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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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飛,什麼事?”

“我現在在慈幼小學,學校裡有一面鬼鏡,鏡中靈叫皮特,打扮得像個哈姆雷特,好像跟你有關,你要不要來處理一下?”

“不是哈姆雷特,是羅密歐,我馬上過來,找他很久了,拜拜。”

當年皮特的死疑點重重,馬叮噹曾想招回他的魂魄問個清楚。

然而卻一直尋找無果,地府、酆都鬼城、枉死城都不見他的蹤跡,最終她只能認為皮特已經魂飛魄散。

沒想到他今天會突然冒出來,難怪當年始終招不到他的魂,原來成了鏡中靈。

二十年的無頭公案,今天終於能揭開真相,是以馬叮噹沒有耽擱,車都沒開,直接御劍飛行往學校趕來。

被皮特抓進鏡中世界的校長、老師以及學生們,全都安然無恙的被小青救了出來。

而皮特被封在過道處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眾人離開。

李飛施展從何應求那學來的忘情咒,抹去了校長和老師學生們這一段撞鬼的記憶。

隨後將昏睡過去的他們,各自放回辦公室和教室,任他們趴在桌上睡著。

等到他們醒來時,只會記得他們在開生日會,玩累後睡了過去。

操場上,李飛結束通話電話後,對蘇離問道:“朱瑪麗你打算怎麼安排?”

蘇離偏偏頭,道:“還能怎麼安排?送她回家,然後離開囉,白心媚代表痴戀,我可不是。”

“朱永福為了獲得保險金,下毒毒死他前妻,如今又想對白心媚下手。”

“我會把蒐集到的相關證據交給警方,送他和那個保險公司的女人進監獄,然後讓他們死在監獄裡。”

小青嘆道:“這種人渣死不足惜,就是可憐那小丫頭,要變成孤兒了。”

李飛對朱永福母子是半點好感都沒有,讓他們家破人亡李飛不會有絲毫不忍。

僵約世界有兩對母子,都是當初李飛看劇時恨得牙根發癢的。

一對是第一部中的平媽和羅開平,這對母子簡直就是李飛的童年陰影,另一對就是第二部的福媽和朱永福了。

最蛋疼的是,平媽和福媽還特麼是同一個演員演的。

不過再怎麼說,朱瑪麗這小姑娘是無辜的,生在這樣的家庭中,還能保持著她的純真和善良,已經十分難得。

李飛想到此,便對小青笑道:“反正如今仙宗二代弟子稀缺,大不了到時候你把她收入門下,帶在身邊養著好了。”

蘇離搖頭失笑道:“恐怕不容易,朱永福的母親控制欲極強,她不會讓朱瑪麗離開她身邊的。”

對這一點李飛倒是不懷疑,原劇情中,福媽死後變成鬼,都想帶朱瑪麗一起下去,由此便可見一斑。

李飛略一思忖,抬起手假裝掐指卜算,小青和蘇離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片刻後李飛臉色一沉,放下手對蘇離道:“如果你打算讓他們家破人亡,就麻煩做得絕一點,把他媽也解決掉。”

“而且最好讓她魂飛魄散,否則她死後,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和朱瑪麗,這種刻毒的惡婆娘,解決一個就是一份功德。”

蘇離好笑的道:“連你這個仁義無雙的大仙都忍不了她,那她是真的該死了。”

小青見此問都懶得多問,李飛的仁義,當初在修羅城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雖然是那種殺伐果斷的性子,但作為枕邊人,小青卻深知,李飛實際上是心懷大慈悲之人。

連他都容不下的人,定然極其該死。

蘇離想起一事,對李飛道:“對了,五色使者之間互有關聯,能互相感應到對方的位置。”

“所以我暫時不能回去,得在香港找個地方落腳,免得暴露我的秘密基地,你有沒有什麼好去處推薦?”

