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

蘇曉檣正在做10月的B級人員統計，像個坐辦公室的社畜，機械性的對照著紙質檔案往電腦裡輸入。

【基金會B級人員檔案（新晉）】

【姓名：唐伍德（原青銅與火之王，諾頓）】

【等級：B】

【直屬上級：石川未來】

【有效收容專案：0】

...

【姓名：唐仁（原青銅與火之王，康斯坦丁）】

【直屬上級：楚子航】

【等級：B】

【有效收容專案：0】

...

基金會，13層冷庫。

楚子航將刀架在一個女孩的脖子上，眼神冷徹。

康斯坦丁在旁邊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前輩，報告上說，A001號收容物不會主動進攻人類，雖然她的能力有點恐怖，但是可控。”

楚子航沒管康斯坦丁的忠告，冷聲對A001號收容物說：“昨天你在外面玩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該回去了。”

“多玩一會兒又有什麼關係？”女孩扭頭，絲毫不顧及楚子航的刀刃，頭一低從兩人中間穿梭過去，身形快速的消失在冷庫外面的走廊裡。

“前輩...”康斯坦丁想說什麼，但是楚子航大機率聽不進去。

在他的觀念裡，對付危險的東西就要用刀，你讓他低聲下氣的和一個收容物交流？這恐怕有點困難。

他可以對話，但是用刀更快，所以楚子航通常都用刀。

“為什麼走廊不能多裝幾個燈泡？”楚子航憋著眉頭吐槽，A001號收容物能那麼快的脫離兩人的視野就是因為走廊上沒燈，只要稍微跑兩步，任何人都能輕鬆的消失在黑暗裡。

“要交電費的....”康斯坦丁小聲說：“收容所這個季度有點入不敷出，未來傳媒那邊正在準備新的電影，簽約藝人、特效、買劇本...各種籌備花了好多錢，為了及時止損，白老闆切斷了收容所地下四分之三的電源，使整個集團原本佔用了5.5%的電力開支降低到了1.45%”

楚子航有些詫異的看了康斯坦丁一眼：“你昨天才透過的評估考核，你哥哥現在還在收容間裡等待二次評估，如此短的時間，你為什麼對公司的事這麼瞭解？”

康斯坦丁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前輩，都是未來姐教我的。”

“未來？”楚子航輕聲發出質疑，他不覺得那個女孩對公司的事情瞭解有多透徹，即便‘未來傳媒’命名的時候用的是她的名字。

康斯坦丁說謊了，或者隱瞞了什麼，楚子航不知道，至少這個小男孩不是真的像他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天真。

畢竟是存活了上千年的四大君主，披著一張16、7歲孩童的外皮也並不能改變其中的本質。

“快走吧。”楚子航抬起手腕，腕錶錶盤內的抬手燈如約亮起，在看到時間後他輕聲嘆氣：“既然你說的這麼好，那我們下次找到A001的時候由你來負責收容，我在學校約了劍道課，要快點回去了。”

“前輩國慶也要上課？”

“美國的學校不過中國國慶。”

...

...

同一時間，芝加哥。

未來和諾頓坐在一家甜品小站外面的遮陽棚下，兩人面前各擺著一塊布朗尼蛋糕。未來無所事事的吃著，諾頓卻顯得心事重重。

“我的二次評級好像還沒透過，按照你們的規定，我現在還不能出來。”

“沒關係，稽核已經提交了，會過的。”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你雖然危險，但是可控，只要是可控的異常，稽核那邊不會卡檔案的。”未來說：“快吃蛋糕啊~，我請你吃的！一塊布朗尼好貴的....誒~，好想帶康斯坦丁啊，康斯坦丁好可愛，為什麼把你分給我了啊魂淡！”

“喂！別想對我弟弟出手！他還是個孩子！”

“幾千歲的孩子嗎？安啦~，我還等著別人求婚呢。”未來說：“吐槽一下而已，可愛的小正太後輩變成了看起來腦子缺根筋的喜劇演員，你說這不算悲劇嗎？”

