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阮慌忙道了聲謝。
他努力壓住臉上熱意, 抬頭來人去,卻意外發現這個幫了自己的人居然司鬱驍。
司鬱驍將盒子遞給他,琥珀色的瞳仁裡漾著溫暖笑意:“小心, 這麼貴重的東西,摔了可不好。”
“次我會注意的,謝謝。”喻阮感激地從他手裡接過盒子, “好巧,今也上班嗎?”
不知道不錯覺,他總覺得每次自己來的時候, 對方好像都在店裡忙碌。蓋亞帝國規定的輪休制, 在他身上彷彿完全不存在一般。
“不, 實今我休息。”司鬱驍衝他彎了眼睛, 將視線投旁邊的椅子,“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沒問題。”喻阮連忙說,“請。”
“好, 謝謝。”司鬱驍抽出椅子坐,“主要我本來也不習慣閒著,所以乾脆來店裡隨便。沒想竟然能夠遇見, 來我倆還蠻有緣分的?”
不這麼說還好,他這麼一說, 喻阮也覺得確實很巧。
碰見一次還好說,每次來這裡都恰好能夠碰見, 這機率也實在太低了一兒。
加上對方總給他一種莫名很眼熟的感覺。如果不因為他確定自己沒有任何熟人在首都星,差要以為司鬱驍自己的熟人了。
“確實很有緣分。”喻阮衝他笑了一, “每都這麼忙嗎?”
“偶爾也會偷懶一的。”司鬱驍說,“不過我最近發熱期快要了,所以想要趁這之前多上幾, 時候好直接請假。不然星雲附近這麼多alpha,一旦出了問題,還會很麻煩的。”
說這裡,他微微頓了一,像不經意般問道:“在星雲呆的應該也很辛苦吧?畢竟跟我這種不太一樣,沒辦法隨意請假。發熱期很難熬吧?”
喻阮意識撫上後頸,遲疑道:“不,我暫時還沒……”
他來星雲的時也不久,最近的這回,還他來星雲後經歷的第一次發熱期。可如今顧嶼已經為他做了臨時標記,發熱期自然也不復存在。所以司鬱驍的這句話,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沒始嗎?”司鬱驍笑意盈盈,湊他面前來,“我可以幫忙給推薦幾個質量非常過關的抑制劑牌子給哦?絕對不會出問題的。怎麼樣,要聽嗎?”
喻阮窘迫地稍稍退後了一步,剛想拒絕,卻眼前人忽地擰起了眉頭。
司鬱驍輕嗅了一空氣中的氣味,表情微變:“……讓別的alpha標記了?”
……這樣也能發現嗎?
喻阮驚訝地望過去,感覺有兒難以置信。在這之前,他認識的人裡,沒有一個人發現了他被標記這件事。沒想司鬱驍居然只面對面坐著,直接認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臉燒得厲害,但也不好意思撒謊。猶豫許久,默默了頭。
聽這句話,坐在他對面的人頓時深深皺起了眉頭。琥珀色的瞳仁裡浮現出一絲幽暗的光,直直盯著喻阮。
莫名覺得周圍瞬驟降了好幾度,喻阮緊張地眨了眼,盯著眼前忽然收斂了笑容的司鬱驍,意識問:“……沒事兒吧?”
“……不。”沉寂許久,司鬱驍終於了口,“我只比較擔心會被壞alpha給騙了。要知道,很多alpha都非常擅偽裝,會故意裝模作樣,騙取的同情……”
“沒錯!殿可千萬別被壞alpha給騙了呀!”走回來的樂萌聽見這句,深有感悟地附和道,“好多alpha都表面彬彬有禮,實際背後……”
她做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所以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司鬱驍接上她的話,重新掛上了微笑,“只發熱期而已,抑制劑已經足夠了。比起那些讓人難以揣摩的alpha,還它更靠譜一些,不嗎?”
喻阮隱約覺得司鬱驍可能誤會了什麼,卻也實在不好意思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再重複一遍。
可若因為這件事把顧嶼劃歸壞人陣營,也真的有兒冤枉人。他便只好含糊道:“嗯,如果有次……我會記得小心的,謝謝提醒。”
“不客氣。”司鬱驍含笑衝他搖了頭,似乎想說些什麼。忽然,卻又像見了什麼似的,沉了表情,擰眉喻阮身後去。
喻阮茫然眨了眼,順著他的視線,後知後覺地朝身後望去。
……
熟悉的人影,團團圍坐在桌前有說有笑。
將手停頓在玻璃門前,顧嶼掃了一眼屋內那張盈著笑意的臉,心底驟然升起一絲不快。
這個人他記得。
那個叫做司鬱驍的omega。
胸腔一瞬憋得發悶,莫名生出了一種衝動,催促著他走上前去,將屬於他的omega從這場談話中帶離。
他冷著臉,伸手推了大門。
屋中的人似乎早已猜了他的想法,立刻他的方投來了視線,表情微凝。
顧嶼色淡淡,插著口袋,站在門口兒抬眼瞧他。倆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很快,坐在那人對面的omega便注意了什麼,將頭扭了過來。
他似乎完全沒有預料會在這裡碰見顧嶼,表情微有幾分怔忪。但很快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立刻轉過了頭,耳尖兒冒出一兒紅色。
……
見他,樂萌臉上露出笑容:“早上好,殿也來買小蛋糕的嗎?”
