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5-第98章 白首窮經若枷鎖,一夜東風曉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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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辦法出去的,幹等肯定不行,必須得做點什麼……”葉昊天抬頭望天自言自語:“按照女媧娘娘的說法,如果將功夫修到極致,必然能夠出鼎。可是我們偏偏不能出去,說明我這儒聖的功夫還是差了點!可是究竟差在哪裡呢?”

蘭兒卻道:“或許功力已經夠了,缺的只是法器而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盤古大帝憑著開天神斧砍開了寶鼎,我們是否也要從制器著手,造出一把無堅不摧的斧子來?”

葉昊天鼓掌笑道:“說得有理。製造神斧的重擔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加油啊,千萬別讓我失望!”

蘭兒連連擺手:“不行的!開天神斧屬於至陽至剛的東西,連女媧娘娘都造不出,我現在怎麼能行?!公子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

“還有什麼別的法子?”葉昊天絞盡腦汁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最後還是一籌莫展,不得不甩了甩頭:“算了,不想了!我們還是四處逛逛,察看一下周圍的地形。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找到出鼎之路的。”說著探手取出瀚海神舟,迎風一展,縱身跳了進去,回頭招呼蘭兒入內。

待得蘭兒坐定,神舟便緩緩地向著正前方飛去。

至尊寶鼎似乎並沒有想象中來得大。神舟剛剛飛了盞茶功夫,便被一道寬廣無邊的石壁擋住了。石壁色呈磚紅,貌似花崗岩,摸起來質地極硬,幾乎比花崗岩硬好幾倍,快趕上玉石的硬度了。

石壁極為寬廣,從上到下渾然一體,看情形應該是至尊寶鼎的內壁了。

“看來要想出鼎,必須鑿開這道石壁。”葉昊天一面說著,一面運起神功對著石壁拍了一掌。掌風過處飛砂走石,塵埃落定之時,卻見石壁上只出現一個七八尺深的小坑。

見此結果,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我也算是高階儒聖了,怎麼說也該劈他個十來丈,怎麼還這麼差?”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再來幾下試試看的時候,忽然聽見監天御印聲若洪鍾地道:“主人莫要白費力氣!這裡的石壁非常厚,赤手空拳是挖不出去的。真要想挖,也該找個薄點的地方。”

葉昊天忽然覺得很不服氣,“哼”了一聲:“誰說赤手空拳挖不出去?老子偏不信邪!若是惹毛了我,給它來個愚公移山!我挖,挖,挖!挖上一輩子,我不行後面還有兒子,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子子孫孫無窮盡焉!”

蘭兒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想得美呢!鼎中就這倆人,就算你有兒子,到了孫子輩也成近親了!當心弱智!”

葉昊天“哈哈”大笑道:“看看人家真神,多有先見之明,不但有雲華夫人做伴,還帶了那麼多的女弟子……”話未說完,背上便挨了蘭兒一拳。

蘭兒一聲嬌斥:“這就是儒聖的境界?三妻四妾,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只要有我在,你別做美夢了!”

葉昊天剛想接著信口胡說,監天御印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至尊寶鼎的厚度是無法衡量的。自從雙鼎相合之後,它就一直在不斷地收縮。每收縮一分,內壁便增厚一分。如果挖掘的速度趕不上收縮的速度,永遠也別想出去!”

葉昊天聽得吃驚:“不會吧?寶鼎還會收縮?”

監天御印十分肯定地道:“這就是宇宙的起點!我們所處的宇宙就是這樣:先是一場大爆炸,原生物質從至尊寶鼎向外擴張,形成無數的星球;然後又緩緩收縮,所有星球重新聚集到一點;緊接著又是一場大爆炸,再度擴張……每次擴張和收縮都是從至尊寶鼎開始的。這就是盤古天尊之所以將雙鼎遠遠分開的原因,否則對人類來說必然是一場災難。”

葉昊天聽得吃驚:“既然如此,女媧娘娘為何還敢將雙鼎相合?”

