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鍾，米蓮回到了診所，眼睛紅腫著，一看就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歐陽升看到米蓮這個樣子，心裡就很不舒服。他一把將米蓮拉到自己身邊，問：“米蓮，不要騙我，是不是餘大偉欺負你了？”

米蓮看著歐陽升，淚水婆娑，哽咽著，就是不說話。

歐陽升看到她這個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一把將米蓮拉到自己的懷裡，低聲說：“為什麼要遭這份兒罪？跟我在一起，你就是青花瓷，捧著你怕打碎了，你就是**葫蘆，含著你怕化沒了。你偏偏要遭這樣的罪，八頭牛也拉不回你。我他媽就這麼磕磣你，就這麼讓你心煩。你倒是說說，他餘大偉是用了哪門子功夫，把你牢牢攥在了手心裡。常言說得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他媽是不是太正常了，正常的人，你偏偏不愛。”

米蓮就一下子抱緊歐陽升，啜泣著說：“歐陽大哥，我真的配不上你，我也對不起你。下輩子我給你當牛當馬。”

歐陽升把頭仰起來，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這輩子的事兒，我倆還說不清呢，還下輩子？下輩子你願意哪來哪去，我這輩子就活夠了，我不要下輩子。”

米蓮就把頭靠向歐陽升，偷偷翹起半張臉看他。

歐陽升就伸出一隻手拍了拍米蓮，探口氣說：“原諒我失態，我不能看到你不高興，更不能看到有誰欺負你。”

米蓮搖了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住了口。

歐陽升就問：“是不是榮倩倩和你生氣了，實話實說。”

米蓮看一眼歐陽升，點了一下頭說：“她說話太損人，說我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明明是歐陽升找的打手，我卻要在這裡獻殷勤。我給她講道理，她就用腳踢我。”

“什麼，用腳踢你？她是誰啊，你明天帶我到二院，我給榮倩倩上一課，讓她以後見到你，躲著走。”歐陽升說著話，就要餘大偉手機號。米蓮知道說漏嘴了，拼死也不給。

歐陽升就問，榮倩倩在哪個單位上班。米蓮遲疑一會兒，還是開口了。她說：“榮倩倩在一家新月裡大藥房上班，以前餘大偉給很多家藥店送藥，認識的榮倩倩。”

歐陽升就讓米蓮講一講她的背景，包括最近和自己相處的情況。米蓮雖然不太樂意講，但她知道歐陽升這是為她好。考慮了一會兒，還是講了。

米蓮告訴歐陽升，之所以餘大偉離婚不離家，是餘大偉這個人心腸太軟了。榮倩倩文化程度不高，她能夠和餘大偉在一起過日子，那是她燒了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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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大偉和榮倩倩離婚之後，榮倩倩住在老房子裡，人是人，物是物，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再者，榮倩倩離不開餘大偉的幫助，他在市郊一家醫院，還給榮倩倩和她弟弟，就是以前餘大偉的小舅子，也開了一個胃腸專科門診，聽說也很掙錢。

“那她還和餘大偉離婚？”歐陽升有些不解。

“正因為她對餘大偉依賴感強，才順著他。聽說離婚不離家，餘大偉啥也不要，當時榮倩倩覺得自己啥也不少，就同意了。誰知道後來她跟家裡人一說，尤其是她那個弟弟，帶頭反對，到餘大偉那裡搗亂。”米蓮說到這裡，有些氣憤。

“她為什麼要找你岔口？”歐陽升問米蓮。

“她覺得我搶了她的老公了唄。怕餘大偉把錢和物都給了我，這才不放心，藉著餘大偉受傷，在這裡攪鬧。”

歐陽升說：“這種情況你都看到了，一是榮倩倩素質不高，二是餘大偉也比榮倩倩強不到哪兒去。榮倩倩覺得你摻乎到他們家庭了，以後就是結了婚，我看也不好辦。”

米蓮說：“她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會忍讓她。”

歐陽升笑著說：“你不忍讓，你又能如何？”

米蓮想了想說：“我讓餘大偉表態，結婚後堅決不能和她來往。”

歐陽升說：“他會表態的，否則就不是他餘大偉了。但他表了態又如何，他能斷絕和榮倩倩的關係嗎？我看，連餘大偉都沒有考慮好這個問題。”