顧嶼不置可否地衝她了頭,說了聲“早”,旋即便將視線轉她身邊的喻阮。
喻阮還沉浸在見顧嶼的驚悚中,一時有些愣。他不知道剛剛在學校裡,顧嶼究竟有沒有自己偷偷瞄他。便只好硬著頭皮和顧嶼打招呼道:“怎麼出來了?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嗎?”
“沒事。”他的視線從喻阮移司鬱驍,略微停頓片刻,“我順路來這裡給人幫個忙。有什麼要買的,可以直接告訴我,一會兒我幫帶回去。”
“對哦!”樂萌頓時醒悟過來,“昨比賽那麼激烈,殿一定消耗了不少力吧!”她露出愧疚又自責的表情,“對不起!都怪我沒有想,居然還想拉著您一起出來玩,真的分抱歉!”
“……”喻阮飛快瞥了一眼顧嶼,連忙安慰她,“沒關係沒關係,我只恰好今放假,也挺想出來逛逛的。千萬別多想,我沒有這麼脆弱的。”
顧嶼垂眼著他安慰樂萌,嘴唇微動。過了一會兒,問:“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喻阮猶豫了一,道:“……剛好程沐讓我去領一獎章。我也沒別的事情要忙,直接過去了,反正也不什麼大事兒。”
聞言,顧嶼抬了眉。
那意思彷彿在說:那為什麼不喊我一起?
喻阮心虛的要命,趕緊又給他解釋:“剛從醫院出來,我想著讓多休息一會兒,沒讓程沐跟說,直接自己一個人過去領的。”
聽這句話,自剛剛起便一直浮躁著的情緒彷彿被安慰了,緩慢地平靜來。心情瞬轉好不少,顧嶼淡淡“嗯”了一聲,沒再繼續多問去。
喻阮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瞧見那張似乎轉晴了不少的臉,悄悄地舒了口氣。
忽然,在這時,旁邊卻有人代替他出了聲。
“比賽?傳聞中很厲害的那個星雲校賽嗎?”司鬱驍露出些許好奇的表情,主動詢問道,“聽說那個比賽很難,網上也眾說紛紜。怎麼樣,真的和傳說中一樣,特別困難嗎?”
“當然了!”還不等喻阮口,樂萌興致勃勃地替他回答了問題,“每屆比賽都很難的,這一屆的尤困難!但兩位殿還很厲害哦,不僅聯手克服了困難,還一起拿了冠軍呢!這可全校唯一一組沒有被賽制淘汰的冠軍組,可厲害啦!”
喻阮被她誇得臉有兒紅,忍不住說:“沒。能拿來冠軍,主要還靠顧嶼……”
樂萌立刻豎起了眉毛:“殿怎麼能妄自菲薄呢?!您已經比很多優秀的alpha都還要優秀了,這個冠軍您靠實力拿來的,請自信一!”
她這一臉認真的模樣,喻阮簡直窘迫得要命。他意識望朝自己走來的顧嶼,投去了求救似的視線。
偏偏這人彷彿跟他作對似的,平淡地掃了他一眼,聲線淡漠:“嗯,不要妄自菲薄。”
喻阮:“……”
這個人,真的好過分啊。
喻阮忍不住抬起頭,和低頭望來的顧嶼對視了片刻,試圖眼控訴他的過分行徑。卻見那雙墨藍色的瞳孔深處,飛快劃過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只那兒笑意很快又隱沒進了一片淡然之中,快得彷彿像他的錯覺。
喻阮愣了一,緊接著被司鬱驍的聲音所打斷:“嗎,原來這樣。”他滿含笑意,斜了眼桌上的盒子,“那這個……應該星雲校賽的獎牌盒了?”
喻阮頭。
“見識了。”司鬱驍低頭笑了一聲,旋即又問,“那來,們應該也同一組的搭檔吧?畢竟我聽說,們星雲的校賽好像都雙人隊伍?”
“……嗯。”喻阮有兒不好意思,“主要還他厲害。光靠我自己,可能直接卡在第一關了。”
“別妄自菲薄呀。能進星雲,本來已經件很厲害的事情了。”司鬱驍笑吟吟道。他安慰完喻阮,慢悠悠扭頭望一邊,和顧嶼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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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表情冷淡,與這位自稱omega的人漠然對視。
司鬱驍表情不變,唇角的弧度卻微微冷凝來。他盯著冷眼自己的顧嶼,似乎全然不懼周遭驟然壓迫來的資訊素,仍舊笑吟吟的,只自己頸後輕指,嗓音中帶了幾分涼意:
“那,這裡的傷口……”他稍稍一頓,“留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