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還是當初的山神廟，人卻已不是當初的人了。
再次踏足山神廟的李烈，心中浮起一絲絲暖意。
“你來了！”
清冷的聲音，自廟頂傳了下來。
“來了。”
李烈四下一掃，這才回了一聲。
劍九雙目一睜，兩道劍光朝李烈射了過去。
“這個地方你很熟悉吧？”
劍光未曾進入李烈十丈範圍，便自動湮滅。
“嗯！非常的熟悉。”
劍九淡淡的道：“我選這個地方，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李烈撇了一眼廟門口，兩個淡淡的腳印道：“沒什麼幫助了，此刻的你，對這裡的熟悉，並不下於我李烈。”
劍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雙眼中卻透著一股驚人的戰意。
“我在此地站了三天三夜零五個時辰，若你早來二個半時辰，這一戰我必輸無疑。”
“哦！如此說來到是李烈來晚了。”
李烈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星辰般璀璨的雙眸，卻緊緊的鎖定對方的眼睛。
劍九道：“對你來說，也許晚了。對我來說，剛剛好。”
李烈左手取下腰間的銀龍落星劍，不緊不慢的道：“我也覺得剛剛好，現在的你才是我想要的對手。”
劍九手中古劍微微一正，也不緊不慢的道：“三天的時間，你便從武道金丹，進階到了散仙九品，你果然是個可怕的對手。”
李烈搖頭道：“你用三天的時間來熟悉山神廟，你也是個細心對手，細心的人往往在毫釐之間決定了生死。”
晚霞漫天，赤紅的光線，輝映著二人。
劍九道：“這一戰超越我的生命。你可以留下三個要求，你死後，我會全力替你完成。”
李烈搖頭道：“這一戰亦是我前進的階梯，你也可以留下三個要求。”
劍九沉默了一會，眼中的戰意消散了幾分，一點柔情漫上臉龐。
“既然我們都有必勝的理由，那麼互相留下要求吧！”
李烈點頭道：“你先請。”
劍九左手一揮，一冰床浮在半空。
“我若敗了，你把她跟我葬在這裡，不能讓人打擾。”
李烈點頭問道：“僅此一個？”
劍九道：“僅此一個。”
李烈凝重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劍九單手一揮收了冰床，臉上的柔情消失得乾乾淨淨，眼中的戰意沸騰起來。
“你可以說你的要求了。”
李烈沉默了半響，發現自己，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瞭解，他的父親、銀月、地球、盤古、楊眉大仙、花月閣、系統、造物主、還有他養殖出來的所有人，三個要求根本不夠。
“我發現我的要求太多太多了，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劍九冷聲道：“牽掛太多，雜亂無章，你已經死了一半。”
李烈也冰冷的回道：“正是因為牽掛太多，我才不得不活著，我的事情誰也幫不了，誰也幫不上。”
劍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李烈輕輕一動，便上了廟頂，二人僅離六尺距離，雙目相對。
雙方的眼中都好似不斷的射出一柄柄利劍，隔空碰撞消散。
劍九揚起手中的古劍道：“這是劍九，我也是劍九。”
李烈盯著劍九的雙眼，亦揚起手中的劍。
“這是銀龍落星劍，算是定情之物。”
劍九眼中戰意一斂，撫摸了下丹田道：“你比我幸福。”
李烈搖頭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幸福，一切都缺少一個結果。”
“鏘！”
劍九拔出古劍，眼中是再次戰意沸騰起來，但比起先前兩次，明顯弱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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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勝敗都會有結果的。”劍九說完，雙目定定的瞧著李烈。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劍九雖是武道散仙九品的奇才，亦無法避免戰意衰落。
李烈的雙目中一股驚天戰意升起。
炙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劍九。
“鏘！”
銀龍落星劍出鞘了，銀色的銀光與夕陽輝映。
二人手中持劍，雙方的戰意愈加沸騰，卻沒有動手。
他們靜靜的對視著，一股無形的氣勢，開始交鋒起來。
二人上空的雲彩也被擊散開來。
夕陽嘴下的晚霞也黯然失色。
兩股驚天的劍意對峙起來。
石馬城內的武道強者，似乎都有了感應。
卻沒有一人敢上前去檢視。
兩股犀利的劍意在無形中不斷的碰撞，任何敢於接近的武者，都有機率變成一個白痴。
這是劍意的交鋒，不是劍氣，也不是劍招。
沒有一個武者的神魂，能同時扛住兩個絕世劍客共同攻擊。
除非對方是一個武道金仙巔峰的存在。
而武道金仙巔峰，石馬城還真有。
那便是觀世音。
她盤坐新建的紫竹林，雙目刺破虛無，對二人的交鋒一清二楚。
然而她卻沒有動。
對於李烈的選擇，她沒有資格質疑。
劍客於劍是一種偏執，觀音於佛又何嘗不是。
她的雙目中，二人頭頂各自形成了一柄沖天巨劍，正在交鋒著。
李烈的巨劍戰意更盛。
劍九的巨劍鋒芒更銳。
在這場比拼中，只要有一根髮絲大的東西，微微牽動一下。
二人都有可能爆發出致命的一劍。
觀音並非不想阻止，而是無法阻止。
雙方的劍意縈繞在外，若她隨意出手，十分有可能讓二人提前出手，甚至把目標轉向她。
當然，她可以動用玉淨瓶收了二人。
然而比鬥的一方是她的主上，在事情未明朗之際，她不敢，也不願。
對於一個劍客來說，旗鼓相當的對手，就如同一個佛門子弟遇到了傳世佛經。
這必然是一場神聖的戰鬥。
任何外力的干擾都是褻瀆。
李烈識海的劍意已經全部散發出去，除了入情三意，這已經可以算是他全部的能力。
劍九也是如此，但他的識海中除了劍，還有一柄刀。
這不是普通的長刀，它是一柄短刀，比飛刀長上一段，比長刀短上一截。
二人的劍意互相交錯廝殺，互相消耗著。
這是一場比明刀明劍更加危險的戰鬥，稍有怯意便是魂死身滅的下場。
二人雙目對視，互相間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深淺，由此二人的戰意更加沸騰，劍意也交鋒得越來越急促。
影響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漸漸的整個石馬城都被影響，所有的持劍者，他們的長劍全部哀鳴起來。
不是慶祝，也不是響應，而是哀鳴。
因為不久之後，這裡將隕落一位絕世劍客。
天空中已經沒有了飛鳥，更加不會有雄鷹。
任何生靈接觸到劍意交鋒的範圍，必然失去生機。（未完待續）