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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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青蚨?”

劉秉愣了好一陣,方才感覺不可思議。``````

他頓時只覺,腦子像是被萬千雷霆轟過,變成一團漿糊。

青蚨的傳,自三十多年前興起,幾乎貫穿他大半個修煉生涯,種種訊息,各般情報,都曾關注。

多少次,劉秉也和其他沒有出路的修士一般,做過窮極無聊的白日夢,夢想有朝一日,能夠發現青蚨,立功請賞。

但白日夢就是白日夢,這億萬修士共同尋找的珍稀寶物,幾十年間,都從無人能夠獲得,十億懸賞的花紅,也不會落到頭上。

和其他人一般,為此物狂熱痴迷過一段時日之後,劉秉的夢早也醒了。

他終究還是醒悟,這東西離自己太遠。

不過,也正是得益於過去的關注甚至是痴迷,他對青蚨的外形和各種特徵瞭如指掌,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實物,但早已經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出來,如今一眼就認出了眼前所見這一對是青蚨母子,正在從泥洞中爬出,吞食朝露。

青蚨雖然不是什麼強大物種,但也頗具靈性,最忌生人接近,想來是之前劉秉昏迷不醒,氣機收斂,並沒有察覺。

等到這時,青蚨早已經熟悉了他的氣息,幾乎毫無反應。

劉秉的心臟,不爭氣地猛跳起來,愣了好一陣後,才慌忙伸手上前捉住。

大半天後,劉秉猶如失魂一般,腳步輕浮,匆匆走出了密林。

這時已經是第二日了,一些同來的修士沒有見著他,以為已經回去,不想今日竟在入谷幾十裡處看到,不由奇道:“劉秉。你竟然還沒有回去?”

“一天不見你,莫不成是在裡面過夜吧?”

靈藥谷裡,妖獸橫行,幾名煉氣修士結伴或還可以闖上一闖,但獨身過夜,卻是太危險。

劉秉勉強笑道:“是,是啊。”

“瞧你這模樣,難不成撿到什麼寶貝發了大財?”

“發個屁大財,照我看,這傢伙準是被嚇妖獸得屁滾尿流。現在還沒回過魂吧!”

“瞧他這一臉狼狽樣,哈哈哈哈……”

一群人鬨笑起來。

這些卻是年輕的精英弟子。

與剛剛入門,尚還對他們這等“前輩”保留一絲尊敬的新弟子不同,這些人經過一段時日熟悉,深知劉秉底細,取笑起來,毫不留情。

劉秉老臉一紅,他剛才一番失魂落魄的模樣,被別人看在眼裡。可不正是被妖獸嚇住的模樣?不過也正是聽了這一番話,他方才心中一驚,幡然醒悟,暗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可不能叫別人看出異樣。”

草草應和幾句,便倉皇逃離。

劉秉雖然在修煉一途庸碌無奇,但幾十年歷練。遍嘗人情冷暖,早也煉就一副縝密心思和老厚麵皮,離開幾人之後。竟然不是第一時間離開山谷,而是專在靠近出口的安全之處搜檢一些普通藥材。

他這是要佯作正常,不讓別人察覺。

幾日後,自覺已經把戲做足的劉秉,方才強忍著心中激動,帶著貼身收藏的青蚨異蟲離開。

那些嘲笑他的人,本來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像他這般的人物,也沒有人專門盯著不妨,這一番離開,倒是波瀾不驚。

不過就在劉秉以為自己可以平安離開洞天,設法找去天南器宗獻寶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

在一眾排隊等候,準備進入挪移法陣的人群外,他竟然看到了幾名身穿白衣的巡衛弟子,在一名羊須中年的帶領下過來。

“臨時抽檢,你們幾個過來這邊,核對路牌和所獲寶材。”

這些人,是挪移法陣的守衛,的確有權力檢查往來修士隨身行囊和各般寶物,按照他們法,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序列他域,隨意收穫洞天內部的珍貴資源,或者外面江洋大盜,邪道魔頭之流混進來殘害良善。

實際上,這是守衛們為了顯示權威,收受賄賂而私設的無稽規定,各方散修無力反對,往往只能任由其刁難。

沒有錯,這正是一種用來刁難過路旅人的手段,也是守衛們獲得油水的來源之一。

本來按照不成文的規矩,並不應該對本門弟子下手,但劉秉認得為首那一人之後,卻是眼瞳猛然一縮,暗暗叫苦起來。

“竟然是柳丁!”