監天御印道:“她在押寶呢!賭你千年之內能夠出去。要知道,宇宙的擴張和收縮往往以數十億年的時間計算,千年光陰只是至尊寶鼎整合自身所需要的時間。如果能在千年之內開啟雙鼎,宇宙的收縮便會及時終止,不會造成什麼損失。況且,女媧娘娘應該還有別的法子,能夠限制寶鼎的過度收縮,比如說請出盤古大帝,從外往裡劈開至尊寶鼎……”

葉昊天眼前一亮:“這麼說,我可以等天尊救我出去?”語畢神情一黯,苦笑道:“不行,那樣也太丟面子了!況且,天尊也不會輕易出手的,他見我找到練功寶地,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放我出去?即使放出去,那也是幾千年之後的事了。不行,不能指望他,我還得自己想辦法。”

蘭兒忽然問道:“不知道至尊寶鼎哪裡最薄,如果能找到最薄的地方,然後由公子和真神輪番挖掘,或許能夠衝出去。”

監天御印答道:“我跟隨天尊很多年,對於鼎裡的東西還是比較熟悉的。至尊寶鼎最薄的地方位於‘死魂淵’附近。要想儘快出鼎,‘死魂淵’本身便是最便捷的通道!一旦修成不死之身,就能穿過淵內七十二道煉獄,破鼎而出,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葉昊天聞言大喜:“死魂淵?這名字好熟!是不是萬滅王鼎地勢最低的地方……寒風天的深谷之中,有個通往外界的小孔……如今萬滅王鼎被翻轉過來,地勢最低變成了天空最高!寒風天應該位於天頂正中的位置!快!我們快去看看!”

說話之間,他已經駕著瀚海神舟沿著寶鼎內壁衝了上去。

寶鼎內壁並不平坦,而是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突起的地方形成高山,深陷的地方構成峽谷。

他們飛過一座又一座高山,穿過一道又一道罅隙,費了好大勁,終於來到狂風呼嘯的“死魂淵”附近。

大概是因為雙鼎相合的緣故,寒風天逼人的寒氣已經不見了,代之以溼熱灼人的暖風。“死魂淵”本就不大,如今變得更加狹小了,直徑只有兩三尺的樣子,狂風卻比先前加強了數倍。暖風帶著尖銳的哨音,頭也不回地衝入深不見底的深淵內,彷彿有法力無邊的惡魔在洞內召喚一般。

葉昊天圍著死魂淵轉了一圈,心中感到十分奇怪:“這呼嘯而過的熱風究竟吹向哪裡?是直接通向鼎外嗎?整個死魂淵看起來像個通氣孔一樣,好好的至尊寶鼎,幹嗎留個通氣孔?既然是通氣用的,就應該有出有入吧?為何熱風只是一個勁地往外吹?難道說雙鼎相合得這麼嚴密,就是因為空氣外流的緣故嗎?否則怎麼會打不開?”

一時間,他的心裡冒出無數的疑問,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不錯。這道理就像老中醫拔罐,如果將罐中的空氣抽去,罐子就會牢牢地吸在皮膚上,很難拿得下來。要想取下罐子,必須在皮膚邊緣掐一下,讓空氣進去,然後才能消弭負壓形成的吸力。

蘭兒望著黑黝黝的深洞,心裡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很是不安地道:“‘死魂淵’,這名字好嚇人!記得你先前曾經說過,若是不小心被狂風吹進去,就會在‘死魂淵’內結成神丹,然後透過小孔流到外面。如此說來,這哪是出鼎之路啊?純粹是一條死路嘛!”

葉昊天點了點頭:“不錯,對於普通的神仙來說,這的確是一條死路!對於極少數人來說,它又是一條生路!監天御印說得不錯,這就是女媧娘娘描述的出鼎之法,只有將功力修到極致,煉成長存不滅之體,才能從容穿越死魂淵,恢復自由自在之身。”

蘭兒想起自己的功力還不夠,一顆心當即懸了起來。她努力壓抑內心的激盪,盡力在面上堆起笑容,語氣平靜地道:“恭喜公子終於找到了出鼎之法,你可以出去了。”

葉昊天一眼看出她心中的不安,連忙安慰道:“蘭兒別怕。或許可以像先前一樣,你進入乾坤錦囊之中,讓我帶你出去。”

話音剛落,卻聽乾坤錦囊的尖叫聲傳了過來:“主人饒了我吧!那裡去不得啊!‘死魂淵’,死的不只是神仙,還包括神器!開天九寶之中,只有神斧老大才可以勉強出入,因為它附有盤古天尊開天闢地的元神!至於我們幾個,進去就化了!說什麼開天九寶,用來唬人還行,卻萬萬進不得死魂淵!”

葉昊天吃了一驚:“這……真的假的?你可別嚇我!”

