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有問題困擾著江海，到底是人們先變得殘酷的，還是都市愈發惡劣的環境造就了殘酷的人們進而造成的精神世界的殘酷？

而現在，到底是人左右都市的程度居多，還是都市左右人的程度居多呢？

江海沒有答案，也許···這些答案只有現任的首腦才會知曉。

加林娜聞言，沉默許久，遲遲沒有說話。

從失去所有的依靠以來，她還是頭一次如此動搖。

假如真如老闆所說，這一切···還有救麼？

“你怎麼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表情，當初知曉自己死去活來的真相時也沒見到你這個模樣啊。”江海注意到了加林娜的不對勁。

“你害怕了？”

“···老闆你開什麼玩笑。”

“我明白了，是迷茫對吧？”

“······這倒是有點。”

“加林娜，可你要知道，人心不是永恆不變的，人更是可以改變的。”

“我曾瞭解過人類最崇高的理想，曾聽聞過無數動人的真實事蹟，你相信嗎？有人肯為了素不相識但卻飽受壓迫的人們奮鬥終生。”

加林娜果斷地搖了搖頭，道：“絕無可能。”

江海本想拿腦葉公司舉例，但是考慮到加林娜的身份和在光之種計劃之中扮演的角色，他又覺得不太恰當。

“唔···可能對你來說，那些事真的遙遠，可是···對我而言，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跟著我吧，我會帶你尋找道路的。”

“可如果，一切都如您所說，都市的人們本質便是如此殘忍···”

“我不是說了嗎？人是可以改變的，比如你，我覺得你變化就很大的，從一開始隱藏實力混作文職，到後來肯為了救更多人挺身而出——這不就是你的變化嗎？”

“而且，精神世界的異想體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你還記得之前你見到的魔彈射手麼？在我和他相處的前後過程中，我也感受過他的變化。”

“···”

“人有很大的可塑性，相信我，一起走下去吧。”

加林娜神情複雜地看著江海，問道：“老闆，我總覺得，你比人類更像是人類。”

“已經無所謂了，現在的異想體和人類對我而言，都只是同一種存在的不同形式一體罷了。”

“但是區別就在於能不能把握自己，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要殃及無辜，這才是最主要的，可惜···很少有異想體能把握住這個度。”

說著，江海意味深長地看了加林娜一眼，那眼神讓加林娜有些毛骨悚然。

“老，老闆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怪滲人的······”

“不，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那本黑皮書。”

江海想到了那個黑皮書，話說回來，那玩意又跟所謂“世界的本源”有什麼聯絡呢？

“唉，對普通人類而言，我不認為異想體化會是一件好事，異想體那樣過度忠於自己也會迷失自我，因為···人類終究是社會性動物啊。”谷

然後江海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對加林娜吩咐道：“這些事情先不用告訴他們了，先讓他們徹底適應公司的生活吧，約翰還好，但是夕美她···”

“她入職至今還沒滿一個星期，請多給她一點耐心。”加林娜解釋道，她是文職裡面的老油子了，而約翰如今的工作經驗可能在公司之中僅次於她。

而夕美···卻是一個實打實的萌新，知曉的一切對她而言，著實是太強人所難了。

江海把原本屬於夕美的河兮交給了加林娜，說道：“這個先交由你保管了，對了，你知道夕美的宿舍在哪裡嗎？”

加林娜點了點頭，道：“當然。”

“現實裡面她就交給你了，看好她，別讓她做什麼傻事。”

“好。”

“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剛才通人皮啟示錄解讀那些資訊，我也有些吃不消。”

並非是使用黑貓的庇佑和強行吸收那些知識帶來的後遺症讓江海無法承受，而是之前和Binah談話、解讀筆記後去理解那些晦澀的知識，讓他有些心累。

加林娜點了點頭，而後江海斷開了和三人的聯絡，將三人的意識重新送回現界，他也打算透過木偶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他像之前一樣使用了木偶。

可不同以往，他並沒有直接回到休息室裡面，空間轉換的過程中被強行扭曲了，似乎是早有預謀一般，他被拽入了另一片空間——

那是一片黑暗的森林，在那裡沒有日月，沒用生機，有的只有斷樹殘枝和一些不明物體，以及···

一隻恐怖的怪物。

終末鳥。

“臥了個大槽——”

還真叫卡門說中了，他的時間真的所剩無幾——呸，已經沒有時間了！

看到終末鳥那近在眼前的那張深淵巨口，江海便明白甦醒的小鳥已經加入了高鳥和大鳥，終末鳥已經變得完整了。

江海的疲勞感瞬間一掃而空——在那一瞬間他變得精神百倍，獵魔瞬間拿到了手上，同時拔腿就朝著遠離終末鳥方向跑。

那一瞬間，他考慮了很多。

直接衝上去手撕終末鳥？

開什麼玩笑，他拿頭去打？對面可是A級異想體之中的翹楚，本體免疫四色傷害。

而他才新晉W級異想體不久，就在剛才自己最大的底牌黑貓的庇佑已經使用過了，而且託它和人皮啟示錄的福，兩件物品造成的副作用讓江海原本1000點的血量現在僅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問題是，他也沒地方跑，他沒有像魔彈射手、黑貓那樣能夠穿梭精神世界的手段，現在連通著匹諾曹世界的木偶也不能指望，他就是在使用木偶的時候被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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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先和終末鳥拉開距離，再做打算。

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他第一時間選擇了獵魔和魔彈，雖然沒指望魔彈能對其造成傷害，但是一來能阻擋一下終末鳥，二來借魔彈試探一下終末鳥的底細。

可魔彈卻又掉了鏈子，並非是像上次一樣因為魔力逸散，而是因為魔彈沒法瞄準終末鳥。

雖然終末鳥存在於此，但魔彈和獵魔上的法陣都沒辦法捕捉它，號稱百發百中的魔彈頭一次沒法選中目標。

“？！”

這時，江海硬著頭皮回頭看了一眼，想手動瞄準終末鳥，卻發現一件更令他驚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