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升正在為一名肩周炎患者針灸，杜一帆走了過來。

一進門，就給歐陽升拋了一個媚眼兒，笑著說：“哥，忙著呢，米蓮讓我告訴你一聲，她已經平安到達澳洲的悉尼。”

說著話，把手機開啟，微信裡有幾張米蓮發來的照片，其中一張，是和袋鼠合影。

歐陽升用眼的餘光瞥了一眼，第一個感覺就是，悉尼的風景不錯啊。天是那樣的湛藍，雲彩是那樣的潔白，海灘是那樣的銀光燦燦。

還有，那些穿梭於海岸線的形形色色的人，組成的一道道風景，真的讓他陶醉。歐陽升就想，哪一天心血來潮，也一定要到澳洲等各地看看。

想著周遊世界各地，歐陽升的心，興奮地跳了一下。他想起了米蓮，這可是她第一次出國。嗨，只是這次出國，是和她的新郎餘大偉……想到這裡，歐陽升有些感慨，感慨之後，就是低頭默默無語。

起針之後，那位肩周炎患者走出了診所。杜一帆就坐在歐陽升的身邊，笑著說：“不管怎麼說，那個餘大偉也是在平息事態，生怕米蓮心裡不高興。領著米蓮到澳洲，還有幾個歐洲國家旅遊。這事兒，要是讓榮倩倩知道，我看還是個問題。”

“那你說咋辦？”歐陽升沉著一張臉說。

杜一帆知道她說這句話，又刺痛了歐陽升。

杜一帆本不想說這句話，但她覺得歐陽升現在太理智了，理智的有些肉蛋蛋，讓人滾來滾去，就是沒有一丁點兒的稜角。

上次米蓮婚禮到現在0天過去了，榮兵兵領著的那個男子，一瓶子下去，讓歐陽升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康復。頭皮的傷口縫合後倒是長住了，但那個傷口，時不時還有些脹痛。

歐陽升並沒有過分地追究那位男子，餘大偉和米蓮，也沒有追究榮倩倩和榮兵兵的刑事責任。

警察作了調解，做了相應的處罰。之後，人從拘留所出來，以前的事，就無聲無息了。

杜一帆不想讓這件事稀裡糊塗就了結，她從這件事情裡看出一個奧妙，就是餘大偉雖然和榮倩倩離婚了，但那種親情，那種家的情懷，並沒有隨著和榮倩倩離婚，而蕩然無存。

相反，隨著餘大偉再一次結婚，杜一帆看得出來，他最信任、最受重用的人，依然是榮倩倩娘家人。

胃腸科有她杜一帆的百分之10的股份，和米蓮的股份一樣。但她基本無法參與運作，對生意的監督，尤其是財務監督，根本就輪不到她。

她還發現一個問題，就是餘大偉在生意的運作上，似乎已經不把一院的胃腸科看得那麼重了，對他小舅子的科室，反而是苦心營造，重點打造。

杜一帆把她和餘大偉的生意關係，包括最近發現的一些問題，都給歐陽升說了。歐陽升聽了之後，也是暗自吃了一驚。

杜一帆說：“開始，我還能分到幾個錢，現在，他不是說投資廣告，就是說進中藥，搞人脈拓展。”

歐陽升就說：“那你準備怎麼辦。你是在職職工，和我們還不一樣，搞兼職，恐怕是不允許的。上面知道了，肯定會處理你，這事兒你得儘快拿主意。”

杜一帆就說：“我知道的，我不可能不要工作，在他餘大偉那裡掙幾個小錢，丟了工作不值得。只是在我退場之前，我要摸一下他的底。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我準備暗中調查一下，如果真有問題，也好給米蓮提個醒。”

歐陽升一臉困惑地望著杜一帆，突然眼前一亮說：“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偷偷著手調查了？”

杜一帆看著歐陽升，低聲說：“哥說的不錯，我已經開始摸底了。”

歐陽升有些狐疑，笑著說：“妹妹沒有找個幫手？”

杜一帆笑了，一隻手捂著嘴，咯咯笑著說：“你真聰明，我找了幫手。”

歐陽升就問：“找的誰呀？”

杜一帆捋了一下頭髮說：“韓玉林。”

歐陽升有幾分鐘沒說話，看著杜一帆，嘆了口氣說：“還是找了他。”

杜一帆就低聲說：“歐陽哥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韓玉林再出大亂子。他給我做了保證，否則，我也不會讓他冒這麼大的風險。他知道的，這事兒與其他事情性質不一樣，一旦出了差錯，耗子也會咬人。”

歐陽升停頓了一下說：“有問題嗎？”

杜一帆肯定地點了一下頭說：“有問題。”

歐陽升又問：“問題大嗎？”

杜一帆眨了一下眼睛說：“可大可小，如果不深入，就是有些小問題。但我和餘大偉打交道多，我知道表面現象的背後，必有大問題。”

歐陽升呼吸有些急促地說：“能說說嗎？”

杜一帆堅定地說：“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不能說。”

歐陽升點了一下頭說：“能理解。”

談了一會兒，歐陽升就又問：“談一下個人問題，我恨他餘大偉情有所願，因為我們有解不開的仇結。他壞了我一生的幸福，又給米蓮下了套子，讓米蓮為他是從，處處按照他的指揮棒起舞。你好像沒有這麼深的矛盾吧，單單因為錢，因為股份，也不至於……”

杜一帆咬著嘴唇，搖一下頭說：“我也不怕你生氣，餘大偉這個人心機深，能大能小。她利用了我，但又傷害了我。最可恨的，在米蓮這個問題上，我對不住你，對不住米蓮，也對不住自己的良心。如果我稍微冷靜，稍微把問題考慮的複雜些，就不會有今天。但這也不是壓迫我出手的最後一根稻草。”

歐陽升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說：“那是什麼原因，要你出手呢？”

杜一帆用紙巾擦了一下眼角，嘆口氣說：“你以後會明白的，如果將來的發展，都應了我的推測，我就沒有白乾。我怕米蓮最後成為他的一個犧牲品，因為米蓮善良，容易控制。她米蓮根本不是餘大偉的對手，自己掉進去了，還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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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升把握緊的拳頭又慢慢放開，眼睛聚成一道光。他起身沏了兩杯茶，一杯留給自己，一杯放在杜一帆身前說：“如果做到底，你想要什麼結果？”

杜一帆抿著嘴，考慮一下說：“身陷囹圄是肯定的，這是他的報應，會有這一天的。”

歐陽升不覺打了一個冷戰，心裡想，杜一帆心夠硬的，不愧是女中巾幗。將來在一起共事，一定要提醒一下韓玉林，凡可為不可為，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杜一帆，殺機太重了，恩愛格外分明。

杜一帆如此行事風格光明磊落，又處處在為她的閨蜜米蓮所想，她這樣做，有錯嗎？

歐陽升找不到答案，只是他自己感覺到，如果真像杜一凡所說，胃腸科的背後，肯定隱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黑幕，那就必須除惡務盡。

在這一點兒上，杜一帆無可挑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