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來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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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峰上一場大戰,道玄最後啟動誅仙劍陣,將魔道妖人殺退。

因為張小凡被張小波幾人拉著遠離戰場,倒是沒如原著一樣跟林驚羽和陸雪琪遇上。

林驚羽依舊如宿命般去到祖師祠堂,遇到了萬劍一。

魔道妖人撤下山後,張小波等人帶著張小凡返回玉清殿。

可惜他們如今道行修為不足,自己遁地沒問題,可想要帶別人遁地,卻還遠遠做不到。

否則他們早就帶著張小凡和林驚羽遁下山去,哪裡還會留在這危險之地。

幾近油盡燈枯的道玄舊事重提,對張小凡問道:“你到了現在,還是不肯說出你的秘密嗎?”

張小凡身子一震,只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到了自己身上,其中有關切的,有鄙視的,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道玄嘆了口氣,緩緩道:“張小凡,你入我青雲門下之後,我們可有虧待你的地方?”

張小凡立刻搖頭,連忙道:“掌門真人,沒有,沒有那回事,師父師孃對我極好。”

他話說到這裡,田不易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臉上神色複雜之極。

他雖未苛待這個弟子,可卻也絕對說不上對他極好。

反而是這個弟子,始終如一的敬重他這個師父,只念他的好。

這一刻,田不易心下愧疚萬分。

“可是……”張小凡臉上神色痛苦之極,“可是,弟子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我不能……”

“說。”

忽的一聲大吼,聲動全場,直如雷鳴一般,將眾人都嚇了一跳。

張小凡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向那人看去,頓時一陣驚心。

發出此大吼的人,卻非青雲之人,而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空。

普空在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中,排行最低,但性子最是暴烈。

年輕時降妖伏魔,憑藉手中的佛門奇寶“浮屠金缽”,不知殺死多少妖孽。

後來年歲漸大,領悟佛意漸深,這才逐漸隱居天音寺內。

今日青雲血戰,普空大開殺戒,以一身神鬼不測的佛門道行血戰魔教。

此刻一身僧袍上下,到處都是血汙,看去哪裡還像佛門高僧,簡直如地獄惡鬼一般,也難怪張小凡被嚇一跳。

這一次天音寺眾人到青雲山,本就是懷著興師問罪之心的。

天音寺從不外傳的無上真法“大梵般若”,竟然會被青雲門一個小小弟子學會了,這如何得了?

此刻普空看著張小凡吞吞吐吐,心中惱怒,加上今日殺戒已開,說不出的心煩意亂,忍不住做出佛門獅子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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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凡被他巨雷般的聲音一喝,呆了片刻,還沒回過意來。

後面與林驚羽張小波等人站在一起,一直看著水麒麟傻笑的王二叔卻被驚動,轉過頭向這裡看來。

一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和尚,滿身血漬,怒氣衝衝的盯著張小凡,好像要吃人一般的惡鬼。

玉清殿上,瞬間一片沉寂。

“啊……”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在這個殘破的玉清殿上驚叫而起。

王二叔面無血色,整張臉慘白一片,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顫巍巍的指著普空,尖叫道:“鬼……鬼……鬼……鬼啊……”

這聲音如此淒厲,雖然此刻在朗朗白日,但大殿之上,所有人竟是同時感覺到一陣寒意。

甚至剛才還怒氣衝衝的普空,此刻也反被王二叔嚇了一跳,亂了手腳,“你……你說什麼,我哪裡是什麼鬼?”

但王二叔彷彿中了邪一般,整個人拚命發抖,旁邊的林曉月竭力安慰,竟是不起絲毫作用。

只見他整個人慢慢縮了起來,竟是不敢再看普空一眼,雙眼緊閉,顯然驚嚇之極。

口中只不停的道:“鬼……鬼……是他殺了人……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啊啊啊啊啊……”

一陣陰霾無聲的籠罩了這個地方,張小凡、林驚羽、以及張小波四人身子同時僵硬。

特別是張小凡,他的眼睛深處,彷彿又有紅光隱隱泛起。

普空被眾人注視,氣急敗壞的怒道:“我根本不認得此人,你們看什麼看?”

