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十月的鄯州已經開始裹上了棉襖,不要說夜裡了,單單是白天敢出去走一遭渾身直打擺子。
現在韓元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站在那黃土堆積的城牆上望著那連綿不斷的帳篷發表一些感想。
自從韓元第一次登上城牆時候,孫司馬等人聽到那些軍士們說萬年候在城牆上神秘兮兮的唸叨著什麼,好像是詩句之後,孫司馬又給自己找了一個事情。
那就是收集韓元的詩詞,當然這時百騎司下達的命令,可以當做是李二的命令。
“老孫,你說著場雪過去,草原上還會有多少人?”韓元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牛羊圈,開口問道。
“你怎麼會想起來這個問題呢,草原上剩下的人越少對我們豈不是越好?”
“這豈不是沒用人能夠對我們產生大的威脅了?”孫司馬把本子揣進了懷裡,有些不解的說道。
韓元輕笑一聲,望著那白茫茫的一片感嘆道,“這片草原見證了多少部落的興亡,在陷入低谷之後,總會有一個屬於他們的雄主引領著他們。”
“對於我們來說,讓他們部落減少並不好,只有讓他們勢均力敵,才是對我們最好的。”
孫司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韓元已經邁著步子往城裡走去了。
在鄯州城韓元是親身體驗到了這群戰士們的善意,特別是他們知道韓元阻止了瘟疫蔓延之後。
哪怕是韓元走在街上遇到一群軍士買東西,也會毫不客氣的往韓元懷裡塞一些,搞的韓元很是不好意思。
自己又不能拒絕,這些率真的漢子們表達善意的方法很簡單粗暴,因此韓元都會回贈一些小東西。
哪怕是身上沒有帶,也會記錄下那個營房的,等到回去之後,便會讓人送回去。
韓元漫步在鄯州城的街上,今天是個難得的晴朗天氣。
關塞的天氣十分的詭異,有時候天空正放著晴,忽然就狂風大作起來。
就在韓元路過一家雜貨鋪時候,正打算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特產,自己回去時候也好帶一些回去。
“紅花遍地百花殘,刀劍寒光將軍散。”一句別具的詩聲突然傳入韓元的耳中,韓元剛停下腳步,正打算看清楚那吟詩人的模樣時候。
一道黑影從韓元面閃過,等到三子等人圍攏上來時候,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韓元的手中多了一個信封,這讓韓元先是一怔,隨後便興奮了起來。
這難道就是失傳已久的輕功?
牛逼啊!
“軍師,你沒事吧?”三子急忙湊上來正打算上手上下檢查一下韓元呢。
韓元直接推開了三子的手,把手上的信封塞到了袖口裡面,一臉興奮的看著三子問道,“三子,這是不是輕功?”
三子:“......”
軍師你這關注點怎麼那麼奇怪呢?
現在不應該擔心那人對你下黑手了沒有嗎?
“問你話呢?”韓元有些不耐煩的拍了拍三子的肩膀。
“是。”三子還是很老實的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了。”韓元嘿嘿一笑,雜貨店也不去了,直奔臨時住處而去。
經過剛才那一遭三子等人也不敢有一絲的馬虎,急忙跟了上去,把韓元護在了中間。
回到住處的韓元開啟了那封信紙,看著信封上的紅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什麼癖好。”
隨後開啟了信封,入眼還是一張空白的紙張,老掉牙的把戲,沒意思。
“三子,端盆水進來。”韓元衝著門口喊了一聲。
不一會三子就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的把盆子放在了地上。
“軍師還是老樣子,六分溫。”
韓元:“......”
我尼瑪,要熱水幹嘛?
嘶,自己好像還沒有試過熱水能不能讓這玩意顯色呢,要不試試?
