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里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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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一席人都不知因何而起,柳雲龍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親孃才有感而發,好一會兒才止住哭聲道:"讓乾孃見笑了!雲龍想起自己的孃親,才會難過至此,乾孃對雲龍的好,孩兒記下了!"

老夫人親切的拉著柳雲龍坐下道:"我的兒,跟乾孃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柳雲龍便將家事和老夫人講了一遍,老夫人聽了,不由得落淚道:"想不到人世間竟還有如此悲慘之事,令人髮指!好孩子,從今以後,這苗王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親孃!"柳雲龍抱住老夫人痛哭失聲道:"孃親!"再也說不出話來。

花萬方開心道:"好啊!今日老夫喜得義子,值得慶賀。雲龍,來,阿爹敬你一杯,以謝你救命之恩!"柳雲龍忙道:"阿爹,一家人不說感激的話,孩兒敬你才對!"一干而淨。

"說得對,一家人,阿爹就別客氣了,兄弟,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大哥花玉昆,大姐花玉芳,這個嘛..."他看了看花玉娘道:"小妹,你自己說吧!"花玉娘把頭低的快到地面了,花老爺子不知緣由,問了一句:"老丫頭,還不叫人?"花玉娘的頭低得更厲害了。

花萬方把目光投向花玉郎,花玉郎笑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花萬方歉然道:"雲龍啊,家門不幸,都怪我和她娘把她給慣壞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如今咱們已是一家人,你就原諒你這幹妹子吧!"

柳雲龍笑道:"我和玉娘妹子是不打不相識,她已是雲龍的妹子,我怎會怪她,疼她還來不及呢!"花萬方斥責道:"死丫頭,還不給你雲龍哥哥敬酒賠罪!"

花玉娘滿臉通紅,怯生生地端起酒杯道:"雲龍哥哥,昨天的事都是小妹不好,得罪了!今天你又救了我阿爹一命,這事鬧的,恩將仇報了,你大哥不計小妹錯,原諒小妹唐突之處,我敬你一杯,再罰酒三杯!"一股氣連喝了四杯,喝到第四杯時,柳雲龍將她的酒杯搶了過來,一飲而盡道:"哥哥也有不對之處,我替你喝了這杯!"

"這就是說,哥哥原諒我了,太好了!"花玉郎笑道:"是啊,是啊,今後又多了一個慣著你的人!"花玉娘做了個鬼臉:"耶,羨慕吧!"

花萬方大笑道:"這就對了,不打不成交,以後便是一家人了,你們小哥幾個要相親相愛,知不知道?""知道了,阿爹!"兄妹幾個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哈哈!"花萬方高興道:"今天真是高興,來,我們來個一醉方休!"眾人推杯換盞,喝了個不亦樂乎。席間免不了聊聊家常,花萬方感慨道:"想當年我遊歷北方之時,曾多次與你爺爺柳嘯天交往,那是真英雄,大丈夫也!你爺爺為武林伸張正義,與天下各路英雄齊聚長白山麓,為除"天地魔尊"司徒笑而血灑長白山,其死有重於泰山。"再世華佗"陸雲,人稱武林第一醫聖,不想他一生活人無數,救了多少好人,卻落得個如此下場。看來這個逍遙門的首領一定是個野心家,連唐亮這樣的人物都能被他收買,可見必有他的獨到之處,以後遇見此人一定要小心從事,唐亮以前俠名遠播,頗有乃父"武林判官"之遺風,如今卻怎地成了逍遙門的屬下?"

柳雲龍皺了皺眉道:"依阿爹看,這逍遙門是否和朝廷有關?"花萬方捻髯沉吟道:"很難說,但目前為止沒發現他們和朝廷有什麼瓜葛,但是逍遙門的實力的確很龐大,由南至北已連成一線,已然成了氣候。現如今,武林各大門派都不是太景氣,三十年前,九大門派和"天地魔尊"那場武林浩劫,使各大門派精英殆盡,才使逍遙門得以成勢,若是他再次掀起爭鬥,武林又將面臨一場洗劫了!唉,若是老友徐開重出江湖,或許還有得救!"

柳雲龍驚訝道:"阿爹說的可是"劍聖"徐開?"花萬方道:"沒錯,就是他,三十年前剷除天魔教後,就退隱江湖,再不問武林之事!"