林驚羽慢慢鬆開了抓著王二叔的手,與張小波幾人一起走到張小凡身邊。

“他……為……什……麼……說……是……你?”林驚羽一字一頓的緩緩問道。

他的臉色與張小凡同樣可怕,不同的是,他眼中滿是憎恨之意的同時,還留著一分清醒。

普空大怒道:“我怎麼會知道?他不過是個瘋子。”

張小波比他更加憤怒,爆喝道:“正因為他是個瘋子,他才不會說謊,瘋子是不會說謊的,只有正常人才會。”

所有人盡皆臉色大變,此話有道理啊!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的一聲佛號,坐在普空背後的普泓大師突然開口,聲調慘痛。

“阿彌陀佛,種下惡孽,便得惡果,罪過,罪過。”

此言一出,剎那間全場一片鴉雀無聲,普空身子更是如木頭一般,半晌才緩緩轉身對著普泓大師,澀聲道:“師兄,你說什麼?”

普泓大師面色蒼白,也不知是身體的傷,還是心中愧疚,只見他閉目垂眉,半晌低聲道:“法相。”

自從王二叔突然發病之後,就一直臉色難看而慘白的法相,身子震了震,道:“弟子在。”

普泓大師緩緩道:“不必隱瞞了,你說給他們聽吧!當年師弟做了錯事,今日絕不能再冤枉這位張施主了。”

張小凡腦海中轟然一陣作響,隱隱有個聲音在呼嘯著,抓扯著他的心一般。

法相慢慢走上前來,向無數錯愕的臉上望去,然後落在場中張小凡的身上。

“當年,殺害青雲山腳下草廟村全村村民的,的確是我們天音寺的人所為。”

“什麼?”

片刻之間,無數驚駭、震驚、不信、憤怒的聲音如爆裂一般,在青雲山玉清殿上爆發出來。

連道玄、田不易這等修養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臉上變色。

他們剛才都已經以為,草廟村血案是蒼松做的,根本沒把張小凡身懷大梵般若的事與此事聯絡起來。

此時法相的話,無疑是一道驚雷在他們腦海中炸響。

林驚羽一把拔出了碧光盪漾的斬龍劍,死死盯著法相。

張小波幾人同樣祭出了剛剛煉製成不久的仙劍,八把通體赤紅的仙劍,瞬間懸浮在大殿之中,劍尖盡皆指向天音寺僧眾。

只有張小凡的一顆心,忽的就這麼悠悠沉了下去,那麼的深,那麼的沉。

然後,泛起的是久遠的熟悉的冰涼的感覺,深深的血腥戾氣,籠罩了他。

憤怒的責罵聲漸漸平息下去,法相根本不管其他人,甚至連那九把殺氣騰騰的仙劍也不看上一眼。

他一雙眼睛只望在張小凡的身上,既是擔心,又是痛惜。

待眾人完全安靜下來,法相才緩緩又講了下去。

“那個兇手,是我的三師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師。”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聳動,眾人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張小凡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彷彿整個天空都塌了下來,而自己,不過是個很可笑,很可悲的人啊!

那深深鏤刻在魂魄深處的悲傷,此刻彷彿化做了惡鬼,將他的心狠狠啃噬。

悲哀之後,你還剩下什麼?

燒火棍上,漸漸亮了起來,微微泛亮的青光,夾雜著淡淡金色。

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住,那層冰涼的紅色血光。

從來不曾這般強烈的戾氣,彷彿千萬年來集註在噬血珠和攝魂棍之內的血腥氣息,伴隨那無數怨靈亡魂一起憤怒嘶吼的絕望,同時湧進了他的胸膛。

法相緩緩將當年,普智為了實現佛道兩家真法,在同一個人身上修煉的理想,在草廟村做下的事,巨細無遺的說了出來。

“啊……”

在法相說完之後,林驚羽狂吼一聲,終於忍耐不住,斬龍劍和身向著法相砍去。

而張小波等人的八把仙劍,也同時向天音寺僧眾飛射而去。

道玄急叫道:“快,快攔下。”

不等他話音落下,田不易、蘇茹、曾叔常、水月大師幾人便已出手,將所有攻擊攔下。

林驚羽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在田不易等人阻擋下依然掙扎不止,嘶吼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為首,眾僧人盡數低頭,面有愧色,低聲頌佛號不止。

張小波幾人突破靈動期不過年餘,道行修為也就只比林驚羽之流強點,如何能突破田不易等人的防禦?