監天御印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錯,盤古大帝曾經在死魂淵外盤桓了很久。他曾經說過:‘假如將至尊寶鼎比喻成胎盤的樣子,死魂淵就相當於通向胎兒的臍帶。出入臍帶的物質必然被母體煉得極為精細。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盤古當時也吃不準,不知道裡面是否安全,於是多煉了幾億年,最後掄起神斧硬生生砍破寶鼎。”

葉昊天甚是奇怪:“連盤古大帝都不敢從這裡出去?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第一個從這裡出去的?難道說是女媧娘娘?”

監天御印道:“是魔祖!那家夥才不管那麼多,一待魔功大成,便一頭鑽了進去,結果竟然還真的成功了!女媧娘娘見了,也跟著鑽了出去。這個‘死魂淵’不是鬧著玩的,凡是從這裡出去的,每個人都赤手空拳,沒有帶過一件神器。”

葉昊天聽得面色發白,心中一片冰涼:“這可怎麼辦?神器放在鼎中不要緊,蘭兒卻不能久困於此!她若是一個人留在這裡,還不得急瘋了?真神呢?他修成神魔合一的功夫,也是不死之身,自然也能出去。可是雲華夫人怎麼辦?那些女弟子又怎麼辦?真神會置他們於不顧嗎?”

蘭兒強忍心中的難過,努力著笑了笑,說道:“蕩平魔劫很重要,令尊令堂也需要有人照管,公子還是先出去好了。至於我,就留在這裡慢慢潛修……再修幾萬年,說不定也能出去,出去就是天尊之體,那樣我也不虧……”嘴上雖然這麼說,面色卻暗淡下來。

葉昊天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故意“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好,那我就先出去了!到外面娶他個三妻四妾,醉臥花叢,尋歡作樂……練功這麼久,也該歇會兒了……”

蘭兒緊咬朱唇沒有說話,眉峰緊蹙,眼中已經含了淚花。

不知怎的,葉昊天竟然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很好看,於是接著又說了一句:“這可不能怪我,自古以來,儒家先賢都是這麼說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必須從一而終,我是當世大儒,這一條……還是遵守了吧……”

蘭兒本在傷心之中,偏偏又聽到這種渾話,一時間被氣糊塗了,只覺得心中又悲又苦,眼淚幾乎要滾落下來。

她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心頭亂得如一團爛麻,過了好大一會兒,忽然一咬銀牙走了過去,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葉昊天,櫻唇湊近他的耳邊,哭泣道:“公子……你真的要走?再陪我幾天吧……我……我……給我……留個兒子……隨後要娶三妻四妾,我也由你……”說完雙目緊閉,淚水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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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昊天溫香暖玉抱在懷中,低頭看見梨花帶雨的面龐,心中很是後悔,知道玩笑開得有些過了。

此時此刻,他只能輕輕撥開擋在面前的秀髮,溫柔地吻去串串淚珠,輕聲安慰道:“好蘭兒,我不會離你而去的,要走就一起走,否則我哪也不去。”

蘭兒哽咽道:“不要騙我!就一個月,我要你好好疼我,愛我,也算我沒有白活……”說著將頭埋在葉昊天胸前,嬌軀一個勁地顫抖,面色忽紅忽白,紅時如秋天的柿子,白時若潔淨的美玉。

葉昊天不得不緊緊地抱住對方,心裡覺得很是慚愧,自己只顧練功,沒有好好陪她,實在辜負了這麼好的姑娘。

蘭兒以為他已經同意了,顫抖的嬌軀漸漸變得灼熱起來,一隻手費力地解開頸邊的紐扣,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膚。

葉昊天捉住她的纖手想要阻止:“別,有人會看見的……”

蘭兒頭也不抬地抖手丟擲一個黃豆大小的宮殿,宮殿迎風伸展開來,不偏不斜地將兩人籠罩進去,就在狂風呼嘯的死魂淵邊,安上了一個春意盎然的小家。

這時候,她已經解開了第二顆紐扣,露出杏黃色的肚兜邊緣,以及遮掩不住的乳峰……

葉昊天不得不用力抓住她的手,輕聲說道:“蘭兒醒醒,我剛才開玩笑呢!你聽我說,我們能夠出去的,一定能找到出去的法子,你醒醒啊!”

