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公園的湖邊，這裡人跡罕至。

即使妖族之亂已經結束，歐洲的眾人還是不敢獨自去人煙稀少的地界。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這些地方是否還有未被發現的妖族。

所以並不會有人在這裡。

公園裡的長風剛好，拂過綠蔭大地。

耶穌很清楚剛剛自己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絕對沒有人。

而耶穌儘管還在自我的辯證之中，但是他的感知仍舊不是常人所能夠避開的。

在他的感知之中，也沒有人來到這裡。

但是，聲音卻是不會作假的。

未知的總是恐懼的。

“誰？”

耶穌立馬轉頭朝著聲音的來源點看了過去。

但是視野之中只有在微風之下略有起伏的湖面，在湖面之上一片落葉緩緩滑落，落入水中。

沒有一絲人的蹤跡。

這時候，聲音又在耶穌的耳邊響了起來。

“準備怎麼反抗呢？”

這次的聲音很近，如果剛剛的聲音像是在十米開外，這時候聲音已經在了在身邊不足一米處了。

耶穌連忙回頭，卻發現一人已經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石頭長椅之上，他黑色的頭髮，黃色的皮膚，雙手撐著自己身體坐在耶穌的身邊。

耶穌感覺自己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他連這個人什麼時候過來的都沒有絲毫的感覺。

“你？”

耶穌看著身邊的這個人呢，他的衣著和現代的其餘人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在耶穌的感觀之中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這讓耶穌恐懼，就是那個東方皇者的虛影也不存在感受不到這種錯覺。

可眼前這個青年男子就是給他這種錯覺。

在耶穌不知道如何言語的時候，秦楚明看著那波動的湖面，淡淡的問道：“沒想好嗎？”

秦楚明是問的他沒有想好如何反抗嗎？

“你是誰？”

耶穌閉口不談反抗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但是暗中卻調動著自己體內的聖光。

可讓耶穌驚恐的事情卻發生了，耶穌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體內的聖光已經化為了一片泥潭。

一絲一毫都無法調動。

被禁錮了！

最重要的是他連什麼時候被禁錮的都不知道。

他一瞬間身體都有些僵硬。

耶穌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秦楚明。

這個人是誰？

是上古的神靈嗎？

是北歐的？

希臘的？

不是在很久以前他們便已經消失在了人間嗎？

如果他們還在人間的話，怎麼還會讓自己有著如此規模的信仰？

一瞬間，在耶穌的眼中思緒萬千。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做的，我可以給你幫助。”

秦楚明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他隨手從腳下拔起了一根細長的草，拿在手中把玩著，然後像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給我幫助？”

耶穌皺著眉頭，然後絞盡腦汁想著這究竟是神話之中的哪個人物。

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出這是誰。

難道是東方的人？

他皺著眉頭，黑眼黑髮這可不是東方人的專有，千年前羅馬人便是這個樣子。

“你究竟是誰？”

這是耶穌第三次問著這個問題了。

秦楚明笑了笑，他伸出手指點在了草木上，草木立馬瘋長，它重新長出來了根鬚，植入大地之中。

秦楚明鬆開了自己抓著草木的手，轉過頭看著耶穌道：

“我是一個一直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人，而且還會一直注視下去。”

“您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嗎？”

耶穌試探性的問道，他試著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柔和一些，不至於讓眼前的人動怒。

越王勾踐的不講理給他狠狠的上了一課。

強大，真的可以不講道理。

“我的名字是這個世界的禁忌。”

“禁忌嗎？”

耶穌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

在暗中操縱一切的人嗎？

也就是說他從來沒有在神話之中出現過，亦或者在神話之中出現過，但是在這裡他不想用自己本來的名字。

不論是因為什麼，耶穌知道自己都沒有能力從眼前這位口中得知，於是他乾脆開門見山。

“我需要付出什麼？”

“不需要做什麼，你只需要記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如果有任何人從你的口中得知我的存在，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楚明的聲音很平淡，像是說著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耶穌卻在他說出“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的時候，感受到了一種恐懼。

