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紙扎人直奔矮矮的房門口，用力捶打著。

"誰？"矮矮驚慌失措的厲聲質問。

"你爺爺！"紙扎人甕聲甕氣回答說。

"爺爺？我沒有爺爺，我爺爺都死了。"矮矮沒好氣的回答說。

紙扎人又是一通打門。

"你這個混蛋，到底是誰，勞資死都不怕，還怕你個冤死鬼嗎？"矮矮提高聲音，想把這討厭的聲音轟走。

紙扎人也生氣了，甕聲甕氣繼續回答："不是你爺爺就是你老爸，快點開門，不然勞資砸門啦。"

"別哄我，我老爸現在在外頭和女人快活，根本不可能回家。

你到底是誰，大晚上為什麼要嚇我？"矮矮底氣已經明顯不足。

"你是不是獨眼龍呀？你是被鬼害死的，我還知道你是誰害死的。

就是採文，採文的鬼魂找你報仇，誰讓你老是去找楊氏風流，快活？"

"我不是獨眼龍！"紙扎人回答說。

"那你是蒜頭鼻子，你也是採文的鬼魂殺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有本事約獨眼龍去找採文報仇嘛。

如果你們沒有把握戰勝採文，你可以找楊氏去，楊氏現在和花圈店老板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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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還認了花圈店老板的娘做乾孃，什麼乾孃溼娘，不就是想當城裡人嗎？

你們如果不敢去城裡找楊氏，就去嚇唬採燕和狗蛋去。

狗蛋雖然是弱智，卻是楊氏的心頭肉，你們就去找他，嚇唬他去。"

這個二流子，居然幫別人出餿主意，好擺脫被鬼糾纏的處境。

子所不欲，勿施他人。他倒好，只顧自己逃命。

"你不出來，我只好勉為其難進來了。"紙扎人冷哼道。

他話音一落，人如薄紙，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說，你做了多少壞事，從實招來，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閻王爺說了，你如果只是搶別人寶貝，推別人摩托車，趕別人雞，扯小孩子頭髮這些都是雞毛蒜皮的事，

以後改了就行。你老實交代，為什麼判官說你罪不止這些，你到底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有沒有踢過寡婦楊氏的門，有沒有挖過村頭絕戶李老頭的墳墓，

有沒有吃過月子裡女人的奶？如果沒有做過這些事，判官為什麼不肯放你。"

矮矮從被窩裡看著一個高大的影子，從門縫裡鑽進來，走到他床前站著，問了一大堆話。

他見過採文的魂魄，堆世界上有鬼一事，已經深信不疑。

"啊...鬼啊，鬼夜叉啊..."他躲在棉被裡面，身子縮成一團。

紙紮人用鋼叉隔著棉被拍打了幾下，又甕聲甕氣的說："只要你從實交代，我會替你隱瞞一下。

只要你逢年過節，燒點紙錢元寶衣服什麼的給我就行了。"

聽說有機可趁，矮矮一下子來了精神。

原來陰間也有那些歪門閒道，可以買通鬼吏。

"沒問題，我答應你就是了，逢年過節，我燒些紙錢元寶給你。"矮矮鎮重許諾。

"許人莫許鬼，許了就必須做，這個你要記牢了！"紙扎人提醒道。

矮矮答應著，然後又一五一十，開始交代自己做的壞事。

"我踢過楊寡婦的門，可是楊寡婦嫌棄我相貌醜陋，說我是三寸矮布丁，我很是生氣。

她這種女人，見錢眼開，莫說我比武大郎高半個頭，

如果有錢，比她矮半個頭她也會分開兩條大母狗腿，讓我在她那個地方撕殺。

她就是嫌棄我沒有錢，所以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了我。

本村的獨眼龍和蒜頭鼻子，哪一個給她多少錢，不都是白玩白睡嗎？

我一共踢了她一百次門，最後被獨眼龍和蒜頭鼻子爆揍了一頓，

威脅我再敢踢寡婦門，就砍了我的腳，讓我變成矮矮矮矮矮，一直矮到地上為止。"

"這一樁可以減輕一點，畢竟這個楊寡婦也犯了貪念，你捉雞不成反失一把米。"

矮矮大喜，奉承道："鬼吏果然公正廉潔，和人世間的貪官汙吏是兩類人。"

"少拍勞資的馬屁，快說還做了哪些壞事？"紙扎人冷哼道。

"挖絕戶墳呢，是別人慫恿我幹的，打牌的時侯，我輸得那個慘啊！

後來他們一起鬨，讓我把死去的李老頭挖出來玩玩，就不要我還債了。

為了還債，我就硬著頭皮去挖墳墓了，還拍了照片傳給他們。"

說這些話的時侯，矮矮心裡充滿了內疚。

"我心裡一直對李老頭懷有愧疚感，從那個時侯我，就就偷偷贖罪。

逢年過節，我也要給李老頭燒些紙錢類。

李老頭生前對我也不錯，他家門前的大棗子，我可沒少吃過。

還有屋子後面的琵琶，梨子，柑橘，我都吃過，而且每年都去摘來吃。

現在李老頭死了，沒有人照顧那些果樹了，那些果樹一棵一棵，也都失去了往日的風光。"

紙扎人說："這個也可以減輕懲罰，而且你也將功補過了。"

"謝謝你，謝謝你。"矮矮又是一疊聲的感激。

"還有呢，譬如有沒有欺負殘疾人？"紙扎人問。

"欺負過！"矮矮老老實實回答說，"苦菜花是個瞎子，嫁的男人也是一個瞎子，那天我走過去，看見他們夫妻兩個在吵架。

我只說了一句，男瞎子罵不過女瞎子，你幾棒子把苦菜花嘴巴打腫，看她以後還罵你嗎？

眼睛瞎了，嘴巴子就厲害。後來苦菜花就把矛頭指向我，罵我槍打死的，雷打火燒死的，

還罵我連寡婦都不願意搭理，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甚至還罵我貪財，想謀殺我伯娘，想她的血手鐲，反正我祖宗十八代都被她翻出來罵了。

這個惡婆娘，辛虧是一個瞎子，不然把天都要翻過身。

我當時氣得鼻子冒煙，走過去，狠狠的踢了她幾腳，又甩了她幾個耳光。

最後還不解氣，又將她菜園裡的菜，踩得稀巴爛。"

紙扎人這回判斷不來了，這個矮矮，就是多嘴多舌才引火上身，別人夫妻吵架，顯然和他沒有毛關係。

他想了想："這個你可以適當補償瞎子，不管瞎子怎麼罵你，禍總是你惹的。

你打了人已經不對，卻還毀瞎子的菜園子。

瞎子種的那點菜，夠難了，欺負殘疾人就是缺德事，你得補償她們。"

"是，我以後一定照顧他們，力所能及的照顧那對瞎子夫妻。

可是瞎子算命，錢多著呢，到時候不會有讓又編排我，想騙瞎子錢吧？"矮矮嘀咕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