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草木蕭疏。
金陵城。
東山陵園。
一襲黑衣的陳孝之,身形巍峨,不動如山,他靜靜地站在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前方,心若寒冰。
而它,彷彿一座無人問津的荒墳,斑駁的墓石,長滿青苔,殘破荒涼,十分淒冷。
冰冷的墓碑上有一張黑白遺像,是一位面帶微笑的青年男子,硬挺的五官和陳孝之竟有七分相像,八分神似!
“大哥......孝之來晚了......”
鏗鏘之語,帶著悲愴之意。
陳孝之本就擁有一張刀削斧鑿的俊逸容顏。
但此時,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滿含激憤的語氣,卻令氣氛壓抑肅殺,令人心頭顫抖!
他踏過屍海血水,以無上王者之姿,從西方黑暗世界歸來!
但此時,卻跪在墳前,靜默無聲!
今日,他非血劍領袖,非封疆大吏,非護國神君!
他只有一個普通的身份——陳子平的親弟弟!
他踏入金陵,攜風帶雨,只為悼念大哥!
八年前,陳孝之孤身參軍,只為一腔熱血,毅然決然遠赴邊塞,鎮守大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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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陳氏集團處於鼎盛時期,是整座金陵城的輝煌象徵!
而大哥陳子平,也被譽為第一商業奇才,意氣風發,無人敢與其爭鋒!
一時間,無數聯姻豪門,開始趨之如騖湧現,想要攀上陳家這棵誘人的搖錢樹。
但大哥終究選擇了那個女人。
讓他愛的至死不渝,卻也讓他白白妄送了性命的女人!
“王熙虞,你聯合楚家、雲家,背地搞垮陳氏,逼死我大哥!”
“你當真以為,大哥一死,你們便能安心居於上位,高枕無憂?”
寒風吹拂,亦如陳孝之冷卻的心臟,不夾雜一絲感情色彩。
“疆主,大哥他死於非命,證據確鑿,只要您一聲令下,焱兵便親至盛宴會場,讓她們血債血償!”
身旁,那一襲戎裝鐵漢,面無表情說道。
他是徐焱兵,同為封疆大吏,陳孝之最忠心耿耿的副手。
人送外號:天芒!
此時,他手中撐著一把幽幽黑傘,為疆主擋住雨水的侵襲。
同時。
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護國神君,封疆大吏。
承載無數榮耀的疆主,回國以後,卻要面對大哥慘死一幕!
這群人,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
“他們趁我離開金陵這八年,欺我陳家無人,血債一筆一劃,也必須由我親自處理。”
陳孝之面如冰霜,拒絕了徐焱兵的提議。
“是,疆主!”
陳孝之的話,在徐焱兵耳中,便是軍令!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喝叱!
“喂,你們兩個,是這座破墳的家屬?”
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而來,看著面前二人,言語不耐至極。
徐焱兵眸光一寒,眉間湧起一股煞氣,便要擋住此人來路。
陳孝之輕輕伸手阻止了他,目光看向來者,問道:“有事嗎?”
“這座孤墳是一個老頭拿錢修建的,但現在合同已經到期,如果不續交尾款,我們就要把它拆了。”中年男子一本正經道,眼底卻深藏著一絲促狹。
“這是我大哥之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可拆。”
然而,換來的卻是陳孝之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哼,不可拆?你算什麼東西,你說不能拆就不能拆?”
“我告訴你,有人拿錢託我辦事,我不僅要把它拆個一乾二淨,還要將這個陳子平挫骨揚灰!哦,我忘了,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哈哈哈!”
中年男子揚聲大笑,眼底盡是輕蔑之色。
哼,鄉巴佬。
怪,就怪在金陵城內,竟敢有人得罪王家!
這座墳的毛頭小子真是有眼無珠,死了也是活該!
“疆主?”
