以入門並非無門可入。

如果大道有分級。

生命大道毫無疑問是最頂級的那種。

瑤池傳承所涉獵的長生大道，在這一道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當然。

這不是說涉足生命大道一定就會有多厲害。

只是這一道層次高得離譜，若有機會領悟或者一觀其中奧妙，沒人會願意錯過。

異樣著拿起其中一顆足有保齡球大小的生韻果，李敬抬眼。

“靈靈，這卡察果你只剩下了三顆？”

聽得某人這麼一問，靈靈頓時露出警惕的神色。

“幹啥？”

瞧小家夥這般模樣，李敬立馬明白果子其實還有多的。

“小乾坤界裡萬壽果隨你吃，卡察果還剩剩多少我全要了。”

靈靈聞言稍許一愣，接著大眼睛綻放精芒。

“當真！？”

“比真金還真。”

李敬微笑。

“你說的啊！等等！我還藏了兩顆！現在就去摘來！”

靈靈伊呀說著，火急火燎轉身往花海中央那株粗壯無比的生命樹底部飛去。

江旖旎瞅著小家夥二話不說就走了，怪異著看過來。

“靈靈那麼單純，你騙小家夥口糧是不是不太好？”

“我這明明是公平交易，怎麼到你那就成騙她口糧了？”

李敬無語，道。

“再者說了，小家夥跟我已有百多年，我啥時候虧待過她了？這生韻果在她嘴裡不過是尋常零嘴，浪費得很。”

說著，李敬繼續道。

“而且你瞧她那樣子就該明白，單純口感來說生韻果不如萬壽果。從交易的角度上來說，我與靈靈這是互惠雙……”

話沒說完，江旖旎兩手抱在胸前。

“我說個簡單的事實，靈靈要是吵著想吃萬壽果，你會不給嗎？”

“……”

李敬嗆住。

他當然不會說騙靈靈的東西。

論檔次。

只對普通人有用的萬壽果確實低得可憐。

可靈靈是會在意東西好不好的存在嗎？

她在乎的。

只有好不好吃。

他給別的，人家未必瞧得上。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

江旖旎說的在理。

只要是他有的東西，靈靈想要他都會給。

說交易，這有些說不通。

瞅著李敬嗆聲，江旖旎噗嗤一笑，樂不可支。

“行了，我就隨口一說逗逗你，你還真想給我整出個理由來？”

聽江旖旎這麼說，李敬當真既是好氣又是好笑。

解釋。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必要。

只不過兩人關係畢竟不同了。

他做事，總歸得在意一下江旖旎的看法。

瞧這位嗆他以後樂的……

這才剛“收編”，她就開始恃寵而驕了！

以後還得了！？

看看人柳思思！

人陳雨然！

人玉憐！

哪個不是溫順可人，事事順著他這“一家之主”？

說是這麼說，李敬不至於因此對江旖旎提啥三從四德之類。

不談其他。

此行來到至高神域，他很大程度上是陪江旖旎多散散心的想法。

她高興就好……

沒多想，李敬道。

“這果子作用很大，吃上一顆即可感悟生命真諦，體會一次生命大道。”

聽得效用，江旖旎臉上笑容一僵。

生韻果的不同尋常，肉眼可見。

靈靈從“老家”掏出來招待他倆的，也不可能說是普通事物。

但她萬萬沒想到。

地上這三顆果子居然可以這麼逆天……

垂眼瞧瞧三顆生韻果，江旖旎吞了口口水，兩眼發直。

李敬見此失笑，道。

“一會你收一顆自己放著，等之後回去了仙域需要閉關時再吃，免得錯失那一番感悟與體會沒法抓住。接下來我們還得去找威娜，現在就吃不太合適。”

說著，他微笑開口。

“算上靈靈剩下那兩顆，生韻果總共有五顆。我們家目前剛好五口人，正好一人一顆。”

