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

凌顏心神一凜，這聲“顏兒”已經十多萬年沒有聽過了，上次聽見還是父親把自己抱在手裡的時候。“是……父親……”凌顏躬身喊道，不是神君，不是君父，而是父親。

“你覺得……紀末怎麼樣？”元昊狀似隨意地打量凌顏書桌上那只翠玉鎮紙，問道。

凌顏頓了一下，抬起臉來笑道：“父親可是想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紀末？”

元昊身體微微一顫，轉過身來，看向凌顏，見凌顏一臉坦然，笑了出來：“你倒是很坦誠。”

凌顏笑容很淡，但是很溫柔：“喜歡一個人，在父親面前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哦？”元昊挑了挑眉，垂下眼眸，將那只鎮紙拿在手上，“那你倒說說看，這個紀末有什麼地方吸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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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顏的眉眼盪漾開來一抹溫柔的笑容：“單純，沒有九重天上的心機，直爽，沒有很多女人的矯揉造作，善良，超過很多自認為悲天憫人的神仙。”

元昊將鎮紙放下，道：“你認為九重天上心機很重？”

凌顏慎重點頭：“是。小到一粒丹藥，大到父親交辦下去的差事，勾心鬥角，攀比算計，比比皆是，只是藏在神仙們狀似泰然的表面文章裡，不是那麼明顯罷了。說起來神仙們都看不起人類的黨派紛爭，恐怕自己其實還是希望生在人界的，至少爭起什麼來可以光明正大，不用這麼藏著掖著的。”

元昊不予置評，卻又問：“你可知你三弟梵祈也喜歡紀末？”

凌顏聞言一滯，低頭道：“知道。”

“既然知道，又當如何？”

凌顏沉默了好一會兒，方道：“我不想放棄。”

“好一個不想放棄！”元昊滿意地看了凌顏一眼，從這頭走到那頭，從那頭又走到這頭，好似得到了什麼寶貝似地，似是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忽然轉頭道，“紀末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準備如何待她？”

凌顏苦笑：“這要看她了……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完全接受我。”

“哦？為什麼？難道她還會看不上你嗎？”元昊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像是一個為自己孩子驕傲的父親，六個兒子，他很難說最喜歡某一個，硬要說一個，反而是最小的洛昀，那是一種對於孩子最純粹的喜歡，因為洛昀對於地位和權力，都完全沒有興趣，由於他特別的身份，元昊也樂於讓洛昀成為一個不受矚目的皇子。

而一直以來，凌顏表現雖然很好，但跟他並非最親近，凌顏有很多地方跟自己很像，或者說是跟三百萬年前的那個自己很像，所以元昊也從來沒有想主動與凌顏親近。只是，在近一年的觀察中，凌顏似乎離他越來越近，這似乎跟紀末逃不了關係。

凌顏聽元昊這麼說，笑容有些無奈，聲音卻還算堅定：“我想她會改變心意的……”

元昊在凌顏的書桌後面坐了下去：“要爹幫你嗎？”元昊臉上笑容濃重，此刻就彷彿人界一個最普通的父親，聽說兒子有喜歡卻還沒拿下喜歡的女人，一副要幫忙出主意的樣子。

“父親不反對？”凌顏一臉吃驚的神色。

元昊看著他一臉驚異之色，心中滿意，笑道：“我為什麼要反對？你該知道，那條馴妖鞭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送給她又不好再要回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連人帶鞭留在咱們家。”

凌顏心中一暖，元昊這個模樣是甚少能見到的：“謝謝父親大人成全。”

“什麼？你要撮合紀末跟凌顏？”騰蛇沒想到元昊突然跑過來竟是來說這件事，“這……凌顏跟紀末……紀末跟凌顏……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元昊看了一眼騰蛇，道：“你還真是在這裡呆的太久了，外面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凌顏嗎？又一直誇讚紀末那個丫頭，聽到這個訊息不是應該高興？”

騰蛇愣了一下：“高興，我自然是高興……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太突然了……”他看著元昊，忽然覺得他眼中除了喜悅，似乎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很是深沉，接著身體一震，不敢相信地道，“你不會是……終於有決定了吧？因為……紀末？”

元昊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眸中如同波濤詭譎的大海，讓人看不清深淺：“不過是開始考慮而已。”

“你……你還真是兒戲！”

元昊抬眼：“怎麼，你覺得凌顏會做不好？”

“凌顏能不能勝任，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一向最喜歡的就是他，可是對於你的決定……凌顏努力了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覺得他太像你嗎？你怎麼又……你的理由，你的理由實在是太兒戲了……”

“兒戲？”元昊聽騰蛇一口一個兒戲，本來覺得心中不悅，忽然又笑了起來，“縱使理由兒戲，只要凌顏不兒戲便可。”

騰蛇看著他直搖頭，覺得現在看似平靜的元昊其實比過去更瘋狂！他竟然為了三百年前的一句承諾，要讓凌顏娶紀末，讓凌顏繼任神君？“元昊，那丫頭是那丫頭，就算她有一點像女媧，她也不是女媧！”

“可是她身上有女媧的神力，你看不見嗎？那鞭子在她手中能有多大的威力？你知道嗎，她還可以使用混沌斧！她不是女媧，可她是最像女媧的一個！你不是一直說凌顏像我嗎，這不很剛好？”

“這……”騰蛇頓了一下，咬牙道，“好，就算如此，那……凌顏是真的喜歡紀末？”

“我想紀末一定是女人中他最喜歡的一個。”元昊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回了這麼一句。

“瘋了……你們父子都瘋了！可是……凌顏應該不可能知道你曾經……他不知道吧？”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元昊忽然這麼問，見騰蛇搖頭，繼續道，“所以，連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騰蛇看了元昊半晌，道：“元昊，你變了。”元昊一直不喜歡凌顏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凌顏給人看到的一直是他想展現在別人面前的，至於他不想給比人看的，誰也看不到。這一點跟元昊很像，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跟自己一樣看不穿的人，尤其是元昊這樣的上位者，更不會喜歡一個這麼像自己的人，即使對方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元昊現在卻好像對凌顏一夕間親近了很多，難道，這又是因為紀末？元昊真的會這麼感情用事嗎？

“三百萬年了，有些該變的東西確實該變一變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