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天氣陰，晉級賽第六輪。
福榕市，神榕體育館，休息室。
“媽耶！剛剛瞅了一眼你們那邊的直播，感覺觀眾席好熱鬧啊！人都沒出場，呼聲就那麼大。”
手機螢幕中的雷堯，臉上帶著幾絲興奮。
“現場的觀眾也才一萬多人，還不是最熱鬧的。”
褚圻輕笑道，“等打入全國大賽，京城的鳳巢體育館可是能容納十萬人，到時候現場打過來的聲浪，不站穩點都能被震翻。”
“到時候咱們上場的話，估計得帶個耳塞。”
狄耀悶聲講了個不太好笑的冷笑話。
“不止現場的十萬人，電視也會全國轉播。”
江一帆湊上前笑道，“開幕式還有王級妖靈的聖火祝福，每支代表自己省份出戰的隊伍，成員都有單獨的介紹，並且在升龍塔上刻下名字，要是最後拿下冠軍的話...”
“龍塔題名沐聖火，紫袍玉帶走金階。”
韓風無情地打斷。
這句話凝練了全國大賽的一些特有儀式，前一句的內容，便是江一帆所說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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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一句則是指，只有冠軍隊伍才能穿的特定制服，以及走向領獎臺的那一段冠軍階梯——同時也是力壓當代、萬眾矚目的成人禮！
“對！這個龍...龍塔...嗯...好！”
金源寶本想展露一下文化水平，但發現還是不展露比較好，只得豎了個大拇指。
“跟大家一起走金階的場面，那得多帥啊...”
雷堯有些失神地喃喃。
‘鼕鼕！’
也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同時傳來工作人員的提醒：
“凌風的同學，準備好了嗎？要上場了。”
“好的，馬上！”
褚圻應了一句，然後揮手向雷堯說道，“要準備上場了，你就等著手術完聽我們的好消息吧！”
其他幾人也笑著一一揮手。
而等到影片電話被結束通話，眾人方才的笑臉卻是紛紛收起，轉而變得凝重。
因為這場比賽的時間很微妙。
幾乎是比賽開始後不久，雷堯也即將進行他的手術。
所以哪怕分屬不同地點，凌風眾人仍是一同進行著戰鬥。
他們不能幫到雷堯更多，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下全國大賽的出場權，等待他的歸隊。
“列隊！”
作為主將的狄耀，打破了沉默。
“是！”
...
...
另一邊。
“怎麼了？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因為呼叫器被觸碰而趕來的護士，緊張地詢問道。
“沒，就是寫了一封遺書，想請你們幫忙儲存一下，沒準到時候就用上了。”
雷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同時遞出一封信。
“...你做事還挺細緻的。”
護士嘴角一陣抽搐地接下了信封，轉身就要去推輪椅，“三位專家已經來了，先去見見吧。”
“不用推輪椅，我又沒嚴重到走不動道。”
雷堯擺了擺手，徑直走下床，推門而出。
“汪嗚~”
看到自家御妖使，原本候在門口咬球玩的電狼，頓時興奮地起身撲了上去。
雷堯微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轉眼看向那幽靜的狹長走廊時，恍忽間，彷彿置身於進賽場前的選手通道。
在短暫的發愣後，他緩緩閉上眼...
縈繞在鼻尖的消毒水味漸漸消散，冷清的長廊被歡呼與掌聲一點點填充，熟悉的夥伴圍繞身周。
“傻狗，該上場了...”
...
...
“現在率先出場的是，連續三年出場全國大賽的霸主——龍牙中學！”
解說員激昂的聲音響徹體育館上空。
“龍牙！龍牙！龍牙！”
原本嘈雜不已的觀眾席，在剎那的噤聲後，便爆發出一聲聲整齊急促的吶喊。
同時，在龍牙中學本校生所在的區域，更是有專門的學生負責擂鼓助威，氣勢顯得十分驚人。
在如此簇擁下出場的龍牙一眾，身著赤紅色的隊服，悠然自如地朝周圍觀眾揮手致意。
那模樣，就好似來組團旅遊一般。
畢竟在整個閩福省的同齡人中，他們毫無疑問是最強的那一批人，目光永遠放在全國大賽的冠軍寶座上，而非省內那些試圖撼動他們霸主地位的弱小對手。
“接下來出場的是，本屆晉級賽最大的黑馬——凌風中學！”
解說員的話音剛落，凌風一眾也旋即走出了通道。
“凌風！凌風！凌風！”
有韓風和褚圻這兩位超人氣選手的存在，即便沒有戰鼓那麼誇張的器具助陣，可在大量粉絲加油棒的撞擊下，產生的聲勢倒也不弱於龍牙中學的支持者。
然而，面對這山呼海嘯的熱烈歡迎，凌風一眾卻不像龍牙一眾那般進行任何致意。
甚至任由隊服的帽兜，遮擋著大半張臉，目不斜視地徑直往前走。
哪怕...
有部分的加油聲，來自家人、老師、朋友、同學。
“嘁，居然還裝起來了。”
有龍牙的隊員嗤笑。
“還黑馬呢，真瞧得起他們，要我說，黑驢還差不多。”
“哎呀，別這麼惡意地揣測別人嘛，說不定只是被我們嚇傻了而已，哈哈哈哈...”
聽著隊員們輕敵的吵鬧聲，作為主將的拓跋古，不由皺眉喝止：“噤聲！調整賽前狀態！”
“都多餘，就打這麼幾個菜雞...”
聽著依舊存在的滴咕，拓跋古的眼神瞬間一冷：“王榆，去年在全國大賽敗北的時候，你怎麼不講這話？”
眼見觸了隊長黴頭，王榆當即訕訕地掌了下嘴。
“要下雨了啊...”
摘下帽兜，看著烏雲翻滾的灰濛天空，江一帆不禁呢喃。
“利用天氣也是戰鬥的一環。”
韓風瞥了他一眼。
“天氣預報說，是一場暴雨。”
狄耀接話。
“面對暴雨，鳥雀會慌忙尋找遮蔽的地方，鷹隼則是在其中恣意穿梭。”
褚圻微笑。
往常活躍的金源寶，此刻難得地沒有接話，只是閉著眼睛一遍遍地調整著呼吸...
...
“雷堯先生，手術要開始了。”
護士提醒道。
“知道了。”
雷堯頭也沒回地應了聲，攥著自己的袖子幫電狼擦去嘴邊留下的口水後，才揭開被手掌壓著的餐蓋，“吃吧，傻狗，你最愛吃的肉骨頭飯，今天是特大份。”
“汪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