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慕容白雪的質疑，男人始終保持著冷靜，半天沒有做出一句回答。可是慕容白雪臉上的神態還有目光卻變了好幾變。
“重霄。”她再一次念出了這個名字，心情竟然比從前更加複雜了一些。
她說重霄應該是僅存於記憶中，而且是原主慕容白雪的記憶中。但是上一次交手之後，她和重霄也終於有了獨屬於兩人的額記憶，只不過慕容白雪只要想起那一段記憶，便只會覺得諷刺而噁心。
“魔主重霄，我始終不相信你的身份。但是此時此刻，似乎一切都在印證一點，你說的是真的。”慕容白雪現在的情緒似乎漸漸冷靜下來，“你令我噁心。”
“在你眼裡，我是個惡魔。你不是一直那麼覺得嗎。”許久才聽見男人堪堪發出了一句回答。
“重霄，你第一次讓我覺得可怕，是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告訴我你覺得你還愛我，你希望我們重新開始。”慕容白雪冷冷看了重霄一眼，“我覺得可怕……因為你好像忘記了從前是如何殘忍地對待慕容白雪。”
“我記得……正因為我記得，所以我想要彌補你，我想要彌補這一切……”重霄的聲音竟然是帶著些許哽咽。
他本以為可以用這種方式接近慕容白雪，似乎她們兩個人之間，總算不用像上次一樣。
他以為他不用再看見慕容白雪用那種帶著恨意又好像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自己……
可是，他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恢復了記憶，所有的一切又要回到他們上一次見面，他發出一聲感嘆，“知道你完全不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的事情的時候，我很驚訝。那一瞬間我有些不悅，不悅明明已經見過一次，你對我卻印象全無，可是很快……當我發現也許我可以用其他方法再一次接近你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那是我從前數千年裡從未有過的體驗……”
重霄緩緩地朝著慕容白雪伸出手，卻像是想要捉住空氣中的一道塵埃，最終還是落空。
他的目光悵然若失：“白雪，真的說什麼都回不去了。”
“不是能不能回去的問題……”慕容白雪一陣哽咽，因為在這一刻，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更多慕容白雪和重霄的回憶，那些回憶有些她早就已經看過，甚至曾經在她腦海中無數次上演，而有些回憶卻又從未浮現過，帶著一種陌生和晦澀。
“重霄……”
心痛的感覺似乎又一次出現了。
為什麼呢？難道慕容白雪還沒有死心嗎？可是這一刻，除了一種淡淡的心痛，似乎也再也沒有其他。而且，也僅僅只是在那些記憶大段大段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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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慕容白雪的情緒就歸於平靜了。
如同塵埃落地。
“重霄，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話。”
“為什麼……”重霄卻像是根本沒有在聽慕容白雪的話，他的雙眸也不知道在凝視著雙眸地方，眼底不斷閃爍著各式各樣複雜的目光，“白雪，為什麼連重新來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呢……”
“你有沒有想過，曾經……”慕容白雪緩緩抬起頭，她的目光在重霄的臉上掃過，如此平靜，如同輕薄的羽翼，雁過無痕，“重霄，這世上不是所有東西都有第二次……你再神通廣大，你也無法再改變……慕容白雪早已經死去的事實。”
“你明明就在我的面前。”男人終於激動起來，他走上前來，似乎想要伸手拉住慕容白雪，“為什麼……從前你明明就在我身邊，明明……對我百依百順。”
“你也知道那是從前。”慕容白雪發出了一聲感嘆。
為什麼總是失去才懂得珍惜呢？
只不過……
慕容白雪的目光凝視著男人，重霄和慕容白雪的感情，遠不是一方不珍惜，所以導致了最終的悲劇這麼簡單。
蠱毒。
莫芊芊。
慕容飛飛。
太多其他的人，太多其他的因素。
只是不論如何，原文中的結局不該是慕容白雪應該承受的，因為至始至終慕容白雪都是愛重霄的，卻一直只是被重霄玩弄於鼓掌之中……任憑重霄是多情也好無情也罷，他終究還是辜負了慕容白雪。
“我早已經說過，那一切都回不去。”慕容白雪輕輕一笑，這個笑容更顯得陌生，她看著重霄失落又帶著某種癲狂的可怕目光，卻又莫名的生吃一絲不忍，只不過這一絲不忍終究也不是為重霄……
而是為了慕容白雪和重霄兩人之間悲慘的命運。
“重霄，你真的那麼喜歡慕容白雪嗎。”
重霄先是楞了一下，“直至現在……你說起慕容白雪，卻像是在說另一個人。明明那就是你……明明在那之前那就是你……可是白雪，你好像還記得從前的一切，又好像真的換了一個人的樣子……這是為什麼呢？明明你是，可是又好像不是……明明熟悉的，卻似乎的確又是陌生的。”
這似乎還是重霄第一次對慕容白雪的產生懷疑。
慕容白雪只是笑了笑：“所以，你分得清楚，你愛的到底是從前的慕容白雪，還是現在慕容白雪嗎？”她的語氣似乎終於溫柔了一些。
重霄，終於不像是之前那麼不可理喻。
他不作他想的覺得慕容白雪是慕容白雪的轉世，所以她們必定是同一人，甚至以子書炎對慕容白雪的糾纏來判斷慕容白雪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是，慕容白雪不是慕容白雪。
“你……”重霄的目光輕輕閃爍著，他似乎遭遇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難題，“可……這有什麼區別，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只是忘記了從前的事情……你只是……在逃避……”
“現在你也覺得，是我在逃避嗎？”慕容白雪看見了重霄眼底的迷茫，“你……真的沒有感覺到我的變化嗎？”她和慕容白雪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雖然有著同樣的名字，現在也是她在佔據慕容白雪的身體，但是她和她終究是不一樣的。
“重霄，你仔細想想，或者……你僅僅憑藉直覺去感受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