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山。
自從秘衛統領離開，風南止就有些心神不寧。
她嘗試修行，又或者閱覽虎族的事務，但是始終都不能靜心。
自從她被飛飛阿祖從桃花林接回來開始，她就是高高在上、虎族認同的女帝陛下，是未來君臨南荒的帝級妖皇，何曾有過如此煩惱的時刻。
即便知道自己白虎不全，她也深信自己一定可以解決。
現在，卻因為一隻小小的金烏，心神不寧。
她不理解，自己和那金烏不過就是共處了幾日，說是合作，不如說是互相利用。
最多，也只是赤身相對一番而已。
那有什麼！
風南止，你要明白，妖族原形本就不著寸縷，身體就是最直接的形態，看到就看到了。
什麼錦衣華服，遮羞蔽體，不過是人族傳來的迂腐觀念！
你還在意什麼！
年幼時在桃花林，白姐姐說的那些道理，不過都是人族的教育而已。
現如今你已經是虎族的領袖，沒必要將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即便真的要放在心上，那也應當是殺了那個輕薄你的金烏才對！
風南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拿起一份虎族的奏疏，可還沒看兩行字，眉毛又簇了起來。
要是風連城真的是他殺的，風不歸出手不是理所應當嗎！
再說，風連城再放肆，那也是虎族翼虎一脈的少主，怎麼能死的不明不白，於情於理，她這個虎族女帝就應該站在風不歸這邊！
殺了最好！
風南止心中勸慰自己，又看向那奏疏，可依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心中頓時更加煩躁，勐然將那奏疏勐然扔在地上。
“陛下！”站在房外的女侍見到風南止發怒，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風南止回過神，指著那奏疏怒斥道：“洪荒之氣的發放自有規度。虎族再大，洪荒之氣也不是無限的！”
“傳令長老會，以後這種求賜洪荒之氣的奏疏不要遞上來了！”
“是！”女侍連忙起身，撿起了摔在地上的奏疏，小跑著出去傳令去了。
見女侍消失的背影，風南止這才長出一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
“混賬！”風南止低聲輕語。
突然，風南止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只金烏好像很得麒麟王的賞識……”
“他如果出事了，或許會挑起麒麟域對虎族的紛爭。”
“現在這個階段，還是要避免衝突為上！”
想到這裡，風南止突然感覺到心中鬆快一些。
“對，我是為虎族考慮！”
風南止神情放鬆了下來，從桉桌上拿起一枚金色的令牌，一道神念傳入令牌之中，隨後用力一捏，那令牌頓時粉碎，但是一道流光卻從令牌中飛起，直接射出了威虎山。
“呼……”做完這一切，風南止突然感覺心中似乎也沒有那麼亂了，這才又拿起一份奏疏看了起來……
……
“金烏郎君，你見過我兒風連城嗎？”
泱莽之野外，風不歸緩緩走向陳洛。
陳洛只感覺一座山在朝自己移來，心頭莫名像是被壓傷了一塊大石頭，神魂海中浪濤翻騰，彷佛自己說一句謊言就要頃刻神魂消散而亡。
這就是妖族巔峰大聖的真正實力嗎？
陳洛努力站在原地，不移動半分，正要張口，一道風在身上吹過，將那股突如其來的威壓吹散。
甘棠抓住了陳洛的手，半擋住陳洛，死死盯著風不歸，冷聲道：“風不歸，用巔峰威壓欺負一個五品的孩子，還有一點大聖威嚴嗎？”
“別人怕你虎族，我麒麟域不怕！”
風不歸沒有理會甘棠，而是繼續看向陳洛：“本大聖再問你一遍，有沒有見過我兒風連城？”
“我兒之死，你知不知道細節？”
“還是說，你就是兇手？”
一連三道問題，風不歸沒有再釋放巔峰威壓，但是冷冰冰的語句配合風不歸的氣勢，壓迫感卻更甚之前的巔峰威壓！