眼見自己現在殺不了天音寺的和尚,他們也不再做無用功,紛紛收回了仙劍。

張小波紅著雙眼怒吼道:“天音寺,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向南鵬也叫道:“什麼狗屁得道高僧,我向南鵬今日在此發誓,有生之年,必要你天音寺灰飛煙滅。”

若說林驚羽的反應只是讓他們愧疚,張小波和向南鵬的話,卻讓天音寺僧眾臉色大變,深感不安。

天下沒有任何一派,敢說自己能承受得了五靈仙宗的雷霆之怒。

可此事確實是天音寺中人造下的孽,偏偏兇手還是天音寺的絕對高層,偏偏他還已經死了。

那麼這筆血債,就只能由宗門來承擔,別人要報仇,他們也只能受著。

對於張小波和向南鵬的話,道玄與眾青雲門人什麼都沒說。

他們無話可說。

相反,嚴格說來他們也該替門下弟子,向天音寺討一個公道才對。

可五靈仙宗已經註定不會善罷甘休,青雲門與天音寺同為正道三大支柱宗門之一,自然不好落井下石。

道玄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看著法相開口道:“剛才你說普智油盡燈枯,那這個事情真相,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法相默然道:“普智師叔曾經結交一個異人,得到一枚奇藥三日必死丸。”

“服食此藥,任你有再重傷勢,三日之內也能激起你身體全部潛力,保住性命,但三日之後,縱然傷勢復原,也一樣必死無疑。”

“普智師叔便是服了這枚奇藥,終於在三日之內趕回了天音寺,將這前因後果與我恩師普泓大師細細說明。”

“我當時服侍恩師,在一旁也聽到此事。”

法相深深注視著張小凡,緩緩道:“事情就是這樣,所有這些事,都是我天音寺普智師叔的錯,與張師弟並無關係。”

“請各位青雲門師叔,千萬莫要再責怪於他。”

道玄微微嘆息,長出了一口氣,正想說話,安靜的大殿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陣低低的慘笑聲。

“責怪?是誰要責怪我?”

這笑聲陌生而冰涼,帶著無盡的恨意,一直垂首喘著粗氣的張小凡,緩緩抬起頭來。

那一雙完全赤紅的眼睛,如血一般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盯著法相。

法相緊緊皺眉,低聲道:“張師弟,你……你要保重身體,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未來日子還長……”

“你……去……死。”

張小凡從牙縫之中,生生吐出了這三個字。

眾人無不失色,只見此刻的張小凡,完全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渾身殺氣騰騰,面目肌肉扭曲,猙獰無比。

張小波也怒喝道:“去尼瑪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天音寺不滅,這件事就永遠不會過去。”

林曉月拉了拉他的衣角,擔憂的道:“小波,小凡好像有些不對勁。”

張小波扭頭看向張小凡,也是大吃一驚。

只見他右手中的燒火棍赫然大放光芒,噬血珠如得到重生一般,青光大盛,夾雜著攝魂魔棒的黑氣,將張小凡籠罩其中,連面目也漸漸開始模糊。

法相失聲道:“張師弟,快快丟了那個邪棒,你已經被邪力所侵。”

“哈哈哈哈……”

張小凡仰天慘笑,聲音淒厲,“什麼正道?什麼正義?你們從來都是騙我。”

“我一生苦苦支撐,縱然受死也為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算什麼?”

他張開雙臂,仰天長嘯:“我算什麼啊?”

這慘厲聲音,迴盪在天地之間,動人心魄,催人淚下。

場中之人,無不變色,法相飛身而上,急道:“張師弟,快放棄此物,否則你就要墮入魔道,萬劫不復……”

張小凡昂首望天,彷彿一點都沒注意到法相衝來,眾人一時屏息,眼看法相就要抓到那根燒火棍。

張小波幾人尚在躊躇,不知道該阻止法相,還是先讓張小凡放下燒火棍,恢復神志。

不料半空之中一聲嬌喝,一道白光從橫裡襲來,法相猝不及防,半空中悶哼一聲,倒飛了回去。

眾人大驚,只見綠影一閃,碧瑤赫然現身在張小凡身前,面對著前方無數正道高手,竟是凜然不懼。

她眼眶之中一片通紅,顯然在為張小凡而傷心。

當下更不管其他人,轉身一把抓住張小凡的手,急道:“小凡,你跟我走,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全部都在害你。”

張小凡混混沌沌的應了一聲,但面前這個女子,不知怎麼,卻是在這個天地孤寂的時刻,他所唯一相信的所在。

不由自主的抓緊了那只溫柔的手,跟著她走。

張小波對三名同伴道:“我們也走。”

但這滿殿滿堂的正道高手,如何能容的下他們放肆?

