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狐大大的一坨趴在離子受一丈半處, 比它還大的一條大尾巴伸出來左晃又晃。
狐狸頭歪了歪,圓熘熘的眼珠子耐人尋味地盯著子受。
子受手臂緊攥著椅背,儘管他一身冷汗, 但帝王之威不減,雙眼微眯,對大白狐威脅道:“給孤滾遠點!”
大白狐無奈地張了張狐狸嘴,它的狐狸尾巴在地面一撐, 整個狐狸身子和撐杆跳一樣撐著狐狸尾巴挪到了身後。
然而,狐狸離子受遠了,它的尾巴還離子受很近。
子受揉了揉太陽穴,明顯是不想看見這坨東西。
儘管子受不好受, 但他向來強勢, 他蹙眉唇色發白站了起來。
就在他決定今日要麼拎著狐狸尾巴把狐狸扔出去,要麼自己出去時, 狐狸尾巴突然搖了搖, 似是在招呼他。
子受垂下眼眸, 居高臨下。
只見大白狐的爪子動了動,忽然地上多了一塊棉布。
白色狐狸爪子挪開,上面是一顆褐色的藥丸。
汗珠從子受眼皮滾到睫毛處滴落,大白狐也是狐族大公子道:“此乃我塗山的驅痛丹,食此藥可免去一大半痛苦。”
子受盯著這枚藥嗤笑了聲,“孤才不吃。”
大白狐瞥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離開了, 丹藥還在地上放著。
它送完藥, 心頭的一塊石頭顯然是落地了, 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甚至開始蹦跳。
然而, 身手矯健的大白狐躲過了殷商第一勐士的腳凳,卻沒有躲過人家大殿門口的臺階。
只聽“噗通”一聲,大白狐栽了。頭栽到了地上,尾巴蓋住了身體。
子受:……
他唇角勾了勾,而後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大白狐:……
送藥的自己簡直是腦抽了,就該疼死這暴君!
大白狐走後,子受重新回到了王座上。
可過了有五盞茶的工夫,子受還是站了起來。
他緩緩走到殿下,彎腰撿起那枚藥。
子受眼前雖有些花,但他身形卻是穩穩不動。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濺開,子受嗓音低沉道:“兩個孩子……夠了,今後也沒必要再要孩子了。”
按理說,第二胎要比第一胎順利,然而這次王后卻生了近四個時辰。
王后並非一點痛也沒有,子受幫她受了九成,王后獨自受了一成。
而大白狐的藥的確能減掉痛苦,但也是能減掉七成痛,還為子受留了三成。
就這樣,大王與王后都受了些折騰,二王子子洪終於降生了!
二王子出生時,窗外天色正好。
王后的窗戶向陽,金色的霞光映著雲朵,外面還有藍紫色的晚霞。
王后滿頭大汗,雙眼緊閉。
一隻狐狸頭悄悄從窗戶探了進來,而後狐狸爪爪抱著一個花盆放在窗臺上。
此花是白色的,助眠,王后可以做個好夢。
狐狸爪爪又抱了一個花盆放了上來。
此花是紫色的,養魂,可以用來溫養王后疲憊的魂魄。
爪爪又抱上來了一個花盆,是金色的,修體,風吹來的花香可以用來修補受損的身體。
爪爪抱上來了七盆花,據說王后生產的前一夜,大公子回了塗山四處在找花。
狐王妹妹見了,於是也幫哥哥找花。塗山的所有狐狸見大王找起了花,於是紛紛幫忙找花。
它們找了無數花,每朵花都有上萬朵。於是大公子在裡面挨個挑花,挑出來的每一朵都是最新鮮,最完好無損。
大白狐從窗臺落下,微風將七種花香吹入室內。
它想起來王后方才夢囈的“孩子”,於是它又向放著孩子的寢宮跑去。
此時,子郊子震偷偷掀開了孩子的襁褓向下看去,當他們望向某處時都呆住了。
子震解開自己腰帶向下摸去,而後如同裂開了般。
子郊看向子震,他好像也裂開了。
兩個娃娃彼此對望,他們表情如被雷噼了一樣,冬日本就容易起靜電,再加上其中一個娃娃還自帶雷電。
子震身上起了電花,子郊與子震挨得緊,他身上也起來電花,腦海還跟著甩了甩。
子郊嘴一撇,咬住嘴唇,眼睛紅了。
子震呆呆地轉頭看向子洪,小嘴唇喃喃,他向下瞅了瞅,有些懷疑道:“是不是小孩子一生下來就有這個,如果不拔就是弟弟,拔了就是妹妹?”
子郊驚呆了,他怎麼沒想到這些,怪不得哥哥總說子震聰明?
於是兩個娃娃趴了下來對著子洪,子郊伸手想要去拔,哪吒都給嚇傻了。
他揪住金意識,想要把這個傻弟弟給扯下來,就在這時,大白狐也到了。
見到這一幕,大白狐也被嚇傻了。
九條狐狸尾巴飛了出來,一條抱住一個。
後來,大白狐“嗷嗷”了許久,子震子郊點頭。
早在大白狐給他們餵奶的時候,經常就是嗷嗷。時間久了,加上兩個孩子本就聰明,漸漸地也能聽懂狐語了。
子郊子震這才知道,真要拔了,別說妹妹,弟弟也沒有了。
兩個娃娃也嚇慘了。
他們雖然也想要妹妹,但是弟弟……也可以。
因為子洪剛出生,且大王王后都沒精力,再加上有子郊子震這兩個危險品,大白狐不得不扛起狐奶媽這個重擔。
於是乎,子洪小小年紀就睡上了全自動嬰兒床。即大白狐用大尾巴抬起子洪搖來搖去。
不過,子郊子震想要妹妹的心還未死。
王后穿得綿軟,大王扶著腰來看子洪。
子郊子震雙眼亮晶晶站在嬰兒床下,子郊扒著嬰兒床踮起腳尖仰頭道:“父王母後,你們什麼時候再給我們生個妹妹啊!”