“腦子...缺根筋的.....喜劇演員？？”長達10個字的描述，讓人略微生氣的同時還找不到理由去反駁，她說的沒錯，自己現在這張臉確實就是這個感覺，潛藏在都市中的人不需要引起太多注意，所以面容自然是越普通越好，至於為什麼臉會看起來如此喜感？這全都是因為人們這麼多年來的審美變化，這張臉在最初始的時候就是根據‘普通的中國人’捏出來的。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諾頓問。

“尋找龍王諾頓的卵。”

“？？”

“是學院任務啦~”未來說：“卡塞爾學院和未來傳媒是合作關係，兩邊的任務共享，學院工作列上這個任務被置頂了，骨殖瓶在我們手上，我直接提交任務就行了。”

諾頓驚呆了：“但是...我和康斯坦丁都已經出來了啊...”

“沒事。”未來說：“只要抓到A001就行了。”

“A001到底是什麼？貝納勒斯和我說，祂的設定是全盛時代的四大君主。”

“沒錯，是這樣的，但她其實是個生蛋機。”未來說：“白航把她創造出的目的就是讓她不斷產卵，而且無需受精，所有卵的存在都是依託於母體的承認力，白航現在已經著手再寫A001的劇情了，後續的電影和獨立小說都在籌備，收容所地下最近斷電也是在為A001鋪路。”

“產..卵...？”諾頓此刻還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她卻也從未來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了一些很恐怖的事。

“我能不能問一下，祂產的是什麼生物的卵？”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龍卵啊！”未來說：“A001只是她的收容序列號，其實我們內部人員更習慣稱呼祂為龍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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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裂開了，一位能無需受精便可以產卵的母星龍類，實力相當於全盛時期的四大君主，貝納勒斯想幹什麼？

他現在正在做的是創造一隻龍族軍隊，在這個和平的時代選擇了與秘黨合作，暗中還在創造龍族軍隊，不...並不是暗中，他的創造是在明面上的，並沒有向任何人隱瞞，所以...也許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得到了屠龍秘黨的允許？或者說...秘黨知道他的這種做法，只是他們無力阻止？

...

...

同一時間，卡塞爾學院校長辦公室。

依舊是兩杯錫蘭紅茶，只是白航身前的茶杯裡多了兩個奶塊兒，昂熱知道他喜歡加奶，所以多給他準備了一些。

“你的提議我考慮過了，但是給每個新生派發一直龍崽兒這件事實在...這樣，不如你先給學院捐幾顆龍蛋，裝備部那些瘋子在看過你的提案後都快饞哭了。”

“品種不一樣的，校長。”白航做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A3001所產生的卵並不是純粹意義上的龍類，他們骨子中不具備對人類的仇恨，我們已經對她所產生的龍崽兒進行過測試，校長你養過狗嗎？”

昂熱一愣：“我以前認識一個巴西姑娘，她養過一隻拉布拉多，我和她一隻住過半個月，這算不算我也養過狗？”

“勉強算吧。”白航說：“A3001所生產的龍類幼體就和小狗差不多，會對他們的飼養者產生非常明顯的好感，那種感情和人與動物之間的情感其實不太一樣....”

白航沉思了片刻說：“校長，你看過寶可夢嗎？A001幼體與飼養者之間產生的感情其實更類似人與寶可夢，那種關係應該是....羈絆，對的，羈絆！我認為用羈絆來形容更加貼切。”

“咳...”昂熱輕咳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拒絕之意：“雖然你這個提議是很好，但我們是屠龍者，屠龍者養龍這件事再怎麼說也太...”

“校長，A3001所產生的幼體並不是四大君主的後裔，我已經說過了，它們不是純粹意義上的龍類。”

昂熱擺了擺手，神情變得有些疲憊：“讓我考慮考慮吧。”

會談結束，白航離開辦公室，秘術艾澤薇婭等在門口。

“談判失敗了嗎？”她似乎早有預料：“校長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他心中對龍族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

“我知道，但是不急，慢慢來，影響是潛移默化的。”白航笑著從她手裡接過外套：“去東京的機票訂好了嗎？”

“今晚就能飛。”

“通知日本分部了嗎？”

“通知了，執行局說會派人接機”

...

