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偉峰一句話，就把在場的各位一下子嚇懵了。

他說：“餘大偉從去年到現在，累計欠了我將近一千萬元。”

歐陽升夾著一塊兒帶皮羊肉，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杜一帆也把一杯茶水灑在了地上。

只有韓玉林還算有定力，因為，情聖找餘大偉討債，昨天到了韓玉林診所，讓韓玉林幫他出點子。

陶偉峰把餘大偉在外賭博的事情說了之後，韓玉林方才知道，原來餘大偉是一個賭徒。

杜一帆就問陶偉峰：“餘大偉也算是一位有社會地位的人了，並且他還在外偷偷開著胃腸科。不敢說日進斗金，每天進賬，資金數目絕對不菲。”

情聖夾一塊兒羊肉嚼著，看了桌邊幾個人說：“他的情況，我比你們瞭解多一些。說起來慚愧，我比他好不了多少。我唯一好的是，我知道賭博是一個無底洞，因此小賭一把圖個快活，根本不會砸了血本，去拼賭博。”

歐陽升看著陶偉峰問：“情聖，像你說這樣理智，為啥要把一千萬借給餘大偉呢。難道你就不怕，他給不了你？”

陶偉峰搖了一下頭說：“我被他的假象迷住了。這樣說吧，在省城，我們兩個都在當地一家武警醫院承包了科室，我的美容科和他的胃腸科，一天能收入多少，我們都非常透明。像這樣在醫院承包的科室，我知道的他有5、6家，並且感覺經營都可以。我們六年前就在外一起搭夥計，省城一家武警醫院，是六年前我們一起聯絡承包的科室。你說，他拿我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我會害怕他嗎？”

“那現在為啥害怕了呢？”歐陽升問了一句。

陶偉峰向韓玉林要了一根煙，深吸一口說：“因為我也好賭博，雖然花錢不多，但這幫狗友們有啥事兒瞞不住我。有一天，我從一位賭友嘴裡知道他餘大偉竟然貸起了高利貸，我就知道他資金鏈斷了，迴圈接不上了。這時候再要，就被動了。”

“他的收入不是很多嘛，稍微緊一緊，不就把賭資還上了？”杜一帆望著陶偉峰，笑著問。

陶偉峰苦笑一下說：“一旦纏上了高利貸，基本死定了。有多少錢，也不夠給他們打工的。放高利貸的那群畜生，人精裡的數，已經開始入住他在省城的科室了。他胃腸科一個月掙多少錢，結賬結了多少錢，他們給他算賬。餘大偉現在基本上就是在給高利貸打工。高利貸給借貸者下的套就是，開始你隨便用，用的越多越好。覺得套牢你了，就開始給你要利息，當利息也給不了了，就開始連本帶息往死裡勒索你。”

“那麼說，他現在是入不敷出，即使科室掙些錢，也是在給高利貸打工？”歐陽升心裡咯噔一下，他以前的預感，真的被他不幸而言中了。這以後，米蓮該如何辦？他抓住杯子的手，開始劇烈抖動。

陶偉峰接著一句話，更是一顆炸彈，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

陶偉峰說：“餘大偉也太哆嗦了，他竟然在外搞了好幾個家。省城有兩個家，周邊縣市還有兩個家。你想想，為了這四五個家，他要花銷多少呢？”

歐陽升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覺得整個屋頂都在旋轉，他竭力想控制住自己，他端著酒杯，想和情聖碰了這杯酒，手伸出來了，卻一屁股跌坐在了座位上。

韓玉林和杜一帆都傻了眼，這……他餘大偉有病？韓玉林和杜一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韓玉林就說：“情聖兄弟，沒有的事兒可不敢亂說，我覺得你剛說的話，是酒話。”

陶偉峰就一口把杯中酒喝掉，停了一會兒，壓低聲音說：“兄弟說的千真萬確，待我把這裡的細節說出來，你們就明白了。”