蘭兒迷迷糊糊地道:“噓,別說話……公子……你只要好好疼我就夠了……”說著奮力掰開葉昊天的手,又去解第三粒釦子。

葉昊天迅即將她的手再度抓住,柔聲道:“好蘭兒,別鬧了。我可是儒聖啊,禮法不能不守,還是留到洞房花燭的時候吧……”

蘭兒的淚水不聽話地流下來,嗚咽的聲音令人心碎:“公子不愛我了嗎?你不喜歡我了嗎?究竟看中了誰家的姑娘?就不想要我了……”

葉昊天苦笑道:“這……我的儒聖啊……儒家的禮法啊……讓我往哪兒放?‘發乎情,止乎禮’……該止乎?不該止乎?你讓我再想想……”

蘭兒眼淚嘩嘩直流,神情變得又羞又怒:“好,你去做你的儒聖……我,我還是跳進死魂淵算了,不能壞了你的功夫……”

葉昊天見她哭得更加傷心了,立時手忙腳亂起來,照著自己臉上就是一巴掌,罵道:“做什麼當世大儒嗎?大儒就這樣? 還是道家說得稍微好點兒,‘ 合陰陽、延天命,通神明’,這……這也是個人修煉和超越生命的手段之一,合當依據感情昇華順其自然……”

說到這裡,他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輕輕握著蘭兒的纖手,幫她解開下一粒紐扣,手指有意無意地伸出,在羊脂白玉般的乳峰邊緣輕輕撫摸了一下。

蘭兒渾身劇顫,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直了,偷偷望了葉昊天一眼,掩住衣襟再不肯解下一顆釦子,面色通紅地問道:“公子剛才說什麼?你會在這裡陪我修煉嗎?”

葉昊天朝著她虛掩的衣襟瞄了一眼,這一瞄不大緊,他發現蘭兒身上一件衣服竟然有十五個紐扣,要想脫下顯然還早著呢!

蘭兒見他望著自己的衣襟不肯說話,心中羞澀,連忙扣回一粒紐扣,嬌嗔道:“不許看!你快說,能在谷中陪我多久?”

葉昊天“呵呵”笑道:“我……陪不了多久,明天就走呢……”

蘭兒咬了咬下唇,目光左閃右避,口中支吾道:“我……我……不能給爹孃笑話……還有真神……那賊樣……不知道怎麼笑我們呢……”話音未落,玉指連動,飛快地將紐扣全部扣了回去,眼望葉昊天道:“剛才在考驗你!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哼哼,你別想歪了……”

葉昊天看著她掩耳盜鈴的樣子,禁不住“哈哈”大笑,笑聲未歇,身上已經挨了數拳,不得不連聲討饒:“娘子饒命,是我錯了,我心底齷齪,不是好人吶……”

蘭兒一邊揮起粉拳亂打,一邊急道:“還說,你還說,不許再提!”

葉昊天看著她羞態可掬的樣子,心中一癢,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往懷中一帶,促狹地道:“反正做了壞人,就讓我做到底吧……”

蘭兒大驚失色,奮力逃了開去,口中嬌呼:“不要!公子莫要亂來!你儒聖的功夫還差得遠,真要厲害,怎麼不能像盤古大帝一樣,硬生生地將寶鼎砍開?神功未成,不許碰我!”說完一抖手將宮殿收了起來,她可不信葉昊天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舉措。

葉昊天被她說得心中一震,當即停下糾纏,苦著臉道:“你說對了!我這儒聖的功夫似乎還缺了點,尤其是第三層‘儒家的勇氣’,還要再細細琢磨一番。或許完全明白之後,我們就能破鼎而出了。”

隨後的二十天,葉昊天一直呆在“死魂淵”附近,一面揣摸如何將儒家功法進一步完善,一面尋思破鼎而出的方法。

然而這兩點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他苦思良久也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案。

倒是蘭兒一門心思地研究出鼎之策,經常提出些十分驚人的想法。

比如說其中有個法子,就是讓葉昊天在死魂淵的附近再挖一個深洞,只要讓空氣進來,抵消死魂淵熱風外吹產生的吸力,就能輕而易舉地開啟雙鼎了。

老實說,這個法子還是相對可行的。

假如將死魂淵比作嬰兒的肚臍,理應這裡的腹壁比較薄些。儘管隨著年齡的增長,腹部的脂肪越堆越厚,臍窩也只會越陷越深,而不會跟著隆起。換句話說,即使至尊寶鼎不斷地收縮,內壁變得越來越厚,也不會在死魂淵附近增厚很多。這樣一來,如果從這裡開始挖掘,相對來說應該容易些。

不過,這裡還有兩個問題。其一,沒有趁手的工具。若有開天神斧那樣的神兵利器,何愁不能挖個深洞?其二,如果挖出洞來,風向還是向外怎麼辦?那樣一來,寶鼎的收縮不是更快了嗎?