徐焱兵冷漠如常,沒有輕舉妄動,依舊在詢問陳孝之的意思。
“不必動怒,你打電話叫他們來一趟。”
陳孝之只是靜靜地說了一句。
徐焱兵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簡單地說了四個字:疆主有令。
隨後,他便放下手機,不再理會中年男子,靜靜地站在陳孝之身後。
“喂,你們兩個是聾子還是啞巴,聽不見我說話嗎?給我讓開!”
那中年男子怒了,竟然上前一步,伸手硬拽陳孝之的衣領。
徐焱兵目光一寒,隨手一揮,便是掄圓手臂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啪!
中年男子頓然被扇飛十米之外,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你特麼!”
他疼得齜牙咧嘴,狠狠抹了把嘴角血跡,怒吼一聲!
“怎麼回事!”
這一吼,吸引了不少前來上墳祭拜的人。
同時也驚動了東山陵園的副園長。
副園長急匆匆趕來,發現手下被打得如此悽慘,怒不可遏道:“你們幹什麼?”
陳孝之徐徐起身,目光如利劍般直視著他。
副園長突然不敢吭聲了。
只覺得眼前這人,無論容貌和氣質,皆是非凡卓絕。
尤其是這冷冰冰的眼神,更是如一把尖刀穿透了他的心臟。
“你,你們再怎麼說,也,也不能打人啊!”
不少旁觀的目光,讓副園長終於鼓起了勇氣。
然而。
陳孝之卻沉默不語,目光繞過所有人,看向了來路。
遙遙可見,東山陵園下方的土道上,出現一輛輛浩蕩而來的漆黑色吉普。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便整齊地停在空曠的場地上。
三十名身穿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冷酷男子,走下車來。
每人手裡都提著一個黑色箱子,漸漸向他們逼近。
他們身上散發肅殺之氣,宛若淬火的鋼刀,令人心驚肉跳。
“我的天,他們是什麼人啊!”
“不知道,噓,別說了,小心惹禍上身!”
周遭看客議論紛紛,駐足在遠處眺望。
副園長也是眼神驚恐地看向來者。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惹了不該惹的大人物!
“疆主,副疆主!”
不多時,三十名黑衣人神色冷峻,恭敬地站在陳孝之身前。
“開啟吧。”陳孝之道。
“是!”
十名黑衣人上前,將十個漆黑的手提箱一一開啟,裡面的東西竟然是!
美金!
十個箱子裡,整整齊齊地堆滿了綠油油的美金現鈔。
數量驚人,令人不敢逼視!
“這,這......”副園長呆若木雞,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陳孝之轉頭看向他,低沉的嗓音,猶若判罰一般:“重建陳子平之墓,我要你動用東山陵園最好的資源,你,聽懂了嗎?”
“這......好好好,大人您放心,您放心!”
副園長唇角一直在哆嗦,連忙答應。
那中年男子也被嚇得魂不附體,渾身大汗淋漓。
恰好此時,他兜裡的手機響了。
中年男子慌忙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色突然變得驚恐起來。
王家!
“把手機拿過來。”
徐焱兵冷漠地伸手。
“是。”
中年男子顫抖著雙手遞了過去。
相比王家,他覺得面前這夥黑衣人,才更加狠厲可怕。
手機落在陳孝之手中,接通以後,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女人聲音:
“事情都辦妥了嗎?”
陳孝之冷笑道:“你的聲音沒怎麼變,看來,那些齷齪勾當還不足以令你來墳前懺悔......”
時隔八年,陳孝之的聲音大有改變。
女人根本沒聽出來:“你,你是誰?!”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陳孝之結束通話電話,緊了緊身上的黑風衣,轉身離開此地。
眾人不禁松了口氣。
這群傢伙身形碩大,肅殺之氣盎然,簡直比巍峨山嶽更具有視覺衝擊。
只是臨走時,徐焱兵停下腳步,冷漠道:“東山陵園,我們還會再來,大哥的墓若有半分差池,後果,你們自己清楚。還有,為王家辦過事的人,不允許碰大哥的墓,也不允許繼續出現在東山陵園!”
副園長乖乖點頭,目送陳孝之、徐焱兵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只剩下癱坐在地上中年男子,呆望一行遠去的巍峨身影,心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