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小蛇們，還都在禮堂看著熱鬧。

所以地下室的走廊裡空蕩蕩的，十分安靜，只迴盪著凱爾與赫敏兩人噠噠的腳步聲。

昏暗、寂靜的氛圍，與剛剛熱鬧的禮堂，就像是兩個世界。

巨大的反差，一下子平復了兩人的心情。

“哎……”

聽著耳邊傳來的嘆氣聲，凱爾知道小女巫在想什麼。

無非是在糾結格蘭芬多的分裂，以及小女巫現在尷尬的處境。

“想出了什麼嘛？”嘴角輕輕笑著，凱爾打算聽聽小女巫的想法。

撇撇嘴，赫敏有些垂頭喪氣的跟在凱爾身邊，不知道如何是好。

赫敏知道，只要她不放棄跟著凱爾學習，只要凱爾還是這麼鬧騰，學院的對立就不會消失。

甚至哪怕她放棄了魔法陣的學習，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迴歸原本在格蘭芬多的生活，這種裂痕也已經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消弭的。

都不用轉過頭，凱爾就能猜得到小姑娘臉上的複雜，所以心情放鬆的調侃了起來：“怎麼樣，要不要放棄跟著我學習？”

小女巫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吐槽起來：

“學長，我算是看出來了，從你給我那幾本書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拉上了船。”

“你們斯萊特林一個個的，果然都是老謀深算，一邊拉我上船給你打白工，還一邊分裂了格蘭芬多。”

說完，有些憤憤的衝著凱爾露了露小白牙。

“你說錯了，”凱爾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小女巫的腦袋扭到了另一邊，然後嬉笑著開了口：

“第一，你哪裡有給我打白工了，辛苦活都是狼人們在做。”

“第二，”說到這，凱爾的臉上帶上了幾分嚴肅：“不是我分裂了格蘭芬多，是格蘭芬多本身就有問題，不但是格蘭芬多，斯萊特林同樣有問題！”

“哦？凱爾·沙菲克先生，那你是否可以說說，斯萊特林有著什麼問題，讓你如此批判？”

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當然不會是赫敏了。

低沉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兩人身後傳了過來。

凱爾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自家教授明明是斯萊特林的蛇王，怎麼行動起來，卻像是個屬貓的？

總能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別人身後。

一旁的小女巫同樣被嚇得不輕，甚至‘啊’的一聲打了一個激靈。

等反應過來是斯內普教授，連忙手忙腳亂的行了一禮，有些尷尬的問了聲好。

教授輕哼了一聲算是回覆，眼神始終若有若無的，盯在凱爾身上。

見狀，凱爾只能無奈的繼續剛剛的話題：“不論是斯萊特林，還是格蘭芬多，都陷入了個人崇拜的怪圈。”

“這兩個學院的大部分人，都在瘋狂的崇拜著鄧布利多，崇拜著伏地魔，整個學院都被這種瘋狂籠罩著。”

“想一想，當你的學長，你的室友，甚至你的學弟學妹，都在瘋狂的崇拜著一個人。”

“不斷地在你耳邊說著他的光輝事蹟，他的偉大，說著他的正確。”

“赫敏，你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什麼嘛？”

教授不屑的發出了一聲嗤笑，而赫敏，臉色有些蒼白的給出了回覆，只不過回答的很委婉：“也許……會被這些同學影響吧……”

小女巫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她已經聽明白了凱爾的意思。

可能大部分的小巫師，甚至都沒有聽過個人崇拜這個詞。

但是從小就和父母一起收聽新聞的赫敏，對這個詞非常熟悉。

與這個詞聯絡在一起的人，甚至可以被稱為現代社會的皇帝。

赫敏努力的想找出一些證據，想反駁凱爾的話，卻只能張了張嘴嘴，什麼也說不出。

與赫敏的茫然不同，教授對凱爾的話有些不屑一顧，但是只是冷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不同於被鄧布利多徹底洗了腦，甚至已經習慣了用鄧布利多語錄代替思考的格蘭芬多，斯萊特林的情況更為複雜。

