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切洞，大月族曾經的聖地。
季澄和紅蓮已來到此地半日。
剛到時是夜裡，他們休息一晚，次日清早開始正式探索。
這次探索八切洞，帶著兩個目的。
一、探查地下水源，是否隱藏暗河，可否作為今後的地下水庫，灌既改良土地，銜接被分割的國土。
二、探查那種類似蜂刺狀的東西，地下是否還有，他們能否獲得更多的魔素儲存道具。
那些蜂刺狀的東西，體內有魔素核心，就是現在季澄和紅蓮使用的魔素儲存球。
而且此次與西方獸人接觸才知道，這種儲存魔素的方式，連他們也不具備。
要知道，奧塔隆獸人帝國已是如今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他們的魔素運用和發展想必也在大陸名列前茅，如此，仍比不過塵凡界中埋藏在地下的某種陳舊老物？
關於這點，季澄心中漸漸好奇，同時也更加警惕。
探索八切洞，同樣要準備萬全。
“紅蓮，你昨晚休息好了嗎？”
“嗯。”
紅蓮伸了個懶腰，點點頭道：“用風系魔素趕路消耗的魔素，昨晚冥想一晚已經完全恢復了~
現在我魔素量處於巔峰狀態，可用魔素轉化器的效率很高的！”
“行，那再把這個帶上。”
季澄扔過去一個裝著魔素儲存球的布袋。
和之前對戰獸人一樣，一人一龍都隨身都帶著魔素儲備，才好在需要時即使取用。
紅蓮接過袋子收好，臉上神色也嚴肅了些。
她雙手伸出，輸出魔素，構織了一個高階的防禦魔法罩，將她和季澄一起保護起來，然後轉頭問道：
“要不要再來一層？”
“暫時不用，參考以前那個大蜂刺的戰力，高階防禦魔法的強度應當足夠了，先下去吧。”
季澄說著單手按在紅蓮肩上，與她保持同步，這樣等會進洞後，他們不會走散。
後者明白季澄的意思，帶著他一同從坍塌近半的洞口邊緣縱身跳了下去。
以前，八切洞可以從洞內橫於巖壁上的八個刀片狀岩石上走下去，不過經歷了紅蓮與那大號‘蜂刺’的戰鬥後，大月族的聖地已經毀了，不僅無法用正常方式下去，跳下來後，季澄和紅蓮也沒再見著那個湖心島，只有一片泥土碎石掩蓋的廢墟。
廢墟周圍，湖水倒是還有，但也因為泥渣，變得較為渾濁。
季澄落在廢墟上，抬頭望了望頭頂剛剛跳下來的地方。
殘存的洞口邊緣，還能看到外面些許清晨日光。
“之前只是聽你回來描述，我還沒有親眼見過呢，想來八切洞完好之時，定然非常漂亮，此處地形，簡直如鬼斧天工一般，要是儲存完好的話，說不定以後能開發成景區。”
季澄收回目光，頓了下又道：
“唔，後期倒也可以進行復原修建，再改造成景區。”
“呃，景區？”
“嗯，就是交通更便捷後，大家可以趁節假日或休息時間驅車前來遊玩觀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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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景區的概念紅蓮大概明白了：“不過這裡不是打算建成地下水庫的地方嗎？”
“地下水庫也可以參觀啊~當然前提是，這裡已經經過排查，沒有危險了。”
季澄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最後還是落在水面上。
“咱們順著當初‘蜂刺’來的地方，潛下去看看吧。”
“好。”
......
魔法護罩變成了魔法護盾的樣子，緊貼在身上，防止入水後因為浮力難以下潛。
除此之外，季澄和紅蓮潛入水中，都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季澄作為人類，透過呼吸氧氣讓身體釋放能量的活動，完全可以用魔素能量直接替代。
而紅蓮作為純粹的魔法生物，從出生起就沒有這類煩惱。
不得不說，魔素當真是好東西啊......
季澄邊下潛邊想。
就像現在，他們完全不需要任何裝備，赤手空拳，就能潛水。
魔素的各種運用，著實是便利了許多事情。
而且修煉魔素，更是能增加壽命。
這一點以前做治療魔法試驗的時候就發現了，且紅蓮也進一步證實。
如今想來，增加壽命的過程或許還更複雜一些，比如魔素替代人體活動產生能量，或許延緩了細胞的衰老。
就像一臺機器，一直維護保養，只是偶爾配合保養使用一下，那它的壽命定然比其他機器要長的多。
人體也可以看做一臺機器，以此類比，道理就清晰明了了。
總之，若人族全都擁有魔素的話，那將是一場人類的進化。
只可惜，有魔素的人，是極少數。
這其中，也不包括紅豆。
他和紅豆，將來會有壽命上的差距......
