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來到三天後。

柳思思等三人已於兩日前正式開始了閉關。

才剛依靠至高神格突破到九境得以從小乾坤界裡出來，以為自己以後可以在仙域滿地熘達的雅兒一覺睡醒，發現現實貌似很殘酷。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在陳塘關熘達一圈，就被柳思思抓著一起閉關了。

且是閉死關。

不出來的那種。

對此，雅兒表示強烈抗議。

可惜她的抗議，沒人會理會。

經過三天沉澱，仙樂宮已初步穩定了下來。

李敬這三天沒什麼事，乾脆也是泡在了鎮源塔裡。

由於十二、十三境的天劫被驅散，他的肉身與元神都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雖說成就不朽帶來的好處比起他承受天劫洗禮能帶來的好處要多得多，但如果可以有提升，那肯定得要不是？

變強這條路，是沒止境的。

這天正午。

李敬例行憑心念與司空露瞭解了一番她那邊的狀況。

有煙童與飛劍青鋒在後者身邊，兩人要聯絡很是方便。

星神殿一事過去，已接近有一週的時間。

但欲獨尊那邊始終沒什麼動靜。

李敬和司空露姑且不談。

星神殿一夥當真是急到不行。

早在事發的第二天傍晚，星神殿一眾十二境以上的高層就已隨方東河來到與滄溟領域隔開了足足四個領域的道紀領域之中，在一處青樓裡落腳。

然而欲獨尊始終沒有接見星神殿一行的打算，甚至沒有半點音訊。

方東河本人也不作為。

反倒是玩了不少姑娘，且還是花星神殿眾人兜裡的錢。

對此，星神殿眾人有不小的怨氣。

儘管方東河本人的青樓生意只在滄溟領域，道紀領域這裡跟他沒什麼關係，可他既然帶眾人來這落腳也就意味著這處青樓與欲獨尊有密切聯系。

就這。

玩姑娘還要花錢？

花錢不算，TM還不是花他們的。

要不是如今星神殿眾人已走投無路，只能指望著方東河引薦欲獨尊，星神殿三位來自中神州的尊者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胖子。