柳雲龍激動地抓住花萬方的手道:"阿爹,告訴我,您是否知道他在哪?"花萬方道:"我兒找他何事?"柳雲龍劍眉跋張道:"我要拜他為師,報仇雪恨!"花萬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別急,學藝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與你修書一封,我記得當年他和我說過要迴歸故里,長江以北,荊襄之地,武功山一代俠隱,你不妨試一試!"

柳雲龍喜極而泣道:"多謝阿爹相告,雲龍找遍了大江南北,三年了,終於有了結果,也不枉我大理之行,你我父子有緣哪!"花萬方也萬分感慨,昔日的老友,死的死,退的退,都多年不見了,他也很想念這些老朋友,無奈年事已高,已無昔日之雄風,不能像昔日一般任意妄為了,只能想想罷了。

用過飯後,花玉郎將柳雲龍安排在自己房間的隔壁,到了晚上,二人秉燭夜談,真是相見恨晚,大有惺惺相惜之意。花玉郎道:"兄弟,怎麼這麼巧也去了山神廟?"柳雲龍微微一笑道:"這就叫無巧不成書,我住在城裡的四海客棧,有個老客病了,缺少幾味草藥,我聽老闆講,山神廟附近就有,於是我便去了,回來時天已見黑,就到山神廟的右廂房休息,想湊合一夜,正趕上阿爹和唐亮交手,我又不會武功,只得在一旁看著,直到兄長出現,我才敢出來,當時我恨不得衝出去咬那唐亮兩口!"

"這就叫無巧不成書,有緣千裡來相會。兄弟,一定要多留些時日,你我兄弟好好盤恆一下,我帶你四處轉轉,你們中土人在我們苗鄉有好多規矩都不懂,哥哥我給你好好講一講!"

柳雲龍歡喜道:"那就有勞哥哥了,不過小弟有要事在身,也耽擱不了多少時日,來日方長,我們交往的日子長著呢!明日我得去客棧去一趟,我的行李和馬匹都在那呢!"

花玉郎道:"這個好辦,明日我陪兄弟走一遭,順便逛一逛!""哥哥好主意,我也正想趁機轉一轉,領略一下苗家人的特有風情!"二人聊得甚歡,直到深夜,才彼此告別安歇,柳雲龍看了一會兒書,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直到眼睛犯困,才更衣沉沉睡去...

柳雲龍在萬家堡住了幾日,和萬家的人都混熟了,尤其是萬夫人,特別疼愛他,不斷的換樣給他做好吃的,像親兒子一樣,就連花玉郎和花玉娘都吃醋了。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柳雲龍一想,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的話都不愛走了。

這一天早上,柳雲龍來到客廳,向乾孃請安。想了想道:"娘,孩兒今天就要走了!"花老夫人道:"怎麼,我兒不想再住下去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娘,娘給你做主!"柳雲龍笑道:"娘,沒有,我也捨不得離開你,不過孩兒有大仇未報,得拜師學藝去了!"

"歐,原來是這樣,為人子者,須盡孝盡德,應該的,娘不攔你。來人吶!把我準備的東西拿來!"不一會兒,家人拿來一個包裹,純皮製成,入手柔軟。

"娘,這..."花夫人微笑道:"我兒開啟看看!"柳雲龍開啟一看,裡面有兩身新衣服,用的是蘇杭綢緞製成,一條鑲金嵌玉的腰帶,讓人眼花繚亂。另有銀票一疊,散銀若干。

花夫人拉著他的手道:"孩子,娘知道留不住你,就給你親手做了兩套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這些銀兩,留著路上用!""娘!"柳雲龍撲到花夫人的懷中,泣不成聲,自父母和爺爺死後,他第一次感到又有了親人,從沒有人這樣關心他。

"我的兒,起來,別哭"花夫人慈祥的看著他道:"兒行千裡母擔憂,自己一個人在外闖蕩江湖,要時刻多加小心,凡事三思而後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切記!""娘,孩兒知道了,我身上銀兩足夠了,衣服我留下!"

花夫人按住他的手道:"這是為娘的一點心意,不許拒絕!"柳雲龍笑道:"好,孩兒聽您的!""這就對了"花夫人笑了。正在這時,花玉郎走了進來,見此情景,忙問道:"兄弟,你這是要走?"

