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假的。”赫連翳伸手捧著她臉頰，低聲苦笑，“就算那顆記憶珠裡的是假的，我傷害了以前的洛兒，也是真的。”

洛香衣疑惑：“你怎麼確定？”

赫連翳嘆氣，把人抱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聲道：“譚婧他一直都希望你能離開我，慕青凰也一直都很討厭我。”

這兩個真正護著她的人，都憎恨著他，若不是他做錯了什麼，錯了很多，看在她的面上也不會表露得那麼明顯。

他記得在梧桐城見到慕青凰時，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憎惡。他跟她從沒有過交集，如果不是暗營的殺手和他都失蹤了，慕青凰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怎麼會在第一眼就露出了憎惡。

慕青凰對外人向來只是冷臉，不露一絲情緒，對他，是恨透了才會控制不住情緒，那種恨已經滲進骨髓靈魂，無法抑制。

可是他做了什麼讓她如此憎恨？

洛香衣知道慕青凰很厭惡赫連翳，當初她說要嫁給赫連翳時，慕青凰在營裡呆了七天，最後累倒了給人抬了回來。

只是那時慕青凰被譚婧封了記憶，不記得前世，而她沒有想到她也會跟來，即使不記得了也本能的憎恨著赫連翳。

“洛兒，我們去看看小妤好不好？”赫連翳低聲問道，怕她不答應先起身抱著她進了唯一被氣障包圍的翠籮屏風隔間兒裡。

“你不是不喜歡小妤？”洛香衣不情願的用氣障擋住他，即使他相信了，又怎的就一定會喜歡女兒？一定會喜歡小妤？

感覺到氣障的厚度增加，赫連翳知道她是不願意，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也有顧慮，倒不敢硬來，低聲道：“洛兒，我沒有不喜歡小妤，我只是，只是以為小妤是你跟別的男人的。”

“洛兒，我們認識得太晚。”

所以就以為她還有別的男人？洛香衣無語的望著他，雖說在認識赫連翳之前，她真的嫁過人，但她跟林動除了那個契約什麼都沒有，她也是被人誆了才傻乎乎的籤了血名兒，而且她最後不都將林動滅了嘛。

她跟那個死變態才沒有關係。

“不對，你怎麼會知道小妤不是在許州的時候就……”洛香衣突然想到，抓著赫連翳的衣襟滿是探究，譚婧是知道，但譚婧不會閒到那麼無聊，把小妤告訴給赫連翳，真要說也不會讓赫連翳誤會。

赫連翳是從哪裡知道的？害得她說謊都沒能說齊全！

最可氣的是，赫連翳竟然信別人也不信她，雖然她是想騙他來著，但也只是想找個他比較能接受的藉口。

“黎默告訴我的。”赫連翳毫不猶豫把黎默供了出來，大不了後頭他替黎默說些好話，現在還是先把洛兒哄高興了要緊。

聽到是黎默，洛香衣撫額無語，她早該想到是黎默好心辦壞事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黎默一個男人，當初連林泉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稱他一聲統領大人，怎麼就比個女人還嘴碎多事？

不會是男人身女子魂吧。

洛香衣惡意的揣測：“黎默都給你說了什麼？”

赫連翳立刻把黎默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她，末了苦笑：“黎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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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好心辦壞事？”洛香衣冷笑，眼裡的譏誚讓赫連翳放棄了替黎默辯解。

黎默早知道她是誰，還敢妄言她的事，若是回了魔界，一定要尋個由頭讓他去挖礦！去最最荒蕪的地方挖礦！

赫連翳等著她考慮，氣障他破得了，但她不答應，進去了看見了又怎麼樣。譚婧困得住慕青凰都不敢拿捏，更何況他困不住洛香衣，十年前更是給足了教訓，勉強留著個當自己不存在的人，那種痛苦難堪，他已經嘗夠了。

好在洛香衣考慮的時間不長，想好怎麼懲罰黎默了，就戳了戳氣障：“阿遙姑娘有沒有跟你說過？”

“說什麼？”赫連翳問道，見氣障變成了一層薄薄透亮的膜，一步踏進去，看見隔間兒裡兩個相對而眠的小家夥，驚愕得轉不動眼珠子。

洛香衣看他的表情，無奈的攤手：“看來阿遙姑娘沒跟你說。”她知道蒲遙夜有時候會做奸細，把她的事告訴給赫連翳，不過這次蒲遙夜好像什麼都沒有說。

“兩個？”赫連翳不能相信，怎麼會有兩個？成熟的靈魂進入胎中，會跟母體過分的爭奪營養，也就是洛香衣才敢那麼早就讓小妤進去，但如果還有另一個，基本都會因為缺乏營養不能成形，成為她的養料。

“小妤想要個哥哥。”洛香衣笑了笑，赫連翳不知道小妤一個人呆了多久，不是幾天幾個月，是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赫連翳驚愕：“哥哥？”

“嗯，左邊這個是小妤，右邊的就是小妤的哥哥。”洛香衣一本正經的介紹，沒有絲毫兒子沒名字的尷尬。

赫連翳盯著小妤看了半晌，想要摸摸她就被洛香衣抓住了手：“別碰她，吵醒就麻煩了。”

嵐姑姑被沈嫣然帶走了，她不想聽小妤哭鬧，一聽到她哭就煩躁，更心疼。

“小妤愛哭？”赫連翳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洛香衣苦笑著點頭，最開始是兒子愛哭，現在兒子不哭了，小妤狠命的哭，還容易醒。

赫連翳見此明智的沒有招惹小妤，惹哭了他可沒好日子過，於是把目標轉向了兒子：“洛兒沒有給他取個名字？”她剛才說的是小妤的哥哥。

“沒有。”洛香衣搖頭，趴在小床上望著兩個嘆氣，“其實小妤也沒有名字。”那時小妤才生出靈魂，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告訴他，她知道他不會喜歡，可還是想告訴他，只是還沒說出口他就下手了。

也幸好是沒說出口，省了她一件傷心事。

“我給他們選個好名字。”赫連翳自薦道，正中洛香衣下懷，當下就答應下來，把事情推給了他。

兩人守著個小床看了一下午，洛香衣很滿意這種時候，看著小妤安靜的睡著，不哭不鬧就像在她神魂裡安靜而乖巧的模樣。

不過，現在比那時候醜多了，剛出生還沒長開的小娃娃皺巴巴的，過些時候應該就能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