尤其是片刻之後,許多人都認出,碧瑤乃是魔教鬼王宗宗主的獨生女兒,頓時炸開了鍋。

今日青雲門死傷無數,盡拜魔教所賜,與魔教實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片刻間已有人將去路擋住,更有人喝問出來,開始懷疑張小凡是否真的與魔教有關係?

片刻之後,大殿之上的正道中人,將張小波一行圍在了中間。

張小凡瞪著血紅雙目,身子微微顫抖,慘笑不停。

只覺得腦海之中翻來覆去都是慘烈血腥景象,卻又似乎根本是一片空白,這平生的信仰與信念,已在今日完全被摧毀。

碧瑤卻比他冷靜的多,此刻緊緊握著張小凡的手,與他站在一起,低聲道:“小凡別怕,就算是死,我也和你在一起。”

張小凡聳然一驚,腦海中彷彿清醒了過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喝傳了過來:“誰敢害我女兒?”

刷的一聲,鬼王的身影出現在玉清殿上,眾人目瞪口呆,瞬間譁然。

片刻之後,青龍、幽姬等鬼王宗門人紛紛現身,將張小凡等人圍在中間。

霎時間,又是一場亂戰,魔教之人去而復返,二度殺上了通天峰。

青雲門本來已經元氣大傷,田不易等人雖然勉力支撐,但無奈寡不敵眾,形勢漸漸危急。

道玄目視全場,雙目如要噴火一般。

一日之內,往昔神聖不可侵犯的青雲山,被這些魔教中人殺來殺去,真是青雲門建派以來的奇恥大辱。

但更重要的卻是眼下的困境,在這片刻間,他下定了決心,抬起了手臂。

魔教中四大宗派的宗主此刻都未下場,眼光幾乎全部盯在道玄身上。

一看便知這老賊又想拚死催動誅仙劍陣,豈能讓他順意。

片刻間四道身影如電芒射至,不約而同的向道玄撲來。

便在此時,彷彿受到了什麼召喚,一直趴在玉清殿外的水麒麟,忽的一聲咆哮巨吼,衝了進來,勢頭極猛。

鬼王等人被它阻了一阻,轉眼間水麒麟已然衝到道玄身邊。

只見它匍匐在道玄身旁,巨口一張,吐出一物,道玄伸手接過。

魔教眾人大驚,放眼望去,只見那果然是一柄長劍。

但此刻全無光彩,似為某種奇異石頭所鑄,劍身劍柄都為一體,看去竟是一把平凡無奇的石劍。

而且隱隱望到那劍身之上,紋路橫生,彷彿還有些破舊,更有淡淡裂痕橫在劍身之上。

原來這誅仙古劍竟是這般模樣,而藏在水麒麟口中,更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當這誅仙古劍落到了道玄手中,異變陡生,剎那間從那古劍劍身之上,泛起了不可思議的熾熱白光。

只片刻工夫竟然就將偌大的玉清殿完全籠罩起來,眾人一時震駭,都紛紛停手。

但在光芒之中,卻見道玄的身體又是搖晃了幾下。

鬼王等人何等見識閱歷,幾乎不用說什麼,頓時一起撲上。

田不易等人怒聲叱喝,但已然來不及援手。

不料道玄身子雖然虛弱,左手扶在水麒麟身上,右手持誅仙古劍向前一揮。

白光如巨濤一般排山倒海湧來,毒神等人一起發力,兩相對撞,轟然大響。

原本破了一半的玉清殿,此刻連殘存的頹牆斷壁也轟然倒塌,瞬間塵土飛揚。

鬼王等人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四人臉上都變了顏色,這誅仙古劍威力之大,實在不可思議。

