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人急匆匆離開，我心中閃出疑問。

也許是表情暴露內心，範叔呵呵笑著：“看來小家夥心裡有問題不明白？”

我點點頭：“現在最大疑問是如果真是鬼魂所為，單單撒……惡作劇不至於會造成這麼嚴重後果。”

“那你錯了。那會幾個小孩可是童子尿，會對鬼魂造成巨大傷害。幾個小家夥在墳包上胡鬧，小便滲入墳包傷害到躲藏在裡面的鬼魂。對方當然勃然大怒，可是因為遭遇重創，所以需要休養生息十八年後才開始復仇。根據幾人所言可以做出如此推測。”

“真是如此那我們就守護在程立軍身邊，等鬼魂現身收服就能完成委託。”

範叔搖著頭：“其中應該還有內情。比如昨晚徐佳猛為什麼會去公園中偏僻場所？而鬼魂為什麼恰好出現在那裡？”

“有道理……我和孫茹都沒有發現旁人在場……會不會是鬼魂始終跟著他，選擇在那裡動手？”

“對於鬼來說，難道復仇還用選擇地點嗎？殘害吳耀輝時可沒有那麼講究。”

範叔接著說道：“還有個問題，鬼魂平日躲在哪裡？剛才從程立軍身上並沒有發現陰寒之氣，說明他還未與鬼魂相遇。相反方俊身上卻有那麼一絲陰氣，只不過較為微弱，並不確定是否與鬼魂有關。”

“這就很奇怪了……方俊可以說是無辜的，應該不會沾惹靈異。”

“所以這件事需要調查的方面還很多。目前兩處現場都無法進入，如果沒猜錯，公園那裡很快就會解封，一方面是公共場所；另一方面徐佳猛這起事件不一定會被定性為命案。”

範叔所說我也想到了，畢竟現場沒有發現可疑。雖然從模樣看是驚恐而亡，但是無法尋找到任何證據是被人謀殺，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楊哥站起身來：“我先以律師身份去找找關係，看能不能多瞭解一些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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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叔也悠悠走出門外：“我繼續去擺攤，等你們查出結果再告訴我。”

我看向孫茹：“我倆幹嘛？”

“大壯和趙哥都已經在寵物店附近閒逛。我去找李小姐，以開導她為由套套話。”

“說到底就我沒事幹……”

“有，去店裡拉著多多散散心。別忘了這件業務可是它帶來的。”

我照做了。

從寵物店將拉布拉多拉著順著昨晚線路重新走著，從傍晚一直溜達到天黑。除了兩次路過小樹林旁時它打起精神四處張望，伸著鼻子到處聞著，其餘時間都是耷拉著腦袋。

眼見時間越來越晚，我也沒有收穫，滿心失望拉著多多返回店裡。

孫茹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呦……你真拉著它去公園了。”

“我看它還會不會給我驚喜。”

“別瞎想了。鬼魂不可能長時間待在一處，況且昨晚只是在那裡害人，成功後還不趕緊溜。”

“碰碰運氣……我們為什麼不嘗試招魂？”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因為我是女孩，身上陰氣重，不適宜做招魂這種事，所以沒有特意瞭解。不過以前範叔似乎介紹過，一般人死後魂魄會到陰曹地府中，只有在頭七才會返回家中。善終者還好

，而凶死之鬼身上帶有戾氣，過早使用招魂會使他們變成厲鬼，到時就得不償失，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這麼做。”

“我懂了，怪不得兩次見他們招魂都是頭七以後。”

這天夜裡，一陣手機鈴聲將我吵醒。迷迷糊糊中看清螢幕是孫茹來電。

“喂……”我含糊說著。

“陳康別睡了，趕緊到事務所來。”

頓時睡意全無，趕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程立軍死了！”

如同一盆涼水從天而降，整個人徹底清醒。

“他不是去江乘寺了嗎？”

“到所裡再說。”

慌忙穿好衣服跑出門。

事務所在附近租了兩套住宅作為員工宿舍。可是除了我，平日都不住在這裡，只是偶爾來休息片刻。

推門進去看見孫茹、壯哥和趙哥在裡面。

“先坐下休息會，他們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就看見楊哥走進來。

“範叔年紀大了，晚上就不打擾他，下面我來說說具體情況……今天下午程立軍離開所裡後，按照我們囑咐跑到江乘寺捐了一筆香火錢，希望暫住數日，廟裡也已答應。原本應該無事，可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有人發現他死在寺廟外竹林中。一棵竹子被從中砍斷，竹根削成尖錐狀，程立軍正面倒下，竹錐穿透身體，造成內臟損傷，流血過多而亡。”

我不由脫口問道：“那片樹林在寺廟範圍內嗎？”

“處於寺廟邊緣，也是鬼魂可以到達最近處。”