"是啊,大哥,小弟已討擾多時了,心中想著拜師學藝的事,不得不走了!"花玉郎有些不捨道:"剛剛和兄弟處出感情來,兄弟又要走了,我知你大仇未報,哥就不留你了,等一等,哥給你準備一些盤纏。""不了大哥,娘已經給我備下了!"花玉郎笑道:"我就說娘偏心,有了你,我們都不吃香了!"花夫人笑道:"你們幾個,天天氣我,這個兒子乖,我不偏心才怪!""哈哈..."

中午,花家設宴為柳雲龍送行,花萬方夫婦免不了多叮囑幾句,柳雲龍洗耳恭聽,他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感覺。飯後,他收拾妥當,牽出"黑珍珠",與一家老小告辭,花萬方帶著全家送出大門外。

"阿爹,孃親,多保重,各位哥哥姐姐妹妹多保重,雲龍去了!"柳雲龍上馬頻頻施禮。

花夫人道:"雲龍我兒,江湖險惡,你要多加小心啊!"柳雲龍含淚道:"娘,您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花萬方道:"記住,萬花堡永遠是你的家,等你報了仇,一定要回來,爹孃惦記著你呢!""是,阿爹,我記住了!"他看了看花玉娘道:"小妹,你過來!"花玉娘退後一步道:"幹嘛,還想著那一鞭之仇呢?"柳雲龍笑道:"哥哥是那樣的人嗎?"花玉娘來到他近前笑嘻嘻道:"開玩笑呢!我知道哥哥疼我!"柳雲龍一把將她拉上馬背,花玉娘頓時紅了臉,雖然她性格潑辣,開朗大方,但是頭一回和男孩子這麼近距離接觸,不免有些害羞。

"雲龍哥哥,你這是..."柳雲龍從脖子上摘下他視如性命的"龍鳳佩",戴在花玉娘的脖子上道:"哥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我祖傳之物,送給你,就當是哥哥給你的嫁妝吧!"雙手輕輕一送,將花玉娘放到地上。雙腳一搕蹬,"黑珍珠"如離弦的利箭一般,轉眼便沒了蹤影...

花玉娘蹦蹦跳跳的來到花夫人的身邊道:"娘,你看,雲龍哥哥送的,真好看!"花夫人拿起來看了看驚訝道:"雲龍這孩子,太懂事了,一定是我送他玉墜,他過意不去,才送了這個給你,你可要好好儲存,這是你雲龍哥哥的一片心意,它可比我那玉墜值錢多了,是漢代皇家之物!價值連城啊!"花玉娘張大嘴巴道;"天哪!雲龍哥哥對我太好了,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儲存!"

花萬方搖了搖頭道:"這孩子,真讓人心疼!"一家人望著柳雲龍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

柳雲龍騎著他的"黑珍珠"遠走荊襄之地,過烏江,跨長江,沿漢水之濱一路疾馳。幾天後,便來到了武功山所在地襄陽城,此處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地勢險要,崇山峻嶺,峰石林立,令人心馳神往,也是修心養性的真修之所。

襄陽城土地肥沃,經濟發達,是個人口眾多,商業繁榮的大城市,在當時的朝代也是相當重要的軍事重地。柳雲龍進了襄陽城,在城中盤恆數日,四處打探,知道了武功山的位置之後,備足了乾糧,離開襄陽城,直奔武功山而去。

湖北武功山,號稱人間仙境,是道家幾千年來留下的真修之所,山上道觀數不勝數,整個山體被一團雲霧繚繞,遠遠望去,就像到了仙境一般,被高大的青松和喬木覆蓋,一眼望不到邊際,令人心曠神怡。

遠遠望去,山峰的正中間有一片好廣袤的院落樓宇,那裡就是武功山香火最旺的凌霄觀,每日來這裡參拜的香客絡繹不絕,熱鬧非凡。掌教少陽真人乃武當派掌門少空真人的師弟,因師傅將大位傳給了師兄,他心中不服氣,便一氣之下離開了武當山,另起爐灶,在這武功山安定下來,成為凌霄觀的掌教,門下弟子眾多,且少陽真人的修為不在其師兄之下,因此前來拜師學藝的人也不少,入門的和俗家的都有,所以這凌霄觀歷來被人們稱之為小武當。

距凌霄觀二十多裡處,有座山峰,名曰"飛雲峰",是一座孤立於山谷的海拔大概有近二百丈高的險峰,對面有座高崖,之間是座浮橋,懸於崖頂與山峰之間,一般人輕易不敢上峰。如此險要之地,一般人是不敢在這裡居住的,因此雖然飛來峰景色怡人,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但是因其地勢太險,所以鮮有人來。無形當中,也很少有人知道。