在伏地魔那個傢伙崛起的初期，尚未分割靈魂的黑魔王，確實是一個魅力爆棚的人。

靠著高深的實力，優雅的舉止，折服了所有人的手腕，這個傢伙收穫了大票的支持者，幾乎是征服了當時的斯萊特林，所有的年輕一代成員。

但是隨著他分裂的靈魂碎片越來越多，越來越瘋狂，斯萊特林們如今天的格蘭芬多一樣，同樣產生了兩極分化。

因為他的強大，邪惡，以及清楚麻瓜的理念，對他越發瘋狂的食死徒，以及敢怒不敢言，卻已經無力反抗，只能虛與委蛇的中立派。

一路沉默著走到了辦公室，與上次一樣，教授坐在了辦公桌後，凱爾與赫敏兩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沒有拐彎抹角的試探，教授直接開了口：“你要做的事，格蘭傑也知道？”

語氣有些不滿，顯然不認可讓赫敏，參與到這種事裡。

好在，凱爾給出的答案讓他寬了心：“赫敏知道一些我的事，但是都有誓言與赤膽忠心咒保護著。另外，這次的事情她不會參與。”

教授的表情放鬆了些，但是眼神裡，卻帶上了一絲輕視：

“你比我想的更多疑，凱爾，牢不可破的誓言，以及赤膽忠心咒，這可不是一個領導者應該依靠到手段。“

“這只是為了減少彼此之間的猜忌罷了，”無視了教授口中的諷刺，凱爾淡定的回答著他：

“而且這也只是一時的手段而已，等到……一些事情，足以公之於眾的時候，也就不需要這些了。”

“但願如此，”教授對凱爾的說法有些不屑一顧，但是並沒有繼續說什麼，站起了身，幹淨利落的吩咐起來：“既然如此，那就訂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吧。”

這已經是小女巫第三次主持誓言的儀式，顯得輕車熟路。

誓言的內容，也完全依照了早上的約定。

很快，一道紅光在兩人身上閃過後，誓言成立。

有時候信任的建立，就是如此簡單。

互相分享一個秘密，共同去做一件不適合聲張的事，或者一個有著魔力約束的誓言。

可能在教授眼裡，這只是一個極其隱秘的合作。

但在凱爾看來，這是將教授拉上船的第一步。

有了誓言的約束，足以令凱爾放心的向教授展露一些真相。

示意赫敏可以離開後，凱爾與教授相對而坐。

教授平靜的等待著凱爾的解釋，而凱爾，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打算，或者說，是部分打算：

“如您所想，教授，我打算復活伏地魔，不過在復活他的時候，我要耍一些小手段。”

“小手段？”教授謹慎的看了看凱爾：“不論你想耍什麼手段，復活黑魔王，都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決定。”

“還是說所謂的小手段，只是你的託詞，凱爾，你是什麼時候，效忠了黑魔王？”

教授的聲音非常的冰冷，嚴肅的嚇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再次變成了空洞了起來。

在凱爾看不見的桌子後面，右手緊緊的握住了左手的手臂，青筋暴起。

凱爾的話，讓他不得不小心對待，他要分清這是凱爾自己的意思，還是一次來自黑魔王的試探。

不同於教授的緊張，凱爾的聲音很是放鬆：“危險？教授，這個時代，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大的危險。”

“放任伏地魔不管，他就不會復活了？魔法界，可從來不缺少伏地魔的忠實支持者。”

“您不會真的相信，阿茲卡班已經把那些瘋狂的傢伙，一網打盡了吧。”

說到最後，凱爾的語氣已經變得斬釘截鐵：

“只要還有一個忠誠的食死徒流落在外，只要伏地魔與他忠誠的僕人相遇，復活，就在所難免。”

