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跑進來的？”

長孫湛剛一跳進晉陽的屋子就遭到了震驚的質問，但長孫湛卻沒直接回答，而是抓過晉陽的手“啵”地響亮地親了一口，然後把袖子裡包好的小蛋糕往晉陽手裡一塞：“給你送夜宵！想你了！”

晉陽嗔怒地瞪了長孫湛一眼，卻沒有抽回手：“那你就叫人送信給我啊，這樣跑到內宮裡來，也就是九哥不會找你算賬，不然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放心，以後咱們就不用這麼辛苦地見面了。”長孫湛環顧四周，發現這是晉陽的臥房，於是他直接走到床榻邊，把兩套婚服都從倉庫裡拿出來放到榻上，“看看，喜歡哪一款？”

這兩套被長孫湛花了大價錢兌換的婚服都是大紅色，上面的金絲銀線極細，在光照下微微閃著光。絲綢也是長孫湛不論在哪個年代都沒見過的最好的面料，柔軟得如同摸在一朵雲上，整個人都彷彿要陷進去。

“哇……這也太好看了吧？”晉陽瞪圓了眼睛，快步走過來輕撫衣料，“你又動用紫微星之力了？”

“小事而已。”長孫湛嘿嘿笑。

於是晉陽的手就從衣料上撫到長孫湛額頭：“你是不是喝酒了？你的外裳呢？”

“喝了一點而已，外裳酒味太重，被我扔到外面了。”長孫湛乖乖回答。

晉陽頗為無語：“若是被值夜的宦官看到了，到時候要怎麼解釋！我去叫人把它拿進來。”

但長孫湛卻抓住晉陽的手不讓她走：“我還有禮物要送你呢，這髮飾是我想讓你在婚禮上戴的，若是你不喜歡，我再去換一個。”

“你挑的，我自然是喜歡的！”晉陽轉回頭來看長孫湛放到榻上的髮飾，雖然長孫湛是直男審美，但抵不過他買了個倉庫裡最貴的髮飾，一分錢一分貨，晉陽殷紅的小嘴都合不上了，“這……”

“喜歡就好。”長孫湛看著晉陽的表情又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這些東西都送你，我回去了。”

“別走！你不會還要翻牆回去吧？”晉陽直接扯過長孫湛，把他安頓在床榻的另一角，“你今日就睡在這裡吧。”

“啊？這樣……真的好麼？”長孫湛一驚。

“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你還打算對我做什麼？”晉陽嘟起嘴。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長孫湛撓頭。

“我去叫小廚房給你熬些醒酒湯來，再找人去稟告皇后嫂子，明天叫她帶你出宮去。”晉陽把一切都安排妥當，還找了個靠譜的宦官進來幫長孫湛更衣。

長孫湛自然不會和晉陽同宿在一張榻上，但晉陽能讓他留下已經超出了唐朝大部分人能夠接受的範圍，這讓長孫湛有些感動。

一夜過得很是安穩，第二天一早，長孫湛是被李治親自叫醒的，他來的時辰很早：“快點起床，馬上就到上朝的時辰了，你今日還要彙報新組建工部的進展。”

“噢噢！”長孫湛猛地起身，“昨晚喝得有點多……不是，你特地來找我？”

李治看著長孫湛的眼神帶著審視，長孫湛分析了許久才意識到，這眼神彷彿在看一個真正拱了自家白菜的豬，生米煮成熟飯那種。

他想苦笑說我們什麼都沒做，但估計在這種場合下提這種事會被遠處的晉陽和武媚娘雙重鄙視，於是長孫湛只得假裝沒看懂：“那咱們走？”

“你先走，皇后帶你去甘露殿，朕在晉陽這裡用早膳。”李治看樣子大概是打算和晉陽談談。

長孫湛立刻答應，轉身就走。

不知道李治和晉陽談了什麼，但在朝會上，李治的表情還是很不錯的，長孫湛還以為兩人談得不錯，剛想藉著宿醉的勇氣直接在朝堂上提一下成親的事，就被長孫無忌的操作給打斷了。

但長孫無忌卻是來提致仕歸鄉的。

他歷數了自己不能在朝堂上繼續下去的原因，李治挽留，他繼續，三次之後李治終於同意，還特別允許長孫無忌保留趙國公的爵位。

長孫湛極度震驚，甚至想要回過頭去問問他爹怎麼突然就想開了，那些說自己老了，病重，心力交瘁，讓位給年輕人什麼的都是託詞，誰知道長孫無忌到底是怎麼想的！

之後李治又提了幾個年輕官員的官位，說是要給科舉上來的新官員空出位置來，這讓長孫湛有了些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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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之前高陽公主和巴陵公主搞事情的狀況來看，長孫湛覺得，李治是想要在朝中開始洗牌了。

或許，嗅到風聲的長孫無忌終於開了竅，打算自己功成身退，保命要緊。

散朝之後李治果然認同了長孫湛的說法：“沒錯，剛好藉著你在工部改革的機會，把那些躺在功勞簿上，仗著資歷欺壓朕的老臣統統壓下去，本來打算昨晚和你說這件事，誰知道你喝多了之後居然跑到晉陽那裡去？”

長孫湛繼續嘿嘿笑：“你倆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說，不過你過些日子再提親，朕會親自賜婚的，今日就提，萬一你的事情哪天暴露出去，人家還以為是……”

“我懂了！”長孫湛立刻點頭，為了晉陽的名聲著想，這個他熟練。

“還有，你可以回長孫家去看看，你父親打算讓誰繼承趙國公的爵位，若是讓長孫衝，那朕還打算把這爵位收回來。”李治又道。

長孫湛一愣：“這麼狠？但是我也沒必要繼承趙國公爵位啊，我都已經是‘大’王爺了。”

但李治微笑著直接用一句話打敗了長孫湛：“趙國公的封地你不想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