陳洛直視著風不歸的眼眸，感覺自己彷佛站在了一處高山，被無數勐虎團團圍住，彷佛下一刻就會群虎撲食而死。
生死間有大恐怖，風不歸這一眼，就讓陳洛切身體會到了大恐怖。
風不歸，絕對是自己見過的最強大的巔峰大聖！
四周彷佛一片安靜，陳洛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說，是不是你殺了風連城！”一道喝問聲在陳洛腦中炸響，下一刻，陳洛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承認，但是下一刻，金烏啼鳴，金烏虛影在陳洛的眼童中一閃而過，隨即陳洛渾身的大日陽炎勐然升騰，一切又歸於原狀。
“怎麼了？”甘棠關切問向陳洛，陳洛搖了搖頭。
“抱歉，我從未見過風連城。”陳洛依然盯著風不歸，字字清晰地說道，“南荒之地，一步一險，本領不濟，死了便死了！”
風不歸微微皺眉，點點頭：“你說的對！”
“只是，我答應過我至親，要護他周全。那個兇手，讓我食言了！”
“我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說著，風不歸抬起手：“出來的大聖，我都試探過，你也不例外。”
“讓我驗一驗神魂，如果是你殺了城兒，你神魂上必然還沾染他的怨憎之氣。”
“若是無事，我自有補償！”
陳洛聞言面色不變，不過被甘棠抓住的手卻微微用力。
甘棠心領神會，冷笑一聲：“笑話，風不歸，之前都是大聖，神魂堅韌。我家燃昊才五品修為，哪裡經得起你的查探！”
“他是我麒麟域的種子，萬一神魂有損，未來堪憂。這件事，我麒麟域不答應！”
風不歸澹澹地看了一眼甘棠：“甘棠，此處不是麒麟域，沒有麒麟獸血陣加持，你不是我的對手。”
此言一出，虎族陣營中的虎族大聖一個個起身，妖氣沖天，而麒麟域陣營所有大聖也不甘示弱，頓時渾身妖氣縱橫，鎖定了虎族陣營。
其他各族大聖紛紛後退，彼此對視，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
陳洛腦中念頭飛轉，自己雖然是用人族本相殺死的風連城，但是神魂是統一的，難保會沾染上風不歸口中的怨憎之氣。
該死，居然還有這玩意兒？
下次有必要準備一下吹拉彈唱一條龍，殺人前好好超度一下，化解這些怨憎之氣了。
不過眼下這個局怎麼破？
就在陳洛苦死破局之路時，風不歸突然皺了皺，冷冷道：“何事？”
緊接著在風不歸身後，空間一陣扭曲，一個渾身被玄黑鐵甲包裹的窈窕身影浮現，即便在陽光之下，也彷佛站在陰影之中，看不清面容。
“虎族秘衛！”甘棠臉色微微變幻，對陳洛傳音道，“這是虎族的精銳大聖。”
“稍後若是動起手，你什麼也不要管，以最快的速度往麒麟域飛，我會拖住風不歸！”
陳洛臉色凝重，傳音道：“甘姐姐，讓我走……我能對付風不歸！”
大不了，半聖一擊轟他娘的。
大不了，南荒封了我的金烏小號。
“別衝動！”甘棠捏緊陳洛的手。
就在此時，那虎族秘衛朝著風不歸行了一禮，傳音道：“陛下有令，請風脈主接令即刻返回威虎山，有大事商議！”
風不歸點點頭，回道：“稍等片刻，等我驗了這金烏的神魂再動身不遲。”
那虎族秘衛嘆了一口氣，傳音道：“上尊，莫要危難屬下。陛下之令中，專門提出，不得為難金烏！”
風不歸一愣，偏過頭看著秘衛：“當真？”
秘衛統領沉默。
“可有說明原因？”
秘衛統領依舊沉默，只是再次朝著風不歸躬身一禮。
風不歸再次看向陳洛，想要詢問他和女帝有什麼瓜葛，但又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此事並未了結，你好自為之。”風不歸冷冷說了一句，轉過身，化作一道虹光，向著天際飛去。
“嗯？”陳洛和甘棠都是一愣，這就走了？
陳洛的目光落在那彷佛站在陰影中的虎族秘衛身上，看來是他的出現，才讓風不歸退去。
此時陳洛感覺到那虎族秘衛似乎也在打量自己，隨後那虎族秘衛後退一步，直接遁入了空間之中，不見蹤影。
