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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句話這個中年人還有點懷念，是啊，草一草就老實了，這話粗俗低劣可說的實在他合他心意也太符合現實了，年輕人對於社會就是有太多的幻想了。

另一邊他的同事並不知道他在感慨，也不會知道他在感慨什麼，找談話不是他們的事，掃黃打非工作室並不負責這方面，這只需要一句吩咐而已，事情由當地的派出所幹，至於跨省抓人這種事，餘言還沒到這個程度。

“那我就聯絡一下那邊的了，要到什麼程度？”嚴重點的話這是可以拘留的，甚至可以判刑，只不過要判刑就麻煩很多了，程式上這些人也不願意做。

“喝喝茶咯，中學生而已，對於孩子嘛，要寬容一點。”這個中年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實際上這話可遠比表面意思嚴重，一般的中學生被請去喝茶是要在檔案上記一筆跟一輩子的，這一世沒有什麼未成年人保護法，這裡的喝茶和前世成人的喝茶一樣。

喝茶這件事，在辦公室的話還好說一點，名曰協助調查或者其他什麼說法沒有任何問題，既不會出現在你的檔案上也不會對你日後有什麼影響，但如果是小黑屋的話換種說法就叫審訊了，或者還有更嚴重一些的情況，而這個中年人口裡的意思顯然不是辦公室裡的協助調查。

另一人聽了不置可否，他一點也不關注什麼好聲音，對於這個中學生也沒有任何好感，喝茶不喝茶的就是自己這邊一句話的事情，他也不想關注這件事對這個中學生會有什麼影響，一個跟隨一輩子的汙點？關我毛事啊。

“做個典型？”邊想著這人問了一句。

“這事可不是光咱倆能決定的。”作典型的意思就是在全國範圍內將之樹立為反面教材，前世有一些微博大V假借公知之名散播關於企圖顛覆國家政權的言論就曾被作為典型全國批判，最後判了刑，這種上新聞的事情是相當嚴重的。

“這中學生的影響力不小，好像是因為參加了一個很出名的節目，他比那些小魚小蝦適合多了。”上層對於名人的這種事情寬容度是很低的，因為這些人的影響大造成的惡劣效果也就大，餘言也算小有名氣了。

中年人歪著頭想了一陣：“問問？定性這事有點難啊。”

……

餘言還不知道自己竟面臨著可能被拘留甚至更嚴重的後果，這天下午，他在家挑選下一輪準備唱的歌曲的時候，門鈴響了。

“哪位？”

“查水錶的！”外面的聲音高喊道，不知道為什麼聽這個聲音餘言還覺得有點耳熟，而且這聲音帶著那麼些開玩笑的性質。

“我們家水錶在外面，你自己看吧！”

“……”外面一怔，沉默了一會，接著語氣頗為輕鬆地說道，“不開玩笑了，開個門開個門，我們是公安。”

“哦？”餘言心想我說這聲音有點耳熟啊，應該是上一次給自己錄口供那個民警吧，邊想著笑嘻嘻開了門，不知道這些人來幹什麼，但是這態度也不像是壞事吧，要不然還跟自己開玩笑？

“你們抓人的時候真的說是查水錶的？”開了門果然是上次給自己錄口供的那個民警，邊上還有他兩個同事，餘言有點印象。

“不一定，這個說法比較萬能，其他的像什麼送快遞送外賣清掃客房這種用起來麻煩，畢竟那人不一定正巧訂了外賣。”

餘言哈哈一笑，前世還一直好奇到底是怎麼抓人呢，原來和網上流傳的差不多，還真是說查水錶送快遞這種：“今天這是？”

這一問出口這警察尷尬地笑笑，他環顧一下左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請你去警局喝喝茶。”

“啊？”聽了這話餘言愣了下，還真是去警局喝茶？不應該吧，是這的話那怎麼還有心情之前和自己開玩笑？而且，這不像是要審訊自己的樣子啊，哪有這樣嘻嘻哈哈和罪犯開著玩笑的？難道現在都微笑執法了……？

“別誤會，就是喝喝茶，”看著餘言狐疑的目光這個民警又接著補充了一句，他壓低了聲音，“真是喝茶，要不然我們很難做。”

很難做？聽到這餘言才算是明白了，他點了點頭，確實是喝茶，自己也確實出了什麼事情，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大爺當初臨走前的吩咐所以這些民警沒有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待自己，沒有粗暴蠻橫。

“審訊？”

“不是不是，”這民警連忙擺手，“就請您協助調查，絕對不是審訊，咱們辦公室裡嘮嗑！”

餘言聳了聳肩，也不想難為這個民警，名義上只是協助調查的話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自己究竟又犯了什麼事了？或者是又惹誰了？

“我能問一下我怎麼了麼？”餘言一頭霧水，我新書出問題了？這才剛出版第一天啊。

“你不知道？”這民警愣了下，“你的那首歌被強制下架了，原因是諷刺政治，涉嫌故意抹黑國家形象，企圖擾亂人心，擾亂社會秩序。”

聽到這餘言突然笑了，他知道這說的是那首《一塊紅布》，餘言怎麼也沒想到前世八十年代都沒有問題的歌曲會在這一世紀被定義為政治諷刺歌而強制下架，居然還說這歌涉嫌摸黑國家形象，甚至如果自己只是個沒什麼背景的小歌手的話很可能因此被拘留甚至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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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簡直太可笑了！

“你放心，我們這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協助調查而已，你大可以直接把事情說明白了，我們做個彙報說不定就直接沒事了不是。”

餘言笑了笑不想難為這個民警，這件事和他們無關，要怪只能怪管文教的那些機關的人容不得人，就連這麼一首小小的歌都容不下。

於是這天下午餘言就在警察局喝茶度過了，用那個民警的話說，別人來了都最多是白開水，你這我可是把珍藏的茶葉給你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