怎奈欲獨尊遲遲不見動靜，更沒跡象要說召見星神殿一行。

眼前他們唯一能做的。

也就是儘可能供著方東河，把這胖子伺候舒服了爭取早點見到欲獨尊。

撇開這些。

在彼此的聯絡中，司空露在‘彙報’過後，透過飛劍青鋒與煙童表達了自己的質疑。

她覺得。

星神殿這一夥可能是被方東河耍了。

方胖子的態度，未必代表欲獨尊的態度。

李敬則讓她再繼續觀察幾天。

表面上來看。

星神殿被耍了的可能性確實不小。

但司空露要就這麼撤回來，很有可能錯過些什麼。

說不準欲獨尊是行事比較謹慎呢？

李敬畢竟是親自露面過的。

貪狼有七位獨尊。

聽著挺威風，本質不過是幾個尊者後期巔峰自封而已。

啥獨尊不獨尊的。

沒稱帝，在帝尊面前都是弟弟。

這麼重要的事，方東河不可能說瞞報，欲獨尊謹慎一些合乎情理。

況且李敬不是單純跟星神殿不對付。

影獨尊在滄溟領域的滲透計劃是他一手打破，這已明確證實他的立場是跟貪狼不對付。

不光是欲獨尊得知相應情況會重視起來，其他六位獨尊也是一樣。

……

與司空露有過一番交流，李敬琢磨一陣，決定親自到道紀領域走一趟。

一方面這事不能遲遲沒有下文叫他挺鬧心。

另一方面司空露暗中盯著星神殿一行不方便開展其他行動，到現在為止她連星神殿一行落腳的青樓背後是誰都沒搞清楚。

不是這姐們不懂得變通。

而是她孤身一人要盯死星神殿眾人已是無暇分心。

個人的力量與精力，總歸是有限的。

本身她也不方便說與誰接觸。

縱使有煙童可以遮蔽她的氣息，臉戴面具旁人察覺不到氣息這一特徵未免太過扎眼。

欲獨尊對陳塘關之主不可能沒有防範之心，甚至遲遲不見動作就是在觀察風向，司空露要不注意著些很容易打草驚蛇。

……

東方仙域每一方領域都獨具特色。

領域劃分本身，也是按照飛昇臺進行區別。

像滄溟領域，飛昇者普遍是來自大世界藍星。

此前的寧羅領域，飛昇者則是來自一些蠻荒世界。

來自不同世界的飛昇者，會帶來截然不同的文化。

領域的劃分，叫這些文化成為了極為明顯的地域特徵。

道紀領域飛昇者主要是來自一些道教橫行的世界，多數是道士出身。

即便不是道士，也與道教有緊密聯系。

道紀領域飛昇者擅長的不是各類常規法術，而是各種玄乎其玄的道教妙法，簡稱道法。

道法與常規法術性質上其實是一樣的。

只呈現方式不同。

常規法術呈現是依靠銘刻獨特的法術術式。

道法呈現則是依靠各類口訣與手印進行施展。

期間有溝通某種力量的過程，類似是禁術溝通天地。

只不過道法更具針對性，施展何種道法就溝通何種力量要素。

道教中人修行到了高深處，甚至不用掌控相應規則就能憑藉道法調動規則之力，這是常規正統仙道沒有的優勢。

但他們的劣勢也很明顯。

道法施展，需要得到相應力量的回應。

不是你知道口訣與手印，又知道自己需要溝通的哪一種力量就可以的。

因而道教中人很像是信仰體系，平時沒事會去供奉某種力量要素的代表以及神話中一些掌管這些力量的神仙。

這塊，說實話還挺有趣的。

你在道教中人的供奉物件中可以找到所有傳說中“天庭”的仙人。

下到雷公電母，上到玉皇三清。

只要是古天庭神話裡有名有姓的神仙，皆是道紀領域中飛昇者的供奉物件。

此外在道紀領域。

管轄城鎮的並不是城主，而是一個又一個道觀。

這些道觀嚴格意義上可以說是一股勢力，但本質是各自依附在某些教派勢力之下。

簡單來說就是這裡的城鎮間接受到一些地方勢力的管轄，不似滄溟領域地方勢力與城市彼此互不相干。

除卻以上特色。

在道紀領域中，飛昇者們普遍認為所謂的上三界就是古天庭，若有幸能去往上三界等待他們的就將會是位列仙班。

這，屬於是道紀領域的獨特文化。

上三界自然不會是古天庭。

不說其他。

只在神話中存在的古天庭究竟是否真正存在過，至今仍是一個未知數。

但古天庭相關，沒人可以去否定。

修仙。

本就是一件很是玄乎的事。

都修仙了，你還能去否定什麼？

以李敬本人為例。

穿越前，他是個典型的無神論者。

穿越後，他雖不信神但已見過不少“神”，甚至他家那幾口子嚴格意義上都已是神。

……

由於不曾去過道紀領域，李敬是按部就班沿途透過傳送陣前往。

雖說以他如今的修為直接御空過去可以省去各種“簽證”“交錢”的流程妥妥會更快一些，但沿途他得走直線，沒法精確踩點。

他能憑空間規則隨意去往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

為了日後方便，儘可能多地踩點很有必要。

東方仙域每一方領域都稱得上是廣闊無邊，而地廣人稀的狀況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此去走一直線，李敬可能連一個城鎮都不一定會經過。

