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城堡正門口的最後一道崗亭檢查,電瓶車駛進一條專用迴廊停下,柏管家帶郭子豪步行入內。
首先進入一個寬闊的半開放式的大廳,地上鋪著大理石,由十幾根粗壯的圓形石柱支撐,高達七、八米,上空有一個弧形穹頂,十分雄偉。
穹頂淺白渾厚,好似新月映輝,高掛天幕。
郭子豪見石柱上刻有生動的浮雕,刻畫著各種農耕、捕魚、狩獵的面畫,當中不時出現一個貌似貴族的人物,或騎馬射箭,或立於破浪前行的船頭,或高站人群中,是為群像首領。柱子的頂端聳立各種動物的塑像:鷹、羔羊、公牛、獵狗、孔雀、狼、馬、大象等,儀態粗礦擬真,石制雕刻栩栩如生,具有歷史滄桑感。
柏管家見郭子豪注目浮雕,就停步解說:“這座莊園建成一百六十七年,刻畫的是周家宗族裡最榮耀的一代族長建家立業的場景,他是一位退役的水軍都督,帶領親信子弟兵從海防線歸鄉,建造了這座以供族人共居的堅固府邸。建成後的上百年內,家族人口最高達到六千多人,相當於一個村落。往後,歷經幾位族長不斷改建修繕,加高樓層、新增塔樓、修築高臺,輔以各種附屬建築,就成了如今這般城堡模樣。”
郭子豪讚歎:“可謂系出名門,家業雄偉,世代人丁興旺啊”
柏管家微笑說:“歷史興衰是為常態,一個家族也難免遭受各種滄桑。最嚴重的就是六十年前,土匪禍亂,鼓動大批難民攻打過來要搶糧食財物,帶著土製火炮日夜攻城,毀塌了好幾處8米厚的岩石護牆,幾乎攻進內城臺。那時,周公子的曾祖父親自領兵抵禦,站在高達15米的塔樓上開弓射擊,力斷十四柄硬弓,耗箭矢無數。後來輔助當時最先進的火槍隊,形成強大的火力網,六天後才擊退來敵。城下屍骸遍地,死傷達兩千多人之眾。那一戰,周氏族人損亡過百,極為慘烈。”
他感概說:“我祖父當時年僅十四歲,主動請纓參戰,連續熬了六天五夜,勝利前夕左手臂被炮殼子崩斷,差點活不過來。族長後來許了他兩個老婆,一擔財物,所以我共有兩位祖母,現在尚有一位在世,身體安康十分健談。”
郭子豪點頭應聲,暗想一個管家都是從祖輩就追隨周家,可見世家的人脈確實深厚,源遠流長。
走出穹頂大廳,穿越一道雕刻精細的雙扉大門,進入內庭。
這裡石條鋪地,開闊好似廣場,中心聳立著一座巨大的群雕像,幾個人坐騎5頭大象,象背鞍上的寶座嵌有黃金珠寶,華貴典雅,騎坐之人儀態威嚴,旁邊立有象徵森林的金銅樹,銅枝上有各式鳥兒和野獸的雕像,兩旁還有兩隻鍍金的銅獅。
柏管家說,周氏家族的祖先來至雨林深處,大象即為家族的象徵物。
內庭繞著空地還有一條從山坡上引入城堡的河渠,被稱為洛河,這條從山峰引來的活水,能供城堡內日常生活所需,隨後流入護城河,再流進山腳的星雲湖。
在大象雕像三十多步的地方,有一個蓄水池,池邊也是各種動物雕像林立,噴泉從雕像的嘴裡流出來,聚集到灌滿的池子中。
柏管家說:“每逢家族節日,我們都要在這個水池裡灌滿一百甕的酒和五百罐白蜜,和一些甘松茅、丁香花蕾、肉桂,釀出的香味四處可聞,供親朋好友歡慶飲用。”
郭子豪嚮往說:“聽著真不錯,讓人好想嘗一嘗。”
他環視四周,見內庭四方聳立各種高低錯落的建築物,就好奇問:“現在住的人多嗎?”