不過韓元還是放棄了探究科學的想法,畢竟就這麼一份,玩意不行就徹底不知道內容了。
重新讓三子端了一盆水之後,韓元把紙放進水裡,那字型再次浮現了出來。
“客安呼?開始。”
韓元一臉狐疑的翻了一下紙張,仔細的看了一下背面,發現上面沒有一點字跡後,一臉無語的丟在了一邊。
“真有錢。”
這群老鼠還真是無孔不入,就連戒備森嚴的鄯州城都有他們的人。
要知道鄯州城早已經戒嚴了起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有巡邏隊巡邏,要想混進來難如登天,而且他還能時刻關注自己的情況。
這紅花衛的勢力有些恐怖了吧?
等到韓元把自己的推測給三子講了一遍之後,三子那直冒冷汗。
在自己和一群兄弟眼皮下面,還能讓人窺探到軍師的情況,而且今天更是在他們眼皮子下把信送到了軍師手裡。
這要是對軍師動了殺心話,那豈不是直接可以悄無聲息的把軍師腦袋給割下來嗎?
“軍師,要不咱們把這事告訴他們吧,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三子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韓元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三子一眼,這貨竟然願意和唐軍打交道?
要知道這群人不但對李世民恨之入骨,更是連帶上大唐的官員。
“三子,放心,這些人並沒有打算動我,如果有的話,今日你看到的是我腦袋和身體已經分家了。”
“而且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較量,若是貿然讓外人知道,我豈不是壞了規矩,到時候才會出現問題。”
“現在他們並沒有這個想法,只是單純的想要和我打擂而已,這是比試,或者說是學術上的較量。”
“既然他們不怕死,那我就陪他們玩玩吧!”
韓元隨後便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毛筆蘸了一點墨水,開始龍飛鳳舞的書寫了起來。
“你好,能不能做個人,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啊,人嚇人嚇死人,鬼嚇鬼嚇死鬼。”
“下次有事讓人來通知過,還吟詩閃現送紙,我看你是瘋了。”
“行了,廢話不多說了,浪費墨,你儘管出招,我接著就是了。”
寫完這些之後,韓元放下了筆,隨後覺得哪裡不妥,便直接撕掉了。
然後從旁邊的抽屜之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木盒子,開啟之後,裡面全是一瓶一瓶的液體。
韓元翻找了一會,隨意的拿了一個乾淨的毛筆蘸了一些,然後重新拿了一張紙,再次寫了一遍。
做完這些之後,韓元便把紙重新裝進了那個帶著紅花的信封。
“看見門口那個樹了沒有,掛在上面,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在你們眼皮子下面把東西給偷走。”韓元把東西給三子。
“哎,終於來了,要不然我都快無聊了死了。”
韓元開啟了一旁捆起來的地圖,伏在上面仔細的看了起來,時不時拿起毛筆在上面畫出了一個圈。
“嘿嘿,伏允你個老東西,你肯定在這裡吧。”
“就算有紅花衛的影響,你的本能還是讓你在這裡。”
“不要跑,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三子按照韓元的吩咐把信封掛在了門口的那顆梧桐樹上,然後帶著幾個兄弟躲在了附近的角落。
他倒要看看這群是什麼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下送信。
不過很快他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韓元又叫他們過去吃火鍋,一大群人圍攏在屋子裡吃起了火鍋。
三子拿著小刀隨意的將那些牛羊肉切成薄片,時不時的還引起一陣的驚呼。
關於對吐谷渾的總攻已經有了大概的章程,前些日子百騎司已經把旨意送到了鄯州城。
十二月,以特進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李靖,兵部尚書侯君集為積石道、刑部尚書任城王李道宗為鄯善道、涼州都督李大亮為且末道、岷州都督李道彥為赤水道、利州刺史高甑生為鹽澤道行軍總管,輔以突厥和契苾部隊,將會對吐谷渾發動最後的亡國之戰。
至於那些軍事學院的學生,也並沒有召回去,而是讓他們跟隨這次的大軍進行最後一次的實習,等到這次戰鬥結束,他們就徹底畢業了。
若是按照歷史的話,這次大唐無以完勝記錄解決掉吐谷渾的問題。
而且伏允那個老東西還會自殺,這倒是比那個不知名吹牛逼的可汗強多了,至少有些梟雄的樣子。
之後就是慕容順被一群大部落的首領推選出來,大唐順利成章的將其封為新的可汗。
無趣啊!
