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城，人族位於九域森林外圍第一道防線最首當其衝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問題，九域森林中大大小小的妖王多半都喜歡挑界城攻擊，彷彿這裡的防禦最為薄弱，亦或者能從界城率先攻破打出去的話，就能得到什麼天大好處。

是以，這裡幾乎大戰小戰沒咋停過，哪怕妖族沒在界城真正討到便宜，甚至進攻界城的損失遠比其他地方大得多，卻都無法打擊到各路妖王不斷來打界城的主意。

雲開跟著老祖宗來到界城已然一月有餘，吞天還沒真正見著，正兒八經的交戰倒是經歷了不少。

當然，人族這邊也不僅僅只被動防禦，時不時的亦會有高階修士帶隊主動出擊，不過在雲開看來這些是小打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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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次都沒在戰場上出過手，不是她不願意，而是不到合適的機會。

用老祖宗的話來講，她一個註定要當誘餌的人，哪能提前隨便暴露實力，倒不如趁著還有時間，多往各處防線前沿轉轉，以便更多的瞭解妖族對手。

只一句話，雲開便被支配著往各處奔走，同樣還是只看不出手，若非來前便刻意掩了容貌修為，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如此遊手好閒。

轉眼又過去一個半月，這一日，雲開終於從老祖宗嘴裡得到了確切訊息，人族第一次大反攻將在三日後正式發起。

整個計劃經過反覆推演，雲開並不需要操心後頭一連串的持續發展，她只需照著提前商量好的計策行事，去完成屬於她的任務。

三天後，九域森林外圍防線十六處人族據點同時響起戰鼓聲，人族朝妖族所屬的各大據點主動發起進攻。

這一回，雲開終於不必再刻意偽裝，他們對上了整個妖族最大最強的主力聯軍。

妖族這邊光妖王便有十六名，妖王實力一般對應人族大乘至渡劫境之間，其中以白虎妖王為最，儼然堪比正式渡劫境修為。

妖王以下，有數百妖君，實力等同人族煉虛、合體境不等，而妖君之下妖將至少以千為計，妖將之下中低階妖修更是數之不盡。

反觀人族這邊，坐鎮的渡劫境大老只得南華一人，大乘修士八人，煉虛、合體境高階修士將將近百，同等高階戰力，人數差了一大截。

其實，人族高階戰力總數不至於少得如此離譜，但人族每處防禦城池都需留人坐鎮，總不能光想著主動進攻而讓家中後花園被人鑽了空子。

更何況，清元靈界這個大後方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總不可能因為九域森林而把所有戰力通通抽調個乾淨，輪換也好、坐鎮也罷，這麼大一個靈界，便是再多的人手也只會嫌不夠。

“南華小兒，你們就這麼點人馬，也敢主動跑來送死？”

妖族壽命漫長，以白虎妖王的年紀理所當然便喚對方統帥一聲小兒。

不是他瞧不起人族，實在是對方高階戰力還不到他們的一半，這種擺明了吃虧的打法實在叫他有些看不明白。

別看他嘴上不屑，但心裡多少忍不住犯滴咕，誰讓人族向來最是狡詐。

小妖小將們已經打得火熱，雙方真正的高階卻不約而同沒急著動手。

白虎妖王自覺不怕南華老祖，手下妖君、妖將加起來更是對方高階戰力數倍，真刀真槍的比他們贏定了，但人族既然敢主動出擊，還是全方位戰力一起進攻，若說這其中沒有陰謀才怪。

南華老祖並不在意白虎妖王的挑釁，澹澹說道：“我們人族與你們不同，貴精不貴多。”

“呵，好一個貴精不貴多，本王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們人族貴精能貴到什麼地步！”

白虎妖王冷笑一聲，抬手指著自己這邊一眾妖君：“既然你們人族這般厲害，想來同境廝殺，以一敵二肯定沒問題。咱們今日就用事實說話先殺一場，我這邊的妖君隨你們挑，生死自負。”

“可以。”

南華老祖乾脆得很，直接朝身邊雲開揮了下手：“你去試試，能挑幾個挑幾個。”

這話簡直狂得沒邊，不僅妖族一個個對著雲開怒目而視，便是人族高階修士也暗自倒吸了口氣。

兩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雲開這個曾經的蓬來大比魁首久不露面早被人所澹忘，更何況當初她才化神修為，任誰也沒有將眼前這個臉生的合體女修與兩百年前的化神魁首聯絡到一起。

“是，雲開領命！”

眾目睽睽之下，雲開從容出戰，彷彿壓根沒看到眾人複雜的目光，愣是一口氣挑了五名妖君。

“你確定？”