他有一種明確的感覺：眼前的人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能夠在自己洩露他的存在一瞬間抹殺他，從最根源的本質之上抹殺他。

風吹動樹葉，一片落葉落在了耶穌的肩上。

驚醒了恐懼之中的耶穌，他抬頭看著秦楚明道：

“你想要什麼？”

“一個僕人，代勞的僕人。”

秦楚明笑著道，似乎能夠成為他的僕人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耶穌眼神複雜的看著秦楚明，沒有人願意成為僕人，那更何況是神明。

可秦楚明就像是沒有看到耶穌的複雜眼神一樣，他補充道：

“當然，也是一個聽話的僕人。”

耶穌咬咬牙道：

“我願意成為你的使徒。”

使徒，奉行使命的人。

這不過是一種說的好聽一點點的僕人。

耶穌感覺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要求，能夠讓他更有點尊嚴。

但是秦楚明笑了。

“使徒？我不需要使徒，我只需要一個僕人。”

秦楚明看都沒有看耶穌一眼，像是在自說自話。

“如果你不能，那麼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耶穌甚至都沒有時間感受到屈辱，因為恐懼來的更加快速。

他在秦楚明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果不同意，會死。

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沒有什麼靈魂從肉身之中的解脫，有的只是死亡，徹底的死亡。

無盡的壓力衝擊著耶穌的肉身與靈魂。

秦楚明看著遠方的湖面，似乎一點心思都不在耶穌的身上。

湖面波光盪漾，遠處柳樹擺動著它的枝條。

“不錯的景緻！”

秦楚明淡淡的評價道。

而遠方的天際之中這時候忽然有著一隻蒼鷹從萬里高空一躍而下，它朝著秦楚明的位置衝了下來。

這是之前遇到秦楚明的那只蒼鷹，秦楚明給其開啟了妖族的靈智與修煉。

但是它卻被秦楚明嚇的連窩都不敢回了，一路飛到了歐洲。

在這段時間之中，它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似乎是一種生命本身的蛻變。

它變得更強大了。

這時候時候，飛到歐洲上空的蒼鷹再次的看到了秦楚明。

趨吉避凶是生命最本質的天性。

它下意識的降落了。

在即將落到秦楚明的身邊的時候，蒼鷹忽然猛然一停，然後收起自己的翅膀然後穩穩的落在了秦楚明遠處。

它似乎有點怕秦楚明，但是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秦楚明。

蒼鷹有一種感覺，這會是它命運的蛻變。

但是此時它並不明白這種奇怪的感覺。

它只是在秦楚明的身邊不斷開始踱步，不時抬起頭偷窺這秦楚明。

秦楚明被這傢伙逗樂了，他乾脆把耶穌先放在了一邊敲打，轉過身來看著蒼鷹道：

“又是你這小家夥。”

秦楚明輕輕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朝著蒼鷹伸了伸手，然後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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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蒼鷹看著秦楚明招手，似乎有點害怕，但是它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後一晃一晃的跑了過來。

作為天空的天生霸主，說實話蒼鷹在陸地上奔跑的樣子有點喜感。

但是，蒼鷹在秦楚明的面前又不敢飛，只好用著兩個爪子開始走路。

秦楚明笑了笑，他看著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蒼鷹，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蒼鷹的腦袋。

蒼鷹下意識的將頭猛然一縮，然後似乎又是害怕秦楚明生氣，又將頭伸了出來。

秦楚明笑了。

“都說熬鷹是最艱難的事情，怎麼你個小家夥這麼容易？”

蒼鷹聽不懂秦楚明的話語。

但是它能夠感受到眼前的人似乎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用自己的鷹喙輕輕的蹭了蹭秦楚明的手，蒼鷹表達著自己的善意。

“良禽擇木而棲，鳳凰不落無寶之地，你這傢伙倒是挺有眼光。”

