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魔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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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傳劉伯欽御獸訣時曾經說過,以劉伯欽的天資悟性,再有氣運加身,三四年間便可得道成仙,如今三年已經過去,劉伯欽便已經到了那成仙的關口之處,此時與五妖大戰,打的酣暢淋漓,只覺體內元靈運轉如一,與手中蕩魔劍融為一體,一聲呼嘯,引發天地異動,靈氣匯聚,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劉伯欽竟在此時化去凡身,成就仙位。

凡人修道,似比登天,可修道到了極致,想要成仙,卻要比修還難上數倍,不要小看這一步的距離,多少天資英才或是少了福緣,或是少了氣運,便被卡在這裡數百年不能突破,可是一旦突破,便是大有不同,無窮壽元,長生不老,御風而行,逍遙三界,更能夠借用那天地之氣,施展神通。

那蕩魔劍本來就是神仙兵器,若是凡人拿了,只如普通寶劍一般,劉伯欽此時突破成仙,手中的蕩魔劍更有了諸多變化,再看那周圍的五妖,招式雖然兇猛,可現在看來,卻如土雞瓦狗,紙糊的老虎一般。劉伯欽只一轉身,催動手中的蕩魔劍,那蕩魔劍便長出來三尺的劍芒,星元帥急忙用斧招架,可星元帥的斧,只是凡斧,蕩魔劍卻是無上神兵,哪裡能夠抵擋得住,大斧被蕩魔劍如切豆腐一般切為兩段,那劍芒探出,把星元帥也剁成兩截,現出原形,原來這是一個黑色的大猩猩。

髒妖怪見勢不好,扭頭就走,可劉伯欽哪裡肯讓,脫手扔出蕩魔劍,蕩魔劍化作一道白光,從妖怪的後心穿過,那髒妖怪也倒地身亡,卻也只不過是一隻成了精的野豬。那九尾狐狸看見,想要念動咒語喚回那幌金繩來捆住劉伯欽,可那幌金繩早被蕩魔劍斬成幾段,哪裡還能復原,九尾狐狸再想逃跑,已然晚了,劉伯欽一步上前,把九尾狐狸也捅了一個透心涼。

眨眼之間,那滿山的群妖,便只剩下了金角銀角二人,可憐這二人,從兜率宮被趕下凡間也有數年的功夫,期間雖自稱為妖,卻也一直沒有幹過壞事,如今第一次作惡,便被人抓了個正著,只看了那蕩魔劍一眼,便身酥力麻,十成的功夫只能用出三成,兩人看沒有了幫手,更不敢與劉伯欽糾纏,轉身便走,劉伯欽後面緊追。

銀角看劉伯欽追的急,自己逃脫不了,於是也賣弄一個神通,將那七星劍祭起,硬著劉伯欽刺去,劉伯欽見了哈哈大笑,也不躲閃,用蕩魔劍一劍挑開,那金角見狀,從背後摘下來芭蕉扇,朝那劉伯欽扇去,只見那扇子中憑空的便扇出火來,化作一條火龍向劉伯欽撲去,劉伯欽更不避讓,凝結了一團正氣,直叫那火龍不得侵入,劉伯欽再劈出一劍,那劍氣斬滅火龍,再把那芭蕉扇斬了個窟窿,方才罷休。

那金角銀角失了武器,又沒有了法寶,再也無處躲藏,被劉伯欽一步趕上,便要砍了,嚇得二人急忙跪倒磕頭求饒,那劉伯欽乃是吃軟不吃硬,任憑你多厲害的妖怪,與自己搏鬥也不害怕,可是看見金角銀角跪倒在地,劉伯欽卻不好下手了,想了想,在旁邊小妖身上找了繩子,把金角銀角捆了個結實,然後押著二人,回到了唐僧面前。

此時的唐僧,看劉伯欽立地成仙,誅滅群妖,心中讚歎,再看劉伯欽饒了金角銀角的性命,更加喜歡這劉伯欽能夠把持本心,不貪殺戮之功。

等到劉伯欽押著金角銀角來到唐僧面前,劉伯欽先找那妖怪的椅子給唐僧坐了,自己在旁邊仗劍而立,金角銀角急忙再給唐僧跪下磕頭,求唐僧饒命。唐僧先叫劉伯欽給二人解開了繩子,說道:“你二人且先起來,你們在洞裡不曾捆我,我便也不捆你們,你們起來吧。”劉伯欽聞言,便上前給金角銀角解了繩子,只是那金角銀角還是跪地不起,連說:“不敢,不敢。”