“這麼巧……”

趙哥補充解釋：“我們曾經多次到過江乘寺，對四周檢視過。受樹木影響和環境制約，每天夜裡陰氣濃烈時，竹林受佛力影響減弱，靈體可以存在。其餘時間段鬼魂在那裡出現，要麼被渡化，要麼被鎮壓。所以楊哥剛說到位置我就心生疑惑，怎麼會時間和地點都那麼巧合。”

“那裡是第一現場嗎？”

楊哥點點頭：“根據打聽到訊息，死者沒有被移動過。”

“奇怪。程立軍現在可以說是草木皆兵，哪有膽量半夜獨自在外？”

忽然楊哥手機響起鈴聲，他看了一眼螢幕：“又有訊息了。”

從楊哥接聽電話言語中猜測，應該是調查人員。

掛上電話後，他露出一絲冷笑：“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

孫茹迫不及待追問：“有什麼訊息？”

“根據寺廟和現場周邊影片監控，大致情況是這樣……下午程立軍和方俊兩人來到江乘寺，晚上九點多鍾兩人一同離開，不過在下山路上分道揚鑣。程立軍獨自去竹林，而方俊直接下山回家。據他所說，因為程立軍不知聽誰說竹子可以辟邪，準備砍一根帶回去。”

“方俊居然沒有擔心發小半夜獨自去竹林？”

“因為他認為那裡距離江乘寺很近，不擔心有妖魔鬼怪。加之自己想早些回去收拾，明早也去寺內居住。”

“說的倒也合情合理……”

“這都不是重點，關鍵在於影片拍到竹林內情形。”

“發現了什麼？”

“上面記錄了程立軍到達小樹林後先是閒逛

一圈，隨後掏出攜帶柴刀開始砍竹子，將一顆竹子削成尖狀，最後自己倒在上面。全程周圍沒有任何人出現。”

孫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這……這不是自殺嗎？”

“辦案人員可以這麼判斷。經過吳耀輝與徐佳猛後，我們不能這麼認為。”

我思索著：“我感覺程立軍和吳耀輝兩人經歷類似。都是沒有旁人在場，只不過因為有影片還原經過。試想如果沒有監控記錄，誰也預料不到會是這種結果。”

“你的意思是吳耀輝也死於自殺？”

“我只是推測可能。準確定義的話，他們不應該算是自殺，而是鬼附身。”

楊哥點點頭：“小陳說的沒錯。如果真有鬼魂作祟，那麼附身可能性就非常大。例如吳耀輝家牆上血字就是證明。一個人不可能流出那麼多血後依然可以行動，如果被附身就不同了。鬼魂可以利用肉身完成。”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目前要確定那個鬼魂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必須要擒獲它。不能任由厲鬼再三害人。”

第二天我也沒有心思回寵物店，獨自來到所裡，果然裡面空無一人。

正在電腦上搜尋關於此類事件記載時，有兩人慌忙跑進來。

抬頭一看原來是方俊和李小姐。

沒等我開口，方俊搶先說道：“大師……大師你要救救我……”

我先是一愣，轉而狐疑道：“昨晚你也遇鬼了？”

“沒有……可是我擔心鬼魂遲早會找上我。”

“據你所說，既沒參與惡作劇，也沒聽到那個聲音，怎麼能這麼肯定？”

“昨晚我聽到……聽到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說下一個就是你了……”

看著方俊驚恐表情和斷斷續續表述我也拿不定主意，想了想聯絡範叔，將兩人到訪一事告訴他。

也許範叔今日正在附近擺攤，沒多久他就緩緩走進來。

“範大師……範大師……救我……”

範叔面帶微笑悠然道：“不要著急，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坐下慢慢說……李小姐有沒有遇到靈異事？”

“我沒有，只是方俊一個人害怕，又不好意思讓別人陪同，於是找到我。”

方俊一臉害怕慢慢說著：“昨晚調查人員和我聯絡後，我又是後悔又是擔心，好不容易慢慢睡著……突然有個聲音在我耳旁邊小聲說著……下一個就是你了。我當時嚇死了，連忙開啟燈，結果什麼也沒發現。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趕緊來找你們。”

“聲音是男是女？”

“男人。”

範叔仔細打量方俊一番，從兜裡拿出一張符籙，嘴中輕念咒語後猛然貼在對方額頭。

明顯看到方俊一怔，先前兩眼無神此時猛然睜大。

“什麼感覺？”

“渾身暖洋洋，舒服許多。先前一直覺得有些陰冷。”

李小姐面露詫異：“今天溫度挺高，你怎麼會感覺冷？”

範叔解釋道：“那是寒氣纏身，剛才就發現你陰氣過盛，似乎與不潔之物有所沾惹，故而用三光符驅邪。這會已經無礙。”

“我昨晚的確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