陶偉峰看了一眼歐陽升，看見他的一張臉煞白，就對杜一帆說：“我看歐陽大哥是不是喝高了？”

歐陽升擺了擺手說：“但說無妨，我非但酒喝得不高，腦子還清醒的很。”杜一帆就從餐桌上拿了一張溼巾遞給歐陽升，歐陽升把眼角擦拭一下。

陶偉峰又看了桌邊一圈人，壓低聲音說：“這話說出來，就怕兄弟們小瞧我了。儘管如此，也不能不說。餘大偉可以說是處處和我相比，但他得不到我的真傳。我也在三家醫院搞了三個門診，為了便於管理，我把這幾個門診都交給我身邊的女人打理。外人管理不行，他掏空你的錢。女人不一樣，一是事業心沒有男人大，二是依賴性強。你只要把她變成你的女人，她就把一顆心交給你了，甚至把命給你都在所不惜。只是這女人要想讓她服服帖帖聽你的，好管理，你必須得在身體上控制她，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捷徑。你想想，如果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怕他不聽你的話，不給你抓管理嗎？他餘大偉在外面，包括蓮花市，光我知道的就有五、六家門診，他哪能都一一管理過來呢。有的一個月才去那麼幾天，又不能全天候呆在門診，他就必須把女人控制在手裡。只是這傢伙太色了，不像我，我只是和他們關係親密，並沒有往深處再走。他餘大偉可好，只想著生意好的時候，每個門診的負責人，實際上就是她的情人。每個情人都買了房子，買了車，還生下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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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還生下了孩子？”歐陽升一下子全身都溼透了。冬天季節，外面狂風大作，歐陽升大汗淋漓，額頭上汗珠滾動。

杜一帆輕輕叫了一聲：“歐陽哥，不會有事吧？”

韓玉林示意陶偉峰不要再說下去，擺了擺手，又把身子轉向歐陽升說：“今天我們就先瞭解這麼多，有的是時間。”

陶偉峰也沒有想到，他說的話，竟然把歐陽升差一點擊倒，急忙陪著不是說：“歐陽哥，都是我不好，今天說的太多了，傷了哥哥。”

歐陽升深吸一口氣說：“怪不得陶偉峰老弟，說的都是實情。我聽得出來，也難為老弟了。”

陶偉峰就陪著笑臉說：“以前我們在一起玩耍，哥哥就經常教育我，我知道，我的品位也有問題。但我聽懂了老輩子說的一句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畜生不好，竟然把你和米蓮生生拆散了，聽說你們的婚期都定下來了，還是讓餘大偉給拆散了。”

杜一帆臉色有些不自然，低聲對歐陽升說：“哥哥，真的對不起，現在看來，他和米蓮結婚，就是要她管理他在一院的胃腸科，將來給他頂黑鍋。”

歐陽升表情凝重，點了一下頭說：“現在看來，他就是這個套路，就像他在外面的幾房情人。”

韓玉林嘆了一口氣說：“還好，終究米蓮還有個名分。你像他的前妻榮倩倩，包括他在省城的兩位情人，還有鄰近縣市的兩位情人，給他生了娃，卻沒有一點兒名分，那更是可氣。”

歐陽升要了一支煙，狠命地抽了一口說：“米蓮是有名分了，但更可怕。我就怕，到了最後，米蓮要替他背一屁股的窟窿了。這一劫，米蓮未必逃得過去。幾個情人沒有名分，包括他的前妻榮倩倩，倒也因此逃過了這一劫。”

歐陽升的話，提醒了眾人，大家紛紛為米蓮的命運擔憂起來。

杜一帆說：“看來，凡是給他餘大偉生娃娃的女人，他都給他們留了後路，唯獨米蓮……我的好閨蜜啊，你的命咋就這樣苦呢。”說著話，杜一帆拿了溼巾，擦起了眼淚。

陶偉峰看了一眼杜一帆，接話說：“省城的一位叫喬嫣然，一位叫柳蓓。都給他餘大偉生下孩子了，還都是男孩兒，圈內人都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