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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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親父子相見,開心嗎?

並不。

如果可以,奈良善真心期望自己的父親就如紫藤村民講述的故事中那樣,為了保護妻子死在了匪徒手中。不是現在這樣,鬼舞辻無慘親口承認,是他派人追殺自己的妻子,一個懷著孕的女人。

當年被追殺的奈良純子,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逃到紫藤村,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生下他,撫養長大的呢?

奈良善不知道,他也無法去詢問一個死去的人的想法。他只知道,媽媽對自己很好,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至於父親?以前的七年生活中從未出現的角色,以後也不需要存在。

面前的是鬼王,只是鬼王。

奈良善對鬼舞辻無慘敵意滿滿,相反的鬼舞辻無慘在見到奈良善後,卻歇了殺死奈良善的心思。

不是因為什麼父子之情,在鬼舞辻無慘眼裡,這個世界最完美的存在是自己,他不需要子嗣,也無需傳承,像是產屋敷家代代短命卻代代將信念傳承下去的思想,是目前的鬼舞辻無慘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

他只是找到新的實驗方向了。

“你害怕陽光嗎?”鬼舞辻無慘問道。

奈良善冷笑:“你以為,我是你那樣的東西嗎?”

鬼舞辻無慘臉上並無不悅,反而還帶上了一點滿意的笑:“是嗎,很好。”他抓住了奈良善的衣領,說道:“跟我來,我的兒子。”

奈良善猛然回頭盯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鬼舞辻無慘,驚的心跳加速,太快了,明明說話的時候這個人還站在自己面前的天花板上,話音未落就已經站在自己身後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而這期間花費的時間,恐怕連一秒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快到奈良善的腦子無法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才想起要反駁鬼舞辻無慘的話:“我可不是你的兒子!”

“你體內流著我的血,你當然是。”鬼舞辻無慘說道。

一直笑著旁觀的童磨眼睛一亮,伸脖子開口道:“那被給予無慘大人血的我是不是也算……”

童磨的腦袋又飛了。

“今天的事辦的不錯,希望你能快點將我交給你的任務全部做完。”鬼舞辻無慘只給了童磨一個冰冷的眼神。

童磨將腦袋重新安好,聽後想要繼續說話,就聽到琴音一閃,面前的鬼舞辻無慘和奈良善都消失無蹤,童磨歪歪腦袋。

“被無慘大人誇獎了,這是不是說明無慘大人看重我啊。”童磨向無限城唯一的傾訴物件說道,“琵琶小姐,你說我有沒有可……”

又一聲琴音響起,童磨被傳送出了無限城,孤零零的站在寺廟裡。

“唔……琵琶小姐還是一樣不愛說話呢。”童磨嘆氣道。

他好難過啊,難過的就要哭出來了。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獨自扮演的童磨自娛自樂。

瞧一眼血腥的地面,想著要招攬幾個新人,最好是那種可以幫他打掃屍體的。

***

鬼舞辻無慘帶著人來到了一間實驗室,這是他用來製作新藥的地方。自從變成鬼的千年以來,鬼舞辻無慘不斷的進行著實驗,為了打破自己懼怕陽光的缺點,成為真正完美的生物。

這個房子的裝置很簡單,淺褐色的木桌上擺滿了各種玻璃杯和試管,桌上放著各種藥劑和書本筆記,在書桌旁的書架上,滿滿全部都是醫療用書籍。

同時,這個房間將會成為奈良善接下來十年中的最大噩夢。

奈良善不斷掙扎著,攻擊著,這一切在鬼舞辻無慘眼裡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是被老鷹抓住的小雞仔的撲騰,弱小無力。

鬼舞辻無慘嫌棄的看著奈良善,當他以為這個孩子是產屋敷家的孩子時,他懼怕這個孩子的天賦和戰鬥力。但當對方身為自己的子嗣時,鬼舞辻無慘卻又用非常挑剔的目光打量著他,這樣弱小的生物,竟然是他的子嗣。