李飛想了想,道:“如果你不怕將臣女媧找你麻煩,你可以去嘉嘉大廈租間房住。”

“要不然把朱永福母子解決掉後,也可以暫時住在他們家。”

蘇離嬌笑道:“我知道嘉嘉大廈是五靈仙宗的地盤,有你李大仙罩著,我哪需要怕他們?”

“至於朱永福家,我一想到他們母子就噁心,才不要住他們的地方呢!我就去嘉嘉大廈住。”

李飛無所謂的道:“隨你囉。”

說話間,一道普通人看不見的遁光飛落在操場,現出馬叮噹的身形。

她沒有廢話,徑直問道:“他在哪?”

“在裡面,走吧。”

幾人往教學樓內行去,到得一樓走廊主過道盡頭,李飛站在鏡子前,對馬叮噹示意道:“呶。”

馬叮噹往鏡中看去,一眼就看到鏡子裡被一道碧藍光罩罩住的皮特。

此時看到馬叮噹,皮特也是滿臉激動之色,只是他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絲毫無法動彈。

馬叮噹看著他輕嘆一聲,隨後問道:“從哪進去?”

“跟我來。”

小青帶著馬叮噹往儲物室行去,李飛和蘇離則是留在走廊上。

過不多時,小青和馬叮噹的身影就出現在鏡子中。

小青雙手結印,給皮特解除了封印,他立刻垂著頭轉回身面向牆壁。

馬叮噹無語的道:“怎麼了?不想見到我這個老同學?”

皮特頹然道:“做出這種事,我沒臉見你,但是我一個人在鏡子裡,真的好悶好寂寞。”

馬叮噹聞言叱道:“人和鬼根本是在兩個世界,就算你把所有人都抓走,難道你就不寂寞了嗎?”

皮特無言以對,腦袋垂得更低。

馬叮噹見此輕嘆一聲,語氣變得柔和了幾分,道:“算了,做都已經做了,幸好沒人出事。”

皮特這才轉回身來看著馬叮噹,弱弱的道:“你真的不怪我嗎?”

馬叮噹苦笑道:“我哪有資格怪你,對你的死我一直覺得很內疚。”

皮特頹然道:“不,不關你的事。”

馬叮噹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封進鏡子裡的?”

“是誰把我封進鏡子的?”皮特聽到這個問題,情緒突然就變得有些激動,他看著馬叮噹凝聲道:“是你的羅密歐。”

馬叮噹臉色微變,“姜真祖?”

皮特大聲道:“沒錯,姜真祖,就是他殺了我,把我封進鏡子裡受苦的。”

說完這句,他深吸口氣,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緒,隨後一邊在過道中踱著步子,一邊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的事,當時你追著那只吊死鬼出去,我無聊的起身照了照鏡子。”

“突然我感覺到一陣風聲在身後響起,轉頭一看是姜真祖。”

“姜真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有時候感覺他非常淵博,好像什麼都知道,但有時候又覺得他好像什麼都不懂。”

馬叮噹心下暗暗嘆了口氣,不得不說,皮特的感覺還是十分準確的,當年她不就是被將臣身上這種矛盾感所吸引嗎?

“他當時就那麼平靜的看著我,但我知道他來找我的原因。”

“我告訴他,他沒有資格做羅密歐,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你猜都猜不到。”

“他竟然問我,為什麼他很不想見到我。”

“他說,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心裡都很不舒服,希望我馬上消失。”

一旁的小青忍不住開口道:“這就是所謂的嫉妒心了。”

皮特霍然轉身,看著小青道:“沒錯,我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當時他說這些話的感覺,並不是在向我傳達什麼意思,而是他真的不懂,他真的只是單純的在向我詢問。”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但是現在想想,他的這些反應,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我當時得意洋洋的告訴他,這叫嫉妒,他想跟叮噹在一起,但是他做不到,因為有我的存在,所以他嫉妒我。”

“我還大言不慚的說,除非他殺了我,否則他一輩子都沒有機會。”

“……”

無論是鏡中世界的馬叮噹和小青,還是鏡外現實世界的李飛和蘇離,在這一刻盡皆啞然無語。

李飛莫名想起了星爺電影《九品芝麻官》裡,那句經典臺詞:像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當著將臣說“除非你殺了我”這種話,該說他不知死活還是倒黴呢?

