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現在在學校都還好吧，沒有人欺負了？”
“沒有了，大人。”
“嗯，行，議政廳後續還會持續關注此事，並向鎮民做科普宣傳，白髮並非詛咒和不詳。”
“感謝大人！”
租房中，楚悠帶著妹妹恭敬行禮。
之前他們還想著怎麼才能與大人見上一面，沒想到轉眼間大人就親自過來了！
驚訝驚喜間，心中許多感謝之言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而另一邊，季澄和姜紅豆趁著幾句寒暄，好好觀察了下頭髮全白的楚穹。
姜紅豆遞來詢問眼神，季澄輕搖搖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來時猜測楚穹是白化病，但現在看到她人之後，發現白化病的一些特徵對不上。
而若不是白化病，這一頭白髮又是怎麼回事？
好吧，光看還是有點判斷不了，頓了下，季澄決定把話攤開說：
“楚悠楚穹，我們這次過來，其實還有件事，妹妹頭髮全白，雖然不是詛咒不詳，但有可能是一種罕見的疾病，叫白化病。
這種病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我們無法治療，患者在現有條件下，可能，壽命不長。”
“啊？......”
楚悠楚穹乍聞此言，面見大人的興奮表情彷彿被潑了一桶冷水，迅速僵硬。
“白，白化病？壽命不長？......”
“嗯，不過你們先別急。”
季澄道：“我剛剛觀察下來，妹妹除了頭髮全白，其他方面和白化病的特徵並不像，比如皮膚雖然也偏白，但還是正常膚色，也沒有曬傷的斑點。
總之，還是要問你妹妹幾個問題，我才能確認，楚穹，接下來你要如實回答。”
“啊，好，好的大人。”
楚穹有些緊張的捏著衣角。
季澄點點頭道：“你平常白天，會覺得眼睛不能耐受光線的刺激，伴有眼瞼抽搐流淚的情況嗎？”
“這個......每天剛出門的時候，會感覺有點睜不開眼，但，但很快就適應了。”
“這不算，這是正常的，那，你身體方面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比如皮膚有沒有淤班，易出血的情況？
以前是否經常患有感染性疾病......嗯，就是經常得一些你們自己也不知道的奇怪病症。”
“身上沒有不舒服呀......得奇怪病症，我好像記得我有過兩次，身上很熱，腦袋暈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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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燒，兩次也不算經常。”
季澄左右打量了下楚穹，給出結論：“不是白化病。”
“喔！......”
楚穹松了口氣，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旁邊楚悠卻還沒有放鬆：“大人，那我妹妹一頭白髮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只能暫做猜測，感覺是基因突變導致黑色素生成異常，且只針對頭髮。
如果是這樣，那這種情況實屬罕見至極。”
季澄看向楚悠道：“話說回來，你們的父母，或者父母的父母，有沒有頭髮全白的情況？”
“父母的父母......沒見過呀，我父母的話，沒有白髮，我妹妹的父母，應該也沒有吧。”
“誒，你的父母，你妹妹的父母？”
季澄聞言愣了下：“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難道不是親兄妹？”
“不是。”楚悠搖搖頭：“三年前的冬天，我和穹在一個雪夜相遇。
當時我們皆是孤身一人，快要凍死，然後就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最後僥倖熬過了那個寒冬。
我父母早逝，穹的父母則是拋棄了她，因為她的髮色，而既然是因為髮色拋棄她，所以我想她父母肯定不是白髮。”
“嗯是的，我父母確實沒有白髮的。”楚穹開口，肯定了楚悠的說法，又補充道：
“我被父母遺棄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給我取名字，楚穹這個名字，是哥哥給我取的，隨哥哥的姓。
哥哥是第一個不嫌棄我髮色的人，哥哥說遇到我才活了下來，這頭白髮根本就不是不詳，非要說的話，是代表幸運才對......
所以大人，我的頭髮究竟......”
“嗯，沒事。”
季澄摸了摸楚穹的小腦袋，溫和笑道：
“你現在日常生活一切正常，這說明導致你頭髮變白的這種基因突變不會給你的身體帶來什麼危害。
異於常人的地方，就目前看來只有這一頭白髮而已。”
“大人，我真的沒事嗎？”
基因突變什麼的沒聽懂，但聽懂了結論，楚穹眼睛一亮道：“我不會給哥哥添麻煩的，對吧？”
“不會的，不過也別太掉以輕心。”
季澄對楚悠道：“今後如果發現你妹妹哪裡不舒服，要記得及時去鎮子醫院就醫，檢視情況。
如果到時候醫院解決不了，你可以帶你妹妹直接過來找我。”
“誒？直接找您！？”
“對，如果到了那一步的話，總之我會盡力。”
“大人......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如果真出了意外情況，意思是連您也沒有十足把握嗎？”
“我並非全知全能。”
季澄坦然承認，然後道：“實話說，如果你妹妹屬於某個白髮人種，就是大家都是一頭白髮，或者是白化病，那我都能理解，但是眼下的情況與我而言也是未知的。
所以如果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應對手段自然也是未知的。”
“這......”
兄妹倆今天的心情可謂是起起伏伏。
眼下沒事，但萬一有事的話，大人也沒把握治療。
這樣說來，今後豈不是得一直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其實沒有這麼誇張。
在季澄看來，出事的可能性和喝水嗆死的可能性差不多，只是出於嚴謹提醒一句，卻不料他們這麼緊張。
“算了算了，我現在用我的方法幫你妹妹再詳細檢查一下吧。”
“多謝大人！”
“嗯，沒事。”
季澄隨手對楚穹施展了一道初級治療魔法。
這種低階魔法對他而言消耗已經完全能自行補充，無傷大雅。
一層淡淡的光暈出現，將房間映亮了些，然後瞬間籠罩了楚穹的身體。
楚悠瞪大眼看著這一幕，而楚穹此時感覺渾身上下一陣舒坦——
治療魔法在沒有遇到需優先治療的大傷口的時候，魔素會轉為治療身上的一些細小傷口。
比如破皮，蟲子咬的小包，或者體內的一些細微損傷。
這種全身細小傷口一起癒合的感覺，自然會很舒服。
而季澄此時則利用治療魔法這一特點，加上自身絕強的魔素操控感知能力，透過治療魔法的魔素損耗，來反推楚穹身上哪裡可能存在問題，由此實現在原始世界醫療條件極為落後的情況，也能做到堪比全身CT的檢查效果。
魔素的反饋資訊不斷湧入季澄腦中，在魔素之源的輔助下，再歸納整理，篩選有用的資訊。
而在這個過程中，魔素之源突然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主動提醒：
【主人，發現特殊異常狀況】
“嗯？特殊異常狀況？”
季澄微愣了下，也在心中回覆：“將異常資訊呈現過來。”
【是，主人】
腦中魔素之源聲音落下後，一段資訊將季澄的意識包裹。
下一刻，周圍場景瞬間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冰域，入眼皆是一片雪白......
......
現實中，大約過了一兩分鍾，季澄睜開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怎麼了！？”
姜紅豆看自家夫君如此模樣，輕蹙眉問道。
而對面的楚悠和楚穹都噤聲不敢多言，他們能看出大人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希望不要是什麼不好的訊息......
季澄搖搖頭，先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楚穹沒事，身體很健康。
只不過我要收回剛剛的話，楚穹除了頭髮髮色以外，還有一些地方異於常人。”
“什，什麼地方？”楚悠緊張問道。
季澄沒再解釋，因為現在自己也不算很確定。
他從衣袋中拿出一顆隨身備用的魔素儲存小球，遞到楚穹面前問道：
“楚穹，你能感知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