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垠的星域之外，有茫茫無數星球。

如果有修士能站在星域的高度去觀看這無數的星球，就會發現，這些星球的執行軌跡，是純粹的太初符文的文字結構。

執行的方式，變化的節奏等等，都是符文衍化變化之道，是一種真正的至道。

這一幕，卻不會有修士發現，因為沒有修士的靈魂能超脫到這種程度，可以看到這樣的一種至道的變化。

但這個世間，卻總會有例外。

周衍與姜天心同行的時候，就隱約感應到了這一幕。

他感應到了深遠的天幕之外的星域邊緣，感應到了星球如符文，符文如一枚枚的生命星球。

這如一個輪迴。

這其中有極其玄奧的大道規則可以領悟。

可周衍沒有去領悟。

他只是平靜的掃過那一幕，目光淡然，如見怪不怪。

但周衍身邊的姜天心，卻並不那麼淡定，他心懷敬畏之意，在留意到所有的古星體現出的那種道則的時候，會有一種本能的畏懼、敬畏之心，一如他畏懼、敬畏邪尊者一樣，如一種與生俱來的情緒。

“你這些年的成長，有些教人失望。”

周衍忽然開口說道。

簡單的太初符文語言，卻帶著一種漠視蒼生的語氣，語氣之中，又有著那種屬於邪尊者獨有的不羈的氣息。

這句話，令姜天心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摸不清身邊的人的心思，因此神情有些忐忑。

姜天心並不知道，任何一個有天賦的修士，對於自己的精進往往都是不滿意的，自認為自己都其實可以做得更好。

實際上，周衍僅僅也只是從這樣的心裡出發，給出了一個隨意性的說法而已。

但姜天心卻無法隨意，因為他和其餘的天才修士也一樣，一樣對於自己的精進太看重，所以更不滿意。

周衍的一句話，不啻於直接的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邪尊者，對不起，我吸納了那李傻子第一世最純淨的完美靈魂，如今天賦卻甚至比不上格萊斯……儘管我已經非常的努力，但如今依然又到了一種境界上的瓶頸，無法得以突破，這才出門順便監視那周衍的情況……”

姜天心苦笑了一聲，頗為無奈的解釋道。

“你不用解釋，只有懦夫、廢物才會對自己沒有完成的目標去找藉口，去解釋。沒有做到，就是沒有做到。”

“是，尊者。”

姜天心渾身一顫，當即恭敬的行了一禮。

“你，好自為之吧，有些事情，你明白，我也明白。到時候，你沒有了用處，你會是什麼下場，自不必說。”

周衍冷聲道。

姜天心則是恭恭敬敬，洗耳恭聽，不敢有半點怠慢。

周衍表現出的態度越是冷淡、不羈甚至是囂狂，姜天心反而越發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卑微如一個僕人一般。

屬於各大位面頂尖一流天才人物姜天心，奪取了李傻子第一世的完美靈魂各種潛能更是如神性累積，卻依然只能在邪尊者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可見邪尊者的存在，甚至遠遠超過周衍將想像。

……

穿過無盡星河，自姜家的古老古陣陣山降臨，周衍才體會到姜家是一個何等的龐然大物。

一方古陣陣山，也是一方小型的星域。

星域所有蔓延之地，處處都是各種古老的陣法，千奇百怪，品種繁多，複雜而又古老。

但周衍知道，他能看到這些，便代表這些僅僅也只是冰山一角。

一個擁有星域為轉送陣陣山的家族，其餘的資源有多麼龐大，這是不言而喻的。

周衍忽然想到，姜家這麼龐大，當初，哥哥李然又究竟憑什麼才能和姜家談判，讓李易的完美靈魂在姜家活出完美的下一世？

如今這些事情想起來，似乎都很可笑。

可笑，可也是真相，也代表發生過。

這個世界，有很多可笑的事情，卻也都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儘管很多事情在外人看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周衍目光掃過這無盡陣山，又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到，如沒有看到。

他臉色於冷漠之中又帶著一絲絲那種邪魅的不羈的笑意，誰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氣質，但這是周衍推衍公乘蝶舞的懷孕情況看到的‘邪尊者’的氣質。

這種氣質，周衍變化出來、使用之後發現，這般情況，外人永遠也無法推知他到底是什麼心性態度。

這種氣質，也能讓周衍本能的感覺情緒更加穩定、心性也更加沉重，這種複雜的氣質的變化和沉澱，似乎也蘊含著不一樣的規則或者大道，或許，僅僅只是周衍目前無法領悟而已。

但神似之後，效果便已經呈現了出來，便是這般氣質，姜天心都要被震住。很明顯，這種氣質給予了姜天心一種說不出的壓力，以至於姜天心才更加小心謹慎。

“邪尊者，您這邊請。”