但饒是如此,道玄在誅仙古劍光芒籠罩之中,卻是噗的一聲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不過他竟是不顧一切,強撐著飄到水麒麟的身上。

水麒麟大吼一聲,張牙舞爪的向天空飛去。

天地之間,只剩下那道誅仙毫光,閃爍著璀璨光芒,越來越盛。

伴隨著陣陣頌咒之聲,那柄燦爛無比的七彩氣劍,再度出現在天空,不斷分離出單色氣劍,流光溢彩。

魔教之人再度死傷慘重,毒神鬼王等人不得不下令撤退,碧瑤和張小凡、張小波幾人卻是落在了最後。

道玄在半空之中,已然看到張小凡墮入魔道。

剛才他與法相、陸雪琪等人交手時刻,出手狠厲無情,且此刻神態瘋狂,顯然已經完全不可理會。

但此人身上,卻懷有青雲門和天音寺兩大真法,手中更有不世出的邪物。

若放虎歸山,只怕將來造成的殺孽,遠遠勝過尋常魔教之人。

道玄在心中低聲嘆了口氣,但心意在這片刻間已然決定。

縱然日後自己被天下人議論,被五靈仙宗責難,也絕不能留下這絕世禍胎。

當下道玄拼起最後靈力,剎那間天空中所有彩色氣劍,一起大放光芒。

尤其是陣法的七彩主劍,更是赫然又大了一半,轟然而響,震動天地,如遠古天神狂怒一般衝了下來,直向張小凡打來。

張小波幾人不由又驚又怒,失聲叫道:“道玄真人,你想幹什麼?”

且不說魔教中人失色,便是正道中人,天音寺與青雲門中眾人無不變色。

田不易與蘇茹臉色煞白,田靈兒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而在旁邊,陸雪琪緊緊握住天玡神劍,面無血色,連帶著手中的天玡也微微顫抖。

那一道驚天巨劍,當頭擊下,未到地面,咯咯巨響已然發出。

張小凡附近一丈方圓地面盡數迸裂,狂風呼嘯,將他籠罩其中,已是必死局面。

張小凡瞪著血紅的雙眼,人為無形劍氣籠罩,掙脫不得,心中悲憤恨意難以抑止。

他眼睜睜看著天空那柄恐怖巨劍,帶著無邊殺意迅疾落下,張口狂呼。

“啊啊啊啊……”

這聲音震動四野,天地變色,唯獨那誅仙奇劍,卻彷彿是誅滅滿天神佛的無情之物一般,依舊毫不容情的向他襲來。

眼看著張小凡就要成為劍下亡魂,粉身碎骨。

忽地,天地間突然安靜下來,甚至連誅仙劍陣的驚天動地之勢也瞬間屏息。

那在歲月中,曾熟悉的溫柔而白皙的手,出現在張小凡的身邊,有幽幽的、清脆的鈴鐺聲音,將他推到一邊。

彷彿沉眠了千年萬年的聲音,在此刻悄然響起,為了心愛的愛人,輕聲而頌:“九幽陰靈,諸天神魔,以我血軀,奉為犧牲……”

她站在狂烈風中,微微泛紅的眼睛望著張小凡,白皙的臉上卻彷彿有淡淡笑容。

那風吹起了她水綠衣裳,獵獵而舞,像人世間最悽美的景色。

張小凡的心沉了下去。

他張口狂呼,卻被狂風逼了回來。

他瘋了一般躍起撲向碧瑤,卻被神秘氣息彈開,血紅的雙眼中流出了紅色的淚,淌過他的臉頰。

那個風中的女子,張開雙臂,向著滿天劍雨,向著奪盡天地之威的巨劍。

“三生七世,永墮閻羅……”

咒語只差最後一句,唸完那最後一句咒語,她渾身精血與三魂七魄,便要化為足以擋住任何攻擊的防禦。

然而就在此時,半空一道如滾雷般的大喝驟然凌空響起,生生打斷了她的誦咒聲。

“閉……嘴……不準使用痴情咒,我來擋它……”

下一刻,讓正魔兩道齊齊變色的是,天上一柄比誅仙劍陣主劍更加龐大、更加耀眼的銀色巨劍破空而至,對著七彩主劍攔腰斬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天空,等待著那一記驚天碰撞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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