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軍見院裡的人都來差不多了，他也就不在大夥面前嚷嚷了。
雖然他很想搞臭韓春明，但也不願把自己給搭進去。
要是院裡的人知道是自己舉報的春明，那還不戳自己的脊樑骨啊。
韓春明這段時間，早出晚歸，這四合院裡的人都沒見過春明的身影。
所以，院裡的人一個個都有些好奇，還以為春明是因為在麵包廠偷麵包被逮到開除了，不好意思見大家夥兒。
剛才大夥兒聽到程建軍嚷嚷說，春明現在都收破爛了，雖然也是一份工作，但正不正經還兩說……
“春明啊！”
“哎，蘇奶奶～”
長輩叫春明，春明還是得答應的，這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雖然四合院裡各家各戶都有點小摩擦小算盤，但是本質還是純樸善良的。
只要是人民內部的矛盾，沒什麼解決不了的。要是外人來欺負自己院的人，肯定是一致對外的。
只是不知道四合院裡怎麼出了程建軍這樣的人，卑鄙下流無底線，總以為自己高春明一頭，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蘇萌……
“小五子，剛才聽建軍說，你現在在廢品收購公司上班？唉，這收破爛雖然不是什麼好營生，總比你成天不著四六的強。現在在廢品公司上班了，那就本本分分的上班，對了，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是啊，春明，郭大爺我這段時間成天的替你擔心的，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你上班了，也就放心了。”郭大爺在一旁露出欣慰的笑容。
見程建軍沒有說話了，春明也不想當著院子的人，把事情鬧僵了，所以韓春明也懶得管他。
他進了院子裡，走到蘇奶奶身邊，扶著蘇奶奶的胳膊，咧著嘴笑道。
“蘇奶奶，這不是今天我廢品收的多，三輪車都裝不下了，所以就早早的回公司上交了嗎。您以後要是有廢品，就找我，省的到廢品站去了，我保證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程建軍在一旁聽到韓春明這句話都要笑出來了。
他心裡暗暗笑道：春明你能和我比麼，你這一輩子就是沒出息，當著全院的人說自己是收破爛兒的，竟然臉不紅心不跳。不行，我還要說兩句。
“春明，看來你真是找對工作了，這收破爛兒正適合你，你看我家那裡還有一些舊報紙爛罐頭，回頭你來取啊，不要給錢啊，就當哥們支援你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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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春明，你郭大爺我這還有一些呢，都存了兩個月了，你也過來拿。”郭大爺也跟著說了一句。
“這怎麼能成，既然收廢品，那肯定要給錢的，大家都不容易，回頭我讓春明去你們家走一趟。”
說這話的是春明媽，她可不想讓兒子就這麼杵在那裡難看，讓大夥兒看笑話，說完就拉著春明往家裡走。
“都散了吧。”蘇奶奶發話了。
見春明跟他媽回屋裡了，大夥兒也沒什麼好戲看了，也就各自回家。
周安就不明白了，好歹我也是這個院子的，能不能有點存在感好不好？
……
還別說，傍晚春明還真去院子裡轉了一圈，把各家的廢品給收了，當然錢也給了，現在就剩下蘇家沒去了。
“奶奶，你幹嘛呢！您沒事搗鼓那些破爛兒幹什麼？都髒死了。”
扎著馬尾辮的蘇萌，正在房間裡寫材料呢，就聽到窗戶外邊譁哩嘩啦，根本就寫不下去了。
“哦，萌萌啊，是春明回來了，他現在在廢品收購公司上班，正好把咱家這一堆沒用的垃圾，都收拾送給他。”
蘇奶奶是知道自己孫女萌萌和韓春明之間事，現在兩人關係弄僵了，倒也挺好。
雖然春明人不錯吧，就是沒有上進心，怎麼能和自己家萌萌比。
兩個人之前，好的穿一條褲子，怎麼說都不聽勸，不知道咋回事，現在又鬧掰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就沒聽說一個院子裡住的，能成這事的。
蘇萌衝著蘇奶奶嘴角一揚，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透過窗戶，蘇奶奶也看到了蘇萌的這個表情。她很滿意，蘇奶奶知道這不是對自己的。
做完這個表情後，蘇萌就再也沒有寫材料的興趣了。
韓春明在收破爛，也對，他偷麵包被麵包廠開除了，以後哪個單位能用他，他不收破爛也找不到其他工作了。