一群人吃了半夜,酒飽飯足之後,一群人才散去,至於那信封的事情,早已經被韓元拋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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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三子一臉愧疚的叫醒了韓元,告訴他樹上的信封已經消失了,人還沒有見到。
韓元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踹了三子一腳。
“沒有就沒有吧,我早就猜到了。”
“行了,一邊去,我要睡覺,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隨後韓元再次蒙上被子呼呼睡了起來,昨夜和那群二貨喝到了半夜,到現在酒勁還沒有緩過來呢。
於此同時,鄯州城的雜貨鋪下面。
一個身著麻布衣服的老者看著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有些驚愕的張了張嘴。
“任老,是不是拿錯了,這怎麼是咱們送出去的那一封啊!”
旁邊的一個小廝模樣的年輕拿著信封打量了許久,一臉狐疑的問道。
“不可能,我親眼看著他們把信封掛上樹的。”任老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我開啟看看。”小廝正打算拆開看看是不是自己送出去的那封時候,任老一把搶過了那小廝手中的信封。
“你小子找死啊?這東西是我們能看的?”
那小廝見到任老氣急敗壞的模樣,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額頭忍不住冒氣了冷汗。
“多謝任老救命之恩。”
任老見到小廝認錯了,也沒有過度的追究,只是嘆口氣,“我們只負責送信取信,至於其他的事情,讓那些大人物去想吧。”
“小子,我老了,你還年輕,這種事情不要想著摻和。”
“去,把信送出去吧!”
任老把信隨意的塞到了那小廝的手裡,隨後便徑直離開了暗室。
那小子看著手中的信件,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好奇心,只剩下驚恐了。
他喘了幾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的把信塞進了懷裡,急匆匆的離開了暗室。
...
...
“兄弟,這段時間我們不能去找你喝酒了。”程處默端著酒杯,有些失落的說道。
“啊,為啥啊?”韓元聽到這話心裡頓時一喜,可還是裝作一副驚訝的問道。
程處默嘆口氣,放下酒杯,“軍令下來了,全城戒嚴。”
“酒是喝不成了,而且恐怕我們以後來你這裡都難。”
一群人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失落。
可是韓元卻暗暗竊喜了起來,這群小東西,整天就知道來混吃混喝,自己帶來的東西都快被造作乾淨了。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
他們老爹就是白嫖黨,自己兒子也是。
真是親生的!
“對了,你讓我打聽的人我打聽到了,能夠擔任起建造宮殿的人只有閻立本了。”
李德謇放下杯子,看著韓元開口道。
“閻立本?昭陵?《步輦圖》的閻立本?”韓元摸著鼻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什麼《步輦圖》?”
“額,沒什麼。”韓元擺了擺手,心思卻落在了閻立本的身上。
自己來的時候自己那便宜岳父已經通知自己了,明年將會在太極宮東北面建造一座宮殿,用來給李淵避暑用。
這便是大明宮的前身。
李二的意思就是讓韓元承包這個宮殿點的建造工程,為李淵或者說以後的皇宮,打造出頂級的宮殿。
至於工程圖韓元自然是不會設計的,他只能去找一個專攻這方面的人,之前自己印象中有一個負責建造的大官,但是忘記是誰了。
不過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這個閻立本。
自己回去的時候可以讓他設計一個工程圖,只不過新增上一些現代的元素就行了。
遮雨監工肯定還是要由閻立本去做的,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去。
“你找他幹嘛?”程處默有些好奇的看著韓元問道。
韓元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搖了搖頭,“國家機密,不能外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