一日後，羽田機場。

“真沒想到你是來接機，我還以為會是那個未成年的小秘書。”白航隨手將銀色的手提箱交給夜叉。

“白老闆，櫻已經成年了，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成年了。”夜叉的目光不自覺的往隨行的艾澤身上瞟去，她穿著一身緊身的職業套裙，襯托出經過鍛鍊的完美腰身，艾澤薇婭是英葡混血，立體的五官讓她有種天然的貴族感，夜叉感覺站在她身邊的時候自己的身高會矮上一截，即便他實際上要比艾澤薇婭高上半個頭。

所謂的氣場威壓說的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英葡混血的屠龍秘黨輕鬆的就壓過了他這個東京本地的地痞流氓，夜叉心想可能所有成功的男人身邊都有這麼一個冷漠如同花瓶的女人，少主身邊有櫻，白航身邊有艾澤薇婭，雖然花瓶這個形容可能不那麼強大，但她們兩個不說話的時候給人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花瓶。

“怎麼今天道沒見未來？”夜叉說。

“她有別的任務，收容所來了新人。”

“話說東京最近的異常也有點多，本家已經阻止對抗力量了，猛鬼眾那邊因為一個叫‘黑影兵團’的異常折損了不少人，大家長因此還在本家開了一場慶功宴，雖然我們根本什麼都沒做。”夜叉說：“少主給你準備了酒席，說是想和你商討一下收容所日本分所的事，大家長和其他幾家的家主都去了。”

“這麼隆重？”白航眉頭一挑：“你們東京出現的異常是什麼？”

夜叉面色凝重的道：“是一隻黑眼，據目擊者聲稱那只眼睛沒有瞳孔，出現時間大多彙集在晚間7:00到凌晨3:00，凡是看到那只眼睛的人都是失蹤的，但詭異的是，他們失蹤了，卻沒完全失蹤，作為人類的‘身體’不見了，但是影子卻還會留下，他們的影子擁有了實體，能夠完成本體在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工作，而且不會疲憊，只是無法說話。”

艾澤薇婭接話道：“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影子卻可以服從命令，如果是身體原主人的上級對著影子下令，那麼影子依舊會完成下級所下達的命令，完成效率基本與本體相符。”

夜叉的表情閃過一絲詫異：“沒錯，是這樣的，你怎麼知道？”

問出這句話之後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多餘，對方可以收容所本部的人，對異常的瞭解自然是要遠勝於他。

白航說：“2121號異常，社畜快樂眼，會將即將被生活壓垮的人吸收進一個和現實平行的異空間，只是那個空間沒有工作，買東西不需要花錢，人不會生病，就算大吃特吃也不會長胖，沒有法律，沒有約束，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

“你的影子會代替你留在現實，幫你完成你原本的工作，影子任勞任怨，不會滋生負面情緒，對待工作甚至比原本的人更加認真，這個異常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可能出現在任何國家。”

夜叉一愣道：“和著這玩意是良性的？該死！說的好誘惑，搞得我也想被黑眼抓走了。”

白航看向夜叉，突然間露出笑意：“你也想在異空間虛度光陰嗎？那個世界沒有法律，人類不受約束，被生活的壓迫的人會在那個地方徹底的釋放天性，犯罪、屠殺...各種你想象不到的罪行會在那個世界滋生，當你的本體在異空間死亡時，你在現實世界留下的影子也會消失，你將徹底失去自己的妻兒和朋友，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源頭只是因為你貪戀一片沒有任何價值的理想世界。”

“其實只要在異空間的人表露出想要離開的情緒，那麼黑眼就會把你放走。”白航說：“只是很可惜，從那個異常被觀測到以來，除了祂最初的收容者楚子航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願意主動離開那個世界。”

“祂很聰明，選擇吞噬的人都是無法抵禦生活壓力的，夜叉，我記得東京最近幾年的自殺率好像又上升了？”

白航說：“東京是黑眼成長的溫床，那些疲累的靈魂似乎是某種養分，祂吞食靈魂，完成進化，只是最終會進化成什麼我們卻尤未可知，那應該某種比四大君主更恐怖的東西，畢竟我們從未有過對付祂的經驗。”

“夜叉，本源的恐懼來源於未知，而我們收容的東西，都是未知的。”

（ps：家人們，最近承認力不太夠了，多來點承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