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升的心，就騰地再劇烈跳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這個趙副所長心機真是深，傳統的膏藥，不都是這樣熬製嗎，咋就成了批量生產，成了假藥？

他強壓住內心的憤懣，儘量坦然地說：“趙所長，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趙副所長沉著臉說：“你不要喊我趙所長，這叫職務賄賂。你一定要喊我趙副所長，多一個字少一個字，那可是大有學問。”

歐陽升就說：“趙副所長，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趙副所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如果膏藥被定性就是假藥和批量生產，那你的問題就多了。估計最輕的處罰……”

“就是罰款、”歐陽升問。

“對，除了罰款，還有……”趙副所長說。

歐陽升就問：“還有啥？”

趙副所長想了一會兒說：“除了最低的罰款按照非法所得的百分之十處罰外，還要退回所有非法所得。”

歐陽升的臉一下子慘白了，他喃喃自語說了一句：“那就是繳納罰款64.8萬元之後，再繳納全部個人非法所得648萬元？”

趙副所長點點頭說：“對，對，就是這樣。待會兒而給做個筆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例行公事。”

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說：“例行公事可以，罰款和個人非法所得，我看就不要再提了。”

趙副所長和歐陽升同時把頭扭向身後。歐陽升發現，原來是肖雅和蔚藍來到了診所。

趙副所長就問：“你剛才說啥，我不明白。”

蔚藍就笑著說：“如果這熬制的膏藥就這157貼，給病人配製了，但還沒有在門診使用，你如何罰款和沒收個人非法所得？”

“他在門診使用祖傳的膏藥10年了，你能說沒有個人非法所得？”趙副所長冷冷地說。

“你能證明嗎？”蔚藍笑著問。

趙副所長瞪著眼睛說：“搜他的病例，搜。”

幾個人翻了一陣子，一本病例也沒有。

趙副所長就指著歐陽升鼻子說：“你要是把病例偷偷轉移了，我們發現後，會嚴肅處理你。”

歐陽升笑著說：“如何處理？”

趙副所長想了一會兒說：“吊銷……吊銷你的營業執照。”

肖雅咯咯笑起來，指著歐陽升說：“這次你賺大了，吊銷個營業執照，與總價值700多萬的非法所得和罰款相比，哪個輕，哪個重？”

趙副所長就指著地下的膏藥說：“把這些膏藥帶回去，我要好好化驗一下，人人都得守法。你私自生產膏藥，你逃不脫的。”

他說著話，看看旁邊人沒有反應，就又說道：“我會走訪病人的，包括那位舉報的病人，他會為我指正，用了你的膏藥。”

歐陽升笑著說：“我這就等著那位病人來指正呢。”

“你到底做筆錄不做筆錄？”旁邊的那位年輕人問道。

歐陽升笑著說：“做筆錄，你記錄吧。”

年輕人就問：“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升說：“我叫歐陽升。”

“你開診所幾年了？”

“我開診所10年了。”

“你在臨床中使用膏藥幾年了？”

“我在臨床中使用膏藥10年了。”

肖雅就急忙打斷歐陽升說：“你咋會使用膏藥10年呢，你剛剛學會的熬製膏藥，一貼還沒賣出去，你……”

歐陽升說：“我使用膏藥10年了，都是使用的廠家生產的國字號膏貼。”

年輕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寫著寫著就把筆放下了。

“不記錄了？”蔚藍在旁邊問一句。

年輕人瞪著眼睛說：“籤一下名字，等候通知。”

蔚藍就笑著說：“肖雅，都怨董曉雲，要不是她的一個電話，我的畫就要完成了。你今天無論如何，得把我這幅畫畫好。”

肖雅就說：“這幅畫畫好，還有一幅，這最後一幅難度最大。不行的話，我得讓我家老爺子指導指導。”

“什麼，肖老爺子指導指導，羞死我了，這怎麼可以。”蔚藍捂著臉說。

肖雅就咯咯笑著說：“畫好了，還要拿出來展覽，看的人更多。”

蔚藍就噘著嘴說：“那不一樣，肖老爺子的眼，可是太犀利了。”

趙副科長就湊了上來，嘿嘿笑著說：“請問，肖老爺子可是蓮花市師範學院的肖軒老人？”

蔚藍就問：“你認識老爺子？”

趙副科長笑著說：“他的大名，如雷貫耳，豈是我隨隨便便認識的。老爺子在我們當地很有名氣，就是在全國，也數的著的一個人物。我的小女上大學了，就在師範學院，肖老爺子的女兒教她美術。我聽你們說話，也聽出個一二，我想，這位姑娘，就是肖老爺子的公主了。”

肖雅就笑著說：“你女兒名字？”

趙副科長嘿嘿笑兩聲說：“女兒不才，叫趙淑婕。”

肖雅嗯了一聲，點點頭說：“是我的學生，這次搞畫展，我還準備帶她一起去呢。悟性好，是個苗苗。”

趙副所長一下子跟換了個人似的，對肖雅說：“女兒能在你這裡學美術，是我淑婕的福分。希望肖雅老師多多指教，費費心思，我趙某感激不盡。”

董曉雲就在旁邊說：“肖老爺子的股骨頭壞死，還是在歐陽升醫生這裡看好的。”

“是嗎？”趙副所長裝作很驚奇的樣子說。

“還都是你剛才沒收的那種假膏藥貼好的。”歐陽升笑著說。

趙副所長先是陪了一個笑，然後說：“真是有意思，那位病人舉報說膏藥貼的癢，沒有效果。按我的想法，不是沒效果，而是效果太大了，刺激了皮膚。我說啊，這膏藥好使不好使，化驗之後就見分曉了。我說了歐陽大夫，你以後可不敢讓膏藥效果太好了，一是病人一貼都貼好了，你還咋掙錢，二來嘛，效果太大，藥力太強，把皮膚貼的紅腫起來，你這是出力不落好。”

說過話，趙副科長自己先嘿嘿笑起來，其他人也都被他的隨機應變的話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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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就笑著說：“趙副科長，你運氣真好，你是不是還想讓你姑娘找肖老爺子學畫畫。我告訴你，不用，你回去問一問，她肖老師一幅畫能賣多少錢。”

“能賣多少錢？”趙副科長的眼睛，瞪得像一幅銅鈴那般大。

蔚藍笑著說：“這樣給你說吧，肖老師她隨隨便便畫了三幅畫，換來了一輛嶄新的路虎攬勝。”

“什麼，路虎攬勝，那可是100萬不一定買得著啊。”趙副科長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變得熾熱起來，他看人的樣子，就像熊熊燃燒的火苗，要把人燙著似的。

“問題的關鍵是，這位肖雅老師，還是歐陽升的女朋友，罰他個00萬500萬的，他還真的能拿得起。”蔚藍說著話，兩眼望著趙副科長。

趙副科長點著頭說：“是的，這真是……這……我會……女兒真有福氣。”說著話，趙副科長的額頭上，出了一層明晃晃的汗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