唐僧笑道:“哪裡有什麼不敢,你們難道還怕我不成?”銀角道:“你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拿劍的漢子。”唐僧問道:“他有何可怕?”金角道:“刀斧加身,誰能不怕?”唐僧奇怪道:“劉伯欽雖然成就仙班,手拿寶劍,但是你們既然能夠把孫悟空都壓在山下,為何就打不過劉伯欽呢?”金角苦笑道:“聖僧不知,他手中拿著的那寶劍,卻不是普通寶劍,你看上面刻有蕩魔二字,想這乃是天庭真武大帝手中的蕩魔寶劍,真武大帝用此劍斬殺了不知多少妖魔,只是上面積攢的餘威便叫我們膽寒,哪裡還敢與他爭鬥,故此這才輸了。”

唐僧要過了劉伯欽手中的蕩魔劍,仔細的觀看了一番,此時候那蕩魔劍早已將雷電隱去,只是比平常寶劍鋒利一些而已,不過拿在手上,卻叫人感到一股浩然正氣,唐僧胡亂揮舞幾下,說道:“我怎麼還不出他有什麼威力?”金角銀角道:“你不是妖怪,自然感受不到。”唐僧奇怪道:“難道這寶劍還能知道我是不是壞人不成,來,寶劍,你就當我是壞人,給我看看有多大的本事。”

這一刻,哪怕是地上跪著的金角銀角,都能感覺到那蕩魔劍憋屈的愣了一下,然後使勁掙扎的掙脫了唐僧的手,飛回到了劉伯欽的懷裡,再也不肯叫唐僧碰自己一下,唐僧有些尷尬的給自己解釋道:“你們看,我都說我是壞人了,也沒有感覺到他對我如何呀。”銀角苦笑不得道:“聖僧,若有這麼簡單,那我說自己是個好人,那蕩魔劍豈不是也不會傷我了,我們做妖怪的,身上都有妖氣,那蕩魔劍自會認得,聖僧身上沒有,他自然不會對你如何。”

唐僧再問道:“那你們的妖氣從何而來?”金角銀角胡亂猜道:“也許是我們殺過人後,身上便有妖氣了吧。”唐僧搖頭道:“不對,不對,若是按照你這麼說,那你們二人,之前連酒肉都未曾吃過,今日也並未殺我,身上怎麼也有妖氣,怎麼也怕的蕩魔劍。”金角銀角答不上來,只能搖頭。唐僧說道:“這個問題,我卻知道,這世間萬物,只要有了意識,便是平等,不分妖人魔怪,若是一心修行,皆可得道成仙,可是那修行之人,若是一味追求神通,手段雖然強了,但心境卻沒有進展,一旦有了利益誘惑,便會生出邪念,此邪念,便是心魔,也是你們所說的妖氣,這心魔無跡五行,看不見摸不著,可卻最是厲害,若是不能斬斷,莫說常人,即便是大羅金仙也要毀於他手,而這蕩魔劍,便是天下最純正的正氣所化,俗話說邪不壓正,你們二人皆有心魔,故此你們這才怕他。”

唐僧這乃是從碧遊宮聽通天教主講來的道理,現在即是說給金角銀角聽,也是在說給劉伯欽聽,三人聽了,皆若有所思,良久方才回神,再看劉伯欽眼神更加堅毅,而金角銀角已經不敢抬頭。

劉伯欽看看金角銀角,問道:“師父,這二人你看應當如何處置?”金角銀角聽到這話,急忙抬頭,看唐僧如何發落自己,唐僧卻是問劉伯欽道:“你以為應該如何?”劉伯欽道:“按照師父所說,他二人既然懼怕蕩魔劍,便已是妖魔,應該被斬於蕩魔劍下。”金角銀角聽了,急忙扣頭道:“不可不可,那蕩魔劍實在厲害,被他斬了,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的機會也沒有了。”