子受:……
王后聞言邊託腮邊點頭,似是在思慮這件事的可行性,“也是,兩個兒子也該有個女兒。”
說著她看向子受,“若是有個女兒就不讓她嫁人了,到時讓她納個三夫四侍,我再從小將她帶在我身邊教她做事,等她大了,我將我的位置讓與她。”
子受挑了挑眉,聽王后所言,他哼了聲道:“也不是不行,不過到時得跟著他王叔學仙術,不然保準被一些心高氣傲的東西欺負。”
說完後他突然停住,低頭俯視這兩個娃娃。
“生什麼生?你們母後生兩個孩子都已元氣大傷,若是生第三個,又得多吃一份苦。”
說著,他的目光移向了子震,眼中有光影流轉,他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明。
他蹲下身,語氣突然溫和下來,弄得兩個小娃娃毛骨悚然。
父王(伯父)何時這麼和氣過?
子受對著子震道:“你可知你義父尋了王妃?也就是說你有義母了。”
子震子郊:???
子震呆了。
他何時有義母了?!為何他義父沒有告訴他?
子震腦袋上的毛顫了顫,他抿了抿唇,忽然問子受道:“伯父,我義母美嗎?”
子受:……
他表情微裂,卻硬是咬著牙道:“美!只是不及你義父萬分之一。”
子震疑惑地摸了摸腦袋,不及萬分之一又怎能叫做美?
子受將自家兒子拉來,同時對兩個娃娃道:“你們若想要個妹妹,可去找你義父義母,他們可一個孩子都沒有生。”
兩個娃娃眼睛亮了,他們迫不及待找子升要妹妹去了。
待子郊子震走後,王后疑惑走來對子受道:“你不是說子升那位是一男子?”
子受轉過頭來笑容隨意地伸了伸懶腰,“是啊,就是男人。”
說完他笑著走了。
王后:?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崽子抱著子升的腿要妹妹,子升:……
他與他家仙師都是男子,去哪兒變妹妹?
又是他王兄的惡趣味!
然而紫霄宮中——
蓮花們聽聞子震子郊要個妹妹後,一個個頓時打起了精神。
它們悄悄抬起葉子打量他家主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子他們孩子的模樣。
人身與蓮花身生出的孩子是什麼樣的?
是人身蓮花頭還是人頭蓮花身?
花花是青色與紫色混在一起,一朵灰黑色的蓮花?
蓮花們實在難以想象,因為這樣太奇怪了。
它們又不自覺想,假如子升與自己在一起生出來的蓮花是什麼樣的?
在蓮花們的想象中,那是一朵極仙極美的蓮花,幾乎透明,葉子又細又嫩……呀,子升與它們蓮花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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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玉碟也開始想象了——
它們的蓮花一朵玉碟形狀,腦袋頂著一朵大青蓮的模樣,玉碟清透,蓮花仙氣……呀,它們的蓮花好美啊!
乾坤鼎也開始想象了——
一隻迷你小鼎上面蓋子是一朵小青蓮,鼎身堅實硬挺,蓮花仙氣飄飄……呀,它與子升的蓮花好美啊!
就在它們幻想的時候,鴻鈞放下了茶杯,指尖輕輕在石桌上一點,似有一陣波浪在整個紫霄宮散開,蓮花及蓮花製造物的想象似乎被什麼戳破了,而後任憑它們再怎麼想象,也無法想象出它們方才所想之物。
鴻鈞指尖又在桌面上劃過,一朵與子升一模一樣只是有些小的蓮花飄了出來。
這是子升那日所夢的模樣。
其實,別看子郊子震經常說是要妹妹,可他們對子洪的關心可是一點也不少。
他們經常抱著奶瓶為子洪餵奶,為此,作為大哥的子郊甚至還練出了一手調奶的好手藝。
調奶這種東西起先是子郊隨著母后去學宮看一眾學員配藥有感。
等他回來後,便開始與子震研究了起來。
起先,他們將湯,水,海水,門口的土,花園的土,以及用石頭碾成的青草汁拿來一起調配。調出來的東西他們雖然不喝,但是很有成就感。
等到給弟弟調奶的時候,子郊是調奶師,子震是調奶師副手。
子震先是將各個時段的奶倒出來,比如剛熱好的到在一個杯子。
等到大瓶裡的奶放上十息後,他又將其倒在另一個空杯子裡。
繼續等,又是十息,又倒出來一小杯。
如此下來,他們就有了七小杯奶。
接下來就到調奶師子郊發揮了。
子郊頂著嬰兒肥一臉嚴肅。
他先是抱著密封的奶瓶搖來搖去,又手速非常快倒入其中一小杯的奶繼續搖,期間他還在空中甩了甩,自己又轉了個圈。
又是一小杯奶倒了進來,這次他倒得很有技巧,是沿著杯沿倒,緊接著蓋上瓶蓋繼續晃……
子洪躺在搖籃裡嘴巴張大,眼睛泛著光點。
空氣中響著奶水晃動的聲音,子洪“伊伊呀呀”,口水都流下來了。
最後,只聽“砰”地一聲,子郊將奶瓶放在桌子上,他神情鄭重。
他又是停頓了十息,這才抱著奶瓶餵給子洪。
子洪眼睛烏黑,臉龐鼓鼓,他費力地喝完奶,而後晃了晃,面頰通紅,眼神朦朧,像是醉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