要踩點。

肯定是踩有人聚居的城市更合適一些。

有了無相神通，李敬也是學以致用，出門就變幻成了自己已“實際測試”過的九尾天狐。

變成一個女人，肯定沒人會懷疑到他。

天生麗質的九尾天狐更是得天獨厚，個個都有著魅惑眾生的資本。

不論在哪裡，美貌女子辦事總會有天然的優勢。

到了九尾天狐這裡，這優勢被無限放大。

其中好處，李敬也切切實實從出門開始就有了感受。

本應需要身份玉簡證實來路才能使用的傳送陣，壓根沒有負責管理傳送陣的城守跟他講究過這些，甚至還有不收他仙晶的。

李敬事先還考慮到證實自身來路的問題，準備順勢用用只要是狐妖必然會有魅惑能力。

他嚴格意義上是十四境。

化身為狐妖，自然也是十四境。

十四境且是帝尊的狐妖，試問誰頂得住？

然而這一路暢行，叫他連個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

這是好事。

省去了他很多精力。

……

差不多是當天傍晚，李敬橫跨四個不同領域順利抵達了道紀領域。

如事先所瞭解的。

道紀領域到處可以看到身著道袍的道教中人，尋常仙道中人也不少。

折轉了幾個城市使用傳送陣，李敬最終來到星神殿眾人落腳所在的靈雁城。

把持靈雁城是雲山道觀。

其所依附的，是道紀領域最強六大教派之一天羅教。

更深入的。

李敬沒去瞭解，也懶得瞭解。

抵達了靈雁城。

李敬憑自身與飛劍青鋒以及煙童的聯絡，很輕易就找到了在緣來軒對街一間客棧落腳的司空露。

一路晃晃悠悠來到客棧正門，李敬偏頭瞅了眼緣來軒。

這青樓。

很是氣派。

偌大一個門庭，說是佔了小半條街也不為過。

也難怪能容得下星神殿那麼多人。

別看星神殿只有十二境以上跟著方東河走。

那一傢伙也是有好幾百人，尋常青樓可未必容得下。

令李敬有些好奇的是。

道教中人按理說都比較保守且講究清心寡慾，最是見不得傷風敗俗。

這麼大一間緣來軒開在這裡，是如何做到讓雲山道觀默許的？

緣來軒背後的人，怕是很有背景。

其多半不會是像方東河那般單純是個青樓專業戶那麼簡單……

轉頭走進客棧。

李敬前腳剛跨過門檻，店小二便殷勤地迎了上來。

“仙子，住店還是吃飯？”

迎上一聲仙子，李敬嘴角扯了一扯。

雖說這一路他都是被人稱為仙子，但作為一個直男實在適應不了。

“我找人。”

不動聲色著說了句，李敬給了小二一抹嫵媚的微笑，只要是狐妖就必然會有魅惑能力頓時生效。

小二當即便被迷得神魂顛倒，側身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仙子請隨我來。”

有了小二引路，李敬暢行無阻來到了理應需要住店才能上到客棧三樓，找到了司空露所在的客間。

順手扔了一塊仙晶給此刻完全沒有自身意識的小二，將他打發下樓，李敬伸手一巴掌將客間門推開。

此時佩戴著煙童遮蔽氣息的司空露正在客間內閉目入定，憑元神關注著緣來軒的狀況。

驟然聽得開門的動靜，她皺眉抬眼。

入目一名有著絕世容貌卻跟玉憐一樣就差沒在臉上寫明白“我是狐狸精”的某人，她微微一愣，緩緩起身。

“閣下何人？”

這一波，她屬於是孤身在“敵後”。

謹慎肯定少不了。

此時李敬身上的風塵味也是明顯到不行。

講難聽點。

就是騷。

莫名其妙的，人就找過來且直接推門進來。

說不定，她是緣來軒或者是欲獨尊的人……

這邊。

李敬迎面見司空露一臉警惕，開口吐出原聲。

“別緊張，是我。”

？？？

司空露。

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紅唇開合，吐出的卻是李敬的聲音，這如何能叫她不懵圈？

呆滯片刻，司空露退後半步。

“你……何方妖孽！？”

“……”

李敬啞然，想了想，搖身變化成了司空露的模樣。

司空露見狀美目一瞪，異樣道。

“真的是你？”

