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挑眉，“你到底要買什麼藥，還要去拜訪別人，不肯告訴我？”
“嘿嘿。”鍾溫書咧嘴笑，“秘密，不能跟你說。”
“師父，你該不會是這麼多年打算梅開二度，去見什麼秘密情人吧？”顧笙壞笑，“老實交代。你要是不說，我就去跟小婉婉胡說八道，她對你來這邊的事情好奇的很呢。”
“去去去。”鍾溫書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沒大沒小。”
傅庭之終於找到機會插話了，“笙笙，我會安排人跟著師父，確保師父在這邊安全無事。”
顧笙見師父不肯說，也只得作罷，“行吧。你把剛才買的糖才扔一顆給我，估計是昨天開船開太久的原因，今天坐車總暈車。”
傅庭之直接把裝著糖的袋子遞過來，顧笙撕了一顆草莓味兒的扔進嘴裡，胸口那種翻湧的感覺才被壓下去許多。
車子開到酒店，傅庭之知道他們師徒之間有話說，沒有繼續跟著去房間，“我去餐廳訂餐，一會兒送去師父的房間。笙笙，你先陪師父上去安頓。師父，您老人家有什麼忌口嗎？”
“沒有，老頭子什麼都可以吃。徒弟女婿，我看你腿恢復的不錯，沒有什麼其他的後遺症吧？”
“師父妙手神醫，我的腿已經完全好了。上次太匆忙，沒能好好感謝師父，這次師父一定要給我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
“好說好說，我這個人很容易討好的。什麼酒……”
“咳咳。”顧笙在旁邊咳嗽兩聲警告。
“看看，喝點酒都要管。”鍾溫書嘆口氣，“哎喲，老了哦，被欺負了喲。”
“你自己身體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沒數？我是神醫還是你是神醫啊？”顧笙被他耍賴笑了，“庭之，你去弄飯上來吧，我帶師父上去，房間就在我房間走廊盡頭的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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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之點頭，跟他們一起上電梯，不過他在二樓餐廳出去。
顧笙帶著師父去了房間，按照老規矩，這邊的D·G裝修的時候也特意裝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留給師父住。
顧笙幫著把師父帶過來的東西放好，趁著傅庭之沒在，終於說到了正事，“師父，前面我受傷的時候，這邊的一個阿巫給我治傷，說我體內有蠱蟲，這事你知道嗎？”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師父的神情反應，想看看師父是不是確實知道點什麼，只是有意瞞著她而已。
鍾溫書擺弄著手上的藥材，頓都沒有頓一下，“我是你師父，你打小我就給你調理身體，你身上有沒有蠱蟲我難道還不知道啊？”
“我都沒說你身上有蠱蟲，你去信什麼赤腳大夫瞎胡說的。”
顧笙把手上拿著的藥材遞過去，“師父，這麼急可不像你的風格啊。你以前就總是告訴我，世界之大，多的是醫術高超之人，決不能眼高於頂，輕視他人的醫術。”
“我當時受了不輕的傷，阿巫算是在閻王手裡搶回了我一條小命，我覺得他的醫術就算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師父，你越是這麼急著否認阿巫給出的結論，反倒是越讓我覺得我體內確實有蠱蟲呢。”
鍾溫書擺弄藥材的手終於頓了一下，有些負氣一樣把藥材嘭一聲放到架子上，轉頭瞪顧笙，“那你是相信他說的話，還是相信我說的話。”
“師父說的話我當然相信，但你不能耍賴。”
“誰跟你耍賴。”鍾溫書哼一聲，把最後一把藥材擺上架子，轉頭坐去茶桌旁。
顧笙剛才進來就燒了開水，正好這會兒水開了能泡菜。
她泡了一杯鐵觀音放到師父面前，知道師父這是打算說點什麼了，所以也沒有催促，只是在旁邊挨著坐下。
鍾溫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燙茶，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體內確實沒有蠱蟲，但你中了蠱毒。”
顧笙的手指跳了一下，“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中過蠱毒。”
“你那時候才多大，你當然不記得。”鍾溫書放下茶杯，“我在蘭江村第一次給你看病的時候就發現你體內有蠱毒，而且當時從你中毒的情況來看，至少已經中毒兩年以上了。”
“雪蟲你知道吧，你中的蠱毒就是雪蟲之毒。”
“我掉進蘭江的時候才三歲，按照師父你說的，那我中蠱毒的時候豈不是還不到一歲。”顧笙皺眉，“那時候我還在宋家，並沒有走丟，是什麼人能在宋家對我下毒？而且對一個一歲的小孩子下蠱毒，對方是什麼目的？難道是衝著宋家去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這種事情我查不到，也插不進去手，只能想辦法配製解藥解你身上的蠱毒。”鍾溫書道：“雪蟲之毒很陰險，沒有毒發的時候任何症狀都沒有，中毒之人的身體也健健康康的與常人無異，可一旦毒發，中毒之人的器官就會迅速衰竭，並且毒發之後雪蟲之毒消失，去任何的醫院也查不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而且藥石無效，只能等死。”
顧笙聽到這裡，終於明白自己上一世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而且去了各種醫院都差不多任何的病因，用再貴的進口藥都無法遏制器官的衰竭，原來竟然是因為她體內的雪蟲之毒毒發了。
“師父，所以你平時摳摳搜搜，連一頓肉都捨不得賣給自己吃，所有錢省下來買各種珍貴的藥材，就是為了給我弄解藥啊。”顧笙心裡感動的發酸，忽然想到上一世師父出意外去世也是去其他的地方買藥，所以上一世師父也是因為她死的。
“師父。”顧笙想到師父上一世死的時候自己根本不知道，還是後來透過鍾婉才知道師父去世的訊息，難怪鍾婉後來再也不肯與她聯絡。
她上一世怎麼那麼混賬，因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顧家，竟然冷落忽略了身邊真正重要的親人們。
他們都在為她奔命啊。
顧笙想著就紅了眼眶，一把抱住鍾溫書，“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