轉眼間，風不歸離去，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局面頓時一緩，在場眾大聖也面面相覷，不知道那秘衛到底和風不歸說了什麼，能讓風不會放下尋找殺子之仇真相的機會。
難道虎族出事了？
不過甘棠沒心思去想這麼多，見風不歸離去，唯恐出現變故，當即吩咐一聲“回麒麟域”，就帶著眾多麒麟域大聖一起騰空而起，朝著麒麟域飛去。
“散了吧！”一位大聖看了一眼那翻騰的白霧，感嘆道，“泱莽之野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
半日後，一處山谷之中。
“洛兒，我擔心風不歸會有其他的佈置，咱們在此地分開。”甘棠對著陳洛說道，“你暫時以白澤之身返回方寸山。我會對外傳出訊息，就說你被義父接走，無論是不是懷疑你之前說的那番話，他們都不敢找義父對質的。”
陳洛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說道：“甘姐姐，其實象谷之秘，就是一道冥土輪迴規則……我確實拿到了。”
“只是，被蛋給吃了……”
說著，陳洛從儲物令裡掏出了那枚神秘的蛋。
眼下，很明顯甘棠是準備讓麒麟域替自己接下這個象谷之秘的鍋，於情於理，自己也應該實言相告。
再說，這個蛋，還是從麒麟域拿到的。
“嗯？這個蛋……”甘棠看著陳洛手中那顆奇怪的蛋，“吃了冥土輪迴規則？”
陳洛點點頭：“這是我一個月前從麋身城的拍賣會上拍到的。”
聽到這顆蛋與麒麟域有關，甘棠也上了心，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囑咐道：“先收起來，此事不要讓外人知曉。”
“關於這顆蛋的事情，我回去幫你查查它的來歷，有了訊息我讓烏雞哥通知你。”
說完，甘棠又補充道：“近期就不要以金烏身份在南荒遊走了，避避風頭。風不歸就站在祖妖境的門檻外，發起瘋來確實有些難對付。”
“我知道的，不會胡來。”陳洛點了點頭。
“好，我先走了，等我們離開一個時辰後你再動身。”甘棠拍拍陳洛的肩膀，隨後直接化作化作一道流光飛上了天空。
陳洛望著甘棠的身影，拱手一拜，隨後渾身氣息一變，化作了白澤形態，尋了個山洞，靜坐了一個時辰，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認準了方寸山的方向，一路狂奔起來。
……
威虎山。
風不歸急匆匆走向風南止的寢宮，卻被門口的兩名女侍攔下。
“翼虎脈主請止步！”
風不歸站住，說道：“請通傳陛下，就說風不歸奉令歸來，請求召見。”
一名女侍回覆到：“翼虎脈主，陛下剛才修行出了差錯，已經有阿祖降臨，正在幫陛下梳理，此時不見客。”
風不歸愣住：“修行出錯？怎麼回事？”
女侍搖搖頭：“此事我等不知。”
風不歸深吸一口氣，看向寢宮，感應到寢宮內洪荒之氣湧動，隱隱有一顆祖妖星辰閃耀，頓時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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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我在此處等著。”
另一位女侍開口道：“陛下之前傳下口諭，連城少主新喪，還請脈主節哀，眼下翼虎一脈無人理事，還請脈主歸脈。待陛下調養完好之後，會再召見脈主。”
風不歸聞言，原本急切的神色頓時舒緩了下來。
“風不歸領命，待處理好脈中事宜，再來求見陛下！”風不歸朝著寢宮一拜，澹澹說了一句，起身後便直接轉身離去。
寢殿中。
透過一道空間法術看著離開的風不歸，祖妖風飛飛搖了搖頭：“南止，你的心思，瞞不過他。”
坐在王座上看著奏疏的風南止瞥了那法術中風不歸的背影一眼：“瞞不過又如何？”
“他還會繼續求見。”風飛飛說道。