“不然還能有假？”

李敬笑笑，順手揣了下身前的負重。

倒不是他刻意要這麼做。

關鍵是司空露實在有點大，與他此刻的衣著並不適配。

沒錯。

李敬此行出來是有“女、裝”的。

說是女裝，實際是依靠風雷領域中的風王玄衣變化。

無相神通只能變化體態無法變更衣物，風王玄衣卻是可以，只不過這得分成兩步。

李敬是臨時變成司空露的模樣，不可能說走出去，因而懶得變。

眼看變成了自己的某人當著面來了個揣胸，司空露眼角抽了一抽。

“你能換個模樣？”

“噢。”

李敬應聲，變回狐妖模樣。

某人不再是自己的模樣，司空露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坐下詢問。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且還是這般模樣？”

“此前與你聯絡過後，我尋思了下。你孤身一人在此，若是欲獨尊不動不可能有進展，我乾脆過來走一趟，看看有沒什麼辦法。”

李敬坐下說著，道。

“至於我這模樣，單純只是為了方便行動。一方面煙童在你這裡，我得改頭換貌才不會引起注意。另一方面狐妖‘自帶’的魅惑能力非常好用，我輕易可以撬開任何人的嘴巴。”

聽某人這麼說，司空露認可著點了點頭。

她一人在此，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敬既然閒著，過來跑一趟也無可厚非。

至於狐妖的魅惑能力，這個大家都知道好用。

尤其是高境界狐妖。

讓她有些在意的是。

李敬這變化法門很明顯是她早年收集的功能性仙法，無相神通。

他這是修煉到了何等地步？

可隨意變化不算，變成狐妖連特有的天賦能力都可以用上？

在意歸在意，司空露沒有多問的打算。

“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從緣來軒背後的人開始入手。”

李敬回應，道。

“一路過來廢了我不少時間，容我坐會，等下去緣來軒轉轉。”

司空露聞言皺眉。

“緣來軒是青樓，而你此刻是女子……”

話沒說完，李敬歪頭。

“有人規定女子不能去青樓？”

“……”

司空露啞然。

“有人規定女子不能女票？”

李敬再問。

“……”

司空露。

她對李敬的作風，本質上沒太多瞭解。

不過此刻。

她卻是體會到了某人不走尋常路的風格。

暗暗無語了一陣，司空露出聲。

“你這模樣，與其從緣來軒背後的人入手，我覺得跟方東河接觸一下更合適。那人是色中惡鬼，你憑狐妖的魅惑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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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李敬搖頭。

“方東河並不是人，可能是妖物也可能是其他異類。我不確定他是何物種，是否對魅惑有抵抗或者敏感，弄不好會搞出問題來。”

“方東河不是人！？”

司空露瞪眼，而後不悅出聲。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這事也沒那麼重要。”

李敬聳肩，道。

“他是人與否，跟你盯著他沒啥關係不是？”

司空露沉默。

李敬這話說的，沒啥毛病。

再看某人坐在那裡頗有小家碧玉內味，她遲疑道。

“即使不用魅惑能力，你這模樣搞定方東河應該也不難。”

“怎麼個搞定法？”

李敬翻了個白眼，道。

“難不成我犧牲色相讓他玩玩？”

“我覺得可以。”

司空露認真開口，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從方東河入手是最直接的。再者你又不是真的女人，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嘴上正兒八經那麼說著，她顯露在面具外面的雙眼泛起了絲絲笑意。

明擺著司空露是故意要搞自己，李敬滿頭黑線著起身。

“不跟你扯了，我去對面逛逛，你繼續盯著方東河他們。”

眼瞅著某人要走，司空露起身。

“煙童留我這裡，青鋒你帶走？”

“不用，方東河他們不一定什麼時候會有動作，屆時我未必方便尾隨或者做點什麼，你留著兩者防身。”

李敬擺手，徑直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