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苑無心分神，只聽到遠處鬧極，秦牧舟忽而抽身而去，似有所感，莫苑也順著望過去，正好看到秦牧舟擋下了萬青顏的劍。

瞳孔微張，莫苑的動作頓住了，赤沙的骨笛卻不會，莫苑被狠狠擊退，悶哼一聲又與赤沙纏鬥在一起。

秦牧舟過去了桐桐就不會有危險了。

萬青顏臉色鐵青，抬頭又看到莫苑被打退，顧不上萬青顏，急匆匆地去了莫苑那邊。

赤沙和秦牧舟合力糾纏著莫苑，但秦牧舟左手受傷了，大抵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赤沙拍了拍秦牧舟的肩膀：“你拖一會兒。”

秦牧舟點頭，幸好莫苑剛剛被赤沙所傷，鬼氣盤繞在身上，削弱了幾分。

約摸過了一分鐘。

“閃開！”

隨著赤沙的一聲呵斥，秦牧舟閃了身影，一道月白色的白刃直衝莫苑面門而去，赤沙搖晃了一下，秦牧舟伸手扶住了他。

月色，這柄短劍就叫月色，是上古的神器，斷裂成了好幾節，流傳下來。

莫苑被月色自身所帶的氣場攔住，根本無法躲避，剛剛赤沙需要的時間就是要鎖定莫苑。

莫苑神色微動，左手魔氣右手靈力交相輝映，雙手有了將要握住的動勢，靈氣魔氣合二為一，以身為容器。

月色用一層白霧籠罩了莫苑，旁人看不清莫苑的動作也不看不清他的魔氣。

還沒等莫苑動手，白霧就被一道純黑色的霧氣劈開，軟綿綿的霧氣與白霧糾纏到一起，混雜成灰白色，最後逐漸散去。

月色也在半道掉落，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莫苑在染成灰色的霧氣完全消散之前，收回了手，做回了他的神帝大人。

萬青顏撐著鎖魂劍跪在地上，身邊人焦灼地扶著她，身形搖晃卻又固執地看著莫苑的方向。

一頭青絲在瞬間變成了白色，整個人像是被時間吞噬，皺紋在呼吸間爬上臉，轉瞬間，一位皎皎公子就變成了垂暮老人。

四周靜了片刻，萬青顏驚慌地垂下頭，用枯瘦蒼老的手擋在臉上，往後倒退著：“不要……不要看我！”

出口是老嫗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弱，還沒等到莫苑走到她面前，呼吸就消失了。

鎮魂劍反噬，她的魂魄被拖到劍身中，不出意料，她永遠都逃不出來了。

赤沙可不會管這些，月色失敗，強撐著一股力又要去襲擊莫苑，被秦牧舟死死攬住，往後撤退。

赤沙不依，被秦牧舟直接一坨子揍暈了帶走，與此同時，鬱景桐那邊的人都在後撤，本就弱勢是一個原因，秦牧舟感應到了那處秘境在隱隱鬆動。

傳音給鬼修及這邊的人。

所有人悄無聲息改變了在場的局勢，蓮霧山隱隱鬆動，忽而一陣鳥鳴，所有的鳥驚地而起，展翅遠離，山林間走獸亂竄，地面隱隱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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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凌亂地飄下來，狂風亂作，一時間迷了眾人的眼。

如牛奶一般純密的霧氣從繞山盤旋的河道升起，迅速瀰漫開來，鬱景桐被文瀾帶著迅速與大部隊合上，文瀾要去分發藥物，給神修們，進去那個秘境不管是不是他們猜測的那樣，都要防患於未然。

迷霧遮住了視野，鬱景桐心裡有些發慌，周圍只聽到全是呼吸聲，她沒了修為，誰都認不出來。

“師尊。”

秦牧舟不知何時站到了鬱景桐的左邊，鬱景桐感受到了手掌的溫熱順著傳上來，安撫了鬱景桐一直搖晃不定的心臟。

鬱景桐反手握緊了秦牧舟的手，暖烘烘的大手掌。

“師尊，不要鬆開我的手。”就這樣走下去吧，一輩子。

秦牧舟小聲跟鬱景桐講著，藏著私心告訴她不要鬆手。

鬱景桐本來想的是這不孝徒弟不會又想佔自己便宜吧，又想起來他似乎很久沒在提喜歡自己的事情了。

“你手怎麼樣了？”鬱景桐想伸手去拉秦牧舟的左手，被躲開了。

秦牧舟安撫性地攥了攥她的手：“我沒事兒的。”

鬱景桐看著身邊的人，離得近，能清晰地看見他的眉眼，彎得像一輪明月：“你不許騙我。”

“騙你是狗。”秦牧舟笑著湊近了些，悄悄把不斷顫抖的手往袖口藏了藏，他剛剛找過文瀾了，文瀾也沒有辦法。

還是不要叫師尊擔心了。

鬱景桐捶了他一下：“都什麼時候，真的沒事嗎？”

秦牧舟一臉無辜：“自然啦，就是被刺了一下，剛剛找文瀾拿了金瘡藥，就是血流得有點多，怕你看了不舒服。”

“我什麼沒見過，會怕這個？”秦牧舟的遮遮掩掩，不正面回答的態度讓鬱景桐疑心越來越重。

“師尊，小心。”

兩個人的悄悄話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地面就塌陷下去了，一陣天旋地轉地黑暗之後落入一片更深的黑暗。

秦牧舟把她護在懷裡，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鬱景桐更加不敢放開秦牧舟地手了：“牧舟？”

黑暗裡秦牧舟沒有說話，只聽到他多喘息聲，鬱景桐有些後怕，突然想起鬼片裡牽手的人突然變成了鬼，心慌慌地喚了秦牧舟一聲。

秦牧舟沒有回答，拉著她的手也沒有動靜，軟趴趴地搭在她的手上，鬱景桐吞嚥了一下口水，嘗試著拉了他他的手，很好有溫度。

起碼是個活人，應該，大概，可能……是吧。

“牧舟？”

秦牧舟低低“嗯”了一聲，強行嚥下了嘴裡的血，剛剛下來的時候事發突然，受傷大左手一路蹭著牆壁下來的。

這會兒他不敢開口說話，離得太近了，一張口血腥味瞞不住。

鬱景桐松了氣：“你嚇死我了。”復又想起秦牧舟還沒說話就問到：“是不是傷到哪兒了？你的左手？”

鬱景桐有些焦急地就要去拽他的左手，秦牧舟抬手扶住她：“別擔心，剛剛蹭到一下牆壁，沒事的，我們先出去。”

秦牧舟從乾坤袋裡拿出了文瀾事先給他的解毒丹，用手捻著先塞了一顆到鬱景桐大嘴裡，軟乎乎的嘴唇觸到他的手指，他像是觸電一般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