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蝸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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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熟悉的語言,景雲安定了許多。

“原來你會說漢語啊?”景雲問。

女孩笑了笑,說道:“漢語?那是你們的語言嗎?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不過我有心靈溝通的能力,可以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和你對話。”

“沒錯!我姐可厲害了,在她發動能力的情況下,方圓三、五米之內的人都不會存在語言障礙!”男孩得意的說道。

景雲有些狐疑的望著他們,猜想這一切是不是什麼惡作劇。

男孩上前扶起地上的景雲,問道:“敢問大俠來自何方啊?你的家鄉一定很遠吧?都沒有聖蟲庇護。”

“我……”景雲努力的思索著,腦中一片空白。自己從哪來,要做什麼,完全想不起來了。只是隱約記得自己是個穿越者,好像有什麼十分重大的使命在身。

女孩善解人意道:“大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如果不方便就不必說了。”

男孩卻有些不甘心,接著問:“來路不說也罷,名字總該告知吧?我叫褐蟻瞭,這是我的姐姐褐蟻慧,我們都是褐蟻族的人。大俠怎麼稱呼呢?”

“我叫……景雲。”

自己的名字,這是景雲唯一的清晰記憶。

“景雲?好奇怪的名字。”男孩褐蟻瞭摸著腦袋問,“你的姓氏是什麼?”

“我姓景啊,風景的景。”景雲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景?從來沒聽過這個姓氏。”褐蟻瞭轉而問褐蟻慧,“姐,景代表什麼昆蟲?”

褐蟻慧思索了一會,說道:“我也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種族都以昆蟲為姓氏的。比如像景雲的族人,很可能是祖上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聖蟲庇護,同時也丟失了姓氏中的蟲名,只留下了一個景字。”

景雲聽得是一頭霧水。

自己的姓氏雖然不是特別常見,但也算是一個大姓吧?這裡的人都沒聽過,他們好像都是以昆蟲的名字做為姓氏,如果姓氏不是昆蟲,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從褐蟻瞭扶起景雲到現在,始終保持著攙扶狀態。褐蟻瞭幾次想撒手,景雲都不放。因為在景雲的意識裡,自己是個瘸子,必須依靠別人的攙扶才能站立。褐蟻瞭見景雲不肯自己站,就服他坐到了椅子上。

這時,又一扇房門被開啟了。這是一扇通向外面的門,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揹著一個碩大的揹簍,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

“媽!你回來了!”姐弟倆連忙起身去攙扶來人。

進來的就是這個房屋的女主人——褐蟻珍。看她的樣子已經年過五旬,滿臉的皺紋,似乎飽經風霜。

褐蟻瞭接過母親背上的揹簍,放到地上。裡面裝滿了不知名的葉子,還有一隻一尺多長的巨大蝸牛。

“媽!你又去內壁那裡抓蝸牛了!多危險啊!萬一摔著怎麼辦啊?”褐蟻瞭語帶責備的說道。

褐蟻珍笑了笑,和藹的說:“不用擔心媽,媽現在的身手好著呢。怎麼會摔著呢?再說了,內壁又不像外壁那麼危險。我聽說啊,今天還有個小夥子,自己爬去外壁採樹膠,差點被雷霆蛞蝓吃了!他媽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急死。”

褐蟻瞭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細心的褐蟻慧發現母親的右臉頰上有一塊淤青,吃驚道:“媽!你臉怎麼了?”

說著,伸手要去擦拭。

褐蟻珍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就是被葉子蹭了一下。媽累了,想歇一會,你快去做飯吧。今天媽逮到一隻蝸牛!燉成湯,給你們姐弟倆好好補補!”

褐蟻瞭望著揹簍裡的蝸牛,嘴角留出了口水,充滿期待的看著姐姐。

褐蟻慧會心一笑,拿著竹筐進了廚房。

褐蟻瞭攙扶著母親走到桌邊,做到了椅子上。

景雲一直在那裡坐著。不是他沒有禮貌,而是自己的腿腳確實“不便”。他們母子三人聊得開心,自己也不好插話。屋中光線很暗,整個客廳只點著一根蠟燭。所以褐蟻珍一直沒有發現景雲的存在。

景雲見女主人都跟自己同坐了,再不說話實在尷尬,就慢慢湊近蠟燭。忽閃的燭光照亮了他的臉。

“伯母好~”

“啊!”褐蟻珍嚇得差點跳起來。

褐蟻瞭有些生氣的說:“景雲!我媽都累成這樣了,你還嚇唬她玩!”

“我……我沒有……”景雲十分的委屈。

褐蟻珍撫摸著自己的心口,還有些驚魂未定。

“這……這位是誰啊?家裡來客人了怎麼也不跟媽說一聲?”

