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桐順從地摟住了李不惜的胳膊把小孩兒抱起來，在懷裡顛了顛：“李小豬……”

李不惜撅著嘴巴，雙手攔著鬱景桐的脖子，像只小豬那樣哼哼唧唧：“我不是小豬，都怪大哥哥，說我還在長身體，每天給我送五頓飯！”

秦牧舟沒有絲毫悔過之心，他投喂李不惜有個原因就是要把這孩子喂胖，讓師尊抱不起來。

鬱景桐抱著孩子坐下來，李不惜被放到了旁邊，秦牧舟自然而然落座在另一側。

鬱景桐轉頭叮囑秦牧舟：“別給他吃太多，到時候得了三高可怎麼得了。”

秦牧舟笑著點頭，打算從今往後一天六頓。

李不惜掙扎地看了眼秦牧舟，他還是很喜歡大哥哥做的糕點的，但是相比較哥哥的喜歡，那就不吃吧。

正在做著重大決定的李不惜感到肩膀被拍了拍，四哥哥捏了捏了他的臉：“不惜，四哥哥跟你換個位置好不好？”

李不惜雙手扣住了自己的凳子邊緣：“不！”

他這兒可是黃金地段，挨著哥哥最近的位置。

湯清逸循循善誘：“可是不惜，四哥哥很喜歡師尊，能不能讓四哥哥坐過去呢？”

湯清逸離得並不遠，這番話，鬱景桐自然聽到了，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行了，吃飯吧。”

湯清逸立馬坐直了身子，不再糾纏李不惜：“師尊說什麼就是什麼。”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平日裡幾個弟子也是這般說這般做的，昨日攤牌之後，鬱景桐在聽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哽在心裡，不上不下。

秦牧舟把筷子遞給了鬱景桐，指尖觸及到鬱景桐的手掌，鬱景桐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急促地抽回了手。

她還是想不明白，湯清逸是怎麼喜歡上自己的。

秦牧舟眼色深沉，不著痕跡地收回手，把師尊愛吃的東西拿到了師尊面前，神色自然地給師尊夾了一個餃子：“師尊嚐嚐，這牛肉餃子如何。”

分明是個尋常的早晨，一個尋常地早膳，為何自己總是心神不定，鬱景桐盯著碗裡的餃子，恨不得用目光把它吃下去。

秦牧舟像是沒有察覺到鬱景桐的掙扎，自己夾了一個吃了：“火候剛剛好，比昨兒的要好吃，師尊不嚐嚐嗎？”

是了，每日都這樣的，鬱景桐暗示自己不要多想，總不能一個喜歡自己，就懷疑其他弟子。

話雖這麼說，鬱景桐看著秦牧舟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神情，動作，還是有絲絲縷縷的失落纏繞而生，他早上也聽到了湯清逸的話吧，為什麼……沒有反應呢。

想著這兒又反駁自己，她希望秦牧舟做出什麼反應呢。

秦牧舟再一次夾了一顆餃子給鬱景桐，湯清逸看得眼皮直跳，只恨剛剛沒有跟李不惜換成位置。

另外還不知情的兩個人吃得老香了：“師尊吃啊，今天的牛肉餃子真的不錯。”燭白又往嘴裡塞了一個，目光澄澈，催促著鬱景桐。

鬱景桐搖搖頭，覺得自己是草木皆兵了，明明都跟以前一樣啊。

夾了一顆碗裡的餃子，餃子還冒著熱氣，咬開，熱氣裹挾著美味，舒坦到了五臟六腑。

鬱景桐夾的正是第二顆餃子，秦牧舟不自覺地嗦了一下筷子尖尖。

早膳吃完，鬱景桐直接帶著李不惜走了：“我檢查一下不惜的功課。”

走得遠遠的，刻意從右邊繞出去，湯清逸的另一邊。

等到鬱景桐一走，秦牧舟沉了臉：“湯清逸，你瘋了？”

另外兩人沒料到秦牧舟會突然沖人發難，皆是驚奇地看過來，眼睛裡卻是毫不掩飾的看戲心情。

打起來，打起來！

最好兩敗俱傷，這樣他們就有機會了。

湯清逸慢條斯理地嚥下最後一口餃子，抬眸看向秦牧舟：“那不然呢？永遠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待在師尊身邊？”

秦牧舟：“那你也不能直接挑明啊，凡事講求一個循序漸進，你是挑明了，惹得師尊開始疏離我們了。”湯清逸怎麼做是不管他事，但現在的局面是湯清逸的選擇引起的連鎖反應，已經波及到其他人了。

文瀾和燭白做不到隔岸觀火了，燭白急切地問道：“你跟師尊表白了？”

文瀾要想得更深一些，難怪今日師尊總是在刻意躲避他們的視線：“師尊拒絕你了嗎？”

湯清逸嘴角抽抽，文瀾總是能哪壺不開提哪壺，精準地戳中他的痛腳：“拒絕了，但沒完全拒絕。”絕不能讓這只老狐狸得逞，他才不會給文瀾笑話他的機會。

文瀾沒有接著說，若有所思地闔眸沉思，燭白靠在椅子上，洩憤似地把用筷子戳了戳碗：“都怪你，師尊開始警惕我們了。”嘟嘟囔囔，說著還瞪了湯清逸一眼。

湯清逸訕訕一笑，他自知此事是他衝動了，也不與燭白置氣，秦牧舟也是一臉憂色。

文瀾卻道：“不一定是壞事。”

燭白不可置信：“你腦子被驢踢啦？還是被秦牧舟踢了。”

秦·驢·牧舟：說話請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別人好嗎？

文瀾的狐狸眼掃過燭白落在秦牧舟的身上：“清逸同師尊攤牌了，但是師尊並沒有在明面上疏遠他，甚至有種無所謂的感覺，我們一直被困與師尊與徒弟的關係中，師尊只會拿我們當小孩子，當晚輩。”

三個人都聽懂了文瀾的意思，只要他們告白了，總歸是不一樣了。

湯清逸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都說了，我是對的。”

秦牧舟看不下去，一巴掌糊在了得意洋洋的後腦勺上：“閉嘴吧。”

文瀾也對這種馬後炮的行為非常反感，樂見其成：“所以……”

燭白搶過了他的話頭：“我也要跟師尊告白！”說罷興沖沖地就要去準備。

秦牧舟從來不打沒準備的戰，既然大家都決定要表明心意了，那他便要與眾不同，從幾個人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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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不自覺地捏上了腰間的那枚醜香囊，香囊裡鼓鼓囊囊的，裝著今年新開的桂花。

鬱景桐偏愛花，或許是每個女孩子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