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耗子哥不走，你也就不會走了？”

付小君看著凌霜在朝陽下的側臉，心裡就算是再怎麼捨不得，也明白她這是在安排最後的事情了，可是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了出來。

凌霜凝視著遠方，不想讓已經爬上眼眶的淚珠掉落下來，輕嘆了一口氣，反問了句：“我還是我嗎？”

凌霜的話，如同一聲霹靂炸響在付小君的耳邊，讓他真正認清了現實的殘酷。

過了好一會兒，付小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了，我還是我，可是姐姐已經不在是原先的姐姐了。”

隨著太陽的升起，道路兩邊的人群也漸漸地多了起來，站在一起的凌霜和付小君身上那濃烈的悲傷，讓路過的人們察覺到一些壓抑，不自覺的走近他們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快速與之擦肩而過。

也不知道到過了多久，密密麻麻趕著上班的上班族，已經漸漸的消失在了道路兩邊。

“你走吧，別再回來了，屬於你的時間太久，如果能忘了我們，就忘了吧。”付小君想了好一會，才把這對凌霜和他自己，以及對他的家人而言，都是殘忍的這話說出口。

“小君~”凌霜有些難過的回過頭，看向已經成為一個大人的付小君。

“姐，什麼都別說了。”付小君強壓下心中的苦澀，打斷了凌霜未盡的話，“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自己的自私，更知道忘了你，忘了我們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可是···”

付小君使勁呼吸了一會，才將淚水控制在自己的體內，把頭扭到一邊哽咽著說道：“可是姐姐，你的未來還很長，長到我們難以想象的地步，我們最終只是各自生命中的過客，忘記了對你漫長的生命，也許才是一種解脫。”

“小君~”

凌霜沒有想到付小君會真的說出口，不同與陳浩嘴上說著要記住他，卻能夠轉身瀟灑離開的堅強，這個等同於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心底的那股子拗勁，也是自己所擔心又不捨的最終原因。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就能夠做到的。”凌霜的一聲感嘆，讓付小君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

看著哭的跟個孩子似的付小君，凌霜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畢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倚靠在床頭，回想起這回來短短的幾日所發生的一切，一切就跟像做夢一樣，是那麼的不真實，又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凌霜不知道這是不是上蒼對她的考驗，更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幻陣之後，眼前的這一切，是真？還是假？她不由得陷入了迷茫···

凌風拿著兌好的蜂蜜水，推門走進來就看到師妹在那發呆的模樣，想想這些天以來的經歷，好容易回家了，卻物是人非的還要離開，不說師妹受不了，就連自己是一個旁觀者，都為她感到心疼。

“師妹，別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是渡劫成仙，也沒有非要逼著仙人不能下界的道理，就算是我們一時半會兒因為功力淺薄，沒有辦法破開仙界與凡塵之間的結界，那不是還有可以聯絡的辦法嘛。”

凌風把手上的蜂蜜水遞到凌霜的面前，原本想說幾句好話安慰一下她，哪知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到凌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哭了呀？”聽到女兒痛徹心扉的哭聲，洛春娘趕緊從外面推門進，心疼地將女兒摟進了懷裡。

哭著有些不能自已的凌霜，像是溺水的孩子一般，緊緊抱著母親的腰，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難過，聞著痛心~

好容易尋回女兒，疼都來不及的洛春娘，看著女兒哭成這個樣子，又問不出個所以然，連忙把目光放在女婿的身上，看著他也一頭霧水的模樣，只能求救似的望向了自己的相公，跟著走進來的玉衡。

被凌霜的哭聲，震撼心靈的不僅是他們一家人，更有一個從始至終坐在客廳裡，從來之後就一聲都沒有出的付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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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寶貝為什麼哭的這麼兇？”習慣了現代網路暢遊的玉漱，現在張口閉口的就是寶貝長寶貝短，而能夠被他稱之為寶貝的，也僅有這個放在心頭的小侄女了。

而被他稱之為寶貝的凌霜，也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大哭一場之後的她，看著隨後出現在門口處，露出一絲包容笑容的付小君，心裡的那股哀傷，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看著慢慢平靜下來的凌霜，與門口那個孩子不用言語也能明了的對視，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她剛才那痛徹心扉的舉動，是傷離別的最終表現呢。

“真是個傻孩子，以後的日子還長的很呢，也值得你哭成這個樣子~”突然想明白女兒為什麼會哭的玉衡，哭笑不得的看著不好意思哭紅了眼的她，抬手就在她的額頭拍了一巴掌，瞬間將她潔白的額頭，拍出了通紅一片，“你當你爹我是個擺設嗎？這點小問題值得你哭成這樣？真是丟盡了我們承天殿的臉面了。”

玉衡的話說的雖然難聽，但是那關心的目光卻一點不假。

凌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到這個時候她才從牛角尖裡面鑽出，也才重新重視起自己這別人求不來的，身份與地位的便利之處。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勇於認錯的凌霜，想通了之後抬起頭來，看看大家關注的目光，為剛才自己的舉動而汗顏。

可對比起凌霜的失落舉動，付小君但心裡卻不是那麼的平靜，他非常明白，現在就算是在說些什麼，自己也根本無濟於事，只能強撐起笑臉給凌霜一個安慰的笑容，讓她能夠走得平心靜氣，不想他們的牽掛。

付小君的這一善意舉動，卻不知道落入了玉衡他們這些老而成精的人眼裡，未來為他鋪就好了一條康莊大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