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從堂屋裡出來。
看著二妮一蹦一跳的小身影,不自覺的勾了勾唇。
炸了一盆肉芽。
林桃領著張小胖出門擺攤。
家裡建兩間新房,張大海還腿腳不好靈光。
便把餘氏留在家裡,幫著出些力。
一進縣城,一群人就從林桃身邊跑過。
“快快快!看看去。”
湊熱鬧這種事,居然到哪都沒有變化。
張小胖眼巴巴的衝那邊望。
“出啥事了?”
話音未落,張小胖就跑開了。“奶,我去看看。”
林桃正想追上去,更多的人湧來,使街道擁擠不堪。
揹著揹簍,實再不方便。
只能先去市場把攤支起來,請魚老漢顧著,再過來尋張小胖。
“大妹子,大山他……”
彎著腰的不停往前擠的張小胖,跟個泥鰍似的。
不多會兒,就擠到了最前頭。
“縣衙?”張小胖撓頭。
鑼聲從身後傳來。
圍觀的人,讓出一條路來。
張小胖回頭望去,見著隨衙役來的,居然是匯酒居的曹掌櫃。
見曹德仁不復囂張,臉青面黑,張小胖拍手叫好。
曹德仁從張小胖面前走過。
“呸!”張小胖衝曹德仁淬了一口:“活該!”
回想那三叔被曹德仁陷害,還動手打他阿奶!
如出氣般的大吼:“活該!不要臉的老東西!”
曹德仁腳步一頓,扭頭回望。
就在眾人議論聲滿滿時,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張小胖只覺著臉,火辣辣的疼。
嘴裡泛著血腥味道。
“小賤種!敢罵老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曹德仁揚手又是一記大耳刮子。
“給老子跪下!”
張小胖都被打懵了。捂著自己的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旁邊有人看不過去。“幹嘛和個小孩過不去!”
“關你屁事!”曹德仁衝那人指著等級腰牌。
“沒老子等級高,就閉上你的多事的嘴。不然老子叫你陪他一起跪。”
幾人面面相覷,不語退開。
山刀子城地處偏僻,算得上是窮鄉僻壤之地。
五等民,已經算是這裡等級較高者了。
自然是大多數人惹不起的。
見張小胖站著沒動。
曹德仁一腳,將張小胖踹飛一二米去。
騰空的張小胖,硬生生的摔了個狗啃屎。
抬頭時,鼻血噴湧,一顆門牙也不知去向。
“你、你、你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憑你是那死老太婆的賤種!憑老子是五等民!”
“五等民怎麼了?就可以亂打人嗎?還講不講理了!我要告你!”
張小胖平日裡,也是在張家屯子囂張慣了的。
啥時候被這麼打過。
鼻子、牙齒、肚子、膝蓋,多處的疼痛,使張小胖控制不住眼淚。
“告我?好!想講理是吧?”曹德仁冷笑。
肥大的圓臉,跟沙皮狗似的,褶子直往下掉。
“小子,認識這上面的字不?”
張小胖看了一眼,搖頭。
曹德仁扯下張小胖腰間的等級腰牌。
砸在張小胖臉上。
紅腫變形,滿是血汙的臉,再遭一擊,疼得張小胖抱頭痛哭。
“給老子跪好!”
曹德仁一吼。張小胖乖乖跪在地上。
“磕頭!不準停!”
“我不!”張小胖抱頭哭喊。
“不?小子!老子可是五等民,叫你這個七等民磕頭,你居然敢說不?”
曹德仁呵呵冷笑。
“就不!憑什麼讓我磕頭!”
旁邊圍觀的看不下去了。
蹲身低語:“小孩,曹掌櫃比你高兩級。讓你磕,你就得磕。不然,是要受鞭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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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小胖眼裡最後的倔強消失不見。
一雙眼,盡是恐懼。
“唉!”
圍觀的人,連連搖頭。
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誰家沒有個小娃?被這般欺負哪能不心疼。
啪啪啪的掌聲響起,曹德仁哈哈大笑。
“好!好得很!”曹德仁衝不遠處的衙役招手。
“我磕!”
張小胖埋頭下去。抬頭滿眼是淚。
“磕響了!老子沒叫停,你不許停!”
咚咚咚的響聲,聽得圍觀人群齜牙咧嘴。
七八個響頭過後,張小胖的額頭已經青腫不堪。
張小胖也頭暈得不行。
“老子讓你停了嗎!”
張小胖打了個激靈,繼續磕頭。
就在五六個響頭過後,張小胖咚的一聲,失去意識倒在原地。
眾人擔憂看去,見著小娃頭頂已經血肉模糊。
“大胖?”林桃一邊喚著張小胖的名,一邊往裡擠。
“老太太,那是您家孫兒嗎?”有人指向人群中心方向。
林桃往前擠出去,入眼的是一地的腥紅,和已經昏迷不醒的張小胖。
曹德仁大步而來,揚手就往林桃臉上招呼。
林桃退後一步,曹德仁的大掌從鼻尖擦過。
不待其收回手,林桃伸手,扣其手腕。
反轉一擰,曹德仁連忙隨手臂彎下腰來。
“糟老太婆!老子和你沒完!”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林桃沉聲抬腳。
曹德仁顧不上腹部的疼痛,身體向後飛去。
然而下一秒,手腕傳來力道,失去重心的身體,被強扯回去。
咚的一聲,膝蓋著地。
強忍一身的疼痛,齜牙咧嘴說:“你……敢打我!”
“你是山刀子城的縣太爺?”
“你……”
曹德仁丟了面兒,一邊口吐芬芳,一邊強撐著想站起來。
然而只要他一動,膝蓋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你……你給老子跪下!”曹德仁脹紅了臉。
“跪下?”林桃冷笑。
“還要給你磕頭是嗎?”
她看到張小胖血肉模糊的額頭時,已經明白發生什麼了。
“沒錯!”曹德仁強裝笑臉。
他記得上次在縣衙時,死老太婆一家只是七等民。
敢讓他丟了臉面。
他要像踩死螞蟻一樣,把這死老太婆踩死在腳下!
“因為我比你低兩級是嗎?”林桃問。
“沒錯!跪下來磕頭!興許老子心情好了,放你一條生路!”
圍觀的人,嘖嘖出聲。
“這老太太,到底怎麼得罪曹德仁了?”
“是啊!這曹掌櫃……唉!”
有人接話過來。
小聲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曹掌櫃今天是因吃了官司,才請來的。”
“總不能是這老太太告的他吧?”
“哎喲!你還記得上回,曹掌櫃告人偷竊嗎?被告就是這老太太的三兒子。”
旁邊聽的,越聽越迷糊。
“那事不都結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今天這官司,就是因為匯酒居也賣了魚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