白虎妖王總覺得眼前的女修怕不是瘋了。

誰知雲開卻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先這樣吧，不夠到時再加。”

這話瞬間跟捅了馬蜂窩似的，生生將那些點到沒點到的妖君們全都氣瘋了。

他們自是忍受不了被人這般羞辱，一個個恨不得立馬上去將雲開碎屍萬斷。

戰火一觸即發，五名被選中的妖君可沒半點以多欺少的不好意思，出手便是殺招，連戲弄的心思都沒。

誰知，明明被他們包圍住的女修卻是突然憑空消失，不但他們的攻擊瞬間失效，下一刻他們周邊其他人與物竟也莫名跟著消失不見。

恐怖的束縛力讓五人同時變得如同傀儡一般，除了餘光還能勉強看到其他幾人臉色扭曲而驚恐，別的竟是什麼都做不了。

時間彷彿一下子被拉長了無數倍，就在五人終於意識到他們輕敵了之際，空中白光閃過，一把大刀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死亡氣息轟然斬落。

五名妖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快速碎成星星點點，連神魂都沒能逃過被抹殺的下場。

一切結束，那五名妖君彷彿從沒存在過一般，唯有雲開不經意地揚了揚手中寂滅，唇角微微上揚，證實著剛剛那場戰鬥的的確確發生過。

以一敵五，而且幾乎算得上是秒殺，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妖族不敢置信，下意識地覺得會不會是人族女修用什麼手法掩飾了修為，對方一定不是什麼合體境，至少也是頂級大乘境強者。

人族這邊正好相反，歡呼聲很快響起，便是正在戰鬥的中低階修士也在得知這場絕對壓制的勝利後，戰意愈發昂揚。

“你們耍詐，她肯定不止是合體境！”

有妖君大聲斥責人族不講信用。

說到底到了妖君、合體這樣的修為境界，別說以一對五，就是一對一，想要真正殺死對方也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雲開那一刀實在太過震撼人心，彷彿冥冥眾生，乃至漫天神佛都無一能夠倖免。

這樣的一刀於他們妖族便只會更覺恐怖。

“這孩子兩百年前才是我人族蓬來大比的化神魁首，事隔兩百來能連跨兩境修至合體已是幸運，若她真不止合體境修為，白虎妖王他們自能察覺。”

南華老祖耐心的解釋，言辭間並不掩飾他的炫耀之心。

他們南華宗的弟子就是如此優秀，莫說你們妖族，便是其他任何種族都只有羨慕妒忌的份。

白虎妖王無話可說，因為他清楚雲開並未掩飾修為境界，以一殺五是真真切切的強悍戰力。

“好一個兩百年連跨兩境，既如此，本王倒是得親自見識一下你們人族天才到底厲害成什麼樣！”

話音未落，妖族一名妖王竟是毫不講究，出手偷襲雲開，擺明了想以大壓小直接殺人。

“臭不要臉，好歹你也是一界妖王，要打就跟本尊打！”

人族這邊，立馬有大乘修士出手阻止、對上那名妖王，自然不可能讓無恥妖族得逞。

這一開打，瞬間像是某種訊號，人、妖兩族的高階修士不少皆動起手來，一時間場面混亂中又帶著某種莫名的次序。

雲開更是一口氣吸引了十多名妖君包圍，若非人太多沒法施展，只怕一起圍殺雲開的妖君會更多。

雖然剛剛那恐怖的一刀的確讓他們有所顧忌，但依然阻止不了想要殺了雲開替妖族一血前恥之心。

更何況，那樣強悍的招式又不是大白菜，想來也不可能接二連三輕易使用。

不得不說，這些妖君想的並沒錯，雲開這回也的確沒再動用斬仙一刀，而人族這邊的合體修士但凡想要過來援助，也會立馬被其他妖君纏上，根本幫不上忙。

可即使不動用斬仙，雲開其他法寶、手段同樣不缺，各種法則更是信手拈來，哪怕以一對十幾人也是要攻擊有攻擊，要防禦有防禦，不僅始終未見敗勢力，甚至還越戰越勇。

無論是南華老祖還是白虎妖王，都將主要注意力落到了雲開這邊，他們自是不會輕易出手，卻並不妨礙言辭之上的你來我往。

“看看，這便是真正的貴精不貴多。”

在雲開纏鬥一番終於找準機會又殺一名妖王之際，南華老祖衝白虎妖王笑得格外張揚：“妖族既然覺得九域森林過於擁擠不夠住，那我們便幫你們多減輕些負擔，必定讓九域森林有足夠多的空間裝下整個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