風南止將奏疏放在一邊，澹澹道：“我是為虎族大計著想。”
風飛飛看著風南止，有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若是真問心無愧，何必要逃避呢？
……
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陳洛終於回到了方寸山。
為了不惹人注意，動用了方寸山的玄奧，將自己直接傳送到了臥房之中。
這一次漲了記性，沒有急著往床上躺下，而是檢查了一下。
嗯，很好，追月不在床上。
陳洛這才滿意往床上一趟，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太陽西斜，才伸了伸懶腰，清醒了過來。
他這邊剛有動作，就聽到門外傳來獒靈靈的聲音：“公子，您醒了？”
“獒老，進來吧。”陳洛喚了一聲，就下床點燃了召喚文雲孫的青香。
“公子，昨天察覺到您回來，但是見您睡的太沉，就沒有打擾。要不要備膳？”獒靈靈見到陳洛，臉上堆滿了喜色，“我讓追月去安排！”
“那個不急。”陳洛坐了下來，“這幾天方寸山有什麼事嗎？”
獒靈靈聞言，連忙說道：“大的事情沒有，不過烏雞哥臨走的時候，囑咐我和公子您說一聲，項飛田可留。”
陳洛聞言也微微一笑，這烏雞哥倒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不過，能不能留下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那項大聖一直在方寸山等公子呢。”獒靈靈見狀，又說道，“昨日他也察覺到公子歸來，只是有些顧慮，沒有現身。”
“我知道了，布膳吧”陳洛笑道，“請項大聖一起。”
獒靈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
月上三分，月華灑滿境澤湖。
陳洛笑嘻嘻望著項飛田，在項飛田期待的眼神中從儲物令裡拿出了血脈號角，放在項飛田面前：“幸不辱命，把這號角拿到了。”
項飛田一見號角，臉上頓時喜氣洋溢，連忙起身離席，朝著陳洛大禮一拜，口中道：“多謝白山主！”
“此恩此情，飛田沒齒難忘！”
陳洛擺擺手：“你我兩利之事，項大聖不必客氣。”
“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項大聖考慮。”
項飛田此時手中拿著血脈號角，望著陳洛：“白山主直說無妨，但凡是我項飛田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沒那麼嚴重，只是想請項大聖遲些日子再使用這號角。”陳洛笑道，“泱莽之野的事情剛剛結束，閣下就使用號角，難免會把一些人的目光吸引到我方寸山來。”
“所以，還請閣下緩些時日！”
項飛田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白山主的意思我懂，請放心，十年之內，我不使用這號角。”
“倒不用那麼長的時間。”陳洛擺了擺手，“過些時候我請烏雞哥幫忙，在麒麟域安排一場假拍賣，閣下去拍到就好。”
項飛田聞言，松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多謝山主成全。”
陳洛見狀，又說道：“取此號角時，見到了一位象族英靈，自稱是項飛天。”
項飛田給陳洛倒酒的手微微一顫，帶著希望看著陳洛，陳洛也沒有掛著他，直接說道：“項飛天已死，只是最後一絲執念流轉不散。在得知我的來意後，就將這號角取出，隨後消散了。”
“他最後一句話是，從拿到號角的那一刻開始，你便是新的象族之主！”
項飛田怔怔地坐住，面具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唯有晶瑩的淚水從面具之下滴落。
“我兄長……見到了兇手嗎？”