姜天心自陣山之中走出，便開啟了一方虛無的天路，天路展現了一方密集的星雲軌跡，明顯是一方符文古陣之路。

這必定便是直接通往姜天心所在的修煉之地，或者是姜家的核心地域。

周衍微微點頭，跟在了姜天心的身後。

虛空隨著星雲的變化而實現了偏轉，一剎那之間如山河倒轉，日月失色。

接著，如改天換地般，空間陡然變得和煦了許多，一股股豐盈的神元力流淌在空間裡，令人呼吸一口都感覺自身有一種無法控制的突破的感覺。

就像是自晦澀的淤泥忽然進入了神異而清冽的仙境，剎那的感覺，當真是天壤之別。

這不用說，自然是姜家的重要地域。

周衍到了這裡，便體會到了這裡遠遠超越元磁秘境的能量強度和虛空穩定程度。

元磁秘境儘管極為了得，但是和這一方天地比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兵器和不朽兵兩者的區別一般，已經無法言喻有多麼巨大的差距。

在這裡，周衍判斷，哪怕是一隻沒有任何智力的野獸，都能毫無桎梏的突破到劍聖乃至劍神之境。

野獸雖不能悟道，可這裡的天地神元力裡就包含了這種道，在吸納的過程之中自然會讓人頓悟領悟，讓人覺悟到修煉的奧妙。

這是一方神奇的地方。

這種地方，幾乎無可挑剔。

哪怕是周衍作為雷衍王而存在的時候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

但周衍卻沒有在意，因為姜家這樣的神秘之地，出現得非常的詭異——這些能量的純淨程度，實在是太高。

或許，也只有那種近乎於噬魂劍體之類的體質，才可以煉化出如此純淨的神元力。

“尊者，這是我們姜家最新試點的‘養魂空間’，這裡的所有能量，源自於其餘的圈養地的天才靈魂的收割，這些魂力由尊祖煉製的仿機械族‘噬靈號’法寶‘天舟’煉化而出的，源自於魂力、神性之力和諸多下等位面的圈養地的‘破神’天才的靈魂，血精之能。”

姜天心介紹道。

“這些終究只是小道。”

周衍微微點頭，肯定了姜家的做法，卻似乎並不怎麼認同這種成就。

“是小道，卻是必不可少的手段，如今九源輪迴因為位面規則的變化，而出現了全新的變化，要在這其中獲取一份天機本源，卻是無比艱難。圈養地的世界，是一個個的模擬出的法則世界，其中的頂尖肉豬感悟出的道、修煉出的功法等等，無一不代表了一種法則的眷顧，如此一來，可以在收錄足夠的資料之後，透過機械族的至寶推衍出資料化的至道，找到破解不朽之法，這才是真正的出路。”

姜天心卻很嚴肅的說道。

想了想，他又道：“當初尊者有如此提議，我們覺得不怎麼妥當，可如今看來，效果卻好得超乎預料。只不過，如今尊者各方受損，卻先一步探尋到了不朽的方向，便會覺得這些只是小道了。”

周衍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尊者，自當年一別之後，尊祖一直對尊者所說之事為之掛懷。如今尊者既然來到姜家，不知能否見尊祖一面？尊祖的情況並不理想，也不知能不能等到九源不朽之路開啟那一天。”

姜天心留意著周衍的表情變化，卻見周衍從始至終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也看不出喜怒，頓時也有些拿捏不定的道。

姜天心自然也不敢為周衍提前安排什麼，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徵得周衍的同意，表現方面，各方事情事無巨細，先解釋一番，然後又說明前因後果，似乎有意向周衍交代很多事情的具體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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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自然逃不出周衍的感應。

周衍也知道，姜天心如此，便是因為邪尊者多半真的很久已經不曾出現了，不然有些事情，姜天心完全沒有必要說。

而因為這樣一點，周衍才可以很自然的在這裡奪取一些於修煉有利的東西。

只不過，如今聽到姜天心提出了姜河的事情，周衍這才微微露出了一縷沉思之色。

不見姜河的話，這勢必會不合情理，畢竟邪尊者如果到了姜家，必定就會與姜河見面。

周衍這一點之前有想到過，他也已經有了面對之法，只不過，這件事的成功性，也只有五成。

也就是說，與姜河見面，有五成機率被識破！

而且，是不是能在姜家獲取巨大的好處，也得看與姜河的見面和談判具體如何了。

這絕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