那羊須中年,名叫柳丁,曾是和劉秉在同一道場進修的師兄弟。

由於柳丁出身富貴,對他這等庶民出身,但卻僥倖進入外院的人看不上眼,平素多有針對。

當年劉秉年輕氣盛,也自覺能夠修煉上進,逆天改命,不輸於他這富家子弟,有一段時期,強硬反應,與他結下不少仇怨。

劉秉勤苦不輸任何人,入門法訣又看不出天分和資糧的差距,最初幾年,還真叫他分庭抗禮,結果後來,柳丁漸漸把劉秉拋在後頭,便輪到劉秉吃虧了。

相鬥大半輩子之後,柳丁終於僥倖築基,進入內院做了一名巡山管事,也漸漸自矜身份,與劉秉沒有了交集,但彼此的惡感,卻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這是宿怨。

當初柳丁築基之時,劉秉就曾經被他當眾羞辱一番,也只好儘量躲著,後來見柳丁忙碌於宗門事務,顧不上再專門尋他麻煩,總算才松了一口氣,卻不曾想,今日關鍵時刻,竟然好巧不巧地遇上。

劉秉暗暗叫苦時,柳丁卻早已經認出他,狹長的眼縫中,透射出一絲陰險的光芒。

他與劉秉交惡大半生,相互看不順眼,早已深入骨髓了,實際上,這一次他本不是看上那幾名落魄散修的油水,他是專為人群中的劉秉而來。

“劉秉啊劉秉,你今日也終於栽到我的手裡,看我怎麼整治你。”

柳丁不動聲色,草草抽檢了幾名散修的行囊,突然在輪到劉秉之時,大叫一聲道:“來人啊,給我把此人拿下!”

幾名執事,其實也有識得劉秉之人,傳音把內情告知了同僚,哈哈笑著,把劉秉按住。

劉秉面色漲紅,心跳如鼓:“禍事!那青蚨被我收在懷中,這一搜,豈不是要叫他們發現?”

雖然宗有宗法,門有門規,同門弟子之間,刁難一下可以,搶奪寶物,是犯大忌的事情。

但青蚨一物,卻是關乎身家性命的滔天鉅富,如何能叫外人看得?

劉秉絕非天真之人,深深明白,宗門法度再森嚴,也只是事後補救的手段,絕不能依賴。

以這柳丁的秉性,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手中有這等寶物,絕對無法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在場眾人,多是他的同僚和親信,幾人狠下心來,完全可以把他滅口,來個殺人奪寶。

就算僥倖逃脫,自己手中藏有青蚨之事傳出去,也將橫生許多枝節,為獻寶一行平添變故。

毫不誇張,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刻。

絕不能讓他們發現青蚨的存在!

“你們欺人太甚,我跟你們拼了!”

劉秉急智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衝著前面的柳丁就是一腳,狠狠地躥在他下陰處。

柳丁雖然是築基修士,但他這樣的築基,靠著什麼晉升,大家心中都有數,修為實力,不能與那些天才相比,而且由於逐漸衰老之時才晉升,勉強保持中年面貌,已是極限,論耳聰目明,身手矯健,與煉氣後期,卻是相去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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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柳丁這等人,向來都是被當作雜役管事培養,晉升上去之後,反而不再修煉了,也徹底失去了年輕時候的警覺,加之倉卒之際,沒有料到劉秉會下狠手,竟是被他踢中要害,痛得一躬身,彎下腰去,眼淚都要飆出來。

“哎呦!你,你找死!”

然後,也就到此為止了。

柳丁雖然被抽冷子來了一下,但卻沒有大礙,反過來一腳就把劉秉踢中,風箏一般倒栽出去。

“給我打,狠狠地打!賤骨頭,竟然還敢踢我!”柳丁氣急敗壞地怒吼道。

旁人輕笑,但卻也依言提起劉秉,也不運功,只憑肉身氣力猛揍起來。

“喂,都心一,不要當真打死了,這裡光天化日的,死了人可沒法交代。”

“放心吧師兄,大家心裡有數!”

柳丁雖然成了管事,但卻畢竟不是什麼權勢熏天的人物,大家同僚一場,幫他出氣可以,真打死人,那就是犯傻了。

於是,一群內院弟子把劉秉打了個半死,但卻始終留得一條性命在。

劉秉連骨頭都斷掉幾根,腿也斷掉,大喘著氣,趴在地上吐血。

“柳……柳丁……你公報私仇……”

劉秉眼中含著血淚,充滿怨氣,死死地盯著柳丁。

“看什麼看,沒見過打人?”

柳丁下陰還隱隱作痛,冷不防抽了口涼氣,對一旁聲議論的圍觀修士呵斥道。

他也沒有什麼心情抽油水了,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死狗一般的劉秉身上踩過,揚長而去。

“真慘!”

“這傢伙,準是跟他有仇。”

旁人議論紛紛。

無人發現,虛弱的劉秉眼中,漸漸流露出了懾人的光芒。

“我要築基!我要逆襲!我要成為強者,把握自己的命運,再也不用擔驚受怕,被人欺凌笑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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