原本跟一個正常人類說這種話,倒也沒什麼問題,別人不可能真把他給殺了。

可偏偏他說話的物件是將臣,只能說他真的很倒黴。

皮特繼續敘說:“他聽了我的話後,竟然滿臉認真的點著頭說,原來這就叫嫉妒,我又在馬叮噹身上學到一點。”

聽到這句話,馬叮噹臉頰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來她真的教會他很多東西。

不僅是人類好的方面,還有人類的劣根性,他都來者不拒的學了去。

“然後他誠懇的告訴我,他想繼續學下去,不過有我在他學不成。”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問我,是不是很喜歡照鏡子。”

“我當時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誰知道他伸出手掌對我一招,我的魂魄就被他強行從身體裡面抽出來,封進了鏡子裡面。”

“我做夢都沒想到,他竟然會真的殺了我。”

“最後他把我的屍體用繩子掛起來,做成我是被吊死鬼殺死的場面。”

“現在想起他的樣子和笑容,我的心還在顫抖,姜真祖,他不是人,他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住在鏡子裡,我可以見到的世界,就是那面鏡子照到的世界,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說到這裡,他走到馬叮噹面前,抓著她的肩膀,懇求道:“叮噹,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你幫幫我,救我出去好不好?我求求你。”

馬叮噹嘆了口氣,道:“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她從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補妝鏡,對皮特道:“你先到這面鏡子裡來。”

“好。”

……

馬叮噹超渡了皮特,學校的事告一段落,下一步便是去殺黃子。

如今黃子在警局的地位可不低,自劉海因公殉職,況天佑辭職之後,資歷最高的就是他。

雖然他沒能接替劉海的位子,但也獲得升職,成了個組長。

說起劉海的殉職,還是李飛的鍋。

原劇情中他在一次辦理金鋪搶劫案時,因為跟匪徒剛槍,心口中彈,當場重傷垂死。

那時司徒奮仁剛剛知道自己救世者的身份,用異能將槍傷轉移給另一個人,把劉海給救了回來。

如今經過李飛一通攪和,劇情完全被改變,司徒奮仁不再是救世者,自然也就不會再有救人之舉,劉海就這麼悲催的領了盒飯。

殺黃子原本算不上什麼麻煩,只要小心避開警方,不造成社會影響即可。

可蘇離不想讓黃子死得那麼痛快,所以打算慢慢來,跟他好好玩玩。

當年黃子化身西周的煉氣士,在西周大軍攻破朝歌後,差一點就殺死她。

還好她福大命大,關鍵時刻被敖廣救下,卻也被他斬斷一條尾巴,花了足足幾百年時間才修回來。

這份仇,她可是一直記著呢!

李飛自然是無所謂,他巴不得蘇離多玩一段時間,免得他幹掉五色使者時,會打草驚蛇驚動女媧。

做好決定,李飛和小青就先帶著兩個迷你羅漢,往嘉嘉大廈而去。

蘇離把朱瑪麗送回家後,也會前往嘉嘉大廈與他們匯合。

……

小青已經決定,在朱永福家破人亡後,將朱瑪麗收做門下弟子。

是以原本對小姑娘毫不在意的蘇離,態度頓時改變,如此一來,倒是與原本的白心媚沒什麼兩樣。

小姑娘絲毫沒發現,如今自己身邊這個女人,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個。

不過對她來說也沒差,受福媽長期洗腦影響,她從來也沒待見過這個女人。

回到朱永福家,朱瑪麗立刻遠離蘇離,跑到奶奶身邊。

她懷裡還抱著蘇離剛剛給她買的玩偶,只不過很顯然,她並沒有領情。

福媽沒有好臉色的瞥了蘇離一眼,不虞的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她身材矮小,臉頰無肉,嘴唇下彎,從面相上看去就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