思緒總是會不受控制越飛越遠。
想到這裡，季澄神色又有些闇然，隨即他集中精神，摒除雜念，把心思放在眼下。
隨著他和紅蓮越潛越深，即使是白天，周圍也不可視物了。
季澄和紅蓮各自放出魔素，聚集在手心，以自身魔素光亮照明。
如此再過了一陣，他們看見了前面不遠，已是到了這汪湖水的湖底。
湖很淺，並不深，所以想來湖底不是完全封閉的，否則經年累月積累下來，下雨聚集的雨水，應該也早就溢位洞口了。
果不其然，季澄和紅蓮在湖底又探索一番，感受水流動向，很快便尋到了兩個湖底洞口。
其中一個洞口幽暗深邃，完全不知通向何處，另一個倒是能勉強看見，裡面似乎另有一個洞穴般的空間，而且——
紅蓮伸手摸了摸這個洞口的邊緣，轉頭對季澄魔素傳音道：
“摯友，你看這裡，洞口邊緣亂七八糟的，一點都不圓潤。”
“喔。”季澄很快明白過來：“這是那個大蜂刺從下面鑽出來的地方？”
“應該是了。”
紅蓮點頭道：“否則水流長年沖刷，不可能是這樣，這個洞口一定是新形成的。怎麼樣，我們先從哪邊探索？”
“就這裡吧，畢竟這邊還能大致看清內部，應當不深，探索難度要低一些。”
季澄說完，當先從洞口鑽了進去，紅蓮也緊跟其後。
約半個多小時，一人一龍有所發現。
他們似乎找到了當初‘蜂刺’發出的源頭——
在這個洞中洞的底部中央處，有一塊地勢明顯平整許多的凸起，像是一塊水中島嶼，島嶼周圍一圈，散落著許多‘蜂刺’遺骸。
而島嶼之上，則遍佈密密麻麻，形狀契合的‘發射孔位’，其中一個特別大，也位於這些‘發射孔位’的中央，應當就是那個大號‘蜂刺’發出的地方了。
用魔素照明，看到這一幕的季澄愣了一會兒道：
“看來......我們已經順利找到了更多的魔素儲存球，挖出這些‘蜂刺’遺骸的核心便是。
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東西，真的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某個文明的造物。”
“是啊！”紅蓮神情也是驚訝，目光掃著下方道：
“我現在可以肯定了，它們絕對不是某種還未發現的魔素生物，而是死物。
沒有哪個魔素生物的居住生態是這樣死氣沉沉的。
並且光看外表的話，它們甚至更像東旭城工廠裡的那些冰冷的機械。
這樣說來，難道它們真是某個種族製造的東西？難道，塵凡界以前真的存在過文明嗎？
呃，等等！......”
紅蓮說著突然頓住。
塵凡界以前存在的文明？
眼前的造物和東旭城工廠裡的機械有些相似？
還有姜紅豆曾跟她說的話，她拿出的那個東西好像是什麼人類部族的傳承石塊？
不會吧！
幾件事情一下子在紅蓮腦中串聯起來，她眼睛瞪大，勐地扭頭看向季澄。
而觀季澄神色，明顯是和紅蓮想到了一處。
他盯著下方的島嶼，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砰砰加速。
過了一陣，他才平復心情，笑了下開口道：
“紅蓮，我們現在，或許是發現了塵凡界人類的前文明遺址。”
“塵凡界人類的前文明！？......這，這難道是真的！？這些東西，是人類以前做的！？”
紅蓮滿臉不可思議道：“但是這不可能啊，塵凡界的人類若以前真的有過文明，龍族漫長悠久的傳承記憶中為何都沒有記載？”
“可能是龍族不屑於記這些事，可能是龍族記過，但隨著時間推移，你們摒棄掉了這些記憶，你不是說，你們的傳承記憶是有容量限制的嗎，達到上限後，就要從中篩選掉一些相比起來不太重要的資訊遺忘掉。
當然，還有可能是，就像我們身處塵凡界不瞭解大陸之事一樣，大陸也不瞭解塵凡界，你想想，若不是獸人發現了塵凡界的魔素礦，會有大陸種族願意來無魔素之地，來被遺棄之地，一探究竟嗎？”
“這......也是哈。”紅蓮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但還是感覺很驚奇。
“眼下這些若真是人類前文明留下的就好玩了！
接下來，人族發掘出這裡的前文明傳承，豈不是要發達了！？
畢竟光看這個魔素儲存技術的話，人類前文明好像也挺厲害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的人族應該也沒有魔素吧，他們是怎麼運用魔素的？”
“不知道，未知的東西太多了。”
季澄搖搖頭：“而且我們說到底也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人類前文明的，只是猜測罷了，還需要更多證明。”
“更多證明嗎。”
紅蓮都噥了下道：“比如找到和現在人族相似的器物？”
“對，最好是直接找到人族文字。”
“唔，這個好像還真有哦！”
紅蓮仔細看了看下方島嶼，突然眼睛一亮道。
季澄聞言一愣：“誒？真有？哪裡有！？”
“島嶼中間！”
紅蓮目力比季澄強，即使現在和下方相隔較遠，且照明不好，她也能看清島嶼上更細緻的景象。
季澄這邊則需要眯著眼睛，並且再下潛了一些，才勉強看清。
而等季澄看清島嶼中間的景象之後，他整個人便直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