唐僧思量了一下,對劉伯欽說道:“我知道你立志要斬遍天下妖魔,可是你也要知道,那妖魔裡,卻也分幾種,第一種妖怪,明是非,懂善惡,卻仍舊作惡多端,喪盡天良,這一種妖怪只管用蕩魔劍殺了,第二種妖怪,雖也做過壞事,但或是受人蠱惑,或是不明是非,情有可原,這一種或是發下六道輪迴,或是叫他彌補,卻犯不上那神魂俱滅的下場,最後一種,便是金角銀角這一類,他們雖已然起了心魔,但是尚未作惡,卻要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心魔更是人人都有,若是像你這般都殺了,怕三界裡也剩不下幾人。”

劉伯欽聞言,說道:“按師父的意思,難道救這樣放了他們不成?”唐僧笑道:“怎麼能放了,金角銀角,我記得你還有一件玉淨瓶呢,我把你二人裝在玉淨瓶裡如何?”金角銀角嚇道:“聖僧啊,你剛才還說不要我們的姓名,怎麼現在又要把我們裝到玉淨瓶裡,那玉淨瓶雖然比不得蕩魔劍厲害,但是若把我們裝到裡面,恐怕一時三刻便化為清水了,豈不是和死了沒有區別。”

唐僧撇了撇嘴道:“我要收你,自然是對你有好處,你若不願意,便叫劉伯欽用蕩魔劍把你二人斬了,如此兩樣,你便挑一件吧。”金角銀角一陣猶豫,銀角仗著膽子問道:“敢問聖僧,這裡面有什麼好處?”唐僧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若是被裝進瓶子裡,雖然經受磨難,醒來之時卻能夠再去兜率宮。”金角銀角聽唐僧叫破了他們的底細,剛才知道唐僧也不是凡人,心中大喜,金角急忙在腰間取下來玉淨瓶遞於唐僧,唐僧拿了,開啟瓶口,叫一聲:“金角銀角。”那金角銀角老實點答應一聲,便被玉淨瓶吸了進去,唐僧再晃一晃,便聽見那瓶子裡有水響聲音,那金角銀角此刻竟然是已經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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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伯欽看見,不由得讚歎道:“還是師父厲害,若是我要殺他們,他們恐怕還要拼一個魚死網破,可是師父兩句話,便叫他們自己交出法寶,束手就擒了。”唐僧聽了,哭笑不得,不過唐僧也不好跟劉伯欽解釋緣由,便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伯欽,如今你藉著這個機會飛昇成仙,今後有何打算。”劉伯欽想也沒想便說道:“師父你這是說哪裡話了,當初你傳我道法,我便要保護你西行取經,可是你推脫我尚未成仙,不敵妖怪,如今我已然成仙,師父總不能再趕我走了吧。”

唐僧想了想,雖然那西遊記上並沒有劉伯欽的戲份,但是如今自己也早已經把那西遊記改到面目全非,便是多收下劉伯欽一個料也無妨,更何況劉伯欽這徒弟,即能打,還聽話,比起那孫悟空來不知道強了多少,若是留下劉伯欽,以後有了什麼事情,哪裡還用求著猴子,劉伯欽便都去做了,自己也好省心不少。

唐僧正要說話,劉伯欽卻又接著說道:“這是這一柄蕩魔劍,竟然是真武大帝之物,想他是看我被妖怪欺負,前來救我的,如今妖魔已除,這寶劍也該去找那真武大帝了。”劉伯欽說著,便將蕩魔劍鬆開,待那蕩魔劍飛走,可是那蕩魔劍卻一聲悲鳴,絲毫不動,唐僧見了,心說自己這徒弟萬般都好,只是有點傻氣,蕩魔劍這麼好的兵刃,都飛到自己手裡來了,哪裡還有往外送的道理,急忙說道:“蕩魔劍這個樣子,明擺著是要認你為主,你怎麼還要趕他出去。”

唐僧說著,蕩魔劍再發出一聲鳴叫,竟是贊同之意,劉伯欽看了,還是搖頭道:“我知道你這寶貝頗有脾氣,想你也是與真武大帝鬧了彆扭,這才跑了出來,可你既然名為蕩魔,便天生是那斬妖除魔的兵器,自應由真武大帝持有,如何能在我的手裡蒙塵,你快些去吧。”再看蕩魔劍只是鳴叫,卻不離開,劉伯欽不解其義,唐僧卻趕緊說道:“伯欽,既然蕩魔劍想要追隨於你,自然便有他的理由,你若是不想讓他蒙塵,你也可以學那真武大帝一般,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那一天若是真武大帝想要蕩魔劍了,你再還他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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