沿飛雲峰直上,沒有正常的山路,只有一條小路,像是上山採藥的藥農留下來的。峰迴路轉,殊不知這飛雲峰的上面是如此之美妙,讓人流連忘返。從下往上看,飛雲峰如刀削一般,罕見平地,但是真的到了峰頂,才發現竟是如此寬敞平坦,在朝陽的方向,建有一所石屋,砌得異常牢固,石屋周圍用柵欄圍著,前面是塊開闊地,種著花和草。院落中修了一座涼亭,亭中石桌,石凳一應俱全,顯而易見的確有人在此居住,否則,這院中的花草,不會長的如此繁茂動人,什麼人會在這荒崖野嶺長居於此呢?

走進石屋,映入眼簾的是古香古色的客廳,壁上掛著許多山水畫,正中堂上有一副人物畫,仙風道骨,一派武術大家的風範,仗劍而立,器宇軒昂,身著一襲儒裝,頭戴文生巾,目視前方,眼中充滿睿智,令人豎然起敬。畫像的兩旁,掛著一副對聯,上聯書"兩袖清風俠骨笑江湖",下聯書"一身正氣丹心照武林",橫批"劍氣長存"。字跡工整,剛勁有力,大有書法大家之手筆,可以看出是一位劍術大家的手筆,因為對聯是寫在銅質的畫框上,是用劍所寫,可見書寫之人劍術之精湛,內力之深厚了!

畫像的前面是一張書案,案上置一劍架,一柄古劍橫於架上,看上去像是年代久遠之物,冷眼看去,很質樸,劍身積了一層烏黑色的光芒,想是劍的主人很是愛惜,經常檫拭的緣故。在廳堂的正中位置,放著一張長方形的矮幾,几上放著一把古琴,一位老者正在忘我的撫琴,琴聲時而抑揚頓挫,時而又源遠流長,透過石屋,傳向遠方,迴盪於山谷,令人痴迷,陶醉。

此人面色紅潤,天庭飽滿,可以看出年輕時必是一個俊逸之人,六十多歲的老人看上去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儒雅之氣,雙手在琴絃上跳躍,猶如高山流水,行雲踏月,完全是一副忘我的境界。一曲終了,老人站起身來,走出房門,迎著朝陽,深吸了一口氣,伸了伸手臂,舒暢之極,慢慢地踱到花圃前,嗅著花兒的香氣,微笑著品嚐這特有的芬芳,愜意之極。正在享受之時,一個聲音在耳邊想起:"老友別來無恙乎?"老者回過頭,身後一丈開外,站著一位金色長袍的老人,年紀和他差不多,精神飽滿,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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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的輕功又精進了,又一個五年過去了,老兄依然如故啊!"撫琴老者嘆了口氣道。

金袍老人捻髯笑道:"徐兄太過謙了,小弟終日操勞,哪有你這般閒情逸致,過著這種神仙般的田園生活?誰又會想到,一代劍聖徐開,會隱居在這個世外桃源,過著與世無爭的自在日子?"原來那撫琴老者,竟是宇內名滿天下的"劍聖"徐開!

徐開搖了搖頭道:"柳兄,我們都老了,垂暮之年,昔日的名利早已經淡漠了,問世間誰敢稱聖?柳兄還在疲命於江湖嗎?想我二人,早年間縱橫天下,刀劍二聖,名滿天下,到頭來又如何?都是虛名,我現在的生活,才是人世間最本真的,我勞動而獲,與世無爭,多好!"原來來的老者竟是"刀聖"柳無極!

柳無極道:"我也想退隱江湖,金盆洗手,可是塵緣未盡,總有些凡事煩憂,沒辦法,真是羨慕你呀!"徐開將柳無極讓進涼亭道:"你也可以呀,該放就放吧,給年輕人點機會嘛!"柳無極笑道:"你說得倒輕巧,你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任何牽掛,而我是神刀門的掌門人,再沒有人接替我的前提下,又豈可撒手不管?"

"你那大弟子劉天河,已盡得你真傳,何不讓位出來,也省心了!"柳無極憂心重重道:"我也想啊,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過幾年就差不多了,這可不是挑蘿蔔,要像娶媳婦一樣重要!"徐開回石屋沏了壺茶,來到涼亭,兩人對飲品茗,聊了聊近幾年江湖中發生的許多事情,罷了,各自感慨,年事已高,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不知過了多久,柳無極站起身道:"來吧,徐兄,你我者五年之約,也是不易!"徐開接道:"柳兄,你我這五年一次的"刀劍會"也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都快七十歲的人了,還能幾個五年?"