米蓮說：“反正我不管，到了這地步，由不得我了。”

歐陽升就低聲說：“我說米蓮，你太執拗了。到了這份兒上，你還讓我說你什麼？怕我笑話你，怕我的家人，朋友，接受不了你，還是怕一輩子你在我面前抬不起頭？我說了，只要你回心轉意，我既往不咎，絕不秋後算賬。”

米蓮望著歐陽升，眼睛裡閃出淚光，但就是那麼一瞬間，她又蹙起眉頭。她低聲說：“謝謝你，歐陽大哥，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不能再回頭了，我明天就出去找房，準備搬出去，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只是這個門診，我還得再待上一陣子，請你理解。”

歐陽升看著米蓮，眼眶有些溼潤，他太知道米蓮的脾氣了。通常，一個不愛發脾氣，能逆來順受的人，一旦有了自己的看法或想法，就很難改變的。米蓮屬於這種人，只是歐陽升，在風和日麗的生活中，把米蓮這個特質給忽略了。

歐陽升將米蓮緊緊抱住，吻了一下她的額角說：“就按你說的辦吧，我的小姑奶奶。我說不住你，你也不再聽我的話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好嗎？”

米蓮嗯咯一聲，把頭斜倚在歐陽升的肩部。

中午下班時間，歐陽升給杜一帆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就在二院門口等她。

杜一帆聽到是歐陽升的電話，呵呵笑著說：“歐陽哥哥，哪陣子鳳把你吹來了？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又是啥事？”

歐陽升就笑著說：“到門口來，見面再說。”

一會兒功夫，杜一帆就風也似的小步跑來了。見到歐陽升，就問：“歐陽哥，找我啥事兒，中午我請你吃河澗驢肉可好？”

歐陽升就笑著說：“好啊，難得讓你杜一帆請我吃飯。”

杜一帆就笑著說：“哥哥要是天天來看我，我就天天請哥哥吃飯，這有何難，也花不了幾個錢。女人不像男人，吃多少，點多少。哪像你們，桌子上點成一堆山了，吃不了也不讓帶走。”

他們兩個在二院附近一家河澗驢肉館停下，進了飯店，要了個卡間落座。

一個人先吃了一個驢肉火燒，又點了四個小菜。吃著聊著，不知不覺就過去幾十分鍾了。

杜一帆找一個紙巾，擦了一下紅腫的眼睛。抬起頭對歐陽升說：“歐陽哥哥，我真的不知道米蓮在想啥。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你們像以前一樣親親蜜蜜，這有多好。你們又不是沒有感情，直到現在，一提到你，米蓮就掉眼淚，覺得對不住你。既然如此，為何不回頭，還要一根筋走下去，我真的不理解。”

歐陽升就笑著說：“米蓮的性格我知道，她是覺得對不住我，但自尊心也太強了，他想做給我看，告訴我，她想換一種活法。但眼看現在都開始出亂子了，還不回頭，就讓人痛心。”

杜一帆就說：“榮倩倩踢米蓮這件事，我是不是先去找一下餘大偉，看他啥個態度。不行的話，我再去找榮倩倩？”

歐陽升就笑著說：“起不了大作用。就去找榮倩倩，我要當面問她幾句，讓她知道米蓮不是好惹的。我不是不讓你找餘大偉……怕你受連累，餘大偉拿你是問。”

杜一帆臉紅了一下，隨後就咬了一下嘴唇說：“歐陽哥放心，為了米蓮我也豁出去了，哪知道我的好閨蜜受到這麼大的委屈。”

歐陽升就說：“估計榮倩倩這會兒在藥房上班，下午四點下班後，到校門口等她女兒下學，接了女兒，回家做飯。吃過後，就到醫院病房，去攆米蓮。基本就是這樣一個流程。”

杜一帆就說：“我們就上她家去？在病房一鬧，米蓮還如何有臉再來。”

歐陽升就說：“我們在她接孩子前，到她藥房去，把她喊出來。我怕嚇住了她的女兒。”

杜一帆伸了一下舌頭說：“大哥就是大哥，我杜一帆佩服。”說著話，杜一帆伸出手來，在歐陽升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