別說上弦貳的童磨,就是與下弦戰鬥,都不敢保證可以取勝。

原本升起的警惕之心,因這個孩子此時的弱小而消失。

他是不會成長為當年的繼國緣一那樣強大的存在,最多,也就能培養為上弦的實力,不足為懼。

奈良善不知道鬼舞辻無慘在想什麼,他只是趁對方呆愣的瞬間抬起左手,尖銳的指甲伸出,直取鬼舞辻無慘喉嚨,然後被兩根手指輕飄飄的捏住了他的手。鬼舞辻無慘右手拿起一隻針管,快速抽了一管血,注入試管中。

一個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弱小生物,讓他活下去的最大理由不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他的血,對鬼舞辻無慘來說是很好的實驗材料。

人與鬼生下的孩子,相比較普通人而言擁有強大力量又可以在陽光下走動。

他非常的感興趣,當初奈良純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生下他的孩子的,用了什麼藥,孩子體內是否存在那種成分,有沒有可能成為他適應陽光的必要存在。

真可惜,那麼聰明的女人,死了。

鬼舞辻無慘為奈良純子的死亡悲傷了一秒鐘,接著做實驗。

奈良善捂著自己的胳膊緊緊盯著鬼舞辻無慘,環顧整個屋子,然後悄悄的往門口挪動。

一條黑色的荊棘從鬼舞辻無慘的後背刺出,緊緊的抓住了奈良善的腳腕,將人摔倒在地。

尖銳的刺扎進奈良善體內,血的氣味蔓延開來。

鬼舞辻無慘放下試管:“果然還是不行,要換一種方式。”他轉過頭,紅色的眸子緊盯著奈良善。

“你是我的兒子,想必一定比那些陌生人,更能適應我的血吧。”他說道。

奈良善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無需思考,鮮紅色的血順著荊棘流入了奈良善的體內,與奈良善的血混在一起,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凸起勾勒出清晰的形狀,劇痛從腳腕往上蔓延。那感覺就像是有無數小蛇鑽進體內,在血肉中游走,啃噬的同時又釋放出新的血液,吞噬著一切,又改造一切。

奈良善在地板上疼的打滾,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痛苦,他卻一聲不吭,死死的咬住嘴唇,哪怕把嘴唇咬的血肉模糊。

從始至終,鬼舞辻無慘都在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好似躺在地上的不是他的兒子,只是某種物件。

撕裂,毀滅,重造,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幾百遍,直到痛苦漸漸停止,奈良善才睜開雙眼,恨恨的瞪著鬼舞辻無慘。

名為父親的男人只是俯身,抽了一管血,繼續試驗。

“血的成分發生了一些改變,不過還不夠……”鬼舞辻無慘低聲道,又掃視了一眼奈良善,“再多給你一點血吧。”

奈良善瞪大了眼睛,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臉上卻反而露出了笑容:“好啊。”

他猜到鬼是如何誕生的了,不就是注射血嗎,來吧,無論來多少,我都撐下去給你看。

並且,絕不墮落為吃人的鬼。

***

童磨才辛苦打掃完寺廟的庭院,就又被一聲琴音帶到了無限城,腦海裡還疑惑是什麼事的時候,一個血淋淋的人形生物就被丟到了童磨面前。

“這是……食物嗎?”童磨歪頭,“可是我只吃女孩子啊。”

鬼舞辻無慘完全無視了童磨剛剛的發言:“平時由你照顧他。每次我需要他的時候,你再帶著他來。”

童磨:……嗯?這是新的工作嗎?奶爸?

“那青色彼岸花和鬼殺隊……”童磨詢問道。

鬼舞辻無慘:“讓其他人去做,你要盯好他,務必記住他每日的身體變化。”說著,人就消失了。

童磨看著腳下被血糊成一團的人,戳了戳對方,趴在地上的奈良善手指微動。

“還活著啊。吶,琵琶小姐,你說……”說字才出口,童磨和奈良善就被琵琶小姐丟出了無限城,回到寺廟中。

童磨:“……感覺琵琶小姐不是很喜歡我呢,一定是錯覺吧。”

完美的避開事實真相,童磨將視線再次放到奈良善裡,替無慘大人養兒子,這說明無慘大人很看重他,真是太棒了,他一定會幫無慘大人把奈良善養的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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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或者該叫鬼舞辻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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