"哈哈!管他呢!與徐兄切磋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來吧!看看你我二人這五年有沒有長進!"柳無極笑道。徐開也笑了,自己退隱江湖二十多年,一直住在這飛雲峰,除了柳無極,沒和任何人接觸過。年輕時兩人便一起仗劍江湖,一起成名,年紀差不多,武功難分上下,故被武林中人譽為"刀劍二聖",他倆有個約定,每五年聚會一次,彼此交換心得,互相印證武功,多少年來,即使徐開退隱江湖之後,也沒有間斷過,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徐開在此隱居,今年是他隱居的第二十五個春秋了。

徐開進屋取來一把刀和一把劍,都是木製的,柳無極接過刀,兩人來到峰頂的空曠之地,找好方位站定,彼此相視一笑,隨即便神色凝重起來,像他們兩個武術大家,舉手投足之間,無不穩重精湛,輕易不會給對方出手的機會。兩人像是一樣招式,皆是屹立不動,徐開劍尖下垂,斜斜指地。柳無極的亦是如此,看似極普遍的樣子,實際上,達到他們這般境界的高手,招式早已不是定式,隨便出手便會殺機湧動,後患無窮!

過了盞茶功夫,兩人依舊沒有出手,實際上內心已交相輝映,印證了不下百餘次,外人卻看不出端倪,高手過招,不出手則罷,出手便會天崩地裂,神鬼俱驚!慢慢的,兩人開始動了起來,刀劍幾乎同時出手,快的令人無法想象,一觸即分,如電光火石一般擦肩而過,瞬時間刀光劍氣大盛,縱橫交錯,耳邊只能聽到刀劍破空的撕裂聲,感覺只是一瞬間,便已經結束了。兩人相視一笑,收起兵刃,並肩回到石屋,煮酒論英雄,看來又是未分勝負。

徐開端起酒杯道:"柳兄的刀法還是那般快捷,五年間又精進了不少!"柳無極一飲而盡道:"徐兄總是如此謙虛,這第一場只是熱身罷了,你的真身還未現形,看來這山野之處的確是修煉的好地方,徐兄的劍法是越發凌厲了!看來,我也應該效仿徐兄,找一清修之所,好好研究一下武學。你我這樣的人,一生追求的還不是武學的最高境界嗎?"徐開點了點頭道:"柳兄說的極是,你何時想收手了,不妨和我做個伴,如何?"

"哈哈!好主意,我就等徐兄這句話呢!昔日你我快意江湖,他日同歸山林,也算一段佳話!"二人開懷暢飲,高談闊論,瀟灑之極,不多時便已酣醉如泥,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用過早飯,休息片刻,便又進行第二輪比拼,直鬥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依然未分出高低,回到石屋,又是大醉一場。

第三天,日上三竿,兩人才養精蓄銳而起,用過膳食後,在涼亭休息片刻,又準備新一輪的比武。徐開看了看天空道;"柳兄,今日是最後一戰,我有兩式劍法,乃是這五年來我夜觀天象,日觀峰林所悟,今日讓柳兄開開眼,還請柳兄指點一二!"柳無極笑道:"我就知道徐兄沒給我交底兒,來吧!兄弟我接著便是!"

徐開移步向前,來到柳無極對面站定,腳下隨意移動,看不出步法,左手兩指拂劍,擺了個奇異的劍勢,大喊一聲:"柳兄我來也!看這一招"星河乍現"說時遲,那時快,人劍合一,急速旋轉而起,升至半空中,忽悠掉轉過來,自空中急速墜落,快似閃電,直向柳無極壓下來,待到柳無極頭上一丈有餘,剎那間,宛如煙花炸開一般,千萬道劍氣將柳無極罩在其中,如泰山壓頂一般,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柳無極穩如磐石,待到劍氣及體,凝神靜氣,看準時機,寶刀出手,右臂急揮,生平絕學"萬仞沖天"盡展,幻化出無數刀光,護住全身,直衝雲霄,迎向徐開!