這討論調說的沒錯，但是卻仍然沒有解釋，為什麼凱爾要復活伏地魔。

所以教授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冷眼以對。

凱爾對教授的反應絲毫不以為意，仍然繼續著他的演說：

“……所以，教授，與其等待伏地魔不受控制的復活，我們為何不搶先下手，復活他，然後控制他？”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教授毫不猶豫的否定了凱爾的說法：“是不是最近的順風順水，讓你太膨脹了？凱爾·沙菲克，是什麼給了你自信，讓你有信心控制住黑魔王？”

教授的駁斥當然在凱爾的預料之中，所以絲毫沒有慌張，淡定的開了口，甚至帶上了對教授的試探：

“沒有嘗試過的事，您又怎麼能直接否定了他的可能呢？要知道，如果計劃成功了的話，我們需要對付的，就僅僅是伏地魔的殘魂。”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斯內普：“說到這，我倒是有了一個疑問。”

“您如此急切的否定了我的提議，是因為您認為不可能成功，還是您不想讓他成功？”

被質疑的教授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神態平靜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是因為你的想法，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回答令凱爾有些無奈，油滑，滴水不露，從教授的話裡，凱爾絲毫不能判斷出，教授對伏地魔的看法。

不等凱爾多想，教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除了我，你口中的另一個魔藥大師是誰？”

“嗯……我當然不會騙您，當然還有一位魔藥大師，甚至不止一位……”帶著一絲尷尬，凱爾飛快的掃視了教授一眼：“只不過他們的狀態……有些特殊。”

看著吞吞吐吐的凱爾，教授有了一絲不太好的猜測：“你所謂的一群大師，不會是畫像吧。”

衝著教授咧了咧嘴，凱爾沒有說話。

這讓教授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畫像們的經驗，水平，當然都是大師級的。

但沒有人會捧著一本枯燥的專業書，為畫像們朗讀最新的魔法研究成果。

所以畫像們的理論水平，大部分都停在了他們死的那一刻。

即使在之後的歲月裡有了一些提高，卻也是零零碎碎的，不成體系。

這正是凱爾不得不想辦法，將教授拉下水的原因。

畫像們雖然都是一時的傑出人物，但畢竟已經落伍了。

凱爾需要為他們找一個領頭人，統合他們的知識與經驗，然後解決難題。

“還真是……大師！”教授無奈的諷刺了一句，然後問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那麼你說的大師們在哪呢？另外，凱爾，你不會是想在我的辦公室裡，進行這麼危險的研究吧。”

見到教授沒有糾纏著大師的問題不放，凱爾松了一口氣。

而且既然開始詢問起這些具體的問題了，顯然教授，已經預設了參與這個專案。

帶著一絲欣喜，凱爾回答了教授的問題：“當然不是在辦公室。”

“就在我和赫敏晚上自習的地方，”說這，帶著一絲壞笑說道：“一個您絕對會喜歡的地方。”

“哼！”對於凱爾的關子，教授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是出於心中的惡趣味，凱爾堅持著，沒有將具體的地址告訴教授，只是不停的衝著教授咧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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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凱爾這幅疲懶的模樣，教授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頭。

今天談話的節奏，完全不在他的手裡。

到現在，也只是知道了凱爾的目的。

至於這麼做的真實原因，是否有人在背後指使他，是誰在支援他，一概不知。

這個狡猾的小子，即使有了誓言的約束，仍然是滴水不漏。

整件事情，依舊籠罩在迷霧之中，這讓他始終無法判斷，這是不是黑魔王的手段。

畢竟，控制一個學生來給他傳達命令，看起來太像是黑魔王會做的事了。

至於所謂的控制，完全可以是一個試探他的藉口。

而且，因為誓言的控制，他甚至不能向鄧布利多發出示警。

這讓斯內普更為焦躁。

可惜，不等他繼續盤問什麼，壁爐燃起了一團巨大的火焰。

火焰是綠色的，升騰著變成了鄧布利多的模樣：

“西弗勒斯，能夠請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我有一些……”

說到一半，鄧布利多看到了辦公室裡的凱爾。

神色和藹的和他打了聲招呼後，繼續說起了未完的話：“我有一些魔藥的問題，需要你的建議。”

說完，不等教授給出答覆，火光在一陣搖晃之後，驟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