所以葉昊天只能對這個絕佳的思路搖搖頭,然後繼續尋找別的方法。

當他絞盡腦汁沒有法子,整個人近乎絕望的時候,卻見真神面色倉皇地飛過來,雲華夫人則遠遠地跟在後面。

真神快如疾風地掠到他的面前,劈頭就是一句話:“慘了兄弟,實在對不住,我把你的監天神尺煉化了!”

葉昊天聞言瞪大了眼睛:“什麼?你再說一遍?”

蘭兒也嚇了一跳,因為監天神尺非是凡品,通體充斥著儒家的浩然正氣,在萬滅王鼎之中都無法煉化,怎麼可能被真神煉化呢?

如果監天神尺被煉化了,那不是說儒家的浩然正氣頂不住魔門的壓力?‘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錚錚鐵骨難道就這麼消亡了嗎?

真神見兩人反應強烈,不好意思地道:“為了儘快提高功力,我將監天神尺和魔之晶放在一起修煉,可是卻發現兩者之間無法平衡,因為監天神尺太強了!於是我不得不將量天魔尺、陰陽法輪也放了進去,動用‘魔火九焰’進行修煉,試圖吸取魔道兩種屬性。沒成想當我功力大進的時候,卻發現幾種法器都毀了!量天魔尺變成泥土燒製的陶尺; 陰陽法輪失去了光澤,連九流法器也算不上了!至於魔之晶,早已飛灰煙滅;可是監天神尺,卻成了這個鬼樣子!”說出取出一把三尺長的錐形物來。

葉昊天接在手中看了看,發現那竟然是一把鐵錐,前端尖尖,很是鋒利,後部渾圓,可堪握持。

“這,這是什麼呀?”

情急之中,他用上了儒家“因愛而通”的功夫,試圖測試鐵錐的屬性,結果發現,原屬於監天神尺的浩然正氣不但未減一分,反而比先前增長了十餘倍,佛心也沒有減少,魔性卻增長了很多。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他腦海裡縈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神尺的形狀怎麼變成了這樣?莫非是因為吸收了大量魔性的緣故?可是早先在魔谷的時候它怎麼不變?偏偏在這時候變了呢?難道說它吃軟不吃硬,‘保暖思淫慾’,被魔之晶勾引變壞了不成?”

剛剛想到這裡,就聽手中的鐵錐發出中正平和的聲音:“主人莫要瞎想!我已經吸取了魔門的諸般優點,完成了自身的質變,不但保留了監天神尺的各種功效,還增加了魔門不破不立的天性!從現在起,我的名字改作‘破天錐’了!”

“破天錐?”葉昊天皺著眉頭抹不過彎來,“儒家要法天則地,合於陰陽,你破的哪門子天啊!”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通靈寶玉驚詫莫名的聲音:“哎呀,這傢伙好厲害!神力增長這麼快!直追開天神斧,已經接近神斧的九成了!”

隨後是鎮妖寶塔甕聲甕氣的叫苦聲:“沒天理啊!我拼死拼活那麼多年,神力才長了一點點。它卻像個強盜一般,不但生吞活剝了魔之晶,而且連量天魔尺和陰陽法輪也不肯放過!神力高過我五倍!這還讓人活不?”

就連監天御印也十分罕見地嘆了口氣:“如此一來,我在神器排行榜上要退居老三了!破天錐!好你個破天錐!你也太厲害了,連天都能破,那就破了眼前的至尊寶鼎吧!”

葉昊天心中一動,當即提起破天錐向地上插去,卻見錐子破石而入,如同插在豆腐上一樣!錐尖所到之處,堅硬的石壁竟然硬生生分出一個直徑三尺的圓洞!