一提景雲,褐蟻瞭又止不住的興奮起來,他把之前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另外改動了幾個關鍵的細節,把事發地點換成了他工作的地方,說是一隻雷霆蛞蝓襲擊鐵匠鋪,景雲及時出手相救。

整件事對褐蟻珍來說真是驚世駭俗。但看得出,她是個十分有涵養的人。聽完了兒子的訴說,她努力平復了下內心,對景雲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原來如此,既然少俠救過小兒的命,那就是我們家的恩人。不知道你在我們暴風國還有什麼親戚或者朋友嗎?”

暴風國?原來這個國家的名字叫暴風國啊。

“應該……沒有吧?”景雲答道。

褐蟻珍沉思了一會,說道:“那好,既然沒有親友投奔,就先在我們家住下吧!現在官府查偷渡查得緊,你對外就說是我們家的遠房表親,是從北方過來探親的。如果能在這邊找到工作,時間久了自然就能落戶,你看怎麼樣啊?”

“我……”景雲還在猶豫。

褐蟻瞭搶先說道:“這主意好!就這麼定了!景雲!以後你就是我哥了!”

景雲想了想,自己穿越到陌生世界,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很重要,看這家人十分和善,不如就這樣住下來,等以後恢復了記憶再說。於是也不再推辭。

三人又聊了一會,景雲得知了這一家的情況。

這家的男主人曾經是一名俠客,死於一場戰爭,留下這三個孤兒寡母。褐蟻族的女性基本都是家庭主婦,沒有什麼工作。男主人死後,家庭就失去了大部分經濟來源。

褐蟻珍為了養家不得不去外面採集野菜和蝸牛,十分勞累。

姐姐褐蟻慧從小聰慧過人,讀過很多書,本來可以成為大學士,父親死後便放棄了學業,在鎮上的學堂做助教。今天學堂的先生生病了,沒有開課,褐蟻慧才待在了家裡。

至於弟弟褐蟻瞭,從小頑皮,沒什麼長處。母親託關系給他找了一份鐵匠鋪學徒的工作,而他卻總是逃班。今天就是偷偷的去了外面的崖壁,採集一種十分名貴的東西,差點丟了性命,到現在還沒敢告訴他媽。

說著說著,一股香氣飄來,蝸牛湯做好了。褐蟻慧將一個盛滿肉湯的大木盆端上了飯桌。

景雲從來沒有吃過蝸牛,何況是如此巨大的蝸牛。蝸牛肉初次入口的感覺真是回味無窮。

“世間還有如此的美味啊!”景雲邊吃邊誇讚。

褐蟻珍看著景雲狼吞虎嚥的樣子,也笑得合不攏嘴,不斷的往景雲碗裡盛湯和肉塊。

景雲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直到半盆肉湯下肚,才發現情況不對。

一直都是景雲一個人在吃,其他三人都只是看著。

他們不餓嗎?不對,褐蟻瞭看著肉湯不停的咽口水,顯然是很想吃的樣子。

褐蟻珍看出了景雲的顧慮,微笑著說道:“你剛完成聖蟲接種,需要補充營養,就多吃點吧!”

原來他們是怕我不夠啊!為了讓我吃飽,他們一家三口寧願餓著肚子。

景雲的眼睛有些溼潤,他急忙掩飾的笑了起來,碗筷一放,拍著肚子說道:“今天吃得好飽啊!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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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只有半飽。

聽到景雲吃飽了,褐蟻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滿懷期望的看著母親,彷彿在詢問:我可以吃了嗎?

褐蟻珍卻看出景雲是在故意推辭,還是一個勁的勸著。

“多吃點吧,聖蟲接種初期,營養一定要跟上才行,不然以後可能會留下殘疾!”

景雲看了看自己的雙腿,苦笑著說:“我本來就是廢人一個,還怕什麼殘疾?真的吃飽了!現在感覺好睏啊!有沒有地方讓我睡一覺?”

褐蟻瞭搶著說道:“跟我一起睡吧!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我倆睡一張床!”

褐蟻珍搖了搖頭:“不行,你的房間太小了,而且你睡覺非常不老實。現在景雲的身體很脆弱,一旦你露出蟻足,就會傷到他。”

褐蟻珍看向女兒。

褐蟻慧知道母親要說什麼,表情有一絲惱怒,但轉而又妥協道:“好吧!讓他睡我屋吧,我和媽媽一起睡。”

……

令景雲有些驚訝,褐蟻慧的房間比客廳還要寬大。這裡好像是一間圖書室,到處擺滿了書架,每個書架上都塞滿了各種書籍。它們大都十分陳舊,應該是男主人生前收集的吧?看來他們家以前也富足過。

一個書架的後面,擺著一張小木床,這就是褐蟻慧睡覺的地方了。

景雲在褐蟻瞭的攙扶下躺到了床上。褐蟻瞭和他道了聲晚安,就出去了。

景雲蓋上被子,隱隱還能聞到一股淡香。

此時的他毫無睡意,一些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浮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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