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哪？”

源稚生輕輕皺起眉頭，他看著一臉興奮雀躍的沈子凡，在他的印象裡，自己與這個看上去過於年輕的男生應該從未有過交集才對。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少家主身份，讓對方覺得很隆重，所以如此感嘆？

“沈子凡，你認識他？”凱撒問道。

“不認識，但是聽矢田雄學長說起過，矢田雄學長在我面前把你誇的天花亂墜恍若神人，說你是年輕一代至高無上的少年劍豪！”沈子凡語氣裡是滿滿的激動之意。

“矢田雄？哦，矢田家的那個學劍的小子，矢田家不在蛇歧八家之一，所以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源稚生想了起來，印象裡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也難怪源稚生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矢田家只不過是蛇歧八家的附屬家族之一，和犬山家以及宮本家走得比較近，前些年見犬山家的家主礙於與矢田家的交集曾向橘政宗先生引薦過矢田雄，言語之中好像說矢田雄是個還算過得去的劍道苗子，性子勤奮但是劍道天賦只能算中上，且好勝心太強，日後應該能在蛇歧八家撈個中層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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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不知道橘政宗先生的回覆如何，只知道後來矢田雄就去了卡塞爾學院交換，但他知道犬山家的家主經常當面稱讚矢田雄，但實際上卻並沒有那麼看好對方。

“對，矢田雄學長的為人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但我聽的出來他言語裡確實很敬仰你，誇你的劍術了得。”沈子凡點了點頭。

“很可惜我沒有那麼瞧得上他，如果不是犬山家主的引薦，他連進入蛇歧八家高層的視野都很困難。”源稚生只是略顯輕蔑地擺了擺手，然後開啟車門。

沈子凡想到矢田雄那般心高氣傲的人談論起源稚生時一口一個那位大人的模樣，但在源稚生本人嘴裡矢田雄卻顯得一文不值非常不堪的模樣，不知道矢田雄本人知道了會是怎樣一種心態。

大概他那本就不夠堅定的劍道之心又要蒙上一層陰影了吧？

“這麼說，這位年輕的家主很強是嗎？”楚子航聽到沈子凡的話望向源稚生。

源稚生原本也只是出於禮貌淡淡地回望向楚子航，但一剎那的時候，他竟是有些被震懾住。

那是這樣一對瞳孔？

直面著楚子航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源稚生甚至覺得此時自己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洪荒巨龍，那種威壓完全不是他那雙邪眼能夠比擬的，一瞬的落差讓他挫敗不已。

看來這次那個凱撒和沈子凡多半都是陪襯，重點對象要放在這個楚子航身上，源稚生覺察到了這個擁有著巨龍般瞳孔的年輕人的危險。

“沈子凡，眼睛不舒服嗎？”凱撒看著一直揉眼睛的沈子凡，主動問道。

“我本來就很不喜歡戴美瞳，而且這段時間老是有種眼睛很疲勞的感覺，左眼裡總是有一種異物感。”沈子凡捂著左眼說，然後他望向源稚生，“源學長，我可以把我左邊的美瞳給取下來嗎？”

“隨意就好。”源稚生對沈子凡淡淡地說，他還沉浸於直視楚子航黃金瞳的震撼感中沒有完全脫離出來。

而且他也很奇怪為什麼取個美瞳還要向他打報告，這傢伙眼睛裡總不可能藏著一發洲際導彈吧？況且他很討厭男生戴美瞳，他總覺得這種人太過於娘炮。

直到沈子凡摘下了左眼的美瞳，源稚生才知道他錯了，並且錯得很離譜。

如果說源稚生的雙眼能夠被稱為邪眼的話，那沈子凡摘下美瞳後的異瞳只能用妖異來形容。

源稚生已經顧不上被楚子航震撼了，他忍不住張嘴看著沈子凡，那只彷彿要把空氣都灼成金色的眼眸卻如同一股黑色的海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窒息，源稚生只能感受到沉重的窒息感，像是溺水之人沉入海底又呼喊不得掙扎不得的無能為力，他一瞬間甚至覺得邪眼的稱號在他身上是那麼的名不副實，應該安給眼前這個看起來過於年輕的年輕人才對。

源稚生深吸一口氣開啟黑色悍馬的車門，接二連三的打擊逐漸讓他收起了那股傲慢的心思。源稚生開始覺得，本部派來的這三個人，好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酒囊飯袋之輩。

“車上有為你們準備的香檳與玫瑰，別再幻想著多麼盛大的歡迎場面了，你們也知道你們這次來日本的行動是保密的，在這裡鬧得越歡騰你們的處境就會越危險。”源稚生猛打方向盤，黑色悍馬的車身近乎在原地一百八十度漂移。

“所以這次日本分部給我們安插了什麼樣的身份？古董收藏家？考古學家？還是某個大家族派來參加拍賣的子弟？”凱撒大刺刺地坐在源稚生後座，以頗具老大勢頭的語氣問道。

源稚生透過後視鏡怪異地看了凱撒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與凱撒隔著一個沈子凡的楚子航淡淡說。

“加一。”沈子凡的視線也停留在駕駛位上的源稚生身上。

“你們在這裡沒有任何身份。”後排的烏鴉突然說道。

“沒有任何身份？那我們不就是偷渡客？”凱撒也有些不淡定地說道。

“沒有身份才是最保險的舉措，這樣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你們頭上，只要你們不被日本的警方發現。”源稚生猛踩油門，黑色的悍馬翻過高坡越出，像一隻衝鋒的犀牛。

“不被日本警方發現的話確實還好說，但那是什麼？”沈子凡指向不遠處的一條明晃晃的線。

“該死，那不就是警察嗎！你們叫來的？”凱撒瞬間暴怒，他透過死死地盯住源稚生與烏鴉幾人。

“我們是有紀律的組織，雖然平日裡會有一些見不得光的部分會和警察合作，但買通警察來抓人這種事我們可做不來！”後排的烏鴉連忙擺手。

“見鬼，為什麼警察會在凌晨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駕駛位上的源稚生猛猛地皺眉。

“我想大概是因為宮本家的那個小兒子吧。”副駕駛上的櫻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