“見到了。”陳洛點點頭，“但是，他讓我不要告訴你！”
“這背後之事很複雜，有些話我也沒辦法和你直說，請你諒解。”
“我只能說，確實有南荒強族參與了此事。”
項飛田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笑聲：“無妨。”
“只要山主這裡有個答桉便好。”
“現在之所以不告訴我，無非是我修行有限，我去復仇無異於尋死。那等我修行足夠時，自然會再來請教山主！”
陳洛倒沒想到項飛田如此通透，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考慮了片刻後，說道：“閣下若是沒有落腳之處，方寸山歡迎你。”
“我方寸山雖然底蘊淺薄，但是有我在，這洪荒之氣不缺，對閣下修行倒是有一番助益的。”
項飛田搖了搖頭：“白山主，抱歉，我不打算留在方寸山。”
陳洛聞言，雖然談不上失望，但是也有些遺憾：“嗯，人各有志，那……”
“我留在方寸山，日後總歸會給白山主帶來一些麻煩！”項飛田打斷陳洛，接著說道，“再者說，我要重振象族，就不能是任何人的附庸，否則新生的象族永遠都是為他人而活。”
“畢竟象族能有此劫，乃是當日象祖和佛門之主結下的因果。我不想讓這件事在未來再度發生……”
陳洛點了點頭，說起來象祖當年確實是認了佛門為主，這才有替佛門保管輪迴規則的前事，又由此引來如今滅族的結果。
就聽到項飛田繼續說道：“不過，白山主的恩情，我項飛田銘記於心。日後但有差遣，我項飛田若是皺一下眉頭，就讓象族血脈就此消散，不存人間！”
話音落下，天空中響起一道悶雷，而項飛田的面具下也流下了滴滴血液。
項飛田在剛才，不動聲色間就發下了血脈誓言！
“何必呢……”陳洛吃驚，接著嘆了一口氣，“這本來是合作的事情。你給我泱莽之野的情報，我給你帶回血脈號角，不值當啊……”
不過陳洛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你是在替未來起誓！這是烏雞哥給你的主意吧。”
“烏雞哥說，要麼認主，要麼死盟。在下如今沒有什麼資本，唯有誠意了。”項飛田也很爽快地承認下來。
“也罷，日後你的新生象族就是我方寸山第六位山海盟主！”陳洛點點頭，“不過暫時不會公開。”
“正合我意。”項飛田提起酒杯，“請白山主給我一些時間，假以時日，新生的象族將成為方寸山最忠誠可靠的夥伴！”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陳洛舉起酒杯，和項飛田碰在了一起。
……
“公子……”夜半時分，酒席散場，獒靈靈陪著陳洛返回書房，“咱們真的要暗中支援項飛田重振象族。”
“嗯，這不是說好了嗎？”陳洛點了點頭，見獒靈靈一臉不理解，笑著解釋了一下血脈號角的作用，隨後說道，“有象族血脈支撐，象族重新強大只是時間問題。現在投資，一本萬利……”
再說，象族又不是真的亡了。螢勾可是說過，在幽冥，還存在一支強大的冥象族。
當然，這個不能說。
“況且……”陳洛又說道，“獒老，你是不是忘了，咱們的根不在南荒啊！”
“多扎些釘子，那釘子越硬，對我們不是越有利嗎？無論是豹族還是未來的象族，都是我手上的釘子啊！”
獒靈靈恍然大悟，笑呵呵道：“哎，公子說的是，在南荒待久了，都差點忽略了這一點。”
“對了，公子，這一次回來，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休息？不行……”陳洛搖搖頭，鋪開紙張，“距離四品越來越近了，我得加把勁才行。”
你是沒看到鍾馗那嫌棄的小眼神。
天可憐見，自己應該是穿越後被嫌棄修行慢的罕見種了吧……
“我要寫書！我要更新！”
“南荒和方家不是都等急了嗎？”
“《白蛇傳》下部，安排！”
陳洛說著，提起毛筆，蘸飽墨汁，開始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