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戒指。
這個要求讓莎拉陷入長久的沉默,猶豫不決。
尼祿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相信奈奈。”
眼見沉默的男人在遠離自己的地方站定,莎拉忽然想到自己向奈奈要戒指的一幕。
當時的她,毫不猶豫的就把戒指交給了自己。
嘆口氣,莎拉將戒指從指端取下,放在地上。
很快源源不斷的低語從隕石所在的方向傳來,幻覺佔據視野,沒過多久,莎拉驚噫一聲。
“隕石變得透明了!”
“嗯。”
尼祿透過石壁,看到了奈奈影影綽綽的身形。
她站在純黑色,足有三米高的漩渦前,黑色的髮絲與穿在身上的外套被無形的力量拂動,本人則皺眉沉思著什麼。
又稍過一會,石壁徹底化為泡影,尼祿與莎拉走上前,來到奈奈身邊,離近了看面前的漩渦顯得更加巨大,狂暴的能量在之中醞釀,莎拉毫不懷疑這種力量足以在一瞬間將她的身體撕的粉碎。
“這是……”
“是一道傳送門。”
聽到奈奈的解釋,莎拉有些吃驚:“可看起來倒像是個絞肉機……”
“我驗證過,傳送門的另一端指向阿格迪烏的居所。”
這便是她從傳聞中獲得的全部資訊。
拿不準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奈奈沉思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這時,尼祿在旁邊問道。
“能想到其他離開的辦法嗎?”
奈奈搖頭。
來到這裡的幾天中,所找到的一切線索都指向眼前的黑洞。
“那就走吧。”
男人說完當先一步跨入漩渦中,對奈奈的話沒有任何質疑,莎拉緊緊跟上,留下奈奈在原地失神半晌,才最後一個跨入到旋轉的漩渦當中。
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
等回過神時,奈奈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處房間當中,隔著窗外,入目之處皆是荒涼景緻。
沒有植被,沒有生機,從漂浮在高空的巨石上看怕是只有稀薄的重力。
猩紅顏色的石塊組成地面,道道溝壑橫置在眼前,一條人工鋪設的小路直直延伸向遠方,在赤紅色的荒原中這一抹黑色顯得分外扎眼。
瞥了外面幾眼,奈奈回頭打量著房間。
逼仄的房間中擺設簡單,方桌,椅子,油燈,木床;方桌上放滿了古籍,還有一張紙條擺在醒目的位置。
奈奈走上前,將紙條拿起來,發動傳聞法術。
“致偉大主人的所有眷屬,踏上朝聖之路前,請務必服用聖盃之液。”
所謂的聖盃就放在桌面上,是一盞飾以銀色飛鳥的圓杯,裡面盛放著金黃色的液體,奈奈將它拿起來晃了晃,杯中的液體表面頓時出現滯澀的波紋。
考慮到諾耶爾遺蹟建設在梁萬年前,奈奈不禁深深考慮起這裡面的東西喝光後,到底有多少食物中毒的可能性。
尼祿和莎拉就站在奈奈不遠處。
他們看著窗外從未見證的景色,眼裡滿是驚疑不定的光芒。
隨即又注意到奈奈拿起杯子,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然後女孩端著它走到莎拉身邊,抿著嘴,將杯子高高舉起。
“莎拉姐姐,來一口。”
莎拉的頭搖的撥浪鼓一樣。
“是好東西呦。”
看著奈奈更用力的將杯子湊向自己,莎拉勃然色變。
“我就算死!就算從窗戶口跳出去!也不會喝這種鬼東西!”
另一旁,旁觀的尼祿瞥見奈奈楚楚可憐的目光轉向自己,輕咳一聲,默默扭過頭。
“嘁!”
奈奈不甘心的發動了傳聞。
“聖盃之液……功能……抵禦真空……”
但好歹裡面沒有出現“腐爛的”“變質的”“被詛咒的”一類的可疑詞彙,奈奈也就放心的伸出食指尖,戳了戳濃稠液體表面,然後將之放進口中。
“好甜!”
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捧起杯子咕嚕嚕的喝了滿滿兩大口,奈奈這才注意到莎拉擔憂的目光。
“哇,好想♀念露比呀~”
“嘶——你這語氣?”
“呃……頭有點暈。”
注意到奈奈的不同尋常,莎拉忙將女孩手裡的杯子搶過來嘗了嘗,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她維持著怪異的表情將聖盃遞給尼祿,尼祿也喝了一口,皺起眉,將杯子拿在眼前。
“酒?”
……
雙眼迷離的女孩坐在木床上,對同伴講述著自己從傳聞中獲知與推測出的內容。
“……總之所謂聖盃,就是這樣一個可以自動生成聖盃之液的東西,我們現在應該是身處於外太空……外域之中,聖盃之液具有奇妙的力量,飲用後可以抵禦真空中的惡劣環境。”
“聖盃內的刻度對應著聖盃之液持續的時限,儀式用法是倒進別的被子裡喝光,在阿格迪烏崇拜教派中,用嘴唇觸碰聖盃是嚴謹事項,所以我們的行徑大概相當於褻瀆吧。”
“至於聖盃的來源——據說是古神的饋贈,不過考慮到教派崇拜的神明僅阿格迪烏一人,所以聖盃饋贈者的身份亦不言自明……嗝!”
奈奈直視著遠方,說話間聖盃之液的功能已經發揮出來。
她身體內的每一部分器官都被特殊的力量填充,暖洋洋的感覺從身體各處湧現上來。
又因為身處於房間之中,有適宜的溫度與空氣,故在房間時聖盃之液特殊的力量並沒有任何消耗。
“出去看看呀?”
看到奈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莎拉一臉無奈。
“你這個樣子,十成是要在半路走丟的吧?”
“才不會。”
奈奈嘴裡否認著,身體倒老實的很。左搖右擺,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偏偏劃出一個標準的之字。
等推開房門。
呼!
風從背後湧到外界,展現在面前的,是廣闊又虛無的世界。
一望無際的荒原上空,巨大的火球刺破地平線,而佔據了小半個天空的那顆巨大星體,以蔚藍色為主體,遍佈著綠色與土黃的斑斕痕跡,煞是好看之餘,也是人在這廣闊無垠的空間中,所能找到的,除了太陽之外唯一能讓人心生喜愛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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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故鄉。
是千百年法師們的口口相傳中,被稱之為“泰洛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