柏管家答說:“少了原來的許多,還住有兩百多人,大半家人都隨周公子祖父移居法國。除了住房,這些建築是一座家族教堂、會議廳、禮拜堂、遊樂場、珍館、藏窖、馬廄、倉庫等……”
談話間,兩人進入宅邸主樓大廳,廳牆兩旁站立著衛士雕像,手持鑲滿金子的盾牌和金飾長矛。
大廳的天花板全是一道道拱頂,看似也由金銀做成,拱門下用金鍊懸吊著許多銀製大吊燈,珠寶鑲嵌其邊。
大理石地面上鋪著繡有各色花卉圖案的精美錦緞地毯,精緻的雕花象牙和銀製傢俱裝飾著大廳各處,晶瑩的彩繪玻璃使室內顯得光亮柔和。
不時見到侍女和家僕在各處做事的身影,見到柏管家和郭子豪,停步微笑鞠躬。她們身穿繡有家族徽記的特製禮服,華貴而體態優雅。僅是這一層廳堂,郭子豪掃眼即見十多個侍女,估計整座宅邸應該不下百名家僕。
這周家也太大了,跟皇宮沒啥區別。
進門步行五六分鍾才進入內庭,尚若體力老弱之人可能累得夠嗆,還不知周公子身在何處?如果沒人引領,只怕要在這宮殿裡迷路。
又走了會,沿著一條嵌畫石階左轉右拐,好不容易上到四樓一間圓形大廳,這裡有九扇巨大的落地窗,往前可以俯視城堡,眺望波光粼粼的星雲湖,露臺上是階梯狀的花園,鮮花、大理石噴泉,眾多的亭臺林木花草,好一個富貴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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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管家將郭子豪帶進一個藝術宮殿似的房間,說道:“請您稍候,我這就去通報周公子。這裡是珍藏廳,請隨意欣賞。”
郭子豪點頭,便獨自在室內溜達四處觀賞起來,想必這裡的東西就是揚天成所說的價值連城的玩意。
掃眼望過去,他見無數古董和藝術品陳列林立,靠牆立有雕塑,或者巧妙地鑲嵌在牆壁上浮雕,各種繪畫作品。
大理石臺上的陳列品,瓷器、玉器、木刻、銅像……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哪一件更珍貴,也沒再有深究其價值的慾望。
值錢的寶貝太多了,反正都是昂貴,郭子豪也就只是當裝飾物來欣賞,打發等候的時間。
他不蘊藝術,一路走馬觀花溜達過去,在一處陳列臺上看見一塊玉嵌瓷盤,佇立觀賞起來。
郭子豪不懂欣賞這件玉瓷盤的品相,只是被瓷器上的繪畫吸引。
這幅瓷畫工筆精緻到細微,畫著一群聖女步入池水的圖案,女人赤身披紗,面容聖潔,身條妙曼之極,姿態各異引人遐想翩翩。
郭子豪看了片刻,忽然發現在瓷畫右上角似乎臥著一個男人,幔紗遮掩,聖女圍繞身旁,看似呈現一種什麼姿態……
畫像精緻細微,距離半米遠就有些分辨不出來,郭子豪不禁上前從陳列架上取下瓷盤,拿在手中把玩近看細賞。
郭子豪不禁大讚,做這個玉瓷品的工匠太牛了,瓷畫繪製得巧奪天工,連聖女身上的毛髮都清晰可見,一顰一笑栩栩如生,讓人品賞不夠,看得他心頭春意盎然。
畫中那一處角落果然藏著宮廷風情,多女一男姿態奇特,郭子豪從來沒見過,看得他嘖嘖稱奇,想必箇中滋味十分特異。
這瓷盤還有個別緻處,聖女由某種玉嵌上去,玉潤粉澤,在不同的光線角度下折射出不一樣的觀感。
郭子豪手拿瓷器,往落地窗方向走了幾步,想去到亮處仔細品鑑。
突然間,猛地撞到一個人。
他正目不轉睛注視手中這件玩意,絲毫沒留意四周。況且,珍藏廳之前空蕩蕩,除了他也沒別人,郭子豪沒想到突然之間竟會冒出一個人來。那人走得還快,急匆匆,兩人撞個正著。
“啊……呀!”
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發出驚呼聲,驀然被身強體壯的郭子豪撞倒,手舞足蹈地摔個狼狽。
郭子豪腳步踉蹌一下,站穩腳跟,但手中的玉瓷盤卻被那人碰得脫手飛到半空中,眼看就要跌落下地。
大驚之下,郭子豪急忙伸手去抓,手指已經碰到玉瓷盤的邊緣,幾乎抓到了,突然卻被那少女揮舞的手臂打中,橫著飛出去,不知跌落到哪裡去。
剎那間,那個撞他的少女摔倒,手臂繼續舞動,慌慌張張在半空中亂抓,她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穩住身形,不知怎麼的,偏偏抓到郭子豪,手指收緊拉個牢實。這下壞了,她人倒下,但帶著整個人的重量墜在郭子豪的西褲上。
“嘎嘣……嘶啦”
郭子豪猝急不防,嶄新的西褲被那少女硬生生撕裂,從腰間直下。幾乎嚴重曝光。
“哐當、噹啷……”
遠處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響,動靜頗大,好似玉瓷盤還擊中什麼易碎物件,同時一併摔在地上。
郭子豪驚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