韓春明初中都沒上幾天，他能幹嘛。
蘇萌又想了想，春明怎麼這麼不靠譜啊，好歹也找個體面的工作啊，這，這以後一個院的怎麼見人啊。
此時蘇萌心裡面又有點小難過……
“蘇奶奶在家呢，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破爛兒，我來給您收了，省的您老再去廢品收購站跑一趟。”
“春明，蘇奶奶這不是剛準備給你送過去嘛。”
“哎吆，蘇奶奶，您放那，還是我來吧，可別為了這破爛兒再閃著您的腰啊。”
春明和蘇奶奶在這說著話，而剛才還有點小難過的蘇萌卻又生起氣來。
拍著寫字檯就對窗外大聲說道“韓春明，你感覺收破爛特光榮是吧，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能不能換一個體面點的工作，現在你看看院子裡的人怎麼說你嗎？”
蘇萌感覺韓春明給她丟人了，主要是剛才程建軍回來，跟她說了韓春明現在混的那個慘啊，都收破爛了。
蘇萌哪裡相信程建軍的話，程建軍這人她還不知道嗎，從來都沒一句是真的。
“體不體面哥們不知道，哥們只是覺得現在特自在，就像魚入大海的感覺，沒有比這個更適合哥們的。”
看著蘇萌這麼說自己，韓春明內心還是有點波動的，但嘴上還是這麼倔強。
這個院的沒一個瞧的上自己的，也就周安和自己對路子，你們瞧著吧，等哥們一鳴驚人的時候有你們驚訝的。
“哎吆，奶奶，你看看春明，難怪人家程建軍說，只有收破爛兒才適合韓春明，他壓根就是上不得檯面的人。”
蘇奶奶一看，嚯，我還是躲遠點吧，兩個小祖宗又炸開鍋了，連忙向蘇萌擺擺手，意思是不關我的事，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
看似蘇奶奶就這麼走了，其實她在廚房門後，耳朵朝著外邊呢。
“蘇萌，你拿程建軍和哥們兒相比，他也配。”
“春明，你聽我的，現在就離開廢品收購公司。就算不能當幹部，做一個體面的工人，我覺得我們倆還有的處。”
蘇萌還是喜歡韓春明的，不過有時候她盡想著自己的感受，沒有替韓春明想一想。
“蘇萌，就算我當了工人，你覺得你媽媽和你奶奶會同意咱們倆在一起嗎？”
春明認為自己和蘇萌在不在一起，和自己的工作完全不搭邊。
自己沒進廢品收購公司之前，她們家就不看好自己，認為自己沒出息。
“春明跟你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吶，你怎麼就不替我想一想，哼，怎麼說你就不明白呢，白費口舌！”
韓春明一點都不懂自己的感受，氣的蘇萌把窗戶一關，自己又在屋裡生悶氣去了。
蘇萌關了窗，自然就有人被關在窗的外邊，韓春明匆匆把蘇奶奶的破爛兒收拾稱好，給了錢，跟蘇奶奶打聲招呼，就回前院了。
整件事情程建軍都偷偷在家裡觀察著，蘇萌關窗的一霎那正是他期望的，他認為自己有機會走到蘇萌的面前。
非自己莫屬。
忙碌的月亮又偷偷的從天邊爬起來，忙了一整天的人們，也隨著天邊的彎月，躲進了舒適的被窩。
京城夜色的燈火昏昏暗暗，家家戶戶的燈也漸漸的熄滅了。
韓家春明媽媽還在做著針線活，她一個人拉扯這麼多孩子不容易，現在就剩下小五子還沒有成家了。
春明也老大不小了，成天不著邊的她也著不起那個急。
看著韓春明，春明媽有些心疼。麵包廠的事她也不能說什麼，剛才在四合院門口春明和建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一個院的兩孩子之間鬧騰，她一個長輩的也不好說建軍什麼。
而且春明麵包廠的工作還是人家建軍給找的，這就更不能說了。
唉，要是工作沒丟，小五子今天也不會讓人看笑話了。
春明媽媽一臉的寵溺笑容就這麼望著春明，小五子從小到大，做啥事都被大哥二哥說道。
所以小五子幹什麼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跟家裡商量，確實委屈小五子了。
她相信自己的孩子，肯定不會去偷麵包的。
韓春明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都要十點了，他還是睡不著覺。
滿腦子都是腳踏車的零件，腳蹬子、鋼絲、鏈條，還有蘇萌……
京城的衚衕靜悄悄的，這裡沒有犬吠，月光透過稀疏的樹梢，將微亮的光芒撒在韓家客廳。
客廳的老式擺鐘嗒嗒的走著，“噹噹當……”十點了。
每一下鐘聲都震顫著韓春明的內心深處。
他急切需要一個證明，證明自己沒有錯，他要出人頭地，要發家致富。
就這樣春明懷著發財的夢想，漸漸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