聽某人這麼說，江旖旎俏臉稍許泛紅，輕輕嗯了聲。

在這之前。

兩人之間一切皆在不言中。

此刻。

李敬卻是直接將她歸為了老李家的一口子。

與江旖旎來說。

這開展是有些快了。

別看她素來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骨子裡其實還挺喜歡害羞的。

也就在兩人說話間。

靈靈哼哧哼哧拎著兩顆個體是她體格好幾倍的生韻果飛了回來，將果子放下。

“喏！五顆都在這裡了！”

說著，她伸出小手伊呀著道。

“我們拉鉤！作為約定！”

李敬見狀失笑，順著小家夥伸手給她一根小指。

靈靈順勢抓住他小指雞賊出聲。

“拉勾，上吊，億萬年不許變。”

對靈靈時不時的鬼靈精，李敬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聽得這“億萬年不許變”，他依然是有點繃不住。

這小家夥。

心有點黑啊……

這是跟誰學的？

嗯？

好像是自己？

好吧。

那沒事了。

揮手收走其中四顆生韻果，李敬將最後一顆比較大的塞給江旖旎。

江旖旎順勢收起。

靈靈見此稍許皺眉。

“你倆不現在吃嗎？”

“不急，等回去了再說。”

李敬回應說著，望了眼遠處的生命樹。

“這一株生命樹……”

靈靈何其瞭解李敬？

聽他這一開口，立馬品味到了這貨的心思。

沒等李敬把話說完，她便伊呀出聲。

“這一株你就別動歪心思了，我倒是想給挪到小乾坤界裡去，但你挪不走。”

說著，她解釋道。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便是從這一株生命樹中誕生的。其存在距今具體有多久，連我都不知道。可以明確的是，整個至高神域是圍繞著它存在。要想挪走它，除非你有能耐把整個至高神域給收了。”

李敬聞言點頭，心下惋惜。

收走整個至高神域？

這種事他辦不到。

也沒人可以辦到。

至高神域是自然存在的天地方圓。

單純在性質上。

可說是與大世界無異。

不說這與尋常獨立世界是兩個概念。

縱然是有主的獨立世界，也不是隨便說可以收取的。

正想說點別的什麼，忽有扣人心弦的女聲從花海以外的遠方穿透進來。

“生命至高，女神菲尼斯求見原初之靈。”

驟然這女聲，靈靈一愣，老氣橫秋著嫌棄出聲。

“菲尼斯這小娘皮倒是一如既往地敏感，我剛回來她就有了察覺。當初她還是下位神時我就不該因為她陪我玩耍了幾天給她吃卡察果，助她獲取生命系的權能。”

“……”

李敬。

靈靈知道卡察果對旁人有何妙用，並不值得意外。

小家夥是很呆萌不錯。

但本質上不傻。

此外李敬不用想也知道。

小家夥取來生韻果招待他與江旖旎，不是單純為了讓兩人能嚐個鮮。

原初之靈給親近之人好處，是天性使然。

要不怎麼說碰到原初之靈只要舔到位，好處無窮無盡？

只是眼前按照靈靈所說。

生命至高，女神菲尼斯完全是小家夥一手扶起來的，這就有點離譜了。

關鍵。

菲尼斯只是在還是下位神時有幸碰到了靈靈，然後陪她玩耍了幾天……

此刻聽得靈靈碎碎念，江旖旎也是有些無語。

生韻果很逆天。

但更逆天的，毫無疑問是靈靈。

一個底層下位神只是陪她玩耍了幾天，至於給那麼大好處？

二人正雙雙無語著，靈靈道。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說話間，她不忘囑咐一句。

“李敬你一會見了菲尼斯可別一言不合就把人揍了，這小娘皮雖然有些黏我，但卻是至高神域為數不多我不討厭且不會主動盤算佔我便宜的人。”

李敬啞然。

他看起來，像是隨便就揍人的主嗎？

不過聽靈靈那麼一說。

他倒是對這生命女神有了那麼一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