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芸轉頭又想著，可不就是自己自討沒趣嗎，本來慕容白雪也不願意跟她出去呢。
“白雪姐姐，你覺得今天開心嗎？”
忽然間，莫白芸掛著一臉笑意跑來問自己。
慕容白雪也是嚇了一跳，她一路上都在發呆，如今這才回過神來。
“開心啊。”
“真的？真的開心嗎？”莫白芸還是追著慕容白雪繼續問她，“可是……白雪姐姐，我覺得你好像不是真的開心。”
“這一路上你說過很多次這樣的話了。”慕容白雪也有些無奈起來，“你真正想問的究竟是什麼？”
“……我沒有想問什麼啊。”
莫白芸的眼珠子轉了轉，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
“想問什麼便問吧。”
“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啊。”莫白芸眨著無辜的眼，突然間又想起什麼，“白雪姐姐，前些時日仙門廣為流傳的那個第一美人，是你吧？”
“……什麼？”慕容白雪吃了一驚，又有些茫然的樣子。
“我聽說那個傳聞就覺得那肯定是你。”莫白芸倒是對自己的猜測自信的很，“所以我是不是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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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再無其他人，莫白芸的笑聲帶了些得意，在一片寂靜中輕輕的迴盪著。
慕容白雪淡淡道：“要問的就是這個事情啊？”
“那也不是……不過，我現下也只想到這件事情。”莫白芸笑著看著慕容白雪，“所以我猜對了對吧。”
“終究只是傳聞罷了，外邊誇大其詞的傳聞，有什麼好相信的呢。”慕容白雪搖了搖頭，覺得莫白芸這個問題實在無趣的很。仔細想想卻也知道莫白芸本也問不出什麼問題來，或者該說慕容白雪自己實在無趣的很，又常常是對什麼事情都興致缺缺的模樣，別人覺得有趣的事情，她卻從不在意。
“白雪姐姐……你是不是又覺得我這人無趣的很？問的問題也是毫無意義……”反正慕容白雪能說出什麼話呢？莫白芸覺得自己都能想得到了。
“不，我在想，我這人才是無趣的很。不是嗎？”
“的確是無趣的很……”莫白芸下意識將真話說了出來，一轉頭去看慕容白雪的神情，也未見有什麼波瀾。
“白雪姐姐，難道真的沒有什麼叫你感興趣的事情？”
“好像沒有啊……”除卻修習以外，她還能做什麼事情呢？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聊著，時間過去的飛快，夜間的風漸漸變得涼薄起來。
“白雪姐姐，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
“沒有，你說的是什麼想做的事？”
“就是想要做的事情啊？！”
“沒有。”
慕容白雪的回答非常的斬釘截鐵。
“那……你有沒有什麼牽掛？”
“沒有。”
牽掛？她能有什麼牽掛，有的只是恨意罷了。
恨意早已經埋藏到她的骨髓，憑藉昔日的百般憤怒，一步步走到今日，雖然也過了一段太平盛世，可自始至終她都抱著憂心忡忡。
“我記得白雪姐姐……你其實是姓慕容的。”
“……嗯。”又突然聽見人提起慕容這個姓氏來，慕容白雪倒是愣了一下，繼而卻是語氣平靜地說：“慕容這個姓氏，並無什麼特別的含義……”
“……好吧，我不問了。”莫白芸覺得慕容白雪不過是不願意和自己說起那些事情罷了，只不過她本也不是真心想要聽那些事情。
兩人走著走著，莫白芸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白雪姐姐，我可不可以再看一次……”
“什麼？”
“你摘下面具之後的樣子！我可不可以再看一次？”莫白芸一臉激動地看著慕容白雪，繼而卻又露出不解來，“我很奇怪，白雪姐姐你既然摘下了面具，為什麼又要戴上去呢？不過……這樣也好。”
慕容白雪聽著莫白芸這番話，只覺得越是聽到後邊越是古怪的很。
“好什麼？”
“沒什麼啊……”莫白芸笑的有些討好，“我就想看看……看看白雪姐姐現在長什麼模樣。”
“有什麼可看的呢，再說了你不是也看過了嗎？”慕容白雪實在不以為意。
“白雪姐姐，就沒有想過……自己只要摘下面具，就會被那麼多人喜歡……為什麼不摘下面具呢？”
“被人喜歡？”慕容白雪下意識發出輕蔑的一句笑聲。
“也對……我忘記了，白雪姐姐根本不需要被任何人喜歡。不過我的話……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白雪姐姐只要摘下面具來，就會……”
“你也覺得一張好看的皮囊很重要嗎？”
“啊？”莫白芸愣了一下，說：“我倒不是那個意思啊。”要說好看的皮囊，哪裡有他這昔日的萬妖之王沒見過的，活的時間久了，總是什麼都有可能看見的。
“既然如此，為何非要執著於我現在長著哪張皮囊呢？”
慕容白雪淡然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卻叫莫白芸很是無言以對。
只因為慕容白雪的話，似乎並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和自己的初衷已經偏離太遠了。
他明明只是想……
這時候慕容白雪依舊獨自走到前邊去了，莫白芸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落後了一大截。
“白雪姐姐，你等等我。”莫白芸很快跟了上去，“白雪姐姐……那既然你都不在意這張皮囊，為什麼不能摘下面具呢？我倒覺得，你……並非真的不在意自己生的什麼皮囊，也並非不在意其他人作何想法。要不然的話，你也不需要將自己真實的模樣隱藏起來不是嗎？”
慕容白雪停下了腳步，目光很明顯一沉。
“所以……你要和我說的是這個？”
“……也不是……也是。”
莫白芸做出回答之後，卻看慕容白雪不再說話了。
“白雪姐姐，你是不是忽然間覺得我的話有些道理？要我說，你以為你放下了，其實你根本沒有放下。”
頃刻間，慕容白雪只覺得心間扎了一根刺一樣。
以為自己放下了，其實根本沒有放下？！
慕容白雪轉過身，一把捉住莫白芸的肩膀，她似失了神，語氣卻非常激動：“你……再說一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