秦楚明用手順了順蒼鷹的羽翼，然後笑了笑道：“一次是偶然，但是遇到兩次，說明你我有緣，以後便跟我了吧。”

耶穌這時候，面露苦色。

眼前這人竟然直接將其忽略了，寧願和一隻蒼鷹交流也不理他。

他本來以為這人既然來找自己，即使裝作不在意自己的樣子，也必然是在意自己的。

但是，沒想到會這樣。

看樣子，他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

這讓耶穌恐懼，無用便是死亡。

“你的根骨普通至極，不過問題不大，世間萬物有幾個天生神聖呢？”

秦楚明沒有管耶穌心中的想法，他伸出手搭在了蒼鷹的身上。

也沒有見到什麼流轉的法力。

蒼鷹卻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樣子。

就是這種感覺，在它第一次遇到秦楚明的時候，便是在這種感覺之後，便感覺自己變得更加強壯了。

耶穌瞳孔猛然一縮，因為在他的感知之中，這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蒼鷹已經變了。

它從一隻普通的妖族像是在經歷著什麼蛻變。

那明顯的妖氣開始在蒼鷹的身上褪去，但是耶穌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只蒼鷹在不斷的變得強大。

它不像是普通妖族那樣的變得強大的同時，體積也在變化。

而像是一種血脈本質的蛻變。

蒼鷹的羽翼逐漸由棕褐色變為了淡淡的金色，它的雙目開始變得異常的神駿。

爪子也在變得開始有著金色光澤，像是金屬的質感。

在蒼鷹腳下的石板被蒼鷹下意識的抓碎了。

他的利爪輕而易舉便嵌入了山石之中。

一種莫名的威勢在蒼鷹的身上。

“怎麼樣？新的身體不錯吧！”

秦楚明的聲音淡淡的升起，他輕輕的用手拍了拍蒼鷹的頭道：“去試試的你的身體吧！”

蒼鷹感覺自己竟然聽懂了。

它振翅高飛，一瞬間恐怖的氣流劃過大地，石板碎裂。

氣勁四散。

一道金色的流光直衝萬米高空。

雲層被它帶起的風刃撕裂，雲氣環繞著它的軀體。

蒼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第一次學會飛行一般，這是風馳電掣的感覺。

“振翅而飛九萬裡，長風擊水三千丈。”

看著遠去的蒼鷹，秦楚明自語道。

不一會，蒼鷹再次飛了回來。

它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秦楚明輕輕順了順它的羽毛，然後道：“先去玩吧，我辦點事然後去找你。”

蒼鷹極具人性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振翅而去。

這時候，秦楚明的目光才從蒼鷹的身上收了回來。

“給你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想好了嗎？”

耶穌感覺纏繞著自己身體的力量開始消散，他再一次的可以說話了。

“我願意。”

“明智的選擇，唯一可惜的是你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

“我……”

“不要廢話了，這裡，聖盃！”

秦楚明扔給了妖族一個地圖道：“上面還有一些你會用到的知識，當然，在此之前，我建議你去瞭解一下現在的世界。”

“那麼您呢？”

“我？”

秦楚明笑了笑。

“我會在暗中注視著你，也看著這個世界。”

“那？”

耶穌在抬起頭的時候，秦楚明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就像是他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裡一樣。

………………………………

而千里之外，秦楚明與一金色的蒼鷹出現了在聖城的不遠處。

“接下來，我們總要慰問一下那些隱匿在黑暗之中的事物不是嗎？”

金色的蒼鷹回了秦楚明一身長鳴。

它的聲音在大地之上迴盪著。

遠處的沙漠之中的一個帳篷之中，卡洛斯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惶恐。

他與德古拉相視一眼，在德古拉的眼中他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那是什麼？”

“像是魔鬼的窺探。”

“好可怕！”

卡洛斯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而德古拉則是神色冷峻。

“確實很可怕！”

一隻吸血鬼在正經的和一隻真正的魔鬼探討著連魔鬼都畏懼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