誰料徐開大笑道:"柳兄,你中計了,看我這招"永珍歸一"瞬間漫空劍影皆無,柳無極連封幾下都沒有碰到劍身,心下暗道:"不好!"便覺得咽喉部位被劍尖輕輕點了一下,隨即便見到徐開的身影,笑盈盈的出現在眼前,負劍而立,瀟灑之極。

柳無極慨嘆一聲,搖了搖頭道:"徐兄技高一籌,老柳自愧弗如!"徐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夥計,別氣餒,這兩招劍法還不至於難倒你,假以時日,以你的修為,很快就能想到破解之法的!"柳無極苦笑道:"盡給我吃寬心丸,你劍聖研究了五年的劍式,豈是一般人能解開的?"

徐開笑道:"但是你是刀聖柳無極,別人不行,你一定行,否則你就不叫刀聖了!現在,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交換兵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如何?"柳無極笑著點點頭,兩人互換了兵刃,徐開用柳無極的刀法,柳無極用徐開的劍法,兩人又鬥在一起,仍舊不分上下。

徐開扔了手中的刀道:"走,喝酒去,你我之間,已不分你我了。徐開便是柳無極,柳無極便是徐開。我那兩式劍法,留待下一個五年吧!彼此有個盼頭!""哈哈哈..."兩人並肩回到石屋,徐開拿出一罈酒道:"柳兄,嚐嚐我釀的桂花酒,你有福嘍!"柳無忌道:"那是,能有資格喝這酒的,也只有我老柳了!哈哈..."兩人對酒當歌,豪放之極。

徐開喝了一口酒道:"老柳,還記得十年前的那次比武,你那一招新悟出的劍法"龍跨四海"令我敗北,花了我五年的時間才想到破解之法,還不是一樣?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世上只有不敗的精神,卻沒有不能破解的招式,就看你用不用心去悟,假以時日,我可能又敗在你手裡了,你說對不對?"

"哈哈哈...快哉!實在是快哉!徐兄,你是我一生當中最強的對手,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來,幹!"徐開也笑道:"說得好,有你,徐開死而無憾!"二人放聲大笑,攜手步入臥室,一邊喝酒,一邊憑天闊論,好不自在。五年一聚首,煞是難得,二人把酒言歡,千杯搏一醉,真正驗證了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千古佳句。一連幾日,二人談古論今,互換武學,真可謂肝膽相照,不枉此生。

"徐兄請留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再送就下山了!"柳無極一再懇求,徐開方才止步,眼中盡是依依不捨之情:"此次一別,不知五年後能否還會再聚首?柳兄多保重!"徐開揮了揮手,望著準備策馬揮鞭的柳無極道。"哈哈哈...徐兄放心,柳無忌但有一口氣在,必來見你!走了,再會!"風一般絕塵而去...

徐開望著柳無極遠去的背影,許久才回過身來,老友的離去,令他很是眷戀,畢竟年事已高,有些念舊了,這一生,能有這樣一個知己,便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徐開是從飛雲峰上下來,跨過飛雲橋,一直將柳無極送到凌霄觀的入口處,方才回身往回走的,送走了柳無極,徐開慢慢踱步回返。

走到飛雲橋附近時,已是黃昏時分,徐開五年未曾下峰,慢慢的領略這山中的美景奇觀,很是愜意,等他將要上橋時,忽聽身後不遠處一陣馬嘶疾馳聲,隨後又聽到有重物墜地的聲音。忙急步趕過去,穿過一片竹林,便是一片空地,一旁有碑,上書"紫竹林",石碑旁有一人倒在地上,頭破血流。像是從馬背上掉下來撞到石碑上所致。不遠處有一匹高大神駿的黑馬,一看就是匹寶馬,四蹄踏地,神情煩躁不安,像是受了什麼驚嚇所致,才將主人摔下馬來。

徐開走上前去,來到那人身旁,俯下身子,探了探鼻息,還好沒有斷氣。站起身來到馬旁邊,雙手連揮,照著馬頭拍了幾下,那馬便立刻安靜下來。徐開將那落馬之人扶起來,定睛一看,還是個英俊後生,扶著他來到馬前,將他放在馬背上,拉著韁繩慢慢往飛雲峰走去。那馬兒甚是聽話,緊緊跟在徐開背後,穩穩地馱著主人,穿過竹林,來到飛雲峰對面的摩雲崖,徐開想了想,將那少年從馬背上抱下來,直往橋上走去。那馬兒沖天嘶叫了一聲,便趴在橋頭,也不離去。像是等他主人回來找它,目送二人到飛雲峰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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