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升看了一眼蔚藍，又看著林壯志說：“我也不想兜圈子，你說的桃靈縣中醫院胃腸科出了醫療事故這件事兒，我是剛剛才知道。儘管如此，我給你林壯志表個態，桃靈縣的事兒，我們不會過問。至於其他……我給餘大偉說一句，馬照跑，舞照跳。”

餘大偉把手中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說：“好，明白，我首先領你一個桃靈縣的人情，其他方面……我奉陪到底。”

米蓮就說：“歐陽哥，既然林院長都來了，桃靈縣的事兒都主動給你說了，就不能先放一放，給大偉一個轉行的機會。”

蔚藍喝了一口飲料說：“米蓮，你這話說得犯糊塗了，桃靈縣胃腸和我們沒有干係，也不願意插上一槓子。但其他問題，畢竟還是問題，你說不是嗎？”

蔚藍說著話，用一雙咄咄逼人的眼睛看著米蓮。她覺得，今天這個飯局來的真是窩囊。如果貿然就走，肯定是駁了林壯志兩口子的面子，但如果凡事都謙讓，那不就是失了底線，這也是他歐陽和自己萬萬不可答應的。

還好，酒席並沒有出現意外，幾個人喝著說著，不覺就酒足飯飽。走出飯店時，米蓮幾步來到肖雅面前，握著她的手低聲說：“肖雅妹妹，請不要介意，我也是為歐陽大哥著想，一件事兒又一件事兒，我是真的為歐陽哥揪心。餘大偉心性和別人不一樣，你們都看出來了。他和你暴跳如雷時，或許是說說就拉到了，他和你說笑時，可能就是要口蜜腹劍。”

肖雅拍拍米蓮的肩膀說：“你的心思我懂的，歐陽也懂的。為啥歐陽要把你的新房抓緊時間也要裝修好，也是想讓你脫離他，怕有個三災兩難的。”

米蓮笑著說：“你和歐陽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可有些人不這樣想。”

肖雅就看了一眼蔚藍說：“我知道你說誰，別管她，她的性格和你格格不入，她就是個女漢子，一般人駕馭不了。”

米蓮就說：“你告訴歐陽哥，我最近估計還不能搬過去住。餘大偉這裡我還是離他近一些，最近他這裡有些反常，我在他身邊，會掌握一些主動。等忙完這一陣子，再說搬家的事兒。”

肖雅笑了笑，點了一下頭，朝歐陽升走去。

林壯志讓司機把後備箱裡的一份土特產，搬到了蔚藍的車上，笑著說：“就不停留了，下午還有事，就趕過去了。”

歐陽升就笑著說：“林壯志，你說話不算話，你說明天清早再走，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

林壯志笑著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來了，見到了你，就是最大的喜事兒。”

歐陽升不解，看著林壯志說：“怎麼見到了我，就是最大的喜事兒？”

林壯志笑笑說：“第一，見到了你的正宮娘娘，喜事兒就不遠了。第二，我很高興你的承諾。不管你和餘大偉有啥個人恩怨，老弟，可不敢把你哥哥我和你嫂子，不，你大姐，一塊兒拖進去。你知道，這年頭，對領導要求太嚴了，不敢稍有差池。至於你和大偉的其他恩怨，我管不了。不過，我得提個醒兒，能免則免。人混到這個地步，不容易。”

歐陽升看著林壯志，點點頭說了兩個字：“明白。”

人走了之後，歐陽升和肖雅還有蔚藍，來到了診所。一進診所門，蔚藍就說：“歐陽，你準備鳴鑼收兵？”

歐陽升笑著說：“你在揶揄我，就連餘大偉都知道，這是個不可能的事兒，但林壯志親自來了，餘大偉也不好駁這個面子，他壓根兒都清楚，讓我歐陽升鳴鑼收兵，這壓根兒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蔚藍咯嘀笑了一聲說：“既然不可能，你打算下一步如何行動。”

歐陽升看著蔚藍，笑一笑說：“桃靈縣我們肯定要收手了，公安介入，我們說撤案就撤案了？這個不可能，我們目前也起不了大作用。武警醫院整過了，也出了醫療事故，賠過款了。蓮花市就一個第一人民醫院還沒動，米蓮在那裡上班，也不合適去動。一來是餘大偉在蓮花市的大本營，二來是我們收集情報的一個視窗。我們還是輕易不要動，否則，他給你來個戰略資產大轉移，或者就是狡兔三窟，我們跟蹤起來會很費力氣。”

蔚藍就說：“你當初不是設想他所有的專科都要動他嗎，怎麼又縮手縮腳的。”

歐陽升說：“當初的想法有些激進。何況，他的科室已經動了幾個了，再動，你得有新的、充分的舉報證據。”

蔚藍就說：“這麼說，省會的惠民醫院和三洲市人民醫院我們還沒有採取行動。唉，對了，惠民醫院收集的材料基本齊全了，肖雅還立下了汗馬功勞。”

歐陽升就說：“惠民醫院也不能動。”

肖雅就問歐陽升：“歐陽哥，惠民醫院為啥不能動？”

歐陽升說：“誰沒有個仨親倆厚的，情聖現在幹工作是不是很賣力？”

蔚藍點點頭說：“是的，情聖給我們提供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歐陽升就問：“他為何如此賣力？”

肖雅想了想說：“餘大偉拿他一千萬元不還，讓誰也得痛恨餘大偉。他當然樂意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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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想了想說：“他和韓玉林私下關係比較好，韓玉林出事兒，他恨氣憤不過。”

歐陽升說：“你們說的都對。這就更不能動惠民醫院了。情聖是個感性的人，重義氣，但也容易感情用事。柳蓓以前是他的兵，後來變成了餘大偉的人。他本來這件事兒上對餘大偉也是一個牴觸，你現在倒好，翻過來整柳蓓，他和柳蓓那層關係，內心能情願嗎。他嘴上說不出啥，內心肯定是牴觸的，本來情聖對我們是加分的，最後，別再讓他意氣消沉，甚至翻過來對我們……”

歐陽升在說這些時，內心還隱瞞了一件事兒，就是情聖之所以這麼主動，還有一個原因……當然，這是後話。

蔚藍打住了歐陽升的話說：“明白，惠民醫院暫時動不得。”

肖雅就說：“那就去三州醫院動他的胃腸科。”

蔚藍就說：“朱小敏那裡？”

歐陽升點點頭說：“情聖正在收集哪裡的情況，那裡情況特殊，涉嫌醫療保險欺詐，有騙保現象。現在地方上都在搞農村醫療保險合作，只要符合住院條件，用藥也符合規定，很多農戶都可以報銷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七十。但是，這裡面也有漏洞，待我和情聖聯絡後，再決定行動方案。”

蔚藍點了一下頭，他長期在醫院工作過，知道騙保的嚴重性，也知道這裡的貓膩。她知道，如果這裡的黑幕被抖開，那就真的夠餘大偉喝上一壺了。

她看著歐陽升，知道歐陽升已經瞄準一條大魚了，如何下鉤，如何下魚餌，這裡面，有著大大的學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