蘇離不動聲色的道:“放學後我帶她出去玩了一會兒。”

聽到蘇離的話,老太太臉色更沉,斥道:“我又沒問你,自己愛逛街就行了,還要帶孩子去。”

“我告訴你,女兒不是你生的,你別教壞了她。”

說著從朱瑪麗懷裡取過玩偶,語帶嘲諷的道:“還挺肯花本錢的,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是想著以後一定能回本吧?”

“連小孩子也要討好,像你這麼做人,不如死了算了。”

“也不知道阿福怎麼想的,難道外面的女人全都死光了?偏要找你這麼個東西。”

蘇離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她感覺自己有些牙疼。

她是真的無法理解,白心媚究竟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忍受得了這麼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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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此時也沒還嘴,她很想看看,等到他兒子被警察抓走後,這老東西的氣焰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蘇離面無表情的道:“既然你看我這麼不順眼,那我就不留在這礙你的眼了,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找你兒子。”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福媽在她背後叫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希望你別說話像放屁,回過頭又纏著阿福。”

“呵……”蘇離腳步不停,臉上浮起一抹冷笑,隨手帶上了房門。

這一下反而讓福媽愣住了,半晌才扭頭對朱瑪麗道:“瑪麗,今天發生過什麼事嗎?”

朱瑪麗茫然的道:“沒有啊,她帶我逛了逛街,然後就回來了。”

福媽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沒想通原本逆來順受,怎麼都不肯離開兒子的白心媚,為什麼會突然態度大變。

不過她也沒太過放在心上,當即拉過孫女,諄諄教誨道:“那個狐狸精明知道你爸爸有老婆,還硬是要接近他,哄得你爸爸暈頭轉向,連自己老婆也不管,你媽媽就是被她給活活氣死的。”

“瑪麗,你已經長大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你被她騙。”

“她現在對你這麼好,是想哄你爸爸早點跟她結婚,到那時,你爸爸就不要你了。”

“所以以後,她給你的東西,你都不準要。”

類似於這樣的“教誨”,幾乎每天都會在朱瑪麗耳邊來上一遍。

小孩子最是單純,又缺乏分辨能力,親人的話對他們的三觀養成,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

此時聽了奶奶的話,朱瑪麗不禁大感憤怒,只覺白心媚對她一切的好,都是別有用心,是為了搶走她的爸爸。

當下抓起手中布偶,奮力將之撕爛,狠狠的扔了出去。

一旁的福媽見狀,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恰在此時,朱永福回來了,他打開門進屋的瞬間,看到的就是朱瑪麗把布偶扔出去的一幕。

他詫異的問道:“媽,什麼事啊?”

福媽冷哼一聲,道:“你回來得正好,拜託你去問問你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女兒放了學,帶著她到處亂逛,這麼晚才回來,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扭頭就走,還說以後再也不會纏著你。”

朱永福臉色大變,白心媚走了,那他的高額保險不就泡湯了?

他憤怒的叫道:“不可能,心媚一向對你處處忍讓,逆來順受,你處處刁難她,她也從不跟你計較。”

“你一定是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話逼走她,是不是?你到底想幹什麼?”

福媽比朱永福更加憤怒,“你這麼大聲幹什麼?我是你媽,你現在為了那個狐狸精,竟然對我大呼小叫,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朱永福一滯,嘴巴開合幾次,終究沒敢再多說什麼,一股怒火憋在胸腔發不出來,氣悶不已。

當下轉身就出門而去,掏出手機撥打了白心媚的電話,卻提示已經關機,氣得他連連怒吼。

福媽胸膛急劇起伏,看向朱瑪麗道:“你看到了吧?因為這個狐狸精,現在你爸爸連我都罵,如果他們結婚,你看看你會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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