看得蘭兒眼前一亮,隨即歡喜雀躍起來。

葉昊天終於找到了夢寐以求的神器,整個人人卻手提鐵錐發起呆來,口中禁不住喃喃自語:“破天錐!好一個破天錐!既有渾厚無比的浩然正氣,又有不拘成法的魔性支援,窮極思變,積極進取,法天而不拘泥於天,則地而無畫地為牢之感,這才是儒聖第三重的境界!一個‘破’字將儒家的勇氣表現得淋漓盡致!一個‘錐’字描繪了鋒利無比的進取心!如果將天視作君父,將地視作世俗的規範,那麼這個‘破’字是何等的難能可貴!有了為民操勞的濟世仁心,又有堅韌不拔的浩然正氣,‘破天’就成了可歌可泣的開拓,打碎枷鎖的創舉,人類進步的階梯!”

真神看他一個勁地發呆, 只能“嘿嘿”乾笑兩聲,說道:“對不住兄弟了!實在不好意思。為了練成神魔合一的功夫,我自己損失了幾件魔器不說,還害你丟了儒家的法杖!不是嗎?這麼古里古怪的東西,一頭尖,一頭圓,哪裡還有儒家的中庸之道?你看這樣好不好?為了補償你的損失,我可以答應你三件事!只要你吩咐的,不論是殺人放火,還是救人脫困,我都幫你辦到!”

葉昊天放聲大笑:“如此以來,你可就吃大虧了!用幾件超級魔器成就了儒家的權柄,你說虧不虧?”

真神聞言一愣,旋即笑道:“我已煉成神魔合一的功夫,損失幾件法器又算什麼?廣闊天地,任我來去,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又是什麼寶物能夠換來的?不自由,毋寧死!死都不怕,還會在意失去法器?何況,即使破天錐賺了,那也是它努力爭取到的,我還是欠你個人情。”

“不自由,毋寧死!”葉昊天禁不住肅然起敬,感到真神的境界實不在自己之下,神魔合一的功夫確有可取之處。

這時候,雲華夫人在旁問道:“好兄弟,看你笑呵呵的樣子,是不是我們可以出去了?”

葉昊天笑道:“試試看了,我也不敢保證。”說著將手一擺,道:“你們先閃開,讓我檢驗一下破天錐的威力,爭取把這雞蛋一樣的寶鼎打個窟窿!”

蘭兒聞言退至一旁,沒忘叮囑他道:“公子小心啊!這裡跟死魂淵靠得太近,說不定內裡是相通的!要是碰上七十二道煉獄,那就不好玩了。”

葉昊天渾身鼓盪著無比渾厚的浩然正氣,放聲笑道:“蘭兒莫怕,幫雲華夫人溫好美酒,且待我一鼓作氣穿壁而出,回頭跟奎兄共飲!”

真神仰天長嘯:“好好,速去速回!若是半日不見迴轉,我可要隨後跟進了!”

話音剛落,卻見葉昊天騰身飛至半空,手持破天錐,以雷霆萬鈞之勢疾衝而下,一頭扎進堅硬無比的石壁中,卻在身後留下一個直徑三尺深不見底黑黝黝的洞穴。

蘭兒雙眼盯著洞穴,心中七上八下地“撲通”亂跳。

儘管說葉昊天已經修至不死之身,可這不死之身到底能不能承受至尊寶鼎內壁的煉化之力,誰也不知道。因為就連開天九寶都自承不力,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類呢?

雲華夫人也瞪大了眼睛望著黑咕隆咚的洞口,擔心葉昊天會在裡面遇到什麼麻煩。

只有真神最是鎮定,朗聲笑道:“生何以歡?死何以懼?開天之舉,幾曾得見?成功便是第二個盤古,失敗同樣可歌可泣,如此便足夠了!來人,拿酒來!”

話音剛落,數名女弟子飄然現身,一時間鵝黃柳綠,鶯歌燕舞。為首一人在眾人頭上張開一隻碩大無比的帳篷,其餘數人幫著擺開桌椅,呈上美酒,更有一人邊舞邊唱:“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勸君今日酩酊醉,酒不到明朝墳上土!”

雲華夫人知道著急也沒有用,於是伸手去拉蘭兒,勸道:“好妹妹,來陪我喝兩杯,你放心,我兄弟不會有事的。”

蘭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無奈只好坐了下來,端起酒盅卻只是發呆。

時間過得好慢,三個時辰就像三年一樣長,葉昊天還沒有回來,彷彿就這樣永遠消失了一般。

蘭兒一言不發地盯著深洞,面色黯然,心亂如麻。不知怎的,她忽然感到懊悔,懊悔浪費了那麼多的好時光,沒能跟葉昊天多親近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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